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峰回路轉
其實就平谷地區绺子的素質,高大昌是前數的,否則他也不可能那麽快就認可了史岳峰的能力。史岳峰剛剛出道,唯一指揮的戰争是偷襲鬼子商行,這樣的舉動在绺子眼裏是小打小鬧,土匪都善于偷襲。他之所以能夠被高大昌認可,靠的還是兩片嘴,能夠說出道理,這就需要聽話的對方抛棄成見,有分析是非的能力。高大昌自己并沒有多大的創新能力,奇思妙想,但是他能夠聽懂好賴話,這對于極為自負地绺子當家人來說也是少見的,說明他的智商高于他們。
“好,就把一中隊交給你。”高大昌想了一會可能感覺史岳峰說的有道理,就決定服從了。當然史岳峰說的沒有錯,這次救援飛虎山的戰鬥別人可以敗,他高大倡不能敗,因為他是發起人,他要是敗了,以後在平谷的绺子中,說話誰還會聽。
史岳峰見略施小計借到了兵,心裏總算踏實了。他不要求打敗騎兵,只要占旭剛的部隊反攻的時候擋住對方進攻就行。因為史岳峰清楚,如果占旭剛真敢發動進攻,他們只要能夠穩住陣勢,勝負就不好說了,畢竟绺子占着人數多的優勢。所以史岳峰認為,關鍵是出現混亂局勢的時候穩住陣勢。
雙方交火已經打了半天,史岳峰知道對手是占旭剛,但是占旭剛并不知道有史岳峰這樣的對手,到目前為止,他連史岳峰是誰都不清楚。在平谷的绺子中,占旭剛知道的是刁得勝,高大昌等人的名字,對于這些人的能力,智商他還是有着初步了解的,正是基于這樣的判斷,他才敢打出冒險的牌。
占旭剛久經沙場,并不是個莽夫,他認為自己是知彼知己,在戰場厮殺的勝負點上,這一點是十分重要的,所謂指揮員的正确決斷,首先要有這一基本點。當你了解自己,了解對方,那對方就是瞎子。一個明眼人和瞎子打仗,即使侏儒打巨人,也會無往而不勝。占旭剛認為自己是明眼人,對方是瞎子,當然膽子就大了。
在望遠鏡裏,看見攻擊的绺子進入了火炮的有效射程,占旭剛就下達了炮擊命令。一切和他預料地一樣,那些興沖沖攻擊的绺子,準備搶肉膘的绺子,當炮彈落過來的時候,像是突然中風了,一個個地打起了擺子。機靈點的就地卧倒,傻乎乎地還在往前沖,當然更多的绺子開始向回跑。只是他們忘了,即使你是金牌運動員,也不會跑過炮彈,所以剛才占盡上風的绺子,在遭到炮擊之後,很快就變成了驚了槍的兔子,四處逃散。
問題是這一處绺子遭了炮擊,按道理說,和別處參與攻擊的绺子沒有什麽關系,他們正可以趁勢沖鋒。這樣做一可以分散占旭剛的注意力,二是占旭剛沒有那麽多大炮,此時攻擊危險性最小,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個道理看起來簡單,但是在绺子那裏卻變得極為複雜了。
前面的我們已經說過,绺子的特色是趁火打劫,做事情首先要有便宜占,而且是能夠看得見的便宜,誰也不會輕易犧牲自己的利益去為他人火中取粟。那麽事情就簡單了,既然炮彈能夠打到別處的绺子,那麽誰對東北軍威脅最大,誰就肯定要挨揍,因為大炮是可以移動的,是活的,這個道理誰都知道。
此刻誰沖在最前面的,毫無疑問,首當其沖的要挨炮彈。想想吧!大炮可是不認人的,你腦袋再硬也擋不住鋼鐵,況且是為別人擋鋼鐵,傻子才會幹這種事。于是一幅奇怪地畫面出現了,本來占旭剛的大炮是對準西面的攻擊部隊,結果剩下幾處參與進攻的绺子,像是集體聽到了停止前進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還有的绺子開始往回跑,史岳峰的擔心變成了現實。
作為久經沙場的占旭剛就在等待這個機會,看見眼前的一切和他預料地一樣,自然樂的心口都要炸了,于是他命令騎兵排長立刻出擊,同時讓許東勝做好準備,帶着他的步兵排也準備出擊。占旭剛明白,他只要能消滅一部分绺子,或者像趕鴨子似的把增援的绺子趕走,刁得勝就會絕望,飛虎山拿下就不成問題,勝利仍舊屬于他占旭剛。
被大炮轟擊後驚魂未定地绺子,萬萬沒有想到剛才他們還在攻擊別人,轉眼間就成了被別人襲擊的對象。殺那間,一幅光怪陸離的畫面出現了,幾十個騎兵如猛獸出山,很快變成了千軍萬馬,在飛虎山下的平地上,更像是出山的猛虎,入水的蛟龍,勢不可擋。
在他們的槍彈射擊中,在他們的馬刀下,許多绺子一槍未放就稀裏糊塗成了刀下之鬼。逃跑的绺子像是決堤的洪水,遭受群狼攻擊的羊群,沒有一點抵抗能力,把後面的绺子也帶動的瘋狂逃跑。而占旭剛不失時機地把許東勝的那個排放了出來,這更增加了绺子的恐怖,好像山上山下都是東北軍,都是猛虎,他們只是等待屠宰的羔羊。
史岳峰雖然做好了绺子遇到挫折後失敗地準備,卻也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平日裏兇惡無比的绺子,一旦遭受打擊就會變得比綿羊更柔弱,會這樣的不堪一擊,心說這樣的部隊如何能夠打仗?
史岳峰相信,只要不是瞎子誰都會看見,占旭剛的部隊雖然火力兇猛,但是人數太少,只要有一處绺子稍稍地停下來進行抵抗,勝敗就會逆轉。可恨的是,每處绺子都在考慮自己的利益,都想首先逃脫攻擊,這就給了騎兵排各個擊破的機會。在這突然的變故瞬間,生活教會了史岳峰什麽叫戰鬥力,什麽樣的部隊才能叫部隊,為什麽很多軍事家都強調兵貴精而不在多。像眼前這樣的烏合之衆,再多也是羊,毫無戰鬥力可言。
現實雖然如此,史岳峰并不敢絕望,他必須扳回這一局,至少不能輸,否則在這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付諸東流了。為了蘑菇嶺的存在,為了在平谷站住腳,他必須這樣做。
史岳峰把師兄弟喊到了自己身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這個危險地時候,他只能指望他們了。令他沒有想到的,一向和他鬧不愉快地二師哥郭勃麟,這次卻義無反顧地支持他的主張。在郭勃麟看來,史岳峰只能這樣做,力挽危局才能讓別處的绺子服氣,即使冒險也必須去做。有了郭勃麟的強力支持,史岳峰內部的難關算是過去了,他終于松了一口氣。随後他把自己的部隊交給了大師哥指揮,然後來到了管仁利的一大隊,他們才是這一次打阻擊的主力,後面的戲如何唱,就看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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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飛虎山四周的場面相當混亂,管仁利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臉上顯得很是焦急,看見史岳峰來到,頓時大喜過望,立刻迎上前去說:“兄弟,你看咋弄?亂成一鍋粥了。這幫狗娘養的,平時鬧內讧,绺子之間互相掐架,那是真叫兇,到了動真格的,就他媽的全拉稀了,一個個像似大姑娘養的,沒有一點尿性。”
“二當家的,現在罵他們沒有用,只要咱們能夠頂住官家騎兵的進攻,事情可以扳回來。我看是不是這樣,這裏的地勢太平,騎兵容易發揮作用,咱們往前走三百米,那裏地勢比較險,或許利用地勢能夠擋住騎兵。”史岳峰一邊說,一邊指指前面的山包。
“好,哥哥全權聽你的指揮,你說咋弄就咋弄,死活也得和東北軍拼了,要不今後在平谷就沒法混了。”管仁利到是比較明白,立刻答應了,随後就下達了命令。
十分鐘之後,他們來到那片山包,剛剛安頓下來,敗兵就來到了,史岳峰怕敗兵沖動陣地,連忙派人前去指揮,讓他們順着山溝走,可是沒有人聽招呼。管仁利火了,帶了一個班的弟兄沖了過去,破口大罵:“操你媽的王八犢子,老子在這裏給你們擋騎兵,你們還敢不聽招呼?誰要是再走這條路就從老子的屍體上過,看看老子手裏的家夥幹不幹?”
管仁利不但話說的狠,他手下的绺子也都拉開了槍栓,有的還把手榴彈攥在了手裏。還別說,管仁利這一手很靈,剛才還氣勢洶洶地绺子,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乖乖地順着他們指引的路退了下去,真是鬼怕惡人,史岳峰又學了一手,知道和不講理的人,最好的講理方式就是比他更不講理。
敗兵剛剛過去不久,占旭剛的騎兵就出現了,也許一切太順利了,他們沒有想到前面會有阻擊,嚎叫着沖了過來。
“放近了再打。”見管仁利要開槍,史岳峰說。
“兄弟,這個你就外行了,騎兵速度快,不能放近打,等他們沖上來,誰也攔不住。”管仁利說着下令開槍。
史岳峰的臉有些紅了,看來戰場上的好多事情他還是真不懂,因為有些東西是書本無法教會的。“好,下命令吧!”
就這樣在史岳峰的指揮下,阻擊戰開始了,因為槍聲出現的突然,火力又比較集中,第一輪槍響過後,占旭剛的騎兵被幹掉了幾個,這一下帶兵的騎兵排長才知道遇到了麻煩,馬上集中火力像山頂某處進行攻擊。按照他的設想,就算對方不全部逃跑,也會被撕開口子,只要有一個地方松動,他的騎兵憑借速度,就可以飛快地戰據山頂,到那時居高臨下,前面的阻擊部隊就會土崩瓦解。
五
騎兵排長按照一般性地思維去操作本來沒有錯,可是他的算盤還是打錯了,因為他遇到的對手不是過去的绺子,是眼界,智商高于一般绺子的領導人史岳峰,因此绺子防守的陣地雖然被騎兵火力攻擊的時候傷亡不小,但是防守陣地的绺子并沒有作鳥獸散,口子也沒有被撕開,活着的绺子還在開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而別處的绺子看見這裏的绺子在頑強抗擊,他們的子彈就像飛蝗一般地射來,騎兵排長的手下又有幾個人負傷了。此刻的騎兵排長才清楚地知道遇到了勁敵,對方占據有利地形,又不肯退讓,如此一來雙方只能死拼,最後就算他的騎兵能夠攻上山去,活着的也不會有幾個人了,這種消耗戰他可打不起,因為绺子的人數太多了,看來他的最佳選擇只能是撤退。
這是史岳峰又一個沒有想到,騎兵部隊只攻擊了一個回合就放棄了,在大喜過望的同時,他心中出現了好幾個為什麽。戰争真是一個迷局,随時随地都有讓你看不明白的東西。
騎兵撤回去了,許東勝的步兵也遭到了富加寬率領的绺子的頑強阻擊,沒有再前進一步,剛才潰敗地局面被阻止了。一直逃跑的绺子看見這種情景也停止了逃跑的腳步,陸陸續續地又回來了,戰場上出現了暫時地平靜,因為雙方都停止了進攻的态勢。戰場僵持是史岳峰的第二種選擇,他知道這一次賭贏了,因為天已經黑了下來,人地生疏地東北軍是不敢進行夜戰的。
眼看着大獲全勝,突然出現的阻擊部隊将這一切都破壞了,占旭剛盡管十分惱怒,卻不能不去面對現實。他不可能去孤注一擲,也沒有這個本錢,只好下令收兵,飛虎山的攻擊戰就這樣收場了。
被占旭剛打得丢盔卸甲,已經絕望地刁得勝,沒有想到居然保住了山寨還能生還,因此看見高大昌帶領的援兵到來,毫無人性和情感地他,盡然也會激動地拉着高大昌的手,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兄弟多謝高大當家的救命之恩。”
“感謝我錯了,刁大當家的,用聯軍來阻止占旭剛對飛虎山的占領,這個主意是我兄弟史岳峰出的,要說救命之恩,你首先得謝他。”高大昌說着,用手指指站在旁邊的史岳峰。
“小弟史岳峰拜見刁大當家。”史岳峰在高大昌介紹之後做了一個作揖的手勢,他不想讓對方太難堪,畢竟他是晚輩。
“你就是蘑菇嶺的史大當家的,失敬、失敬,年輕有為,哥哥這裏謝過了。”刁得勝難得地還了一個揖,臉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他的稱呼等于在告訴史岳峰,他已經承認了蘑菇嶺的存在,這是史岳峰最需要的。
“哪裏,刁大當家的才是真英雄,真好漢,憑借一山之力,硬是擋住了占旭剛的部隊,小弟好生佩服。”史岳峰不失時機地恭維了一句,他明白刁得勝此時需要什麽。
“刁大當家,史少當家和衆位當家的都是好漢,咱們就不用說客氣話了,打了一天仗,大夥都辛苦了,山寨生猛海鮮沒有,粗茶淡飯管夠。”一直在旁邊看着的錢維民,不想讓史岳峰的風頭太響,趕緊轉移了話題。憑他的眼力已經看出,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人物。一個人年紀輕輕就有這麽深的道行,将來一定是飛虎山的勁敵,從此刁得勝有了對手,飛虎山霸占平谷地區領導權的夢可能就要結束了,這讓他心裏十分地不安。
“好!俺的肚子早餓了,刁大當家有什麽好吃的,都拿出來。吃完了再研究戰事,占旭剛那條老狗不會認輸的。”高大昌接過錢維民的話,大聲地喊了起來。打了一天的仗他的确餓了,同時也明白這個勝利是暫時的,明白占旭剛不會善罷甘休,吃過飯大家要坐下來研究一下,明天的仗怎麽打。
一起來的绺子頭聽說開飯紛紛叫好,因為他們都餓了。只有史岳峰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已經投到了錢維民的身上,心裏像有根刺在紮着,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像是看見過的文學作品裏描寫的狗頭軍師,屬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種人。
史岳峰全力幫助刁德勝守住飛虎山,除了保住绺子不被官軍消滅,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讓平谷地區的绺子承認蘑菇嶺的存在,也就是說蘑菇嶺必須有一個平谷绺子認可的合法地位,這個合法地位就是當地绺子頭的認可,而飛虎山的認可又是首要的,因為飛虎山是勢力最大的绺子。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才不惜冒險襲擊日本商行,從而挑起了官軍和绺子之間的決鬥,如果這個謀略被人識破,蘑菇嶺非但不能夠得到承認,還會成為绺子的公敵。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绺子做事的宗旨是“只反貪官不反皇帝”的,沒有哪支绺子願意和政府軍叫板的。
那麽史岳峰的擔心有沒有道理?答案是有的。錢維民雖然沒有看出這次官軍對飛虎山大動幹戈是史岳峰在點火,但是當他知道史岳峰是蘑菇嶺的當家人心裏就不舒服,就感覺史岳峰不簡單。
當初反對蘑菇嶺開山立窖他是始作俑者,狹隘地地域主義觀念讓他把每一支绺子的出現都看成對手,飛虎山一家獨大是他時刻希望的保守目标。在他看來,平谷地區的蛋糕就這樣大,原有的格局已經形成,那麽每一支新出現的绺子就是掠食者,就要從現有的籃子裏奪取食物,所以不允許新的绺子勢力的出現就成了必然。
可怕的是,飛虎山是蘑菇嶺最堅決地反對者,史岳峰在飛虎山出現災難的時候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是以怨報德,這份心胸不用說飛虎山沒有,他相信,平谷地區別處的绺子也沒有。那麽潛在的敵人,最大的危險就可能來自于蘑菇嶺,史岳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就可能是刁德勝未來最大的對手。
眼下史岳峰領導的蘑菇嶺羽翼未豐,消滅他還是容易的,一旦史岳峰領導的蘑菇嶺站住了腳,攫取了一定的地盤,那時候再消滅對方就會異常困難,所以他認為就應該趁史岳峰沒有提防的時候,把他掐死在搖籃中。
刁德勝看見錢維民神神秘秘地把他喊進密室就感到奇怪。這樣多的绺子當家人來到飛虎山,他作為飛虎山的當家人,理所當然地要盡地主之誼熱情款待,既要感謝他們為飛虎山解圍兩肋插刀,也要借這個機會和他們聯絡感情,哪有時間和錢維民說內部的悄悄話?
“二當家的,你這是幹什麽?看不見我在忙?鬼鬼祟祟地叫我出來,別的當家人會疑心地。”
看見刁德勝一臉的不滿,錢維民連忙解釋說:“大當家的,這件事情同樣很急,這個史岳峰是蘑菇嶺的當家人,大當家的準備怎麽處理他?”
“你他媽的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麽要處理史岳峰?不是他挑頭聯絡各路绺子,飛虎山已經被滅了,難道你不知道?”刁德勝說完狠狠地瞪了錢維民一眼,看那情形,如果說這話的人換做別人,他會一槍崩了對方。
“當家的,你說的沒錯,只是你可能忘了,這個史岳峰就是蘑菇嶺的當家人,當初蘑菇嶺要開山立窖,當家的是第一個反對的,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出山的機會。這個史岳峰非但不記仇還以怨報德,這份心思不是一般人具備的,沒有極大野心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這樣心胸的。”
錢維民看見刁德勝沒有理解自己的用意,反而在責怪自己,就把自己真正的擔憂對刁德勝敞開了,臉上則是一副無辜地表情。
刁德勝本來不笨,哪裏聽不出錢維民話裏的意思,知道錢維民擔心史岳峰的蘑菇嶺坐大之後會搶了飛虎山的位置,眼睛裏首先露出不耐煩地目光。在他看來,飛虎山目前的災難并沒有過去,占旭剛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了攻打飛虎山的打算。此刻要是對史岳峰下毒手,高大昌等人就不會幹,至少會帶着绺子離開,沒有這些绺子相助,明天的戰争怎麽打?靠飛虎山一山的人馬和對方抗衡就是死路一條,所以現在對史岳峰下毒手就等于自毀長城。他感覺這個錢維民腦子有問題,如此明顯的道理看不明白,真是豈有此理。
“你的擔憂也許成立,不過那是将來的事情,現在重要的事情是保住飛虎山,不是惹禍上身。眼下不但不能對史岳峰下手,還要史岳峰繼續幫助我們,我看你是犯糊塗了,居然想出這個馊主意。”
刁德勝說完沒有管錢維民怎麽想,也不給他回話的機會,推開門就走向了大廳,他不能給各個绺子的當家人以慢待客人的印象,因為他現在需要他們。
錢維民等于吃了冷饅頭,心裏自然就堵的難受,委屈地要命,就想追出去攔住刁德勝,進一步地說服他,但是剛剛走出幾步又收回了腳。因為他想到了,萬一刁德勝不肯聽從他的勸告,被別人知道了他的卑鄙,那麽他非但在飛虎山會成為忘恩負義的小人,在整個平谷地區的绺子心目中也就成了臭狗屎,那麽自身處境就危險了,因為一旦你成為這樣的小人,你不知道哪一個绺子會對你打黑槍,绺子們最恨地就是不講義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