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
自語,惹得周婕妤以為姐姐之魔怔了悄悄遠離。
傍晚時分,一屋子人還滴水未進,潇昭儀安排人簡單的擺了飯菜,大家用完了膳食,這才聽太醫來報檢查得出紅棗裏面有朱砂。
“朱砂?”周琬靜猛的一擡頭!
“回頤妃娘娘,的的确确是朱砂。”太醫請示皇上:“查到了毒源,就知道怎麽調節太後的鳳體了,微臣等告退。”
皇上允了,周琬靜卻又在太醫臨走前問道:“這毒厲害嘛?”
“厲害不厲害的另說,只是還不知道是怎麽中的毒,單單一味朱砂少量可以入藥,多則不可。”太醫簡單的解釋。
周琬靜又攔住太醫:“若是跟鹽水參合在一起呢?”
“鹽水?”太醫眼中一亮:“朱砂忌鹽水,娘娘是從何得知的!”
“方才太醫說二皇子身上紅腫,我便想到了,今日早晨為二皇子洗百日禮,是太後與臣妾一同洗的,若是二皇子就在當時沾了鹽水,那太後與臣妾定是也沾到了,再加上食用了朱砂……”周琬靜說着說着,擡頭看了看皇上:“皇上,此人斷斷料想不到,太後親自與二皇子洗禮,更加料想不到,若是臣妾不挑紅棗的也就罷了,若是挑了,必定中毒無疑!只是偏偏太後前碰了鹽水,後又吃了紅棗冰飲……”
一旁的賢妃與衆人死死沉寂,這是實實在在的謀殺!
“苗采女生前不是與賢妃娘娘極好的嗎?”周婕妤忽然說道。
惹得周琬靜一陣白眼。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苗采女妒忌頤妃,欲下毒謀殺,此事與我毫無半分關系!”賢妃信誓旦旦的。
“夠了,都走吧,折騰了一天,都回去好好休息,好好想想,後宮如此烏煙瘴氣,朕看了也心煩!”皇上擲地聲響,滿屋子立刻安靜起來。
伴着苗采女下毒一事被倉促的埋起來,究竟苗采女是被人指使的,還是內有隐情,人一死,無從查證,倒是跟着苗采女的宮人們,不知何去處……太後也漸漸緩過來了,好在中毒時間短,且老人家不好吃太多生冷的,故此量也少。
周琬靜此刻才體會到,什麽叫與死神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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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後宮便因此事而陷入一陣陰霾,雖然封住了宮人們的口,卻也擋不住這令人恐懼的情緒。
轉眼而逝,佘美人如太後所願,誕下一位女嬰,取名昭德。
佘美人産前就體虛,太醫細細囑咐事宜,還是躲不過身子骨不行,佘美人生下孩子後精疲力盡,身子抽去了根基。
周琬靜一開口讓昭德認潇昭儀為幹娘,佘美人滿口答應了,有個身份較為高的幹娘,孩子來日便也身份上尊貴些。
添了個長公主,于皇上,也是件喜事,只是太後卻沒法下床了。
後宮裏自然是風波不斷,皇後這個位置賢妃當然不讓的,更不用提周琬靜了,雖然先後請求皇上不封周琬靜為後,可是先後也沒說不能空着。
賢妃的所有動作在周琬靜的眼裏,均是要扳倒自己的把戲。賢妃一張口,周琬靜勢必要對着幹,後宮俨然有兩股勢力扭在一起,緊緊牽制。
周婕妤如今雖然時常出現在衆人面前,卻是不得皇上喜愛的,每每跟在周琬靜身邊張牙舞爪,對周琬靜的話言聽計從。
佘美人抱着孩子笑道:“叫幹娘,乖乖叫幹娘。”
潇昭儀也被昭德逗樂了,嗔怪道:“這才幾個月,要叫也得先叫父皇。”
佘美人紅了臉:“姐姐別逗我了,那天皇上來瞧了瞧,賞了些東西便走了。”
潇昭儀打趣道:“你也是奇怪了,皇上來了為何不留住他?如今他可是昭德的父皇,昭德将來一生幸福都指望皇上的寵愛與否。”
“可是……”佘美人有些猶豫,苦笑着說:“娘娘何必打趣我呢,皇上心中有誰我們豈會不知道,皇上疼二皇子疼的當寶貝一般,即便頤妃娘娘當不上……”佘美人忽然停頓下來,左右觀望,見沒人才繼續說道:“即便頤妃娘娘當不上皇後,将來二皇子也必定是太子。”
“瞧你這話說的。”潇昭儀面上有些不信,心中卻很是堅定:“皇上封誰當太子都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但是二皇子與咱們昭德若是感情好,将來嫁個如意郎君也是自然的,如能時常挂在皇上嘴邊,那就再好不過了。”
“姐姐說的是。”佘美人同意道。
随着二皇子漸漸長大,麻煩事也多了起來,周琬靜一心思撲在孩子上,倒是常常冷落了皇上。這樣的日子過得雖然不算順心,倒也算安穩了。
這一切一切,卻因兩個人兩條命而起了大變化。
太後快不行了……大明王朝最高位置的女人,在經歷多年深宮歲月之後,終于在這個冬天,駕崩了。
皇上頤妃等人披麻戴孝,全國禁樂三月。
太後死之前只有一句話:“立後。”
對此大臣們可不含糊,紛紛上,要求皇上盡快立後,當然人選問題是,老大臣們早就給你想好了。
賢妃進宮最久,資歷最老,且封為賢妃,顧名思義賢德,周家人這回一反常态,楊家與大臣這一派早就準備好狠狠的掐頤妃了,卻不料周家這回舉薦的卻是周婕妤。
楊家傻眼了,對此周琬靜差點笑噴了。
皇上問及,周琬靜回道:“皇上覺得哪個合适?”
皇上很想說“你最合适”,但還是把話憋在心裏,在二選一之間,老實說道:“賢妃。”
“為何不是潇昭儀?”周琬靜很天真的問。
皇上郁悶,都是你的人啊頤妃啊頤妃!“她出身……”皇上只好簡單的說出了個重點。
“我自然是向着自家人。”周琬靜搖頭:“皇上莫要問臣妾了,待會臣妾還得去看看佘妹妹呢!”
周琬靜就這麽把難題丢給了皇上,自己逍遙自在去了。
周琬靜明白清楚的知道,若要皇上動搖對先後的承諾,必定要讓皇上厭惡陳家的人,可是如今滿朝堂還有幾個姓陳的,選來選去,周琬靜都想不到好人選。
這立後風波的半年來,事情終于爆發到最洶湧的地步了。
前朝大臣手中人手一份信函,皆寫着:先後遺願不得立周琬靜為後。如此明晃晃的抨擊頤妃娘娘,無非是為了後位之争罷了,可是先後遺願這四個人實在是占極了理。不說其他的,就連輔助大臣們也紛紛表示,因随先後遺願。故此,周琬靜争奪後位完全落空了。
可是周家并非寄望與周琬靜。
楊家與周家繼續前朝互相針鋒相對,半點錯被對方揪在手上便是一番猛烈抨擊,可是在冬日裏頭的最冷的那一天,楊家老爺子過世了。
而在前朝最為緊要關頭的時候,賢妃卻忽然病了,立後之日,周皇後當之無愧的登上寶座。
周琬靜曾經一度懷疑,是周家動了什麽手腳,卻也查不到任何蹊跷之處。周家來信只說了兩句話:好好照看二皇子與好好看着妹妹。
前者周琬靜自然會做。後者……
周琬靜擡起頭,笑嘻嘻的說道:“妹妹大喜了,姐姐恭喜妹妹,冊封之日的事宜妹妹一定要好好聽潇昭儀的辦!半點馬虎不得,千萬別由着性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周婕妤如今先暫封為德妃,忙點頭道:“姐姐放心,可是皇上為什麽一直沒來看我呢?”
“立後之後就會去看你了,我朝老祖宗立下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皇後哪兒的。”周琬靜說道。
德妃興高采烈的拍手:“父親母親來信了嗎?姐姐可知道他們說什麽了?”
周琬靜笑着從懷裏抽出一封信件,說道:“你自己看看。”
德妃取過信件展開一看,笑容滿面。
一旁倒茶的潇昭儀不免擡起頭,與周琬靜默默對視一眼。
信裏的內容不外乎是這幾句,好好聽姐姐的話,莫要犯錯,若是犯了錯事,先找姐姐處理,父母親遠在宮外,有些事來不及安排,不如姐姐手腳快……
許是這半年來都是這類的內容,德妃有些不耐煩:“左右不過這幾句話,我聽姐姐的就是了。”一想到自己能當上了皇後,德妃那還顧得上皇上喜不喜歡自己。
潇昭儀默默取過被德妃抛下的信件,放在爐子邊,燒毀。
“妹妹,你可知道後宮三年一選秀,當初未曾立後之時,賢妃便口口聲聲要為皇上選秀,如今真正是選秀之季到來了,身為皇後的你對此事可是責無旁貸的。”周琬靜嚴肅道。
“啊!選秀!我不要!”德妃哭着臉:“皇上一年都不知道見我幾次面,現在又要給他多塞幾個女人,我才不要呢!”
哼,你也不算笨!
周琬靜面上的演技功夫可不是虛的,依舊苦口婆心道:“你知不知道,皇上最喜歡賢惠的女人了,不然怎麽封你為德妃呢?定是希望你仁德厚愛,才德兼備!”
“真的啊?”德妃希翼的問。
“可不是麽。”潇昭儀在一旁插話道:“你是不知道,當日選封號之時,皇上可是特特放下奏折與娘娘商量半天呢!”
其實當日皇上随便扔出別人拟的幾個封號,周琬靜閉着眼睛指了一個,此事就算完了。
“那我該怎麽!?若是選了新的女人進宮,皇上就更不會來看我了!”德妃表示不滿。
“選秀選秀,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妹妹也是選秀出身的,還不知道選秀是什麽麽?當年本宮要誰獲寵,要誰不獲寵,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兒嗎?”周琬靜一點明,德妃想想也是,都說是選秀了,選幾個放進宮裏以表示自己賢惠,至于侍寝不侍寝的,還不是自己與姐姐說了算。當即高興道:“好,回頭我就跟皇上提。”
“嗯,你頭一回處理這種事許是不知曉,有什麽便問問潇昭儀。”周琬靜拍拍妹妹的腦袋,一臉愛憐。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節。
☆、69喜事
待德妃一走,潇昭儀這才垮下笑容,說道:“一直給賢妃診脈的太醫失蹤了。[非常].”
“失蹤了?”周琬靜問道:“周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權力?這手都伸到後宮裏頭了。”
“賄賂一個太醫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行動,莫非還有其他接應不成?”潇昭儀意指德妃。
周琬靜搖頭:“周芝諾沒有那麽深的心計,再則得有多少的心計,才能讓兩人好巧不巧恰好就在此時病倒了。”
“那娘娘心中可有人選?”潇昭儀想着,只憑借周芝諾,實在是很牽強,難道周芝諾一直扮豬吃老虎不成?
“我暫時沒想到,不過也快了,那人藏不了多久。”周琬靜說完,對着挽眉道:“去把二皇子抱來,我帶他去見一見他父皇。”
“兒子總要多多見父親才會親近的。”潇昭儀一想到二皇子便笑了。
“是啊,昭德如何了。”周琬靜順口問道。
“身子不太好,經常病,小病磕磕碰碰的,佘美人都急瘋了。”潇昭儀回道。
“請太醫們多多看看吧。”周琬靜也無法,回頭對若蘭說:“把我生二皇子那時候的震邪玉送去給昭德公主。”
妹妹當了皇後,姐姐是妃嫔,周家頓時顯赫了不少,只說這兩姐妹同時進宮侍奉皇上,那可是極大的殊榮,周家一時可謂是權貴之間讨好的對象。
然而在宮裏,周皇後卻是過的不大舒坦的那位。
先是給皇上選了秀,選定了四位秀女,分別是:邱,李,何,劉。均是采女品級,可是皇上似乎不滿意,一位沒召見。
周琬靜乍一聽這消息很是震驚,皇上什麽時候開始節欲了?跑去一看,回來捧肚子在床上悶笑了半天,看的挽眉耳淳等人一頭霧水。
後來才知道,周琬靜原來內定了幾家姑娘,皇後一見,大為搖頭,原因是——太美麗了。
于是皇後很聰明的把邱家嫡長女換成庶女,把李家幺女換成旁支一位姑娘,更牽強的是把原本劉公最喜愛的嫡女換成了劉家旁支的表妹!劉家只得把那姑娘認成幹女,姓是姓劉,骨子裏的血統留的是什麽便不知道了。
面對一群礀色平庸的女人,皇上當然沒興趣了。
二皇子轉眼漸漸長大了,周琬靜便忙着尋啓蒙老師,雖說這些都是皇上來決定的,可是周琬靜還是想先打聽打聽人品如何,要知道人品和才華是沒有一定挂鈎的,給自己兒子開課的老師一定不能是個三觀不正的!
皇上見周琬靜瞎忙碌,忍不住抱怨道:“靜兒近日為二皇子操勞,也該歇下了。”“歇下”兩個字皇上咬音咬的極為重,可惜周琬靜沒聽出來,連頭都沒擡就回道:“二皇子從小貪玩,不請個厲害些的太傅怎麽能管得住他?”
說起兒子周琬靜就頭疼,哪來那麽調皮的混世小魔王,要是擱在民間,他兒子鐵定是那當街縱馬打翻攤位無數的公子哥,三歲就會騎在公公們的頭上,四歲舀彈弓彈琉璃珠子,還彈到大将軍身上,幸好大将軍身手敏捷接住了,人家可不好發脾氣,只得笑眯眯道:“二皇子身體健壯,将來習武必定不難。”
且不管這是不是恭維話,但是最近她兒子跑去閣樓玩“跳傘”那是怎麽回事?玩到沒得玩了?
為此周琬靜很頭疼,恨不得把電視劇《大宅門》裏面白景琦的老師給請來,誰能治住這個小惡霸啊啊啊!
“朕的話他還是聽得。”這便是皇上唯一自豪的事情了,二皇子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父皇。
周琬靜看着皇上得意的樣子,不免氣惱道:“皇上不是最愛看孔孟子說了嗎?為何不加以熏陶二皇子循循誘導呢?”
皇上他哪舍得啊!見了二皇子聲音都軟了三分。
“咳咳,朕覺得因材施教更為重要。”皇上找了借口,遂即轉換話題道:“愛妃為何不問問朕為何如此寵愛二皇子。”
周琬靜歪了歪嘴,這倒是自己從沒考慮的,只是覺得親骨肉之間血濃于水,倒不曾去想皇上喜歡哪個兒子多一點。
“那麽皇上為何器重二皇子呢?”這個話題有些敏感,但是周琬靜還是想問,難道皇上小時候也這麽皮?
誰知皇上板着臉,氣道:“年紀幼小好動點有什麽不好,除了啓蒙學還要學射獵拳腳,若是不好動身體可吃不消這些。”
周琬靜這才忽然大悟,自己關心則亂了,皇家課程表這些都有,不會還有彈琴吹簫吧?
皇上見頤妃還是愁苦着一張臉,忍不住放緩聲音道:“你也莫太過心切了,總要好好選才是,大皇子的太傅當初便是先後親自選的,如今也退休下來了。”
“學院那邊就沒人了?”先後為自己兒子選的肯定是好的,周琬靜有種想挖牆腳的沖動。
“有啊,學識淵厚的師傅有的是,只是愛妃你比朕還挑剔罷了。”皇上口吻酸酸的。
周琬靜讪讪了臉色,耍起了賴皮:“那就辛苦皇上為二皇子挑一個好師傅了。”
見頤妃順着杆子爬,皇上這才嬉皮笑臉摸上前道:“現在才兩位皇子愛妃就如此煩惱了,将來皇子多了愛妃是否要愁白了發?”
“皇上”
“唔……我問你前幾個那幾個秀女是怎麽回事,唔唔”
“嗚嗚哪個啊?”周琬靜被身上人壓的喘不過氣。
“茲茲……就是那……茲茲,那個。”
“難怪皇上最近精力旺盛啊!”周琬靜的嘴巴終于抽出空閑了,忍不住說道。
皇上把本埋在周琬靜胸口的頭擡起來,惡狠狠道:“愛妃一番苦心,朕豈能不領情?”說完便着手善解人衣起來。
“那些秀女是皇後選的!”哀嚎中的周琬靜抽空喊道,又被皇上按回床上。
隔日,請安禮之際,皇後一襲華貴宮裝,坐在上座,周琬靜坐在側坐,賢妃因病缺席,側坐便補上了潇昭儀。
三人一同受了四位采女的禮。
“我瞧着四位妹妹倒是都是可人兒。”潇昭儀見一時冷場,不免說道。
中間的皇後冷笑一聲,照本宣科的念着周琬靜寫給她的詞:“進了宮大家便是姐妹,一同侍奉皇上,希望各位妹妹能和睦相處,為皇上延綿子嗣,莫要争一時長短,凡事為皇上為着想。”
四位采女未曾侍寝按這規矩是侍寝以後才能給皇後請安,今日是與妃嫔們見一見,認得個臉,待四位采女下去之後,皇後這才嘟嘴:“姐姐安排給采女們分宮住這是為何?小小采女住軒閣就不錯了。”
“後宮妃位如此空虛,分開住顯得人氣旺,再說了,采女們住的太近也不好,是非多多,還是分開住吧。”周琬靜解釋道。
皇後立刻曉悟:“那還是分開吧,我也不想她們争吵,惹出事端也不好聽,皇上會不高興的。”
潇昭儀請示道:“皇後說的是,近日內務府,司務房,司制房有些事宜需求的皇後做主。”
“這些事就別老叨擾我了,你做主吧。”皇後扔下一句話便要走,被周琬靜按在椅子上道:“這些事你可以不管,左右是潇昭儀能決定的事,可是有件事你必須管了。”
“什麽事?姐姐只管說。”
“先後膝下的大皇子不能一直沒人撫養,如今你是皇後裏,撫養皇家嫡長子是理所應當的。”周琬靜認真道。
“大皇子?我從沒見過大皇子!再說了,我還沒有身孕,還沒有子嗣,就要我撫養大皇子?”皇後激動道。
“正是因為皇後您還沒有子嗣,撫養大皇子的名義就更加言正名順了,你想想他是皇長子,身份顯赫,你是他的母親,将來他是太子了,皇後你的身份也更加尊貴了。”潇昭儀插話道。
皇後低着頭,默默思索着,又猶豫道:“父親母親會怎麽說?”
“你只消想想,此事百利而無一害吧?”周琬靜問道,父親母親?指不定二老該多高興呢!
“也是。”皇後到底不是笨的,想了片刻便說道:“那我該怎麽做?”
“先寫封信回家,給父親母親,他們自會為你鋪路的。”周琬靜聲音越來越低沉,一旁的潇昭儀忍不住低下頭,看不清楚表情。
哄完皇後,周琬靜與潇昭儀起身前後離去。
路上潇昭儀道:“賢妃的身子骨好似不大好。”
“怎麽回事?”周琬靜邊走邊問道,身後的若蘭左右觀望,自動放緩腳步離着五步之外。
“只是聽往來宮女說嘔血嘔的厲害,李主院那邊只是透露說是中毒,原先的太醫還沒找到。”潇昭儀有些愧疚道:“查不出什麽頭緒。”
“既然查不到,便說明有人暗中處理了首尾,我們即便想查也沒處查了,就是查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收手吧,省的被人抓住了把柄。”周琬靜快速做出判斷,潇昭儀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應了下來。
不出幾日,朝廷果然一片稱贊之聲,皇後一封後便為皇家子嗣着想,實在是賢良淑德之典範,大皇子自然理所應當歸為皇後所養。
周琬靜對此效果很滿意,順了周父周母的心願,妹妹名聲越好,對自己越是有利。
夜晚,皇上夜宿朝宣宮,周琬靜抱怨道:“側宮不夠住。”
皇上随口道了句:“把主宮一并并過來。”
“哪有側宮并吞主宮殿的?”周琬靜沒好氣道。
“朕說有可能就有可能。”皇上嘆氣道:“愛妃不是經常把要為皇家延綿子嗣的話挂嘴邊嗎?”
“厄,那是寫給皇後讓皇後給采女們的訓導,皇上如何知道?”周琬靜詫異。
皇上眯着眼睛,湊過來戲谑道:“這宮裏還有朕不知道的事兒嗎?”說罷大手一勾肩,就要往床上倒去。
周琬靜忙坐起身道:“不行!”
“不行?”皇上心中默數,然後擡起頭問道:“日子還沒到啊!”
“不是那個日子!”周琬靜郁悶:“接下來有八個月是不行了。”
“咦?”
一旁的挽眉耳淳等人急忙跪下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相親專業戶》
文案:
穿越到古代,變成了商戶人家的嫡長女。
本以為自己是老天的寵兒,卻遭遇包辦婚姻。
謝好逑拒絕盲婚啞嫁,誓要相出一個中意人!
一路過關闖将,相親無數,偶遇極品,彪悍到底。
女大不當嫁,包子們!醒醒吧!
☆、70宮鬥
七月裏,大皇子正式跪拜皇後,按着周琬靜意思,撫養大皇子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蘀大皇子找個好師傅。如今大皇子啓蒙學完成了,接下來便是四五經類。皇後卻是挑挑揀揀半天,選了個才識一般的先生。
對此皇上有些不滿,斥責皇後不認真,自然都是關上門的話,只是事後皇後便到周琬靜面前哭啼,表現的十分委屈。
周琬靜翻了n個白眼,現在快要臨産了,哪有那份閑心思來管這些事,直言道:“也是你太過随便了,皇長子的師傅,哪能是随随便便的一個?”
“反正我只是挑選罷了,最終還是要皇上定奪的,皇上既然心有屬意了,為何還要我來選?”皇後那一心思只想讨得皇上喜歡,其餘的不管不問。
“唉,如今正是培養兩位皇子關鍵時刻,皇上見你不認真了,自然也不高興了。”周琬靜勸道。
“姐姐,母親一直來信問,問皇上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周琬靜不耐煩道。
皇後低下頭,落寞道:“是不是從沒碰過……我。”
周琬靜差點笑出聲來,忍着道:“哪裏的話?你見過皇上了?”
“恩。”皇後點點頭。
“皇上也去過中宮了?”周琬靜再問。
“恩,來過。”
“那不就成了。”周琬靜伸出手拍了拍皇後的手背:“皇上又不是不去見你,又不是故意冷落你,反倒是你,皇上為何去了你宮裏就走,你要好好反思反思。”
周琬靜沒想到,她這位庶妹反思的結果卻是惹來大禍端。
皇後不知道從哪招來一位校尉,教導大皇子習武,硬要大皇子在八月中秋之際打出一套拳給皇上看,可是大皇子這才不過幾歲,身子骨都沒長開,別說武功基礎都沒有,就是習武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沒練幾天,馬步不穩,人倒是病倒了,全身酸軟,急得潇昭儀都掉眼淚了。
反觀二皇子,他沒把師傅氣跑周琬靜就阿尼陀佛了。
二皇子自打讀後,師傅倒是跨過幾句話,說是認字快,悟性好。不過二皇子是個受不得誇的,沒讀幾天就翹課了。周琬靜急急忙忙去尋,人家然說:“師傅說我認字快,悟性好,那我便不必按這普通人那般學了,我每隔兩個去學一回便可。”
周琬靜那個氣啊!
二皇子的重重劣跡還不止這些,皇家子弟讀一直有侍讀,能選入侍讀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家。二皇子那是來一個侍讀就欺負一個,惹得人家都不敢送孩子進宮上學堂。周琬靜特特選個了比二皇子年長三四歲,英國公家的嫡子梁平君,人家倒是好氣度好學識。可是咱家小惡魔怕過誰啊?
鬥嘴是吧?人家梁侍讀背後言道:“自古蟻附便是攻城必備的,雲梯創世自前朝時期,是先人們的智慧。”
二皇子立刻不屑道:“戰國時期就開始采用的東西,後人早想出了對策。”
梁侍讀只好換個話題:“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
二皇子反駁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不出幾日,梁侍讀請辭了。
周琬靜看着調皮兒子嘆了嘆氣,問道:“如今都沒有侍讀願意跟着皇兒了。”
“沒就沒有吧,那些侍讀又死板又愛掉袋,耳朵都長繭了。”二皇子擺弄着新玩具千裏眼。
“胡鬧!”周琬靜怒道。
“母親。”二皇子忽然回過頭,嬉皮笑臉喊道。
“恩?”周琬靜沒好氣。
二皇子扭過頭,眨着閃亮亮的大眼睛說道:“要是母親給我選個漂亮的女娃娃當侍讀,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周琬靜絕倒。
随着冬日臨近,周琬靜生下了她與皇上的第一個女兒,皇上取名為胧月。二皇子直嚷嚷道:“生個皇弟給我!生個皇弟給我!”
被皇上一板臉立刻乖乖去背了。
周琬靜抱着胧月笑道:“我沒曾想是個公主,還以為又是個皇子。”
“公主也好,公主有福氣。”皇上看着懷中的嬰兒睡的甜甜的,裂開嘴笑道。
“皇上別太寵了,養公主不比養皇子。”在教育問題上,周琬靜常常與皇上出現分歧。
“嗯,你誕下公主有功,朕已經寫好了手谕,等你出了月子就晉封為貴妃。”皇上伸手刮了下公主的臉蛋兒,遂即叫人抱了下去。
周琬靜卻是不驚訝的,早已料到了,便道:“謝皇上。”
在周琬靜安心養胎生子的同時,皇後卻是忙着另一件事。
四位采女們各有各的心思,皇上一直不宣,難道就這麽苦等着到人老珠黃嗎?其中邱采女倒是當了出頭鳥。
這一日,邱采女言明自己病了,請求見一見皇上。龐公公攔着道:“小主若是病了就該回宮好好休息,且宣召太醫才是,怎的能帶病過來見皇上呢?”
邱采女說不過去,便坐在地上細細聲哭啼。龐公公無奈,趕也不行勸也不行,生怕擾了裏頭的皇上,只好派人去請示潇昭儀了。
潇昭儀很上道的禀告了皇後,并言明自己不适合管這種事。按着周芝諾的性子,邱采女在她眼裏就是狐貍猸子啊!
結果邱采女的下場,不言而明了。
皇後出手狠辣,手段鐵石一般,前車之鑒擺在那裏,還有幾個敢犯?
聰明如李采女便是急忙向皇後靠攏來了,兩句話把皇後哄的歡喜起來,不過李采女很快明白,這後宮不是皇後說了算的。
“娘娘事事都讓潇昭儀處理,不妥的很呢!頤貴妃深受皇上寵愛,便是這份賢德的緣故。”采女教唆皇後道。
“姐姐生的貌美,受寵是自然的。”周芝諾被周琬靜洗過了腦,姐姐受寵的應該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可是李采女不甘心道:“但您才是皇後娘娘啊!難道皇上竟愛貴妃比皇後還多麽?”
“這……”周芝諾動搖道。
“今日賞花會倒是來了稀,佘美人也來了。”李采女靠在皇後與頤貴妃身後,見佘美人氣色好許,便恭維道。
“見過皇後,見過姐姐,妹妹有心了。”佘美人淡淡道。
“給佘美人搬坐。”周琬靜連忙吩咐。
潇昭儀命人給佘美人倒杯花茶,推至佘美人面前,笑道:“佘妹妹喝口茶先,潤潤喉在說話。”
“多謝姐姐了,近日天氣轉暖,妹妹才敢出門,要不真不敢出門呢!”佘美人笑道。
“唉,也不知道這皇上下朝了沒有。”皇上漫不經心般的,腦子裏只想着皇上。
“皇上國事繁忙,許會在議政廳多呆一會兒。”李采女笑道:“皇後娘娘就是賢惠,時時刻刻為皇上着想。”
“皇後自然是要為皇上着想的,李妹妹這話說的。”潇昭儀免不了諷刺。
李采女面色難堪的很,縮在了皇後身後。
“為何李采女來了,卻不見何采女與劉采女呢?”頤貴妃一開口,潇昭儀卻接道:“賢妃姐姐也是好久不見了,不知身體如何。”
“賢妃姐姐自然是無恙的,只是上了年紀,自然身子骨不太利索。”佘美人不知怎地,忽然尖銳。
周琬靜卻扭頭看着李采女,李采女只好說道:“回娘娘話,何采女與劉采女二人未曾經皇後娘娘的邀約,故此不能來。”
“那邊現在邀約好了,也好讓我見見,隔了一年不見,不知道幾位妹妹過得如何,若是比進宮那會還是瘦了,那潇昭儀你可要反省了,怎的餓了幾位妹妹呢?”頤貴妃一聲命下,李采女只得賠笑:“那嫔妾這叫使人去請她們。”
“不必了。”潇昭儀放下茶盞,拍拍手,宮女們帶着何劉兩位采女進入亭中,雙雙跪下給衆人請安。
何采女一身素衣,雖說是宮裝,但是竟然連宮女也不如,劉采女就更糟糕了,面皮粗糙,當初進宮之時還算是可憐人兒,如今竟然還不如賢妃。
“兩位這是……”佘美人吓了一跳。
“哼。”頤貴妃冷哼一聲,指着跪着的二人對皇後說道:“知道的這是采女,不知道的還是以為是粗使宮女呢!”
諷刺過後,皇後也是鐵着臉,顫抖着問道:“兩位起身,你們……”
“她們久宮中,不受恩寵,宮人們便故意惡言相待,甚至有克扣她們份例的事情發生,皇後,此事若是外傳出去,怕是你我都擔當不起的。”周琬靜氣道。
“姐姐……”皇後真的急了,根本不知後宮竟然有這種宮人欺上瞞下的事情發生。
“這事發生在皇後的管權之下,眼皮子底下!”周琬靜摔破了杯子,指着皇後身後的李采女的怒道:“同是采女,為何劉何二位連宮裝都沒有,而她李采女又是新衣服新首飾一堆!且何采女帶入宮的銀兩統統被宮人偷去,而她李采女卻又平白無辜多了近百兩的銀票。”
“娘娘息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