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狗咬狗
回到王家塘，史岳峰和關羽鴻受到了全村軍民的熱烈擁護，本來是單刀赴會，兇險萬分，結果卻是因為史岳峰的火眼金睛，首先識破秦麥國的陰謀，最後來了個虎穴捉鼈，變被動為主動。
最讓公子乾和豹子張欣賞地是，史岳峰沒有獲勝之後見好就收，逃離狗牙山，反而布置了一臺大戲，讓岡村的部隊落入圈套，這種氣度和格局并非常人可以做到，史岳峰這種深謀遠慮在平谷地區算得上是獨樹一幟。在公子乾他們看來，史岳峰不但超越了自己，也真正可以做小原和方伯良的對手了，這是極為難得的。放眼整個平谷，除了史岳峰真就找不出第二個人。
不僅僅是二老，就是史岳峰的師兄弟對他也是心悅誠服，不能不佩服師傅公子乾的眼光，如果不是公子乾選定史岳峰做當家人，怎麽可能有今天蘑菇嶺的興盛。周圍駐地的百姓聽說蘑菇嶺義勇軍居然大敗了一個中隊的鬼子，紛紛敲鑼打鼓前來慶祝，青年人則踴躍參軍，部隊立刻成幾何數地在擴大，這一切都源于狗牙山的勝利，源于史岳峰的出色領導。
在一片喜氣洋洋地陶醉中，史岳峰的大腦是清醒的，他明白狗牙山的勝利雖然自己妙算于前，但是鬼子在很多地方犯下了錯誤，給了他們這次機會，雙方并不都是軍事實力地較量，尤其是孫國華部隊的意外出現，給了鬼子一悶棍，否則勝負真的不好說。如果要真正地羅對羅鼓對鼓地正面較量，史岳峰清楚，憑蘑菇嶺義勇軍的戰鬥力，很難是一個中隊鬼子的對手。史岳峰還知道，鬼子吃了這樣的一個大虧，報複是必然的，現在應該思考的問題不是如何打擊鬼子，是如何保護王家塘地區的居民。
當然就在史岳峰未雨綢缪做出預判地時候，還有一個人也一直保持大腦的冷靜，同樣想到了史岳峰在想的問題，這個人當然是關羽鴻了，因此在慶功會結束後，關羽鴻就把史岳峰拉到了村子外面的山丘上，理由當然是散散心。
“岳峰，這一次小原吃了大虧，就日本人的狼性來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先生說的沒錯，如果鬼子報複，蘑菇嶺和王家塘會首當其沖。”史岳峰回應關羽鴻說，随後又指指身後的大山。“王家塘四面漏風，如果鬼子出動的兵力充足，我們根本就防無可防，守無可守。”
“怎麽，你想固守王家塘？和鬼子進行正面對抗？”關羽鴻詫異了，這是他最害怕地事情。
“不是我想，是很多人都會這樣想，包括村子裏的老百姓。”史岳峰苦笑地說，如果不守就要提前疏散人口和物資，這個工作是很難做的。雖然王家塘的老百姓知道鬼子兇狠殘暴，但是他們并沒有直接受過傷害，因此很多百姓對此并沒有刻骨銘心地認識，還會有相當的人對鬼子保有幻想，覺得鬼子對付地是绺子和義勇軍，不會把他們怎麽樣。
而大自然的現實條件也的确不好，秋天已經進入，山裏的夜晚是很冷地，做難民逃難就要面對凄冷地風雨，也吃不上熱飯。做通他們的工作是困難的，史岳峰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他的師兄弟更不行，所以他對這件事情沒有信心。但是他又明白，當鬼子襲擊王家塘，抓不到義勇軍，絕不會空手而歸，拿百姓出氣是一定的，也許不僅僅是出氣那樣簡單。鬼子是野獸，野獸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因此保護村民是必須地，他已經感受到了軍隊和村民是魚水關系這一必要邏輯。
“打了勝仗是好事，但是随後産生的麻痹大意就是壞事了。就鬼子在平谷的軍事實力，不用說我們一家，就是把平谷的抗日力量捏合到一起也難以匹敵，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大腦必須清醒，否則就會犯下不可饒恕地錯誤。
應該召開指揮員會議，告訴他們殘酷地現實，讓他們知道，憑我們現在的軍事實力，沒有能力和鬼子正面交鋒，沒有能力保護老百姓。”關羽鴻嚴肅地說，做事情腳踏實地是他一貫的性格。“很多人只看見我們的隊伍在不斷擴大，卻不知道鬼子的隊伍同樣在擴大。而武器彈藥嚴重不足，導致我們沒有能力去和鬼子打硬仗，拼消耗，這一點應該告訴我們的隊員。”
“我感覺部隊的工作還好做，村民的工作就難做多了。因為我們不知道鬼子什麽時候來報複，村民如果在野外漂流時間過長，吃穿度用都是問題。他們自身的身體素質也難以抵抗冰冷地夜晚，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史岳峰郁郁寡歡地說。抗日，保家衛國，道理很多人都懂，問題是涉及到實際問題就困難重重。當鬼子掃蕩殺戮開始，如何活下去就問題多多，這也許就是某些人不敢抗日的原因。畢竟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犧牲精神。
“你說的沒有錯，的确困難很大，但是共産黨人就是為了解決民衆困難而誕生的，這個工作由我來抓，你主要負責軍事工作就行。”關羽鴻清楚，在東北當地，很多軍人不喜歡做群衆工作，感覺老百姓婆婆媽媽的心煩，不如打仗痛快。因為他們并沒有從骨子裏明白，沒有了這些老百姓，他們就是無水之魚，會渴死，幹死。如果鬼子明白這一點，把抗日隊伍和當地的老百姓分割開，他們就會餓死，凍死，就會變成聾子，瞎子。中國歷史上成功地帝王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有曹操的“割發代首，”李世民的，民可以載舟，亦可覆舟的名言。
“好，我們分工合作最好。”史岳峰立刻贊同關羽鴻的做法。
“我們不知道鬼子什麽時候前來報複，因此有幾件事情必須加緊布置，誰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樣鬼子來了才不會慌亂。”關羽鴻說，随後看了史岳峰一眼，他明白，慶功會剛剛開過，大家正沉浸在勝利地喜悅之中，這個時候連續地開會，布置反掃蕩的工作，很多人心裏不願意接受，有潑涼水，打擊士氣的嫌疑，所以他必須先和史岳峰溝通。
史岳峰當然明白關羽鴻的擔心，只是急急忙忙地就布置反掃蕩的工作，等于給熱情地民衆潑涼水，他的感覺也不好。因為他明白，自己領導的這支部隊，包括指揮官，素質都不算高，有些事情需要提前鋪墊，慢功夫捂熱，否則他們不但會怪話連篇，還有的人會不按命令行事。
“是不是這樣，我已經命令熊冠來回到王家塘，聽他報告完鬼子的動靜再做開會的決定。”
關羽鴻當然聽出了史岳峰話中的弦外之音，很是失望。“好吧！但是我們不能放松警惕，崗哨要放的遠一些。不僅僅山上要放，山下各個路口都要放崗，必須做到有的放矢。”
史岳峰明白關羽鴻對他們的情報工作不是很信任，比如這一次岡村偷襲狗牙山，熊冠來就沒有事先送來情報，如果不是他看出秦麥國有不軌行為，果斷出手，制服了狗牙山的绺子，掌握了戰争的主動權，這些绺子就可能被岡村一勺燴，這是實情。
但是史岳峰心裏并沒有責怪熊冠來等人，因為他清楚，小原和方伯良都是極有大腦的家夥，真正的軍事秘密怎麽可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鬼子的行蹤一向是小原親自掌握的，連方伯良都沒有權力過問鬼子的事情，這不能怪熊冠來他們無能。雖然情感上有傾向，不等于史岳峰不會理智地看待問題，因此當他看出關羽鴻并不贊成自己的意見，就笑笑說：“鬼子如果進行報複，不會把目标對準我們一家，動作一定不會小。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蛛絲馬跡肯定會有。只要發現鬼子在征集騾馬，補充油料，我們就可以斷定，鬼子要行動了，那個時候我們開會，布置工作，就沒有人會認為我們在杞人憂天，工作就好做多了，效率也會很好。”
關羽鴻想想史岳峰的話，感覺他說的的确有道理，就不再糾纏立刻開會的問題了。
“練兵還是必要的，這一次我們繳獲了鬼子不少武器，其中還有小鋼炮，可是會使用這些武器的人太少了，是不是讓馬國華也去訓練士兵？”
當初訓練新兵都是齊光雨負責，關羽鴻看見之後是不大高興的。因為他看見齊光雨訓練新兵把大部分時間用在耍大刀，練劈刺上，感覺方法太落後。關羽鴻認為，如今不是冷兵器時代，你的大刀耍的再好，一顆子彈飛來，小命就嗚呼了，所以他覺得應該多練練射擊，瞄準，扔手榴彈什麽的。
史岳峰就告訴關羽鴻，目前只能這樣練兵，因為部隊做不到人手一支槍，子彈也嚴重不足，那麽打仗的時候，很多戰士還必須靠大刀長矛，這是其一。其二，史岳峰覺得和鬼子比兵器沒有辦法比，因此要想贏鬼子，只有靠人多。近戰拼刺刀殲敵，論體力我們的戰士和鬼子也沒有辦法比，因為鬼子的給養極為豐厚，而他們的給養從來也沒有充足過，戰士們過着清湯寡水地日子，如果自身再沒有點武術功夫，面對鬼子的時候只能是送死。此外他還告訴關羽鴻，鬼子雖然裝備精良，平日裏也經常練拼刺刀，因為肉搏戰最能體現出軍隊的士氣，他的部隊武器不如鬼子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士氣也不如鬼子，那就是指揮員的事情了。
當時的關羽鴻雖然被史岳峰說服了，可是這一次上戰場，關羽鴻看見雙方對敵，主要還是靠槍炮。盡管他也準備了肉搏戰，甚至派出葛文帶了一個中隊的戰士出擊，只是鬼子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猛烈的槍彈組成了彈雨，葛文的部隊也只能用槍還擊。因此關羽鴻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并沒有錯，現在有了機會就又提了出來。
“好，我同意。”史岳峰這一次答應的非常幹脆，這就是他最大的優點，不固執，不保守，能夠适時而動。
第二天上午，熊冠來終于出現在王家塘了。史岳峰立刻把他叫到司令部，和關羽鴻一道聽他講述平谷縣城鬼子的動靜。其實看見容光煥發的熊冠來，他們已經猜到有好消息了。
“老八，看把你樂的，快點說話。”史岳峰故意繃着臉說。
熊冠來并不怕史岳峰掉臉子，因為他知道，“七哥”在師兄弟中對自己最好。但是他不能讓關羽鴻着急，對于這位教書先生出身的革命者，他越來越感到對方了不起，敬重當然就越來越多了。
“當家的，這一次咱們蘑菇嶺義勇軍可露臉了，尤其是當家的你，在鬼子漢奸眼裏，你成了能掐會算的大神了。”說到這，熊冠來就忍不住“嘻嘻”地笑了，因為他看不出來史岳峰哪個地方像大神，和過去有什麽不同。
“哦！他們為什麽會這樣的認為？”關羽鴻感興趣了，因為他知道，一支部隊中有這樣的“大神，”對敵僞的震懾作用不會小。過去只有平谷的人怕鬼子，怕小原，現在鬼子漢奸也有怕的人了，當然有利于提振義勇軍的軍心。
“孟鎖柱說，岡村帶着殘兵敗将回到平谷之後，這條消息就開始傳播了。他們說，本來是孫不良和秦麥國設計要抓捕當家的，結果當家的有火眼金睛，就像《西游記》裏面的孫大聖，一下子看出了他們的陰謀，然後就把秦麥國抓起來了。但是當家的并沒有逃走，因為當家的已經算出來岡村會帶兵攻打狗牙山，所以布下了十面埋伏，像楚漢相争的韓信一樣，讓岡村的部隊掉進了陷阱。當家的還算到了那天晚上星月無光，所以盡管鬼子的火器好，但是一點也沒有發揮作用。因此有的漢奸就說，當家的是二郎神下凡，遇到蘑菇嶺的義勇軍，眼睛要睜大，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好啊！岳峰。你是二郎神，你的師兄弟就成了梅山六兄弟了。”關羽鴻開心地說，他知道如此一來，皇協軍遇到蘑菇嶺義勇軍的時候，氣勢首先矮了三分，這對蘑菇嶺的義勇軍是有利的。
“行了，說點有用的。”史岳峰強忍住笑說，雖然這是他有生以來聽見的最高誇獎，但是他明白這不是事實，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早就取小原的人頭了，平谷沒有小原這樣的厲害人物，鬼子就很難瘋狂了。
“小原和方伯良吵起來了。”熊冠來說。
“什麽？”史岳峰和關羽鴻同時瞪大了眼睛，如果鬼子漢奸之間鬧意見，當然是最大的利好，會推延鬼子報複地時間。在史岳峰看來，如果小原是西楚霸王，方伯良就是範增，範增和項羽鬧矛盾，當然是最好地消息了。
“因為什麽？”關羽鴻問，因為他不相信他們之間鬧矛盾是因為岡村吃了敗仗，理由很簡單，方伯良不會幹涉鬼子的事務。
“據說是因為孫不良。”熊冠來說。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史岳峰斥責熊冠來說。
“孫不良被小原抓起來，據說還受了大刑，這還不算，小原準備殺掉孫不良。原因就簡單了，因為這臺大戲孫不良是始作俑者，結果讓鬼子吃了大虧，小原認為孫不良是吃裏扒外，故意欺騙皇軍，否則他兒子為什麽沒有去狗牙山開會，還跟蹤岡村的部隊，最後給予了岡村重創。”熊冠來這一次沒有簡短敘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小原這樣想當然有道理，但是我看問題的節點不在這裏。像小原這樣的聰明人，只要稍稍動一點腦子就會明白，如果是孫不良設計陷害鬼子，他怎麽會回到鬼子窩裏，等着鬼子收拾？”史岳峰搖搖頭說，感覺熊冠來說的理由站不住腳，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關羽鴻也覺得熊冠來的理由站不住腳，但是他和史岳峰一樣，不可能了解鬼子的官場心态。
那麽方伯良是不是懂得鬼子的官場？回答是否定的。他這個人做人并不精明，否則如此聰明地一個人，怎麽會在國民黨手裏只是做到一個縣的黨部書記。要知道這個部門是要靠東北軍政府施舍錢財才能夠活下去的，沒有任何幹政的權力，是張學良為了應付蔣介石，不得不設的一個機構，其實等于閑職。他之所以投靠小原，是因為小原禮賢下士，對他重用，他感覺應該投桃報李，回報小原的知遇之恩。否則為什麽第一任鬼子指揮官統治平谷的時候他沒有出山？面對一個傲氣十足的官員，方伯良的打法是比他更有傲氣，這是由方伯良性格決定的。
狗牙山的失敗，方伯良是第二天早晨起床後才知道的，當時匆匆地洗涮了一把，就準備去小原那裏了解情況，提供對策。只是還沒等他動身，侯仁平到了。
作為平谷縣城具體負責公安局工作的副局長，侯仁平也是“鳥槍換炮了，而他之所以能夠擁有今天，毫無疑問，方伯良的提攜是主要的，所以緊跟方伯良是必須的。而方伯良對他有一個特殊地要求，那就是無論鬼子，皇協軍還是绺子，義勇軍的情況，只要他知道後，必須第一時間向他彙報，方伯良對于很多事情判斷準确，和對信息掌握的及時是分不開的。侯仁平這個人心術不正，做人品質惡劣，這些方伯良都知道，但是侯仁平有工作能力，這就是方伯良欣賞他的原因。
“有事？”正在穿衣服的方伯良看見侯仁平走進客廳，停下手上的動作問。他知道侯仁平沒有事情的時候是不會來到家裏的，因為這是他吩咐過的。方伯良自己是個工作狂，可是回到家裏他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讀書，靜靜地思考問題，因此他不歡迎同事，上下級來串門閑聊，侯仁平當然知道方伯良這個習慣，沒有事情從來不來，哪裏敢惹方伯良不開心。
“方縣長，小原太君把孫不良抓起來了，聽說還要殺了他。”
“因為什麽？”方伯良暗地吃了一驚，但是表情上沒有顯露出來，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
“岡村太君在狗牙山吃了大虧，被史岳峰和孫國華的部隊打得大敗，差一點全軍覆滅。小原認為是孫不良吃裏扒外，勾結義勇軍而設的計謀，因此讓皇軍遭到重創的。”
方伯良并不知道岡村的部隊在狗牙山大敗虧輸，更不用說損失的如此嚴重，心裏明白小原上火是一定的。本來是要給抗日力量重創的，現在事情倒過來，這裏出現變故是一定的，但是殺孫不良顯然并不合适。
“還有別的事情沒有？”方伯良又問。
“小原太君為了救岡村太君，派出了快速部隊。快速部隊到狗牙山的時候，史岳峰和孫國華的部隊已經跑了，他們就滅了狗牙山的绺子，聽說還把活捉的绺子全部用刺刀捅死了，臨走的時候還放了一把火。”侯仁平又說。
“強盜。”方伯良聽到這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讓侯仁平走了，急急忙忙去了小原司令部。
“小原君，聽說你要殺掉孫不良？”方伯良見到小原第一句話就是用的質問語氣。
“他出賣皇軍，該死。”小原回答。
“他是我們的人，一直為我們辦事，殺了這樣的人，會讓準備投靠我們的人心寒的。”方伯良看見小原不動聲色說出這句話，立刻急了。
“你的被騙了，他的兒子沒有去狗牙山開會，在岡村的背後伏擊皇軍，讓皇軍遭到重大地損失。如果不處置孫不良，如何對上面交代？這件事情已經定了，八點鐘就處決。”小原面無表情地說，不是不給方伯良面子，是他給不了。
“太君，不能這樣做事，這會讓很多忠于皇軍的中國人心寒的，從長遠看會失去人心的。”
小原當然不會改變主意，因為岡村大敗這件事情他必須對上級有個合适地說法。而方伯良的脾氣上來了，自然也不肯讓步。說到後來，方伯良提到武功正雄的部隊宰殺俘虜，更是義憤填膺，火氣大盛。他告訴小原，如果皇軍一味地濫殺無辜，用這種方法治理平谷，只會逼使更多的人拿起武器，因為狗牙山上的绺子已經歸順了皇軍，皇軍不能為了出氣就随便殺人，對這樣的軍人必須處理。
方伯良後面的意見小原心裏是同意的，只是生米做成了熟飯，就是處理了武功正雄，那些人也活不了了。而且據武功正雄說，狗牙山的绺子進行了反抗，還打死了六個皇軍，讓他們給皇軍償命，滅了狗牙山并不算大過，處理武功正雄就不必了。
聽完了熊冠來的講述，史岳峰和關羽鴻，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兩個人相視一笑，剛才的憂慮和不安釋放了不少。史岳峰就說：“看來我們可以放松幾天了，鬼子漢奸狗咬狗，暫時沒有功夫管我們的事了。
“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是狼早晚會吃人的。”關羽鴻提醒史岳峰說。“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們應該抓緊去做。”
“你是說應該召開聯合會議？”史岳峰問，關羽鴻的心思他一下子就猜了出來，因為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打敗鬼子，就是因為平谷抗日力量集體合作，我相信，大家都看見了聯合的好處。而且狗牙山的勝利也讓大家看見了你史大當家和鬼子鬥智的本事，如果推舉平谷地區的領頭人，非你史大當家的莫屬。我們就要趁熱打鐵，把這件事情做成，為未來的反掃蕩做組織準備。”
“我同意先生的意見，這件事的确不能耽誤。一會兒我就派人下通知。”史岳峰說，臉上同樣有些興奮，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如果能夠成為聯合義勇軍的當家人，他就有機會展示更大的本領。對于英才來說，最需要的就是能夠展示才能的舞臺，舞臺越大，展示的機會就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