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科舉文裏的惡毒前妻31
◎給我個機會,好嗎◎
鄭嬷嬷看得皺眉, 她雖然只照顧公子幾個月,但也正因為如此,心中才會發怵。
僅僅一個農家子而已, 短時間內能夠在縣裏面站穩腳跟,這不止是他的文采出衆得到重視, 或者是嚴老關門弟子的關照, 世道多的是出生好卻之後落敗的人,公子能發跡快,更多的是他的心計和謀算。
鄭嬷嬷也是經歷過宅鬥的人, 她知道能讓主子這般召集下人來說話,肯定是出事了, 她心中着急, 卻也不敢出聲, 只能暗暗祈禱她這侄女沒有做錯事。
“公子~”鄭豔蘭沒察覺到異樣, 她還以為是被另眼看待了,擡起頭,眼巴巴看着宋廷舟, 暗送秋波。
宋廷舟沉着臉色, 眼神冰冷, “機靈是好事, 但機靈過頭了, 可是會要命的。”
“公, 公子…您在說什麽,豔蘭不懂。”鄭豔蘭臉色不對勁,她再糊塗也看得出宋廷舟并非對她有想法。
“不懂?我也不需要你承認。”宋廷舟不欲同她多說廢話, 眼睛掃向二明, “将她帶去官府, 盜竊之罪,自有衙門定奪。”
鄭豔蘭雖非死契,可她也是府中正兒八經招進來的活契,犯盜竊罪可是很嚴重的事,只要被關進牢裏,名聲毀了,對她以後的擇婚可以說斷絕了所有出路。
鄭嬷嬷吃驚的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侄女,心裏有股怒火在醞釀,将人帶進來前,她已經訓過幾日,也再三的叮囑規矩,沒想到還是壓不住那貪婪的心思。
“公子,我沒有盜竊,我沒有!”鄭豔蘭本來還想狡辯,見宋廷舟背過身沒搭理,且二明力氣很大,直接扣押着她要帶走,鄭豔蘭這才慌亂,她何時經歷過這種場面,吓破了膽。
她急忙看向鄭嬷嬷,眼淚汪汪的流,伸出手宛如在抓着救命稻草,“姑母,救我,救我!”
鄭豔蘭不想去衙門見官,她自小到大順風順水,但也只是局限在家中耀武揚威罷了,出了家門,她只有縮頭縮尾的份。
“豔蘭,你糊塗啊!”鄭嬷嬷很是羞愧,她再如何也看得出,鄭豔蘭是真的做了傻事。
她這輩子注定無兒無女,對鄭豔蘭失望歸失望,但也是真喜愛,付出的感情無法收回,血緣關系也沒法割裂,自然做不到無動于衷。
眼見她要被帶出廳堂,哭喊着很害怕,鄭嬷嬷到底還是軟了心腸,她跪在宋廷舟面前,“老身請求公子,再給豔蘭一次機會,老身保證,不會讓她再犯錯誤。”
鄭嬷嬷确實是個好的,很懂規矩,在她來了之後,兩個孩子也被教育得不錯,但是人,總會有私心,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對親人過于信任和放松。
這才幾個月,府中已經有了鄭家的一兩個親戚在做事,而因為有她撐腰,兩人俨然是把宋府當成自己家看待,随意得很。
宋家如今還只是小門小戶就已經有這個嚴重現象,更遑論高門大院的勾心鬥角。
“二明。”宋廷舟最終還是開口了,得到命令,二明松開手,鄭豔蘭立馬跌跌撞撞跑回到了鄭嬷嬷身邊,害怕的依偎着,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鄭嬷嬷心疼也恨鐵不成鋼,但經過這一次,想必也會收斂收斂性子了。
“豔蘭,你都做了什麽,如實說來。”鄭嬷嬷苦口婆心,她現在是很慶幸,這件事并非發生在大戶人家,處理事的人也不是當家主母,否則根本就不能善了。
她是見識過,大宅院裏若是主母發怒,有過活活将奴才打得半死的懲罰,手段極其殘忍。
“我…”鄭豔蘭縮了縮肩膀,最後還是低着頭,如實說:“前幾日有個人,給我一筆錢,讓我找機會進入公子的書房找賬本,如果找到了還會給更多。”
“我今天是第一次進去,因為太害怕,沒有找到什麽,就離開了書房。”鄭豔蘭全都抖了出來,她也沒想到立馬就被抓住了。
鄭嬷嬷氣得瞪了眼,擡手就是給她一巴掌,“你真是糊塗!”
她力氣很大,并沒有收斂,鄭豔蘭往旁邊倒,捂着紅腫臉頰,淚眼婆娑的看着鄭嬷嬷,可自來被寵着,第一次看見姑母發怒,她也害怕。
鄭嬷嬷微微顫抖着手,她匍匐在宋廷舟面前,腆着老臉懇求,“公子,念在她是第一次犯,還請饒了這一回。”
盜竊之事可以大罪,若宋廷舟真的怪罪下來,鄭豔蘭定會被扒去一層皮,她再生氣,也不能見死不救。
宋廷舟回身,垂眸看着她們,一會兒,擡眸,“二明,帶她們離開宋家。”
言外之意,他并沒有完全信過鄭豔蘭的話,讓二明盯着收拾行李,檢查有沒有可疑物件。
鄭嬷嬷蠕動着嘴唇想說些什麽,可最後還是化為無聲嘆息,不再言語。
經過這一次嚴厲懲罰,宋廷舟對着府裏其他人也是敲打一番和排查,時間久了會滋生異心,這點他明白,但就算有也得壓着,若是讓他發現,自不會手下留情。
處理好這件事,宋廷舟再次回書房,從暗格中拿出了賬本,只是聞着空氣裏的味道,他皺了皺眉,吩咐說:“在我回來之前,派人将書房打掃一遍。”
二明沒有跟出去,他負責在家中安排,宋廷舟則是拿着賬本獨自離開,原本是想晚點再動手,可現在已經插手到他這裏,自然不能再等。
這一去,就到了第二日大清晨才回來,只是他神情有些疲倦,且立馬急忙去尋了黎宛,同她說,這段時間可能不在家,會很忙,希望能夠将兩個孩子暫時放在黎家養。
宋廷舟擔心黎宛覺得他是故意的,隋爾又将鄭豔蘭的事給說出來,表明家中沒有大人在,他們或許會有危險。
“當然可以。”黎宛自然應下,見着宋廷舟一臉憔悴,她也猜測到要去忙的事情應該不簡單,人都還沒科考呢,就如此忙碌了。
但怎麽說他們現在的關系有些像朋友,黎宛躊躇了下,說:“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兩個孩子想。”
她将關懷都是推到別人身上,卻從沒有說過自己的想法,宋廷舟失落自然是有的,但也知道,關系能改善到現在這般,也是極好了。
“那你呢,有沒有擔心,我一去無法複回。”可終歸,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黎宛一時語塞,她垂着眸子,沒敢看宋廷舟的眼睛,臉頰有些發熱。
說實話,扪心自問,她當然是擔心的,可是這一步,她還不想邁出去。
“你就像弟是我的弟弟,出遠門,身為姐姐,當然會關心。”黎宛擡頭,故作輕快笑意。
宋廷舟本來是看見她神情有了點松動,可是沒想到,僅僅維持不到半秒鐘,又縮了回去,而且還是用什麽姐姐弟弟的借口,真是讓他又氣又無奈的想笑。
宋廷舟彎腰,貼近了黎宛耳邊,呼吸時溫熱氣息灑在臉頰,燒得黎宛雙頰緋紅,很不适應兩個人靠得那麽近。
“謝謝姐姐的牽挂,我保證,會安全回來的。家裏的事,就勞煩姐姐操心了。”宋廷舟也懂得轉變,她不是想要當個姐姐嗎,那就讓她當好了。
黎宛的臉更紅了,聽着宋廷舟那一聲聲“姐姐”,婉轉的聲調好像有鈎子似的,勾得人心癢癢,特別是頂着那張谪仙般出塵的臉,好犯規。
“你快點去忙吧,別耽誤時間。”黎宛不自在後退一步,偏過頭,露出了紅豔豔的耳垂。
宋廷舟心情大好,神采飛揚,他總算是找到了個能讓黎宛那顆故作硬石的心,蕩漾起來的辦法,原來喜歡姐姐弟弟的調調。
黎宛不知為何,總感覺宋廷舟離去前,那含笑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心裏毛毛的。
她回頭要去廚房,就見黎父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被抓到了,就心虛的輕咳了聲,“我去廚房做朝食,你回去繼續睡。”
宋廷舟來得有些早,幾乎是趕着晨霧而來,那雙鞋子,還有衣服都有沾濕的霧水。
“睡不着。”黎宛只要起床,就睡不了回籠覺,她後腳也去廚房,看看今天研究什麽新鮮吃食。
她現在鋪裏賣的都是小零嘴之類,剛開始靠新鮮能有門庭若市,可時間一久,雖然能積累些老顧客,但想要掙大錢,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要擴寬生意。
這段時間,黎父的廚藝漸長,他在旁邊幫忙,頻繁看着黎宛的側臉,欲言又止。
“爹,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黎宛被看得渾身難受,她喜歡有什麽事挑明的講。
黎父厚着老臉,手中面團要揉得不成樣了, “其實,女大三,抱金磚。你們也就差了三歲,這完全沒有什麽。”
他聽到了部分話,就以為是黎宛嫌棄宋廷舟比她小,所以才堅定和離的,畢竟以宋廷舟對女兒的在乎勁,不可能是他先提出和離的。
這些事本該是母親和女兒說的,就算是父女,但女兒長大了,講究男女有別,但妻子已經不在,他只能厚着老臉自己上了,和女兒的婚姻大事比起來,一張老臉算得了什麽。
“人生在世,總不可能事事不會吃虧的,我們對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有權有勢的也會有長情的,窮困潦倒的也會有負心漢。”
“再且說,你大了宋廷舟三歲,怎麽看,都是你占便宜,是不是。”
黎父說着,斜睨着眼神,偷偷看黎宛的反應,見她不似以前那般不在意,就知道其實也不是沒有點感覺。
對他來說,只要女婿人品好,是誰都可以。但他已經對女兒的婚事疏忽一次,現在自然是要看女兒的感受來。
黎父也并非是亂說,只是基于兩個人都有意向的前提下才會啰嗦,他只是不想,他們年輕人就因為磨蹭而錯過,留下日後會有的遺憾和後悔。
人一輩子看似長,實則短,走過那麽個幾年,那就不能由心了。
黎宛若有所思,她擡起頭,一笑,“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們不是三歲小兒,您也不用擔心,會處理好的。”
道理她都懂,只是感覺,還沒到邁出這一步的時候,如果現在宋廷舟立馬就堅持不住了,那也證明他們有緣無分。
雖然說,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她這樣的行為就是自私自利,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話,誰也說不得。
聞言,黎父也就不再多說,說多了徒增厭煩,将來有什麽造化,全靠他們自己決定。
宋廷舟的忙碌,對于黎宛來說,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她照常的去鋪裏看,然後尋找一家适合開酒樓的地方。
雖然說錢目前不充裕,但錢滾錢才能生財,放着就只能看,只是鋪子不好找。
日子就這般過了五天,平靜安和的縣裏,卻是發生了件大事,縣令被抓捕入牢,連帶着他的關系脈也被連根拔起,鬧出不少動蕩。
自古官和商是無法分開的,縣令落馬,供養他的不少商戶也被查,一時間變賣家産,舉家搬遷的事情屢屢發生。
黎宛也就是趁着這個機會,用最低價買到了一座小酒樓,雖然不大,可是對她現在來說已經足夠用了,而且地段很好。
如果沒有這一出,她手中的存款,肯定拿不下來。
官場的事,和他們這些老百姓沒有多大關系,頂多就是看看熱鬧。
黎宛一邊改酒樓,一邊觀察着形勢,原來縣令貪污不少贓款,朝廷提的稅收,他在這基礎上還私底下多要了兩成,同時還養着私兵,但養兵的事,只是小道消息流露出來,後來就沒有再提及,畢竟牽扯得太深了。
縣令上面的領頭是誰,他在為誰做事,那麽養兵的人想要做什麽,答案其實也八九不離十,這才是最讓人忌諱的地方,落在都城皇帝面前,可能會遭到個誅九族的下場。
具體的解決方式,黎宛當然不知道,這涉及到朝廷,只不過半個月後,縣令及不少牽涉其中的人,全都在牢獄中離奇死了。
其他人不知道這件事,黎宛會知道,那是因為,宋廷舟回來跟她說的,這讓她聽得有點心驚膽戰。
因為宋廷舟參與其中,就等于是和縣令背後的人對峙上了,一不小心就會被除掉。
但是換着一想,其實就算不參與,往後這也沒辦法避免,沒有這個漩渦,也會有其他泥沼。
因為宋廷舟和嚴老扯上了關系,而嚴老在都城根子深,背後也肯定有支持的人。
黎宛從并不相信什麽中立派,除非真的做到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沒有家人,沒有女兒,沒有知己朋友,只要是有,那麽就擺脫不了。
而且,宋廷舟自己也想要往上爬,他那麽聰明,肯定猜到其中厲害關系,但還是決定要走入旋渦,因為無法避免。
只要他有朝一日會踏入朝廷,就會面臨各種陰暗手段,主動出擊,主動進入,一步步掌握主動權,很符合他的作風。
黎宛有時候想,其實和畢亨交好,也是宋廷舟深思熟路後走的一步棋,将畢亨和他綁起來了,甚至說,畢亨被他用得徹底,某種意義上,幫他斂財富。
且看看,動蕩之後,畢亨自己獨吞了那些商戶空出來的産業,直接擠掉他老子,坐在畢家家主的位置,拿到了畢家一言堂的話語權,現在可是縣裏首富,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當然,最直觀的就是,宋廷舟回來跟她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帶給了她一個箱子,打開之後,差點沒有閃瞎眼。
因為裏面堆積着不少金銀財寶,她拿起一串珍珠項鏈的時候,手都有點抖,不知是要感慨縣令貪錢本事,還是宋廷舟能夠這般淡定斂財的能力,怪不得是劇情裏的大奸臣,表面看着兩袖清風,不染世俗的長相,實則抄家之餘,也能豐富自己的口袋。
在這個變動太大,換個皇帝可能就會換一種銀票的年代,拿銀票是最沒用的,只有真金實銀的寶貝,才最有保障,不管是什麽時候,都能用,看看,人未來奸臣就有這種覺悟。
誰能想到,幾個月前,宋廷舟還是那個窮困潦倒,快要餓死的少年郎呢,但他也不得不這樣做,家中本就日漸貧困,還有連續六年的守孝期,宋廷舟一個按照正常時間長大的年紀,扛起了養家重任,已經做得很好了。
想到這裏,黎宛有些觸動,她想,這樣的人,放在什麽困境都能逆流而上,不會是有人施舍一點溫暖才會做出改變。
他本來就是在變的路上,她的出現并不是變數,也無法影響他,所以會不會說…宋廷舟對她的感覺,并不是因為她在他落魄的時候出現這件誰都能做到的事,而是單純的因為,她這個人?
想到這裏,黎宛耳朵發燙,更是不自然了,她只能告訴自己冷靜點,不要去腦補這些有的沒的,這才好了些。
錢財是安身立命的基礎,也是決定想要做事的前提,黎宛就是個俗氣的人,她當然很喜歡金銀財寶,可無功不受祿。
“這些你拿回去吧,就不用給我了。”黎宛蓋上蓋子,将箱子推回宋廷舟面前。
宋廷舟早知道黎宛會拒絕,“其實我是有件事想繼續麻煩你,這些算是給你的酬勞,以及扶養兩個孩子的暫時費用,日後我每月都會給你。”
“什麽意思?”黎宛皺眉,聽着這是要托孤啊。
“我過幾日就要去都城求學了。”宋廷舟深深的看着黎宛,他眼裏都是不舍和留戀,但這條路,他不得不走,要想維護女兒情長,單單的感情交付沒用的,有實質的給予才能長久,而要做到這點,他只能往上爬,才能給她最好的。
“那麽突然!”黎宛震驚了,意識到語氣有點激動,她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還是有點心亂如麻。
她知道宋廷舟肯定會往上走的,只是已經習慣了人就在身邊,即便是這段時間分開住,但也在縣裏,想見到也很容易。
都城啊,那太遙遠了,這裏也不是現代,可以打電話視頻聯系,想見面了就坐飛機過去,這裏,坐馬車都要好幾天。
“嚴老來信,讓我過去。”宋廷舟知道,這個機會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況且他做了那麽多,就是為了現在。
黎宛也明白這個道理,“你不帶兩個孩子過去?”這一次,要想見一面,或許都要等到過年的時候了,甚至會拖延到明年科考結束。
“不帶。”宋廷舟搖頭,“都城過于混雜,家中沒有長輩操持,我也在書院裏,無人照看,獨自留他們兩個在家,我不放心。”很容易成為把柄遭毒手。
黎宛聽出了言外之意,她也不想看見兩個孩子受傷害,而且他們家孤孤單單的就兩個人,有孩子在,确實熱鬧許多。
“好,把他們放在黎家,你大可以放心。”黎宛沒有推辭,點頭應下,“但是也不用給那麽多錢。”
“精養一個孩子費神也費錢財,付出并不少。”宋廷舟怎麽可能會收回去,“我已經和畢亨說好了,日後收益每月會拿出一成來給你使用,你且收着就好。”
黎宛震驚,那也太多了吧,要知道畢亨現在可是一家獨大,一成的收益不少了。
但看着宋廷舟态度堅決,她知道,即便說再多拒絕的話,也沒用的。
“行,那我就拿着了。”黎宛也沒想過一點都不要,即便她是喜歡兩個孩子,但也如宋廷舟說的,養孩子不是給一口飯吃不餓死就行的事,花的錢不少,只是給的太多了,她也明白,宋廷舟只是拿着借口,多餘的是給她用的。
黎宛知道他的堅持,但她也有自己的堅持,現在說不通,她就暫且拿着,剩餘的存起來,待日後可以用作宋廷觀娶妻的聘禮,宋倩倩嫁人的嫁妝。
“你有跟他們說了嗎?不要突然離開,有什麽事情,先說好,他們都是懂事的,不會鬧脾氣。”黎宛很讨厭不道而別,對她來說這是一種抛棄般的傷害。
“今晚就說。”
黎宛知道他有安排,也就沒再說什麽,兩人坐着,相顧無言,自從捅破那層紙後,她和宋廷舟獨處,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去廚房看看。”黎宛站起來,逃避似的離開。
但是沒過一會兒,宋廷舟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從後面雙手環住了腰。
黎宛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聞到熟悉的味道,她手中在剁肉的菜刀,可能都反手一砍了,這登徒子。
“你抱着我做什麽,快撒手!”黎宛雙手有點油,她只能用手肘推着宋廷舟的胸膛,只是沒能推開,反而被抱得更緊了,她只好放棄。
抱就抱吧,反正是個美男,她也沒吃虧。
宋廷舟将腦袋靠在黎宛肩窩裏,含笑的望着她側臉,兩人幾乎是要臉貼臉,他清潤聲音,此刻多了絲低沉哀求, “阿宛姐姐,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他每次“姐姐”的叫着,黎宛都聽不習慣,那呢喃而出的聲音,好似情人間的甜蜜稱呼,很是缱绻,令人面紅得很。
“阿宛姐姐,你別急着找借口拒絕。我知道,你心裏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顧慮,對不對。”宋廷舟打斷了黎宛想說的話,語氣很是無辜委屈,“你這樣,對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你不說你的顧慮,也從不相信我,直接獨斷了我的所有機會。”
“阿宛姐姐,求你,不要對我那麽狠心,好不好。”宋廷舟說得小心翼翼,一點點去試探她的想法。
黎宛沉默了,如果讓她面對态度強硬的宋廷舟,反而能想辦法解決,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宋廷舟,一直都是尊重她,以她的意願為主,态度溫和有禮,偶爾一兩次失禮也很快恢複并且道歉。
人無完人。世界上沒有标準的好女人,也沒有模範的好男人。
宋廷舟能帶着真心做到這一步,黎宛承認,她是心動的,也是自私的。
“我···”黎宛話到嘴邊,又不懂怎麽說了。
宋廷舟也不為難,他松開手,後退一步,目光溫柔的看着黎宛,“我不急着要回答,等我離開那天,你再告訴我,好嗎。”
“好。”黎宛不自覺點頭,她有能力去承擔拒絕或者同意之後,将會帶來的一系列後果。
只是有時候,心裏那關,偶爾的,會讓她猶豫徘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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