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琦瀾揚手甩了他一巴掌,“瘋子!”
程九偏過頭,頂了頂發痛的臉腮,掐着周琦瀾下颌,不怒反笑,“這就算瘋了嗎?怎麽,不愛聽嗎?”
“你就該被關在籠子裏,做一只籠中雀,哪兒也飛不出去,凡是接近你的人都該殺盡,”程九病态道,“最該死的是周樂湛,沒有他,你早該是我的了。”
程九抽了根花籃繩子将周琦瀾雙手捆綁身後,“他受傷了,多好的機會啊,你說是不是?”
周琦瀾又被關回了二樓。他掙脫不過摔倒在籠子裏,對門連踹幾腳,“程九!”
外面跟進來兩個保镖,手裏拿了一面巨大的黑色絨布,絨布展開将整個鐵籠包裹其中,沒了光線,裏面徹底陷入了黑暗,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周琦瀾掙開手腕繩索,去扯絨布,絨布沿鐵籠一圈封死了,扯不開,他又去踹鐵欄,籠子紋絲不動,“程九!放我出去!”
絨布徹底封死後,外面很快沒了動靜,周琦瀾看不見,“程九!”
“程九!”
無人應答,靜到只剩自己急促的喘息。
周琦瀾很快适應黑暗,他摸索着試圖去拆外面的鎖,鎖是鋼制的,借助外力根本打不開。
“有沒有人!”他喊了兩聲,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周琦瀾不能坐以待斃,鎖打不開,他又嘗試爬到籠頂上方,沒抓穩,整個人以背着地的姿勢摔了下來,所幸并無大礙。
他坐起身,睜大雙眼看向前方,但太黑了,黑到虛影一并消失了。摔下來後亂了方位,他立在籠子中間,辨不清哪裏是門。他用手去摸,繞着籠子走一圈,沿着每根鐵絲去找,辨別門的方位。
他摸到門鎖,再次嘗試開鎖,朝門砸了兩拳,手青了一片,破了皮,鎖頭仍是紋絲未動。
周琦瀾頹然地跌坐地上。
出不去。
唯有等。
沒有聲響,沒有動靜,也沒有光,周琦瀾被困籠子裏,
徹底失去了時間概念,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個小時又或是兩個小時?
他推算中午時間,那會兒會有人來送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
他困在籠子裏,一直等,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這間籠子裏。幾個小時了?有沒有五個小時?還是過去一天了?還沒有到中午嗎?為什麽沒有人來送飯?
失去了光,他辨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而後又驚醒,自己睡了多久?現在是晨曦還是深更?
他長時間沒有喝水,喉嚨啞了,朝眼前的黑暗喊了一聲:“喂。”
他又找不着門在哪兒了。他又繞籠子一圈去摸索,找到門,他仰着脖子努力将眼睛睜到最大朝外看,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看不見,感官裏只剩下黑。是白天房間的窗簾被拉上了?還是現在是關了燈的晚上?
他跪着,啞着嗓子朝外喊:“有人嗎?”
沒有人,靜到連回聲都沒有。
長時間困在黑暗中,人會變得反應遲鈍。周琦瀾腦袋昏沉,越發得嗜睡。他時睡時醒,逐漸感知不到時間的存在與流逝,已經過了兩天還是三天?又或者是五天?他望着眼前空洞的黑暗,仿佛被人遺棄在另一個無法感知的空間。
他不去找門的方位了,有時醒來,他甚至會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他要想上好一會兒,才想起他這是在籠子裏。
他擔心周樂湛。程九說他中了兩槍,不知真假,他會不會傷得很重?他是不是在找自己?
程九已經抓到他了嗎?如果沒有,他為什麽還不來找他?
他晃了晃沉悶渾沌的腦袋,喃喃自語道:“不會的,周樂湛不會被抓的……”
他一定會來找我的,每次逃跑,周樂湛都能找到他,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周琦瀾幾天沒喝水,嘴唇幹得開裂,聲音粗啞的似砂紙:“哥……”
他想周樂湛。
周琦瀾覺得自己就快死了,又或者已經死了。
混沌中,黑夜撕裂了一道口子,周琦瀾一時難以适應刺眼的強光,他被拖出籠子,雙膝跪在冷硬的瓷磚上,待雙眼逐漸适應光亮,看清眼前一幕時,周琦瀾哭了。
如果不是已經死了,他怎麽會看見周樂湛呢?
周樂湛渾身是血,被一束鐵鏈禁锢。
周琦瀾長大後其實很少哭,有一回,他爬樹摔下來,傷了尾椎,痛得滿地哀嚎都沒有哭;還有一次在逃跑路上,被酒駕的車撞出了人行道,手臂粉碎性骨折他也沒有哭。
十七一刀割喉,倒在血泊中,他哭了,但那是出于同情。
當周樂湛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他面前時,霎那間淚眼潸然,心髒傳來鈍痛,仿若被人剮了千萬刀。
他蹒跚着站起來,也不知哪來兒的力氣,一把推開程九,只是幾天沒有進食,起身時一陣眩暈,又狼狽地摔倒在地。一記重響,膝蓋重重地磕到地上,他顧不上痛,爬到周樂湛身邊,被程九不着餘力地拖回身下。
周琦瀾踢他,啞聲道:“放開我。”
周琦瀾眼裏噙滿了淚,這般可憐只會愈加讓人想淩辱他,欺負他。程九咬上周琦瀾側頸的皮肉,周琦瀾借力打了他一巴掌。
沒什麽力道,不痛不癢,反倒更像床笫間的調情。
他去脫周琦瀾褲子,周琦瀾又想跑,程九攥住腳踝壓向身下,胯間粗獰的陰莖蹭過臀縫,穴口緊窄,周琦瀾反抗激烈,第一次沒進去。
半只褲腿還挂在小腿上,周琦瀾當胸一腳踹向程九胸口,程九借機擠進腿間,莖頭抵住穴口,他俯下身,壓在周琦瀾身上,“你終于不像個死人了。”
腰胯前頂,太緊了,莖頭沒入半截,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出來,程九知道,周琦瀾出血了,借着血的潤滑,程九嵌着他的腰,不讓他掙脫,莖身整根沒入,一插到底。
周琦瀾吃痛,他被人扼住了喉嚨,低啞着嗓子抗拒,絕望無助地嘶吼:“別碰我,滾!滾——”
程九吻去周琦瀾耳邊的淚,将他雙手舉過頭頂:“你知道周樂湛輸在哪裏嗎?”
一個在垃圾堆裏撿拾的孤兒,被周樂湛所救,周樂湛給了他名字,給了他溫飽,也給了他做人的尊嚴。他無父無母,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可當某一天,一個像太陽一般溫暖的人突然闖進你的世界,把你黑暗陰冷的生活戳破了一個缺口,你汲取那束光帶來的溫煦,你渴望那束光,甚至妄想抓住它,妄想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他原本可以無所求,當周樂湛身邊一條盡忠的狗,可他遇見了周琦瀾。
周琦瀾看他的眼神裏沒有鄙夷,沒有憐憫。他總是笑,他給身邊的每一個人帶來快樂,他是無邊黑暗中一抹鮮明的亮色。
可這一抹亮色不屬于他。
周琦瀾讀高中時,周樂湛派程九暗中保護他。程九和周琦瀾同班,讀書一起吃住一起,少年期那點兒隐秘的情愫瞞過了所有人。
但最後還是被周樂湛發現了。
周琦瀾不會喝酒,某天周末背着周樂湛偷偷潛進酒窖,偷喝了他私藏的酒,不到一杯的量,便醉得不省人事。程九背他回房,盯着周琦瀾面色潮紅的睡顏,終是情難自禁,偷親了一口。
他心跳得厲害,落荒而逃。
程九沒走遠,躲在拐角,随後看到周樂湛進了房間。直到那一刻,他才恍然周樂湛在周琦瀾的卧室裝了攝像頭。
程九那點兒非分之想被周樂湛知曉後,他就不能再留在周琦瀾身邊。
程九道:“周樂湛不夠狠,他沒有殺我,只是讓我離開你。”
周樂湛輸在心軟,他不殺自己人。
程九曾是最下等的士兵,周琦瀾是他不可觸及的光,此刻正衣不蔽體地跪在他身下。
“但我不是周樂湛,”程九寒聲道,“所有接近你的人,都該死。”
周琦瀾嘴唇幹裂,有一道極細的血痕,掙紮中,裂痕破了口子,有血溢出。程九伸手,指尖沾了血,微末的血點像一簇小火苗,正以星火燎原之勢燒着他,他伸出舌尖舔掉了那滴血,俯身靠近周琦瀾,離得這般近,他聽見周琦瀾一聲痛苦地嘤咛。
所有的克制與壓抑,終于在這一刻找到宣洩的出口。他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因精神激奮而隐隐發顫。就像當年打敗薛二那般,以勝者的姿态站在周琦瀾面前。
周樂湛傷得很重,又被指粗的鐵鏈捆住手腳,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眼前一幕。他擡手都牽強,牽扯到腹部的傷,摻着血沫虛弱地咳了一聲,“……小琦。”
程九攬着周琦瀾的腰,兇狠地向裏頂弄,後入的姿勢進得深,周琦瀾跪在周樂湛跟前,擡手輕輕遮住他哥的眉眼,“周樂湛。”
周琦瀾的吻落在唇鋒,“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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