第29章 何苦相互為難
楊光耀一聽金礦多說找小魚兒說情的事情不大好辦，也顧不得她只說了半句，馬上将她的話攔腰斬斷，提高了嗓門，說：“金總，我倒不是要你在小魚兒跟前為我當說客，而是只要你能夠把她約出來坐坐，比如吃個飯喝喝茶什麽的，當然唱歌不行，太吵了不好談事情。然後呢，就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了，如果你高興，在一旁看着聽着也可以，如果你不高興呢，在我跟她一起坐下之後，你拍拍屁股走人也無所謂！”
金礦多不由得在心裏冷笑了一下，心說，你楊光耀雖然是大佬，但是你這是什麽意思，有把我金礦多當成什麽了，無論如何，我當初好歹也曾經是另一個大佬的合夥人，總不至于那麽不堪吧！但是，抱着“心裏MMP，嘴上笑嘻嘻”的心态，金礦多淡淡地說：“那倒也好，正好我們公司剛剛開業，七事八事一大堆，也操不過來這份心。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約得動那丫頭，想必你也知道，她是一個比較有個性的女孩子。”
“不管怎麽說，還是試一試吧，不試又怎麽能夠知道呢！”楊光耀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繼續跟金礦多兜圈子的耐心了，不知不覺竟然催促起來了。
“呵呵！”金礦多終于冷笑了兩聲，本來這兩聲冷笑她是完全能夠忍得住的，但是卻又不想再繼續忍下去，她就是想要讓楊光耀聽到自己的冷笑而感覺到自己心中對他的不痛快。冷笑過後，金礦多說了一聲“那好吧”，然後抓起桌子上的手機。
還好，小魚兒聽到是金礦多約自己，馬上便爽快地答應了，然後金礦多又根據楊光耀在他的手機上打出的提示把約會地點定在耀元裝飾公司所在的泰鑫國際大廈旁邊的第五大道咖啡廳，但是小魚兒說今天不想喝咖啡，于是楊光耀又把約會地點改成了同樣在泰鑫國際大廈旁邊的青渡茶咖，那兒既有茶也有咖啡，想喝什麽就喝什麽，各得其所，而且，他們家還有不錯的中式和西式套餐，談得肚子餓了也有飯吃。
終于把約見小魚兒的事情解決了，楊光耀感覺到心裏暢快了一些，又有了閑扯的興致，從手包裏掏出香煙，拈出一根之後，才問金礦多可不可以吸煙。
金礦多見楊光耀說話之間香煙已經叼在了嘴裏，笑了笑說：“雖然別人百分之百不可以，但是楊總有這個特權！”，同時轉動坐椅，在身後的飲水機下面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倒上半杯水，擱到楊光耀跟前，算是給他作煙灰缸。
現在已經快下午五點鐘了，剛才金礦多跟小魚兒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鐘了，看來楊光耀的意思是現在不想走而是要再等個把鐘頭然後跟金礦多一起去青渡茶咖，可能他是擔心晚上搞不好會被放鴿子吧。于是，金礦多便打将電話打到公司的會議室裏，跟員工們說自己要陪客，讓他們早點散會下班。
“最近生意怎麽樣呢？”見金礦多放下了手機，楊光耀嘴裏噴射着煙霧，一副挺關心的樣子。
“湊合吧，反正我又不是那麽急！”金礦多不鹹不濙地回答着。
“再說了，我又沒有什麽雄心壯志，只求能混一口小菜飯吃就可以了！”見楊光耀沉浸在尼古丁帶給他的快感之中，沒有馬上對自己的話作出反應，金礦多伸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補充道，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很随便的語氣。
“沒有雄心壯志了？真得嗎？”楊光耀又非常舒服地吐了一口煙霧，然後非常不相信地反問着金礦多。
“那，楊總可否指教一二，讓我在心中樹立一個非常高大上的目标從而也有一些雄心壯志呢？”金礦多馬上便把球重又踢回到楊光耀跟前。
“哈哈！我就不相信金總會忘記了隆潤集團江東新廠房裝修項目！我就不相信你會甘心自己付出的那麽多心血白費了！”楊光耀詭異地看了金礦多片刻，馬上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在笑聲中雙手不自覺地大幅度地誇張地揮動着像在激情四射地作演講，頓時煙灰飛揚，弄得金礦多的辦公桌上到處都是。
金礦多不由嫌惡地白了一眼楊光耀，低下頭“噗噗”地吹着桌子上的煙灰。
“怎麽樣？金總，我說得對不對？你怎麽不說話呢？是不是沉默就代表着默認？”楊光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金礦多剛才嫌惡的那一眼，繼續得意地雙手揮動着大笑着，以至于煙灰又落到了金礦多的頭上。
“行了行了！”金礦多擡起頭來，一邊将手伸到後腦勺撣着頭發上的煙灰一邊狠狠地瞪了楊光耀一下。
倏然明白了自己的失态，楊光耀趕緊将手中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煙扔到金礦多為他準備的臨時煙灰缸裏，無聲地尬笑了一下，然後盯着金礦多，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金總，我們不開玩笑，實打實地說，我想，你肯定對隆潤那個大單還有興趣，是不是？”
“呵呵！”金礦多眼神撲騰，淡淡地說：“我對如何成為世界首富也很感興趣呢！但是，光感興趣有個屁用，更重要的是得有去實現的能力呀！楊總，你說，就憑我現在這個排場，拿下你所說的那個單子，能夠有幾分把握？”
“想聽實話還是虛頭巴老的恭維話呢？”楊光耀問。
“你願意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反正我的耳朵什麽話都能聽得進！”金礦多打着哈哈回應楊光耀。
“那好吧，我先說實話吧，就憑金總你現在的實力，拿下隆潤那個單子的可能性不會大于零！”楊光耀馬上不客氣起來，雖然話說得過于直截了當，但是似乎倒也跟金礦多當前看上去的實際情形沒有太大的出入。
“謝謝楊總指教！”金礦多平淡中帶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淺笑的臉就像蒙娜麗莎的臉一樣讓人無法捉摸：“既然聽到了楊總的實話，我想，楊總就沒有必要再說虛假的奉承話了，畢竟，我想，大家都是同一個生意場上的人，同處一個環境，說假話的創意也應該都差不多同一個水平，所以，也就沒有互相交流學習的必要啦！”
“那好吧，謝謝金總不讓我說假話，因為那樣的話，我将不會因為說假話而惡心地吃不下晚飯！”楊光耀一時猜不出金礦多那副面孔所表達的意思，只好故作幽默。
正說着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小半，前臺小姑娘将腦袋伸進來，對金礦多說：“金總，呂叔叔來交首期款，雷總監走了……”
金礦多一聽，臉上閃現出非常高興的神色，看了看楊光耀，說了聲“失陪”，便起身向外面走去，留下楊光耀一個人在辦公室裏。
楊光耀一個人待在金礦多狹小簡陋的辦公室裏，甚是無聊，刷了一會兒朋友圈，戴上耳機聽了一首音樂，又将手機撂下，然後雙手叉成一個拳頭，将雙肘支撐在桌面上，感慨着金礦多小辦公桌的密度板桌面比不得自己大理石大班臺桌面舒适，将下巴抵到拳頭上，微傾着頭顱，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下子便湧上了腦子。
忽而，楊光耀想到金礦多去收首期款，也不知道是工裝還家裝的單子，又想，不管是工裝的單子還家裝的單子，估計都應該不是什麽大單子，因為他認為，雖然金礦多以前曾經在凱庭裝飾公司做過業務，但是她離開了凱庭那個平臺之後自己創業的話，則未必能取得好的成績，畢竟平臺的影響往往大于個人的能力……反正，楊光耀就是這麽認為，之所以這麽認為，就是因為他打內心裏鄙視金礦多，之所以打內心裏鄙視金礦多，就是因為她曾經在隆潤集團江東新廠房建設協調專員高進那兒說過耀元裝飾的壞話！反正，他楊光耀的邏輯就是這麽簡單，就是這麽直接！當然，現在，為了利用金礦多幫自己做小魚兒的工作，他楊光耀只好暫時屈尊來找她，但這畢竟也只是暫時而已……
“不好意思啊，讓楊總一個人在這裏思考人生啦！”金礦多調侃的話語打斷了楊光耀的思緒紛飛。
楊光耀連忙擡起頭來，只見金礦多将兩份裝修合同随手扔在了桌面上，已經拿起他面前的水杯幫他到飲水機那兒續水去了，便将眼睛盯着那兩份合同，只看得見合同的封面，但見封面上業主地址都是香樟花園的房子，兩戶是樓上樓下，馬上在心中說，看來，這個女人運氣還不錯，居然一下子做了兩戶高檔小區的業務，又嘲笑地想，也不知道是如何打的價格戰才搶來的業務。
“兩個小單子，混一點房租費用，讓楊總見笑了！”金礦多替楊光耀續好了水，見楊光耀正盯着自己剛剛跟呂叔叔正式簽署的合同，連忙将水杯輕輕擱到楊光耀跟前，然後一把抓起那兩份合同，将它們鎖到文件櫃裏。
“不錯不錯！”做貫了動辄幾百萬工裝大單的楊光耀雖然對最多不過二三十萬的普通家裝單子不以為意，但是仍然不吝口水誇贊着金礦多，還說：“哪天別人為了家裝找我，我也給金總把單子介紹過來。”他想，反正別人都知道我從來不接觸家裝單子，耍耍嘴皮子做個虛假的人情又不會損失什麽東東，再說了，我有家裝單子的話，首先想到的肯定也會是我哥哥呢！
……，……
小魚兒闖到青渡茶咖樓裏跟吧臺後面的服務員揮了揮手便向樓上的包間沖去，206包間的門是敞開着的，遠遠地便看見金礦多，小魚兒馬上就大聲嚷嚷着餓了——她爸爸媽媽今天晚上又雙雙打麻将去了家裏沒人做晚飯，要金礦多趕緊點一份鹵肉套餐飯。等到金礦多轉身叫按鈴服務生過來的時候，小魚兒也趕到了金礦多跟前，及至發現金礦多的斜對角坐着楊光耀，心裏馬上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嘟起嘴頗為不高興地說：“多多姐，你怎麽也幹這騙人的勾當啦，分明是楊總想要見我，你剛才在電話裏為什麽不明說呢？哼，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虛僞！”
金礦多被小魚兒一頓猝不及防的搶白弄得臉上紅一塊紫一塊，心裏感慨着這丫頭的直率和天真，正準備開口解釋幾句的時候，楊光耀轉過半個身子連連說，是他央着金礦多這樣做的，而且還央求了好久。
聽了楊光耀的解釋，小魚兒才沒有再說什麽，用手推了推金礦多讓金礦讓金礦多坐到楊光耀的正對面，然後她自己坐到金礦多剛才坐着的位子上，斜對着楊光耀，仍舊氣鼓鼓的，也不看楊光耀。一會兒，鹵肉套餐送來了，小魚兒自顧自地悶頭吃着飯，任由楊光耀怎麽挑逗，就是不說話。
後來，看着小魚兒慢慢騰騰地吃完了她的晚飯把盤子一推，拎起包包就要走，楊光耀急了，一把拉住小魚兒，使勁按着她坐下，接着幾乎腔調都變了，懇求着說道：“我的小魚兒姑奶奶，你怎麽現在就走呢，我求着金總幫我把你诳過來肯定是找你有事情的呀！好吧，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事情吧，你不要再繼續在你的小魚兒說事欄目裏關注我們公司了，求求你放過我一馬吧！”小魚兒說：“楊總不用像這樣裝可憐吧！”話語裏面含着譏诮，但是楊光耀不得不忍受，想了想，柔中帶剛地回應小魚兒：“你這樣做固然對我沒有好處，但是對你有什麽好處呢？難道就是為了聲張你心中所謂的正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全部弄清楚了嗎？而且，如果事情要是突然出現反轉，你又當如何應對呢？”楊光耀一連串的發問，與其說是向小魚兒提出問題，倒不如說是為了想要讓小魚兒的腦子一時之間轉不過來好在氣勢上壓倒她。楊光耀的目的似乎是達到了，因為對于他一連串的問題，小魚兒一時還真得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他，又轉過半個腦袋看着金礦多，一臉的困惑，像是要尋求金礦多的幫助。其實，話說回來，那樣高密度的問題轟炸，一般的人的腦子都不大可能馬上轉得過來。
抱着乘勝追擊的念頭，楊光耀馬上趁着小魚兒還在發愣的當兒，又說道：“還有，你更不要試圖再聯系那個項目經理了，而且，你永遠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了！”說着，楊光耀的眼裏竟然露出了一些惡狠狠目光：“你應當知道，我好歹在江東裝飾行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會認識幾個人！”
小魚兒忽而從楊光照剛才那一番密集轟炸之中緩了過來，正好聽到他那句似乎帶着威脅的話，馬上跳了起來，質問道：“楊總，你剛才那句話什麽意思？麻煩你說明白了！”
楊光耀自知話說得過了頭，但是已經如此，他幹脆打算一硬到底，心想，我還真得不相信今天治服不了一個黃毛小丫頭，于是，便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當地說：“你想，像我這樣的人，能把生意做到那麽大，而且又要同五花八門的人打交道，除了領導的關照之外，也不會不認識幾個黑道上的人吧！”
“你……”小魚兒指着楊光耀的鼻子，剛剛說了一個字，馬上便被金礦多一把按住了，還要再張口，又被金礦多捂住了嘴巴。
金礦多一邊強制着不讓小魚兒說話，一邊将眼睛狠狠地瞪着楊光耀，心裏也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會出現這樣一個局面，當時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答應楊光耀幫他約小魚兒，而且，她也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楊光耀竟然會圖窮匕首見，拿黑道來威脅小魚兒，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都太過分了，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楊總，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啊！”金礦多遏制着自己的憤怒，也用手指着楊光耀的鼻子，厲聲說：“反正，我今天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你剛才怎麽樣對待小魚兒，以後哪一天，這丫頭要是遇到什麽意外，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楊光耀馬上軟了下來，他剛才确實是信口開河，雖然他也的确認識幾個黑道上的人，但是也充其量只是認識而已，從來不敢跟他們交往，因為他深知，一旦沾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再沾上亂七八糟的事，自己來之不易的好生活從此之後就将風雨飄搖！
“多多，小魚兒，對不起，其實，我剛才只是吓一吓你們！”楊光耀軟軟地說着，甚至顯得是真得有些可憐，努力想把談話的尴尬氣氛扭轉過來：“我們還是好好說話吧……你們看，那個事情，能不能想一個妥當一點的解決辦法？大家都不容易，何苦相互為難呢？”
“我沒有為難你，是你自己為難自己了！”小魚兒再次跳了起來，吼叫道。
吼叫完了，小魚兒一把掙脫了金礦多的手，猛地向門外沖出去，金礦多連忙追了過去，一直追到門外都沒有能夠攆得着小魚兒。
一會兒之後，金礦多沉着臉回來了，對楊光耀說：“剛好門口有一輛出租車，她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車子也馬上就開走了。”又問他：“你說，現在怎麽辦吧，看來，為了你，我也把這丫頭得罪了！”
“哎……”楊光耀聳聳肩膀，輕輕地長嘆了一口氣，說：“容我再想想辦法吧，辦法應該總是有的！”
正在這個時候，楊光耀的手機響了，現在，他的手機鈴聲從德彪西的《大海》換成了民樂經典《喜洋洋》，自從高進告訴了他，說程雨玲喜歡民樂之後，這些日子裏，他經常抽空研究民樂，好積累那方面的知識，以便在以後再跟程雨玲交流的時候有談資，雖然說，上次在魯治國跟林卉的訂婚儀式上知道了程雨玲跟林卉非同一般的關系，但是他仍然不打算放棄跟程雨玲打交道，畢竟想要拿下隆潤新廠房的項目，集團管理部尤其是作為管理部長的程雨玲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不過，現在，楊光耀根本就沒有心思欣賞手機裏傳出來的《喜洋洋》，而且心裏面也沒有一點兒喜氣。他急切地從手包裏掏出手機，想要看看是誰在這個自己正當焦頭爛額的時候不識時務地打來了電話。
電話是高進打來的，楊光耀不敢不接，于是，他努力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令楊光耀非常意外的是，高進告訴了他一個天大好消息，現在那女孩子的父母不再那麽倔強了！
楊光耀一下子興奮得幾乎要暈過去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高進竟然辦事效率這麽高，看來，自己以前是有點小看他了。
等到回去的時候，楊光耀又給高進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那對夫妻之所以轉變得那麽快，不光是因為高進的勸說，更是因為，就在楊光耀和金礦多一起動身趕往青渡茶咖的時候，醫生明确地告訴了他們，說他們的女兒命大福大，除了一些骨肉之傷需要繼續治療之外，不會再有什麽事情了……當然，這是後話。
放下電話之後，楊光耀馬上便把這個天大好消息告訴了金礦多。雖然對楊光耀已經不是太有好感，但是金礦多仍然真心地為他而高興，畢竟大家都是同行，都知道做裝修這一行的艱辛，所以總會有一些起碼的“階級同情心”……
再後來，由于“吊頂門”事件中受傷的女孩兒沒事了，再加上承包花江商場裝修工程的項目經理祝大強無法找到，小魚兒雖然對楊光耀心存無比的憤怒，但是終于也實在無法再進一步揭批耀元裝飾公司，只好再對那個女孩子和她父母做了一個專訪草草了事，而且在最後那個專訪中，已經跟楊光耀就賠償額度達成一致意見的那對夫婦還誇贊了耀元裝飾公司幾句，說耀元裝飾公司如何如何熱情，并且“楊老板還親口承諾了要幫我女兒找一個更好更輕松的工作”雲雲。
那對夫婦說得也沒錯，他們的女兒出院之後，楊光耀真得幫助她在親戚的公司裏找了一個管理工作，不光比在商場裏賣東西要輕松一些——至少不需要上班時間一直站着，而且收入也确實高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