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绺子大敗
绺子和绺子之間的這種“露水夫妻”之所以不會有真正的戰鬥力,由錢維民的表現就看出來了。遇到災難不是和衷共濟,而是先顧自身,這樣的部隊怎麽可能打勝仗?
刁得勝聽說要自己的部隊也留下一部分去阻擊鬼子,心疼地直冒冷汗。但是仔細想想,知道錢維民的話是對的,所謂舍不得孩子打不得狼就是這個道理。
“媽的,就這麽辦,趕緊去部署,晚了就來不及了。”
刁得勝的話說完,他的部隊就開始悄悄地撤退,算盤也打的不錯,想讓別人當他的替死鬼。只是他哪裏知道,還有一個人怕他玩狠招,丢下別人不管,只管自己逃跑,事先就做了部署,這個人就是史岳峰。
史岳峰在發現敵人的一剎那,就派出快馬去通知最近的攻城绺子,鬼子援兵來到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陣地,因此飛虎山的隊伍剛剛移動,別處路的绺子也開始動了。他們怕受到飛虎山的責罰,不敢大張旗鼓地撤退,但是行動也不慢,各路的绺子想法和飛虎山一樣,都是首先要保證自己部隊的實力不受傷害,至于道義什麽的,在生死關頭誰管那麽多?
對于绺子來說,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糊弄別人的,誰把它真的當回事?只是這樣一來,就把小原害了,方伯良設計出了這樣大的計謀,是準備抓大魚的,現在可好別說大魚,追擊慢了,連蝦米都要跑光了,這就是說養了孩子被貓叼去了?
小原在接到增援部隊已經出動的消息後才走出了辦公室,他知道該輪到自己出馬了。一味的在辦公室裏和方伯良談天,固然可以顯示大将風度,但是也容易給同僚留下怕死的話柄,皇軍是崇尚武士道精神的。他去的目标是正門,但是沒有在街上走,而是順着城牆的邊上走的,因為各處都在發生激戰,他要親眼看看,這些被稱作绺子的軍隊戰鬥力如何?
因為在小原的心目中,中國的軍隊實在軟弱,軍心渙散,正規軍都是如此,地方武裝就更不用說了。可是一路走來發現了他不能夠理解的東西。在幾處發生槍戰的地方,绺子憑借着簡陋地武器,硬是發起瘋狂地進攻。在皇軍機槍的掃射之下,绺子一批批地倒下,可就是死戰不退,表現出了驚人地勇敢。小原明白,如果绺子的武器好一些,訓練精确一些,鹿死誰手就不好說了。看來中國人不是不能打仗,要看為誰在戰鬥。
這時候小原心中殲滅绺子的渴望就更強烈了,還帶有莫名其妙地興奮:消滅他們,徹底地消滅這些抵抗者。大和民族的特點之一不就是尊敬強者,挑戰強者,征服強者,小原這個方面尤其強烈。
很快小原來到了正門,但是立刻發現了事情不對。在這裏參與攻擊的部隊并不是飛虎山的主力,這從他們擁有的武器裝備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正要詢問現場的鬼子指揮官,防守各路的鬼子指揮官紛紛派人前來禀報:绺子全面撤退,請求指示。
“八嘎!”小原狠狠地罵了一句,臉都扭曲了,顯然是绺子得到了皇軍大部隊到來的消息,準備溜了。他好不容易張開了大網,獵物就要成為網中之魚,突然之間成了泡影,如何能不生氣?一定是绺子中有能人,事先遇見到了這一點,一直有人在監視着平谷方向,否則他們是不可能這樣快就得到訊息,行動的這麽快速。
看來他失算了,輕視了對方的智商,這是個不可饒恕地錯誤,小原差一點就給自己一個耳光,但是他忍住了,知道眼下不是檢讨自己的時候,要趕緊補救。他立刻下達了命令,守衛縣城的部隊,除了留下一個小隊的皇軍全部出擊。當然小原放開了大路方向,因為绺子向那個方向逃跑等于找死,大批的皇軍就是從那裏來的。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追擊戰,逃跑的绺子各自為戰,像是沒有頭羊的羊群,任憑鬼子的殺戮,微弱地抵抗顯然是多餘的。绺子的作戰一向如此,氣盛的時候豪氣幹雲,不計生死,這時候的他們就是猛虎。一旦敗了,氣洩了,全無勇氣,除了逃命別的本事全不會了,所以他們遇到正規軍很難打勝仗。
就在攻城的绺子四散逃跑的時候,史岳峰帶着他的部隊來到一處隘口,見到這裏地勢比較險要,身後也有退路,決定在這裏阻擊敵人,給逃跑的绺子争取些時間。這時候熊冠來找到了他,告訴他平谷縣城的指揮官十幾天前就換了,叫小原一男。
“怎麽才得到消息?”史岳峰火了,這樣重要的消息遲到了十幾天,簡直是情報工作的最大失職。
熊冠來臉上出現愧色,也有點委屈,畢竟能夠做的他都做了,自己的能量就這麽大。“方老師也是才得到消息。這個小原很狡猾,他來到縣城後,自己從來不出外走動,別人當然就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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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熊冠來的解釋不能令史岳峰滿意,他卻從這件事情上看出了危險。第一,新來的日本軍官不是個善碴子,今天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傑作。俗話說:咬人的狗不露齒,不聲不響的魔鬼才厲害,小原上任時間不長就搞出了這樣大的動作。不是他事前看出了問題,這一次平谷地區的抗日力量很可能就被他一股蕩平了,而他對這個對手一無所知,這是多麽可怕的失誤。
一定要解決情報問題,在平谷,必須有自己的眼線,有快速傳遞情報的方法。此刻的史岳峰不由的想到了姐姐史秀梅,必須要說服她,她是很好地情報人選,女人是不大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何況她本來就像淑女,更容易隐蔽。
“七弟,鬼子來了。”齊光雨的喊聲打斷了史岳峰的沉思,他順着喊聲向前看去,在閃着寒光地馬路上,鬼子的汽車以最快地速度在行駛,距離他們埋伏的地點最多也就幾千米了,車上鬼子的鋼盔都清晰可見,機關槍就在車棚頂上架着。如果史岳峰的部隊有炮,就會給予鬼子沉重地打擊,可惜這只是如果。如果他的部隊有足夠的手榴彈,他就敢讓部隊靠近敵人,用手榴彈炸爛敵人的汽車,但是他沒有。他的整個部隊只有幾十枚手榴彈,還不夠一個沖擊波的,當鬼子反擊,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他不敢冒險,也沒有實力冒險。
史岳峰知道戰争是實力的較量,憑你有多好的戰術,沒有實力也是枉然,他見識過鬼子的火力,和绺子的火力不可同日而語。他手中有的,是幾十支快搶,剩下的就是老套筒,火铳一類的土造武器,這些東西吓唬人行,真正打仗只能是擺設。當然,他的部隊也不是一無所有,他們有大刀,那是近戰的利器。如果白刃格鬥,他相信不會輸于鬼子,論士氣,也和鬼子有一拼。但是史岳峰不會那樣幹,沒有十足地把握,他不會拿出他的老底子。何況這是第一次出擊,必須有勝算才行,否則他寧願放棄。
鬼子更近了,史岳峰并沒有下命令,因為他還需要看,這次阻擊是為了延緩鬼子的進攻速度。但是這裏有個前提,第一自己的部隊不受到傷害,他不會為了別處的绺子,犧牲自己山寨的利益,在這一點上,他和別處的绺子沒有什麽不同,也談不上偉大。
第二必須能夠起到阻擊鬼子的作用,而不是熱熱鬧鬧放花燈之後一無所獲,賠本賺吆喝的事情史岳峰不會幹。車隊後面的隊伍出現了,按照一般規律,應該是鬼子的步兵。這次不是,是騎兵,史岳峰的臉上變了,騎兵對于步兵意味着什麽,他是刻骨銘心的,他率領的一群武器簡陋的步兵,面對兇惡無比的騎兵,那無疑是對方的靶子。
“七弟,後面是鬼子騎兵。”郭勃麟說了一句就不說了。
史岳峰明白和他一樣,郭勃麟看出了問題的結症,他不把話說完整,比說出來更厲害。是的,這個仗怎麽打?打不打?打前面,也許會有些收獲。但是随後呢?鬼子一旦隊形展開,他們能不能撤出來?還有,鬼子的騎兵快速、靈活,他們從後面包抄怎麽辦?他的步兵在這低矮的丘陵上,無論如何是跑不過騎兵的,不,不能打,雖然這樣做很丢人,但是不能為了面子去打仗。
“撤退!”史岳峰咬着嘴唇說,一臉嚴峻。
“什麽?逃跑?”齊光雨以為自己聽錯了,首先發出了驚詫聲。剛剛看見鬼子,一槍不放就逃跑,他感覺這也太丢人了。
“當家的,不能就這麽走。”馬國華和高松林一齊反對。
史岳峰掃視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他不想說什麽,也解釋不明白,那就幹脆不說。其實此刻他的心裏像有人在捅刀子,難受地不行。第一次和鬼子進行正面的戰鬥,就以不放一槍的形式而結束,這對于每個指揮員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可能會在很長時間裏成為笑話,被別人譽為膽小鬼。史岳峰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必須忍受,因為他是當家的,知道自己的責任。在他的部隊裏,任何人都可以使性子,逞匹夫之勇,他不行,沒有這個權利。
雖然多數人對史岳峰的做法不理解,但是還是遵照執行了。隊伍離開了公路,快速地撤往了山區,眼前的戰鬥和他們沒有了任何關系。他們以急行軍的速度走了一刻鐘,在一座靠近公路的山丘上停住了,至于為什麽在這裏休息,沒有人知道,史岳峰也不說。
一個高智商的領導者首先擁有的智慧就是審時度勢,史岳峰這個能力遠遠高于他的師兄弟。有些事情在它沒有發生,多數人是不認可的,此刻就算你說的口幹舌燥,不明白的人還是不會明白,這是由他們的智商決定的,此刻最好的辦法是讓事實說話,當他們看見了結果就會繳械投降。史岳峰深深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才選擇這裏做舞臺,用事實給他們洗腦。
五
聰明人和愚昧的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一個是事情發生之前作出預判,一個是看見結果之後低下頭顱,而後一種人會永遠重複過去的錯誤,這是由于他們近乎不健全地大腦決定的。
部隊站定後史岳峰坐了下來,開始吸煙,不再說話,在袅袅地青煙中看起來十分淡定,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大約過了半刻鐘,幾乎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來,因為槍聲近了,密集了,随後他們就看見了讓他們眼睛充血地畫面:
一輛輛的鬼子汽車在瘋狂地行駛中追逐着逃跑的人流,像是打靶似的開着槍,他們不管绺子還是百姓,只要進入視野的,一律開槍射殺,槍法之精準絕對讓所有人驚嘆,公路上片刻之後就躺滿了屍體。一個婦女帶着孩子,在被鬼子槍殺之後,汽車就從她的屍體上壓了過去,鮮紅的血鋪滿了公路。
汽車過去不久,鬼子的騎兵出現了,馬刀在耀眼的陽光下發出刺人眼目的寒光,和車上的鬼子比起來,他們簡直就是魔鬼。在他們的追殺下,即使跑上小路的绺子和百姓也不能幸免,每一把戰刀下,都是殷紅地血跡。有的馬頭上,還挂着滴着血的人頭,那是被他們活生生地砍下來的。對于這些野獸來講,殺人已經成了一種游戲,是最快樂地事情。
史岳峰眼睛裏的藍光越來越熾烈,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弟兄們的眼睛也是血紅血紅地。此時只要史岳峰大喊一聲,所有的人都會跳下去和鬼子拼命。但是他沒有喊,任憑心在流血……
史岳峰的冷靜,忍忍破壞了小原和方伯良設計好的戰術,使他們遠遠沒有達到目的。尤其是方伯良,這是他一手參與,親自設計的棋局,結果只是擊潰了绺子,讓绺子攻擊縣城這場鬧劇收場,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沮喪,小原心裏明白,自己遇到了隐藏地對手,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次戰鬥雖然沒有達到消滅全部绺子的目标,但是畢竟給予绺子極為慘重地重創,使绺子的活動區域回到了山區,平谷縣城安全了,作為這一行動的導演和倡議者,方伯良當然是居功至偉,他也由默默無聞地小人物,一躍成為了平谷縣城的名人,小原太君的座上客。随後哈爾濱的任命下達了,他被任命為平谷縣縣長兼警察分局局長,可謂大權在握,權勢熏天。
眼前得到的這一切是方伯良一直渴望地,他對自身的能力從來就是自負地,就渴望得到展示。在國民黨和東北軍裏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機會,只是在那種陳舊的體制下,一個人職務提升不是靠本事就可以做到的,因此懷才不遇就成了他心裏的死結,他之所以背叛國家和政府,和這種情緒很有關系。
方伯良之所以賣力地給鬼子做事,就是想做給國民黨中某些領導人看看,他們并不欣賞的方伯良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在昌本當政的時候,昌本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的情商決定了,不會自己去尋找機會,因此當小原走進他的居室,給予他信任和權力,他自然感激小原,在他的政治生涯中,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
因為這次的勝利,他的官位達到了歷史性地高度,這也是因為小原的舉薦。過去多少次他想過這種榮升,但是都是可望而不可及。雖然他自認為才高八鬥,任事敬業,積極肯幹,可是官場的腐朽和黑暗,都使他一次次地遠離了權利中心,而他對權利又是那麽的渴望。帶着極度的忿滿和對未來的貪欲,使他毫不猶豫地抛棄了信仰,抛棄了祖宗,進入了殘害本國同袍的行例,成了侵略者中的一員戰将。這是國家和民族的不幸,也是他個人的不幸。因為從這一刻起,他成了漢奸。
漢奸是做人可恥地代名詞,叛國會落入萬劫不複地深淵,受萬人唾罵,他知道這一切,但是他仍舊要這樣幹。在他方伯良的人生哲學裏,既然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總之,他的人生不能過的平庸,他不會像某些自以為道德高尚的,懷才不遇地知識分子抑郁而死,詛天罵地。
說到死後的名譽和生存的價值對比起來,他永遠會選擇後者。像方伯良這樣的人,我們永遠該詛咒他,不會為他唱頌歌,但是也該想想,在我們的領土上,為什麽這樣的人很多,為什麽好多有才華的人得不到重用,平庸之輩更有市場,這樣的環境能夠留住人才麽?
方伯良離開了原來的住處,換到了原來縣長居住的小樓裏,這是一棟歐式建築的獨樓,有碩大的園子,有用紅磚和鋼筋搭配的圍牆,院牆角上有崗樓。無論舒适和安全,在縣城裏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小原把這樣的房子讓給他住,足見對他能力的認可,也可以算是對他的獎勵,這讓他心裏十分受用。說明給小原幹不會白幹,小原眼睛亮着呢!
他此時站在客廳裏,一邊看着牆上的巨幅油畫出神,一邊在構思着馬上要做的事情。他明白從現在開始,他完完全全地把自己賣給了小原——不是日本國,要為他盡心竭力,奉獻出全部的能力。
方伯良知道,既然選擇了當漢奸,就要當一個能力強的漢奸,祖宗在地下願意罵就讓他罵個夠吧!他不能為了愚忠,爛死在官場上。文人,或者說知識人,一旦對他曾經的信仰産生背叛,表現出的決絕更勝于普通人,釋放出的破壞能量也遠遠大于普通人。所以在中國歷史上,好多朝代的帝王,甚至不太精明的帝王,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殺文人,就算被他們罵的狗血淋頭,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很多時候不但不殺,還給他們官坐,就是為了給千千萬萬個普通人看。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民族,真正有知識的人得不到重用,阿與奉承之徒橫行,這個國家就走到了危險敵邊緣。當那些善于弄權的政客充斥着朝野,知識分子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要麽同流合污,要麽背道而馳,都會加速這個朝代的滅亡。當時的國民政府,還有各路軍閥中掌握權利的,這樣的政客很多,日本人不欺負你才怪。
說實話,方伯良是有才華的,也真的想做事。但是他的性格迎合不了國民政府中某些上級的腐朽和需要。他讨厭請客送禮,吃吃喝喝,阿與奉承那一套,升遷的機會自然是微乎其微。他雖然厭惡官場,投降日本人是他主動的選擇,但是碰到昌本那樣狂傲十足地日本軍官,他一樣不會買賬。
在方伯良的性格裏,本來就不缺少孤傲,怎麽能夠忍受別人對他的輕視,是小原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小原正是他欣賞地那類領導人。小原本人有能力,善于識人和用人,知道給人才足夠地尊重和信任,在這樣的領導者手下工作,沒有壓抑感,能力會得到發揮。像方伯良這樣的知識分子,腦海中士為知己者死的概念十分牢固,怎麽能不死心塌地?這樣一來史岳峰等人就慘了,他的對手不僅僅是一個小原,還要加上方伯良。
“方縣長,好高的雅興。”門後出現了說話聲,随着聲音,小原和岡村走了進來,兩個人都沒有穿軍裝,像是随便串門的樣子。其實他們的随意裝束無形之中增加了親切感,讓方伯良感到熨帖。
“小原太君,岡村太君,是你們。坐,坐,上茶。”方伯良一面笑臉相迎,一面對門口喊道。平谷縣城兩位重量級的人物同時造訪,雖然擡高了他的身份,但是也叫他感到意外。
“方縣長住進了新居,我還沒有來道賀,是否滿意?”小原眯縫着小眼睛,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有些誇張。把這套房子讓給方伯良住,日本軍官中好多人都認為過于擡舉了他,這可是平谷縣城最好的房子,但是小原知道值得。他知道某些中國人講虛榮,愛面子,今後方伯良給他帶來的東西,遠不是一棟房子能夠換來的,他相信他的眼力。
“我要謝謝太君的關照,一定會忠心地為大日本皇軍服務,做好太君的幫手。”方伯良一臉真誠的說,這的确是他的心裏話,對方這樣看的起他,他沒有理由不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方縣長的能力我已經見識過了,為了平谷的未來,為了帝國的事業,讓我們精誠合作,把平谷地區打造成王道樂土,太平世界。”小原顯然滿意方伯良的回答,所以也語意真誠地說。
“我會盡全力的。”方伯良點點頭說,又道:“平谷是個大縣,比一般的城市也小不了多少,既是交通要道,又是礦産,木材,皮革貿易的集散地,它應該成為皇軍的重要物資基地。不知道我的看法對還是不對?”
小原沒有回答方伯良的話,反而看了岡村一眼,岡村眼裏立刻露出驚訝之色,原來上面給小原的指令正是這樣要求的,方伯良不可能知道日本軍部的命令,但是卻一語中的,這個人果然厲害。盡管最早發現方伯良有才的人是他岡村,他也沒有想到方伯良不是一般的有才,簡直是個大才,小原特別地看中他是對的。
“方縣長的話很有道理,如今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上面給我的任務就是盡快地殲滅平谷地區的绺子,全面地恢複平谷的秩序,讓平谷發揮出它應有的商業作用,不知道方縣長有何高見?”
小原看見方伯良已經猜到了日軍急于占領這裏的目的,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小原這個人原本就聰明,對于中國文化又不陌生,當然知道中國人的思維習慣,更明白和聰明人打交道不要賣弄虛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火眼金睛,還是直來直去的好,免得弄巧成拙,畫蛇添足,所以毫不隐瞞地說出了來這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