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忘記了祖宗
一個道德品質出現錯亂的人，所作所為是很難讓人理解的。方伯良就不會去想他是在為中華民族的敵人服務，做出的貢獻越大，對于民族犯罪就越深，歷史的批判機器就會把他送進腐屍堆裏遺臭萬年，化骨揚灰也進不了祖墳。所以一個人立身處世大方向是不能錯的，就像秦桧，雖然才高八鬥，因為賣國，最後卻是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子上，永世不得翻身。
方伯良既然忘記了祖宗，賣身投靠，其實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日本人的一分子，為日本人做事自然是竭盡全力。所以看見有損于日本人事業的事情敢于仗義執言，不計榮辱，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在鋼絲上行走，博得小原的信任和欽敬是自然的。當然他幸虧碰上了小原這樣比較大氣明智的日本軍官，否則他的仕途也早就到頭了，因為在日本軍官中，擁有小原這樣品質的人也是鳳毛麟角，這一點他是後來才體會到的。
溥儀的到來，滿洲國的成立，使方伯良又有了新的希望。他要用自己的出色工作，卓越才能去打動新的政府，在滿洲國裏占有一席之地。那麽平谷地區實行大治，消滅一切抵抗力量，建立模範治安區就十分關鍵了。毫無疑問，實現了這一切，他就有了政績，再前進一步也就有了資本。為了達到這個目标，他自然要不遺餘力，甚至不惜和小原頂牛，小原又怎麽會知道他心裏的秘密呢？
當然，小原也有自己的煩惱，在哈爾濱地區大的軍事行動停止之後，上級已經把目光盯在了經濟掠奪上，明确地給他下達了物質指标，而完成這些指标是不能講條件的，如果你不幹，準備幹的人正在排隊呢！出任一個地區的首席執政官，獨擋一方，是多數日本中下級軍官夢寐以求的。
像小原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在戰場上又沒有立下赫赫戰功地軍官能夠得到這樣的職務，已經是上帝的眷顧了，他必須全力的保住它。小原只有在平谷幹出成績，站穩了腳跟，才有可能更進一步，封侯拜相，這也就是他為什麽那麽器重方伯良的原因之一。
因為小原十分清楚，在中國的土地上要管好中國的事，離開中國人是玩不轉的。而像方伯良這樣的能人是不可或缺的，只有用好了他們，得到了他們的幫助，才會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占領，攫取大批的物質和金錢，從而也就保住了自己的職位。在這個大前提下，受點小氣就是小菜一碟了。何況從根本上說，他們的目标是一致的，方伯良是“家裏”人。
攆走了柳麻子，小原臉上挂上了溫馨地笑容，雖然他心裏急于知道方伯良的錦囊妙計，但是并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反而顯得十分輕松。在這個強人面前，他不想過多地暴露自己的弱點，那樣會增加對方的傲氣。想着他親自提着水壺為方伯良的茶碗裏續了熱水，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好像已經忘記了他急于該做的事。
對于小原的表演，方伯良心裏上是不屑一顧的，他早就看出了小原心中的焦急，何必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只是不想戳破它，不管怎麽說他是頂頭上司，總要給他留些顏面。小原在他方伯良面前來這一套，還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何必玩這沒有用的心眼，直來直去的直奔主題不是更好？看來小原在吸取中國文化精髓的同時，對其糟箔也不加選擇地接受了，把虛僞和做作當成了精品，他不明白做人上，西方人的坦誠和直率才更值得尊重，才更有效率。方伯良不想和他畫圈，他要直奔主題，在國民黨官場那裏，他見慣了這一套。
“我不同意你出兵，是不想打草驚蛇，那樣做只能是徒造聲勢，而實際效用很差，要知道，打蛇不死蛇會咬人的。”
“看來方先生已經有了辦法，我沒有說錯吧！”小原這一次露出的笑容是真誠的，他雖然時時會為方伯良性格上所表現出的孤傲而感到不痛快，但卻不會因此而感情用事，失去正确地判斷。從根本上說，小原擁有一個做實事領導人的基本素質，所以他才沒有失去方伯良。
“是的。”方伯良肯定了小原的猜想，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只是他沒有立刻說出采用什麽辦法，因為有些話他還想表述清楚，希望小原看問題具有戰略眼光，這對他們将來的合作至關重要，他相信憑小原的人品和頭腦，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因為從政這些年，方伯良痛感遇到庸碌上司是多麽倒黴的事，他要想發揮出自己的全部才幹，擁有一個高素質的領導者是必須的。從本質上說，方伯良瞧不起庸祿無能，嫉賢妒能的上司，而他原來工作的國民黨黨部裏，這樣的人特別多，這就是他無法在那裏待下去，特別痛恨國民政府的主要原因。
“皇軍對史岳峰部隊的掃蕩，給他們造成的壓力是巨大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為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減輕他們的壓力，他們勢必要給我們找麻煩，制造混亂。問題是這個麻煩必須大，大到能讓我們往回調兵，或者激怒哈爾濱方面，借以影響你在平谷地區的主政，撤換指揮官，引起平谷地區的全面混亂，所以我認為，殺死幾個皇軍，搞一點小小地破壞決不是他們的目的。
這些行動史岳峰就算取得了成功于大事無補，蘑菇嶺的部隊仍舊處在危險之中。我們在平谷的部隊雖然不少，但是對付小股的偷襲部隊處處設防，顯然是不夠用的。因為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那是防不勝防，這種做法也十分被動。如其我們被動地防守，不如主動地露出破綻，給對方以可乘之機，這樣主動權就會掌握在我們的手裏。”
“然後我們就請君入甕，将他們一網打盡。”聽到這，小原忍不住插話了，兩眼眯成了一條縫，幾乎要拍手贊好，眼裏堆滿了欽敬之色。心說這個方伯良真是個絕頂人才，目光深遠，思慮周密，如果按照他的計算準确地部署下去，說不定真會抓住大魚而不用勞師動衆。
“方先生，這樣說你已經把漏洞給他們準備好了？”
方伯良笑笑，沒有急于表态，伸手從煙盒裏取出一支香煙，優雅地吸了一口，臉上是難以掩飾地自得。在鬥智和鬥力上，方伯良一向傾向鬥智，他覺得只有匹夫才喜歡用刺刀去發洩，有智者更多地是玩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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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無縛雞之力的諸葛亮之所以能在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憑的就是智慧。近來在對史岳峰的研究中，這個開始沒有引起他重視地土匪頭，越來越叫他吃驚，甚至感到不安。他不明白，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其冷靜地頭腦，驚人地思辨，嚴密地策劃為什麽都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這樣的思維哪裏是绺子的水平，就是正規軍校畢業的多數軍官也很難做到，看來是對方天分過人所致。
在平谷地區有了這樣一個對手，雖然是壞事，但是也是好事。如果對手都是刁得勝這樣的無能之輩，憑小原的本事，很快就會把平谷變成治安區了，他在這裏還有什麽價值，日本人怎麽會重視他？方伯良明白，像他這樣的人，只有生逢亂世才會有立足之地，所以他不希望天下太平。
既然國民政府不用他，好吧，那就給日本人幹，讓那些腦滿腸肥地上司看看誰是庸才，誰是幹才。古人說的良禽擇木而栖沒有錯，為什麽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人生一世，草活一秋，在你短暫地生命中，體現出你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方伯良就是用這樣的人生觀來驅使自己，主宰自己，這樣當他為日本人做事的時候可以找到心裏平衡，心裏的良知不會那麽震顫，不會被國家、民族這根神經刺的流血。
“從哈爾濱來的采礦專家明天該到了，我們可以搞一個隆重地歡迎儀式。一來說明我們對專家的重視，對上級的尊重。這二來麽，給急于得到消息的人透個口風，我想史岳峰他們一定會對這樣的消息感興趣。”
“呦西，大大地好。”小原聽到這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大拇指，不能不為方伯良的政治敏感而贊嘆。這樣的消息對于一般人來說只是屬于經濟新聞類的，搞軍事的人很少有人會關注，方伯良不但關注，還一下子抓住了它的軍事價值，這不能不讓小原佩服。
小原知道對于史岳峰來說，只要他關注到這個消息就是個極大的誘餌，專家的政治價值和經濟價值都是驚人地，史岳峰不可能不上鈎。史岳峰會明白，如果是他的人襲擊或者綁架了這幾個專家，立刻就會震動朝野，驚動日本內閣是一定的，就是陸軍部也會大動肝火，到那時他小原的烏紗帽是不用戴了，誰也保護不了他。
那麽當他下臺，上面當然要走馬換将，平谷肯定會出現混亂，因為新來的指揮官就算能力不差，他不熟悉平谷的情況，怎麽會下好平谷這盤棋？等他把平谷的情況捋順了，岡村在蘑菇嶺的軍事行動早就該結束了，史岳峰的困局自然就解了，這是一石二鳥的計策，史岳峰不會不上當，他是個有政治頭腦的土匪。
那麽日本人為什麽輕易就會派出專家來到黑龍江？要知道在整個東北，雖然日本人軍事上取得了巨大勝利，張學良的東北軍不見了蹤影，國民黨也沒有能力進入東北，大的戰事結束了，但是離日本人真正統治東北還有不少的距離。
東北民衆并沒有因為政府軍消失就失去了抵抗，情況正好相反，随着日本鬼子對東北地區的瘋狂蠶食，反抗情緒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有越演越烈地趨勢，各地義勇軍如雨後春筍般地紛紛高舉大旗。應該說，東北的治安問題很大，日本專家在這種局勢下進入東北是有風險的。難道日本內閣不知道這個局勢？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冒險？沒有辦法，因為日本的侵略行徑遭到西方列強地抵制，貿易受到制裁，日本本來就缺少物資，為了不至于斷血，他們只能去冒險，尋找新生物質就成了當務之急，就是犧牲專家也顧不得了。所以戰争讓很多日本專家成為犧牲品也就不奇怪了。套用一句話：做日本人倒黴，做日本專家更倒黴。
采礦專家來平谷這件事情說來還和孫不良這個人有關，這件事情得從頭說起。平谷失陷之後，東北軍沒了蹤影，連小兒子孫國華都生死不明，孫不良感到沒有了靠山，權利受到了抑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史岳峰的绺子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壯大了。
孫不良知道史岳峰和孫家的仇是不能和解的，對于他來講，未來的出路要麽離開平谷地區，要麽找到新的靠山。離開平谷他想都不敢想，他所有的財産、土地都在平谷，這個年齡到個陌生的地方去創業，他知道力不從心，當一個普通地老百姓，默默無聞地活着又不甘心，也不符合他的人生哲學，所以他就選擇了投靠日本人，争取當鄉長。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花了不少錢，別的關口打通了，到了方伯良這裏被卡住了，因為方伯良瞧不起他，一直不肯松口，小原又聽方伯良的。在萬般無奈之下，他想到了走上層路線，就去了哈爾濱。在僞政府裏，他的一個本家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把黑瞎子溝的礦地獻出來，因為他知道，鬼子正在瘋狂地找礦。
依照眼下的形勢，日本人将是東北大地的主人，不借助日本人的勢力，他孫不良即使擁有礦地也沒有能力開采，倒不如順水推舟送給日本人，這樣日本人會給他回報，他也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孫不良雖然舍不得那塊地，但是想想本家的話覺得有理就答應了。在本家的引領下，他見到了松井市長。
松井并沒有相信他的話，派出了地質勘探隊，對黑瞎子溝進行了勘探，結果讓日本人大喜過望，那裏不但有金礦，而且礦石含金量相當不錯。就這樣，松井給小原打了電話，親自推薦了孫不良，并把這件事情報告了陸軍部。陸軍部又報告給了內閣，就這樣，采礦專家被派來了，這件事進行的速度很快。
因為在日本人看來，既然發現了金礦，這比消滅幾個東北軍的師有用的多，因為他們發動侵華戰争的主要目的，就是攫取中國的戰略物質。到達哈爾濱的這幾個采礦專家都是從日本本土來的，是日本人的寶貝，他們每個人自身的價值都可以抵得上一個聯隊，要是這樣的人出了事，別說小原，就是松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方伯良拿他們當誘餌，算是下大了賭注，也算是摸着了史岳峰他們的脈門。
當時的小原為方伯良的敏感豎起了大拇指，但是随後他的心中就蒙上了陰影，感到沉甸甸地。他知道計是好計，就怕萬一，如果弄巧成拙他的前程就完了。想着他沒有說話，但是投向方伯良的目光是深遠的，是富有含義的。
“我問過了柳麻子，知道這次襲擊皇軍巡邏隊的，領頭的人是齊光雨，他在史岳峰的弟兄中排行老三，武功最強，無論是槍法、刀槍棍棒和輕功都是一流的，因此這個人自負很高。這些功夫麽，論單打獨鬥，擂臺比武，的确是無人能敵。根據物以類聚的原則推算，他選擇的手下也應該是武功較好的，個人功夫都會很高。但是……”
說到這方伯良臉上露出了嘲弄地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不往下說了，眼睛凝視着小原，似乎在考驗小原的智商。
“你的是說，我們用不着準備和他們進行擂臺比武，那已經是過時的東西，我們現在要和他們較量地是心智？”小原接過方伯良的話說，他怎麽會猜不出方伯良話中的含義。
“對極了。”方伯良贊賞地押了一口茶，徐徐地吐了一口氣才又道：“冷兵器時代，逞匹夫之勇的時代早就結束了，那是武俠小說家筆下的故事。自從孫武出世，孫膑打贏龐涓，中國的軍事歷史就進入到了智慧較量地時代，所以五千年的中國歷史才大力歌頌張子房，諸葛亮，劉伯溫這類謀略超群地戰略家。
世界歷史也才記錄了亞歷山大，凱撒，拿破侖，東鄉平八郎，蘇沃洛夫這類的才俊。歷史的進程告訴我們，真正的軍人是不會只進行刀對刀，槍對槍的較量地，那是匹夫所為。根據我對齊光雨的了解，這個人的功夫不錯，又很自負，這就注定了他有致命地缺陷。如果他加入行動，一定會發揮他的長處，而他的大腦似乎不是很靈活。這樣一來，選擇夜間偷襲就成了他唯一可行的做法，因此在白天的時候，我們盡可以把功夫做足，可以把大大地破綻露給他們，我相信他一定會上鈎的。”
小原對于方伯良的中外歷史知識熟稔地程度一向佩服，所以聽他這樣舉例說，并不覺得是在賣弄，反而投去贊賞地光芒，至于史岳峰和他的手下小原也不是一無所知，只是沒有像方伯良研究的那麽透，現在聽了方伯良的話，不能不感到有道理，所以就微笑地點點頭。
看見小原沒有了疑慮，方伯良就站了起來，看看手上的手表。“太君，你要是沒有疑問，我們就可以按照計劃實施了。我想在送專家去旅館的路上，由我的警察護送——當然這是表面的，皇軍的憲兵部隊要秘密地事先進入，你看如何？”
“很好。我們可以把專家秘密地轉移，這樣就保證了萬無一失。到時候即使不能全殲齊光雨他們，專家的生命也不會受到威脅，方縣長，這樣的安排，如何？”為了不出現閃失，小原對方伯良的計策做了補充。
方伯良知道小原還是不太放心，有些失望地點點頭，但是他不能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望着方伯良遠去的背影，小原進入了沉思之中。他還要好好地想想，方伯良的計劃中是否有什麽破綻。畢竟這個賭注太大，他感覺自己輸不起。
就因為方伯良的出手阻止，關羽鴻預料地災難當然就沒有發生。可是關羽鴻并不知道，他和熊冠來急急忙忙趕到了齊光雨的住所，沒有來的及指責他們的魯莽，就下了撤退的命令。被捕的皇協軍武器被收繳之後，人也給放了，他們沒有力量帶他們一塊逃跑，也沒有地方隐藏他們，又不能把他們殺掉，只能采取這個不是辦法地辦法。
然後他們帶足了幹糧，躲進了青紗帳裏，等待着鬼子的報複。就這樣折騰了一夜，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候，這些人再也打熬不住，一個個東倒西歪地睡着了，等到他們醒來，太陽已經過中線了，他們整整地睡了一個上午，是李向東的到來，才把他們喚醒的。李向東告訴關羽鴻他們，鬼子并沒有來報複。不但是鬼子，連皇協軍也沒有來，就是說他們實際上是虛驚一場，似乎小原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關羽鴻驚訝地聽着李向東的彙報，一時間進入了雲裏霧中，不知道小原打的是什麽主意，因為這不是鬼子做事的風格。按照常規，鬼子吃了這樣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地，這一次反了性子，這是為什麽？關羽鴻默默地扯斷一片草葉子，在嘴裏慢慢地咀嚼着，雖然苦澀的汁水流入喉嚨，可是并沒有讓他清醒。
他看看仍舊昏昏沉沉地齊光雨他們，決定再等等，如果到了天黑鬼子還是沒有動靜，就把齊光雨他們領出青紗帳，這裏畢竟太潮濕了，不是理想的栖息場所，戰士們容易得病。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戰士們得了重病和死亡差不多，因為山寨裏即沒有專職醫生，也沒有必須地救急藥品。
既然出了這種意外，關羽鴻暫時就不能回去了，沒有他在這裏控制，天知道齊光雨他們還會幹出什麽事情來。而這支小小地部隊能否給小原他們制造大麻煩，是關系到史岳峰他們能否突出鬼子重圍地大問題。保證這支軍隊的存在，是關羽鴻工作的重中之重，他必須竭盡全力。
用什麽辦法給小原最大地打擊，逼使他撤兵，這是關羽鴻重點考慮的問題。只是事情到了這會，他不能不埋怨史岳峰。當初知道鬼子要進行掃蕩的消息後，他和史岳峰曾經有過激烈地争論，他的觀點是将部隊化整為零，隐蔽在他新近開辟的村子裏，避開鬼子的鋒芒，但是史岳峰不同意。
史岳峰認為，雖然關羽鴻的政治工作有了一定的成效，但是可靠的村子還是太少，部隊回旋地餘地少。一旦被鬼子聽到了風聲，他們就會被鬼子分割包圍，那樣一來就會失去反抗的能力，到時候會十分地被動，甚至還會連累當地老百姓，使剛剛有了一點成色的抗日工作毀于一旦，畢竟老百姓的抗日覺悟有限，經受不起鬼子的高壓政策。
再說了，眼下山上的青紗帳已經起來，部隊的活動空間大，鬼子雖然兵力雄厚，但是面對茫茫地大山還是不太夠用。只要他們隐蔽地好，尋找到機會，不但可以逃脫鬼子的追捕，找到機會還會重創鬼子，借機發展自己的隊伍。當時看見史岳峰說的那麽自信，關羽鴻就放棄了自己的主張。
但是現在在關羽鴻看來，史岳峰對敵人的力量估計不足，時間都過去十天了，關羽鴻沒有聽到任何好的消息，相反到是鬼子得勢的消息不斷傳來，心說照這樣發展下去，史岳峰他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滅。如果這支部隊被消滅了，他在平谷地區的工作就失去了意義，因為這裏将成了鬼子的一統天下。
關羽鴻就這樣在苦思中煎熬着自己，等待着熊冠來的到來。如果到了天黑，熊冠來還不能送來令人高興地消息，他就下決心不再等待了，必須行動，給小原制造最大地麻煩，就是全部犧牲眼前這些人，也要出擊。其實由于信息地閉塞，關羽鴻不知道，此刻的史岳峰已經擺脫了被動局面，開始掌握戰場主動權了。因為史岳峰高超地計謀，分別殲滅了皇協軍的兩個排，把岡村打蒙了，戰争的主動權已經易主。如果關羽鴻知道這個消息，就不會用急于給小原制造麻煩地方式給史岳峰解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