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原困惑
史岳峰并不是很固執地人，也不愚昧，吸收道理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加上關羽鴻并不講空洞理論，所以史岳峰想想關羽鴻的話，不由地就點點頭，感覺他說的有理。尤其是關羽鴻強調的，打通政治思想招兵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自然談不上應用。
“我和你們合作，聽從你們的領導，你幫我招兵？”
“當然，這個工作由我來做。”關羽鴻說完這句話笑了，他感到史岳峰這時候像個孩子，讨價還價地方法太低級。“不僅如此，我要幫你的地方還很多。比如說，為什麽紅軍能和國民黨軍隊進行較量？我們武器、人數都不如對方？因為我們的勝利靠的是政治思想工作，靠的是人民群衆的支持，靠的是游擊戰争。”
“關先生，你說的這些事情我也做了，我手下的弟兄從不禍害老百姓，和敵人作戰，我也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和你們一樣。”終于和紅軍有了像似的地方，史岳峰說到這樂了，心裏總算找到了平衡。
“不一樣。”關羽鴻口氣決絕地打斷了史岳峰的話。“紅軍在南方作戰，那裏的群衆基礎，老百姓的文化程度，政治覺悟，地裏條件，氣候和這裏都不一樣，所以打游擊的方法，發動群衆的方法也不應該一樣。比如說這裏到了冬天，你們在山上怎麽游擊？怎麽生存？這裏氣候寒冷，吃飯睡覺就是大問題，取暖也是大問題，這個你考慮過沒有？”
“我們事先會準備好過冬的棉衣，至于糧食，提前就會準備好的。”史岳峰不以為然地說。
“鬼子要是圍山呢？那時候你們只要生火就會被發現。”關羽鴻提出了一個史岳峰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這……不可能，鬼子那樣幹需要多少兵力？”史岳峰搖搖頭，又說：“這幾百裏大山，哪裏藏不下百八十個人？”
“部隊不發展了？如果是幾千人，幾萬人的部隊？你怎麽解決吃的，穿的？往哪裏藏身？再說鬼子有一流的通訊聯絡方式，有電臺，有騎兵，汽車。只要派出一小部分偵查部隊，看見炊煙就報信，鬼子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趕到。
等到我們發現了鬼子，大部隊疏散是那麽容易的事？就算一時跑掉了，以後怎麽辦？還要生火吃飯、取暖吧！那就又可能被鬼子發現，最後只能是疲于奔命，不被鬼子打死，也會活活地累死、餓死、凍死。而南方的紅軍打游擊就不存在這些問題，至少跑到了山上不會凍死，山上也有野生的植物可以吃，點火暴露目标的可能也不是很大，因為那裏的環境本來就不缺少霧氣，敵人無法進行正确地判斷。”
關羽鴻的這一番話說的史岳峰目瞪口呆，渾身發涼，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按照關羽鴻的說法，一旦鬼子兵力足夠用，盯上了他的部隊，他們不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飛虎山已經投降了鬼子，錢維民會把有關他的事情告訴鬼子，小原很可能會把他的蘑菇嶺列為主要地攻擊目标。
一時間史岳峰的臉色極為晦暗，這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見識有限。不趕緊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真要出現關羽鴻說的那種情況就要追悔莫及了。想到這，史岳峰把目光投向了關羽鴻，眼裏射出了求救的目光。
“共産黨領導的軍隊之所以能夠站住腳，不是我們有多大的本事，共産黨的軍隊不是孫悟空，沒有三十六般變化，要吃五谷雜糧，靠的是人民群衆真心實意地支持。用我們共産黨人的話來說，老百姓是水，我們是魚，魚兒有了水，就不怕渴死。
鬼子再兇也不可能把老百姓都殺光，鬼子侵略中國不是為了占領無人區，是為了掠奪中國的礦藏財産，所以得到老百姓支持的軍隊就會立于不敗之地。只是争取老百姓的支持，這裏的學問很大，要知道老百姓想什麽，需要什麽。你們做绺子的，恐怕沒有誰想過這個問題，就是偶爾想想也沒有深入地研究過，是這樣吧？”關羽鴻說到這，目光直視史岳峰，那目光就是兩把利劍，要剝開史岳峰的五髒六腑。
“是！”史岳峰慚愧地點點頭，不能不為關羽鴻的話所折服。當初出山的時候，公子乾就強調過老百姓的重要性，他也嘗試的去做過，用的方法是不擾民，适當的給點小恩小惠，但是效果并不明顯。他以為是山寨的力量薄弱，沒有錢財造成的，給的那點東西滿足不了百姓的胃口，豈不知人對物欲的要求是欲壑難填，靠金錢收買老百姓可以收到一時的效果，說明他并不知道老百姓真正的需要什麽。
“來到東北後經過考察，我的感覺是東北情況比較特殊，面積大，人口少，各個屯子裏的住戶都不是很多，大的村子比較少，居住散，這就給鬼子的掃蕩增加了難度。因此我們不能只想到在山上有自己的窩，在山下更要有自己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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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鬼子集中兵力，進行大規模的掃蕩，我們離開山嶺同樣可以生存，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回旋地餘地就大。部隊進入屯子，藏人吃飯，取暖的問題就解決了，哪個屯子裏不能藏下幾十個人？鬼子就是進了村，只要村子裏沒有漢奸，我們的人就是站在鬼子面前，他也認不出來，你說是不是？”
“道理是對的，可是有幾個老百姓會冒着殺頭的危險來保護我們？他們連當兵都不願意，還不是怕死麽？”史岳峰懷疑地問。
“不要把老百姓的覺悟看的太低，只要把道理講清了，讓老百姓明白唇亡齒寒地道理，會有人去做的。何況我們目前是面對外國侵略者，同仇敵忾是每個中國人的天性。”
關羽鴻一臉笑容地說，話說到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他抛出去的餌被史岳峰咬住了，他想不上鈎都不行。不說理想，就是單純為了部隊的生存，他都必須接受共産黨領導。在關羽鴻看來，平谷地區有了一支屬于共産黨領導的部隊，就等于有了星星之火，他就不擔心不能燎原。
“好，我接受你的條件。不過在條件不太成熟的時候，為了不引起鬼子主意，我們不能公開打出共産黨的旗號，還是要以绺子的面目出現。”史岳峰說。
“這個沒有問題。”關羽鴻表示同意，他當然知道，一旦撐起東北抗日義勇軍的大旗，鬼子就會全力以赴地進行圍剿，那麽小小的蘑菇嶺就很難站住腳。心急吃不了熱粥，一口吃不下胖子，鬼子也不是一天能被趕跑的，抗日需要耐性。“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發動群衆，擴大武裝，懲治漢奸，破壞鬼子的政權建設和軍用物質，不能讓他們舒舒服服地在我們的土地上肆意掠奪。”
“現在就有一個鐵杆漢奸，他正在四處活動，要當黑河鄉的鄉長，這是探子昨天送來的情報。聽說這個人為了當上鄉長找了方伯良，也送了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方伯良沒有收。我估計，他還會去找別人，這個人做事是不達到目的絕不會罷休的，而且只要有利，他會不計手段去做。”史岳峰說。
“他叫什麽名字？民憤大不大？”關羽鴻問。
“在黑水河一帶，沒有人不知道他是個壞事做盡，喪盡天良，毫無廉恥之徒，他就是害的我家破人亡的惡霸地主孫不良。”史岳峰提到他，眼裏自然而然就會射出憤怒地目光，那一次襲擊孫家堡讓他跑了，至今想起來史岳峰還心裏懊悔。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孫不良不敢在孫家堡常住了，所以找到他比較困難。
“聽說孫不良有個兒子叫孫國華，保衛平谷縣城的戰鬥中十分勇敢，具有極高地愛國熱情，平谷縣城周圍的老百姓提到孫國華都贊不絕口。”關羽鴻有些意外地問。父子兩個人人品差距這樣大，很是出乎他的預料。
“孫國華是孫不良的小兒子，抗日沒的說，堅守縣城打鬼子非常勇猛，我還救過他。”史岳峰提到孫國華，臉上的仇恨沒有了，卻有了欽佩之色，這就是他的本色，愛憎分明。在那場震驚平谷的保衛戰中，孫國華不愧為中國軍人的典範，其智慧和勇敢都是出色的，史岳峰從心裏敬重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孫不良繼續作惡，他甚至會為了國恨而放棄家仇，因為他養了一個好兒子。
“孫國華沒有消息？如果他活着，能不能勸說他的老子身在曹營心在漢？”關羽鴻自然想的遠些，要是能把對方争取過來，對抗日是很有用的。
“不能！”史岳峰一口否定了，然後又說：“他們父子倆是鐵路路軌，兩股道上跑的車，走的不是一條路。”
“好吧！這件事情先看看事态發展再說，孫不良要是鐵心當漢奸，那就先除掉他，殺雞儆猴，不過我們當前首先要做的，是防備鬼子的進攻。如果我估計地不錯，戰鬥很快就會開始，小原是不會等着你的隊伍強大了再來打的。”
“這個是當然，一會兒我就把師兄弟們召集起來，研究一下怎麽對付鬼子的掃蕩，你也一塊參加。另外正式地告訴我的師兄弟，從今天開始，蘑菇嶺的绺子歸共産黨領導了，我們是共産黨的軍隊了，山寨裏原有的章程需要修改。你也把共産黨對我們的要求和大家說說，讓大家心裏有數。”
“好，我們現在就去大廳，時間很緊，要立刻行動。”關羽鴻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個人一塊走出了史岳峰住的屋子。收編蘑菇嶺的事情進行的這樣順利，關羽鴻的心裏有了輕快地感覺，但是片刻之後他的心裏又沉重起來，因為他想到了省委，不知道傅家俊會從那裏帶來什麽消息，省委是否會同意他的做法。如果上級不同意，他的工作就白做了，這會給黨的工作帶來損失，因為失去這樣的一支武裝是可惜的。
七
亂哄哄地平谷終于因為刁得勝的投降，鬼子的大獲全勝，大批绺子的銷聲匿跡而暫時地平靜下來，當春天到來的時候，這裏幾乎聽不到了槍聲，似乎一切都在預示着，平谷将成為太平地區，成為了鬼子的模範治安區，眼下這裏只有一個主人——日本人。
史岳峰和關羽鴻的猜測并沒有變成現實，整個冬季平谷無戰事，小原沒有對蘑菇嶺進行掃蕩，不但沒有掃蕩，連鬼子的腳步都沒有進入這一地區，蘑菇嶺似乎被鬼子遺忘了。不但是蘑菇嶺，就是離平谷縣城偏遠一點的鄉村和小鎮，都看不見鬼子的影子。于是平谷地區新的治安格局形成了，平谷縣城四周三鎮五鄉是鬼子的天下，而遠離平谷縣城的外面是自由區，誰有能力誰去占領，去管轄，雙方自己幹自己的活，井水不犯河水。
關羽鴻自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他和傅家俊分頭出動，在十幾個村子裏組建了農會，秘密地發展了一批黨員，建起了數量可觀的堡壘戶，動員了相當的農民參加了自衛軍。公開的名義是保護村子，抗擊绺子，實際上是為史岳峰的山寨準備兵員，因為訓練自衛軍的指揮官，都是史岳峰的師兄弟。這讓史岳峰大感驚奇，不知道關羽鴻用的什麽魔法，能讓本性自私的村民相信他的話，跟着共産黨走，這使他對共産黨有了新的認識。
史岳峰當然也沒有閑着，首先他的地下情報網建立起來，不但姐姐史秀梅進入了平谷縣政府機要室培訓處，連孟鎖柱也打進了警察署當了警察，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從平谷縣城出來到蘑菇嶺，一路上的聯絡站都建立起來，熊冠來是總負責的，情報工作搞的有聲有色。
現在平谷縣城發生的大事，不出當天就會被送到蘑菇嶺，有了這樣的耳目，史岳峰在制定作戰計劃時就輕松多了。就在這個時間，他還抽空去了一趟伊春，親眼看見了富加寬訓練的騎兵。這是一支讓他興奮地部隊，雖然這支部隊花去了他的大部分軍饷，但是他還是覺得值。在山地作戰有了騎兵，就等于有了脊梁骨，腰板自然硬多了。
陸陸續續地，當初被打散的绺子中，有不少人開始進入蘑菇嶺。史岳峰的招兵原則是：能吃苦的，不是慣匪的留下，這樣雖然趕走了不少地痞流氓，部隊還是在一天天地壯大。但是此刻一個突出地問題擺在史岳峰面前：糧食和武器彈藥奇缺，尤其是糧食。當兵吃糧天經地義，你總不能讓士兵餓着肚子去打鬼子。盡管史岳峰命令熊冠來的情報站加緊工作，盡快搞到有關糧食的情報，可是好消息還是沒有，這讓他肝火旺盛。
其實史岳峰不知道，因為鬼子的突然進入，接連打仗，加上雨水不足，整個黑龍江地區去年的收成都不好，到了春天來臨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吃光了儲備糧，連縣城裏的鬼子當家人小原也在為糧食的事情發愁。他可以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但是他不能不管軍隊的死活，不能不管新招募士兵的肚子。雙方的領兵主帥都在為糧食的事情發愁，這樣一來戰争的導火索也就等于埋下了。
這一時期東北的局勢變化很快。由于齊齊哈爾被鬼子占領，馬占山的義勇軍退出了東北，官軍的真正抵抗已經沒有了。只是鬼子高興地早了些，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國民黨和東北軍剛剛退出，共産黨就進來了。以楊靖宇，趙尚志，周寶中等人為首的共産黨員迅速地在長白山地區開展了行動，秘密地聯合各派抗日力量，正在準備把東北抗日革命軍改編成抗日聯軍，這是讓鬼子更加頭疼的事。
當然，這時候鬼子軍部也認識到，僅僅是靠武力占領東北永遠不是真正的占領，沒有政府管理下的土地不是他們需要的土地，也得不到他們需要的資源。最後逼得鬼子沒有辦法，在他們有限的軍隊中，還要抽出大批的部隊駐紮在城市和交通要道，為他們剛剛組建的，新的管理機構保駕護航。這樣一來就必然留下了大批地真空地帶，為抗聯的發展提供了空間。因此在32年之後的幾年裏，抗聯的隊伍在迅速發展也就不奇怪了。
小原之所以沒有在冬季采取大規模地軍事行動也是手中無兵。當初刁得勝帶着绺子歸順之後，他是想對平谷地區的抗日力量進行掃蕩的，尤其是對蘑菇嶺，因為他手中有了機動兵力。可是在觀看了刁德勝部隊的一堂訓練課之後，小原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在小原看來，刁德勝率領的绺子根本不是軍隊，簡直就是烏合之衆。
當時給小原的感覺是，這樣的軍隊除了騷擾地方之外，沒有任何作用。因此他給刁得勝的命令是：加緊練兵，小原要把刁德勝的绺子訓練成能夠打仗的部隊，而不是只能夠騷擾老百姓的胡子兵。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小原除了給刁德勝的皇協軍重新配備武器之外，還把岡村派去給刁得勝當顧問，而訓練绺子的教官是在鬼子兵裏面選拔的。
這樣一來绺子就叫苦連天了，鬼子練兵之嚴酷是出名的，所以他們的士兵戰鬥力強悍。只是這些自由慣了的绺子，哪裏遭過這樣的罪，好多绺子吃不了苦開小差的就免不了了。當然岡村有他的辦法對付逃兵，一方面往部隊裏面補充新兵，一方面在绺子面前展示——把抓住的逃兵往死裏打，最後總算制止住了開小差的。
有了岡村替他管理皇協軍，小原算是騰出手來，重點進行政府的行政建設，他要首先把離縣城最近的五個鄉和三個鎮的政府建立起來，這也是方伯良的建議，但是困難仍舊不少。這到不是沒有人願意當官，問題是既然建立鄉政府，就要有軍隊去守護，要有警察，又涉及到用兵，此刻小原最缺的就是兵，只是沒有兵守護的政府就不可能行使政府權利。
可是小原手中一共只有一個大隊的鬼子，要是把這些地方都派去駐軍，縣城就沒有兵了。那麽派皇協軍去駐守？他對刁得勝手下的部隊根本不相信，不僅不相信他們的戰鬥力，還不相信他們能遵紀守法。因為小原特別害怕官員的貪污腐化，而他明白刁德勝手裏的皇協軍軍官很難做到不貪污這一點。最後可能形成的局面是，外面的匪徒沒有進來，內部的匪徒先鬧妖了，這樣新建立的政府哪有威信，很可能立刻就垮了。
後來還是方伯良給小原出了主意：先把各鄉、鎮的警署建立起來。警員就在當地找，警官由縣城警局派，然後組建一支摩托化的快速部隊，駐紮在縣城的中間部位，哪裏有事就往哪裏增援。等到刁得勝的皇協軍訓練好了，有戰鬥力了，能夠讓人放心了，再把快速部隊調回來，打個時間差。
小原想想方伯良的建議雖然不是最好地辦法，可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就同意了。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小原哪裏有心情對史岳峰的蘑菇嶺去動武？
小原的司令部就在縣城商業街中心地帶俄羅斯風格的舊樓裏，闊大的辦公室也是俄式風格的，屋子裏煙霧缭繞，小原一只手夾着煙卷還在不停的吸。五鄉三鎮鄉長和鎮長的名單已經報上來，就等着他來簽字，桌子上堆滿了禮品，其中有百年以上的老山參，某些人為了當上鄉長、鎮長真是竭盡全力，再也不怕攤上漢奸的臭名。
小原心裏明白，看來不管當什麽樣的官，對于某些中國人都有着強烈的吸引力。現在搶着當官的人那樣多，讓小原感覺到了僧多粥少的滋味。不過這樣一來到叫小原為難了，按他的本性是從骨子裏瞧不起搶着當官的人，就是把官帽給狗戴也不願意給他們，問題是小原做不到，因為他需要有人坐在這個位置替日本人做事。
而名單上的官員，哪個人都有禮單，你總不能把他們都開革了，那樣一來除非五個鄉長、三個鎮長你一個人幹？這不成了笑話。現在的小原明白了，為什麽日本軍隊能夠橫掃東北？東北的政府靠的就是這樣的官員來治理百姓，簡直就是一群貪官污吏。這樣的官員當然惜命，怕死，怎麽會有抗戰精神？所以東北政府的官員聽見槍聲不是望風而逃就是投降。
只是現在輪到他小原了，他也要用這樣的官，那麽不久的将來，日本政府也會被這些官員弄的腐朽。誰都知道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東北官場的腐朽無能，他們腐蝕同僚的能力各個高超，手段五花八門，那麽小小地日本能不被同化？當年強盛無比地元朝、滿清帝國都比現在的日本強大地多，最後不都走了被同化腐朽地老路，否則他們就生存不下去，難道日本官員也要走這條路？這個道理小原早就知道，所以他才舉棋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用名單上的這些人。
小原當了主政官才知道，當一個主政一方的大員比當一個軍隊指揮官難的多。雖然作為主政大員，你有權利發號施令，可是四周有無數的無形網在制約你，控制你，使你的權利無法正常地使用，甚至在大網的籠罩下，實際運行的權利和你的想法背道而馳，你卻無可奈何。
小原知道行政用人常常能夠體現出執政者的智慧，用好能人更是執政者有所建樹地關鍵。做為一心想為帝國建立功勳的他，很想手下有一批能夠做事的人才，盡快地把平谷地區的政治、經濟、軍事秩序建立起來，從而打造出自己希望地理想王國。那麽要想完成這一目标，最根本的是離不開人，尤其是出色地政府管理人才。但是小原看看報上來的名單和這些人的行為，不能不感到失望和憤怒。
這些準備上任的官員每個人都有小動作，都在動用社會關系，都在送禮。這就是原東北官場的陋習，他們又原封不動地搬到了日本人的官場上，對此你卻不能拒絕，因為你沒有選擇。不錯，偌大的中國不會缺少清官能吏，只是小原明白，即使社會上有比他們優秀地清官能吏也不會為他所用，因為這些人擁有個人的道德底線，愛國操守，腦子裏沁滿了中華民族正統地傳統意識，這讓他們只愛自己的民族，敵視入侵者，這樣的才子只會成為你的敵人，不會為你所用，所以即使你知道人才在官場外面，自己卻沒有辦法選擇。
小原為此而苦惱，其實他也明白，自己的某些想法過于書生氣了，社會就是社會而不是書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