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63宮鬥謀略之意外收獲
“如今後宮之中當寵的莫過于周嫔與佘美人并駕齊驅了。.要說周嫔娘娘,那可是流水的妃嫔鐵打的周嫔,這佘美人得寵也只因是周嫔的好姐妹罷了。”管事公公得意的說。
“公公,那周嫔娘娘和賢妃娘娘,咱該聽誰的啊?”掃地小太監問道。
“聽誰的?皇上寵誰,咱就聽誰的,準沒錯!”管事公公前後一瞧,正是無人,放低聲音道:“如今周嫔娘娘于佘美人同時有孕,自然是聽周嫔娘娘得了。”
“可是賢妃娘娘可是妃位啊!賢妃娘娘偷偷吩咐小的們,雪不需掃幹淨,這……”小太監摸摸頭,不解道。
“你傻啊?賢妃娘娘再是妃位,皇上不寵愛,是貴妃都沒用!”管事公公一臉理所應當,跟小太監碎了半天嘴,眼瞧周嫔娘娘的轎子要過來了,急忙吩咐道:“趕緊趕緊,把地掃了,摔着了娘娘你我小命都不保!”
“是,是……”小太監嘴上應着,手頭上的活加緊了幹。
小太監們幹完了活,後腳周嫔的轎子便路過這長街。
管事公公指着遠遠轎子的背影,說道:“看見沒有,周嫔娘娘這是又要去皇上哪兒了,按理說咱們不過是幹粗活的,可是這後宮娘娘們的事兒,是決計不能參和的,一旦參和進去,便是死,也沒人幫你。”
“那賢妃娘娘那兒怎麽回?”小太監們不由得擔心。
“回什麽回?就說尋不着好機會。”管事公公一臉不耐煩,說罷扭頭就走,走至轉角處才陪笑道:“碩公公,小的按您的吩咐,留着這幫小太監,來日若是娘娘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盡管使喚。”
碩公公拍拍管事公公的肩膀:“同是為娘娘效力的老人了,被發落到管掃街的也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娘娘早已将你的名字呈給協理六宮的潇昭儀娘娘,一旦得了空缺,立馬替補上你。”
“是是,承蒙娘娘擡愛,那……今個賢妃的事兒。”管事公公猶豫道。
“這個待我禀告了娘娘再說,且先不要聲張出去,這幾個小太監你挑幾個好的,收作徒弟,好好教導着,其他的送往各處當差吧,注意不要送去伺候主子,未免人多口雜。”碩公公想了想,吩咐道。
“行!按您說的辦!”管事公公一口答應。
甘謙宮如今可謂是人走茶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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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嫔午後歇息了半晌,自打滑胎之後加上心郁不解,身體一日日倒是越來越差了。貼身宮女苦着臉走進來,說道:“娘娘,敬事房那邊得了太醫的消息,說娘娘身體不好,不宜面聖,撤了娘娘的綠頭牌。”
“他們竟然敢!”顧嫔一口氣提不上來,猛的咳嗽。
“娘娘保重身子要緊!”宮女急忙圍上前。
“是瞧着我如今不受寵了,一日不如一日了……想四五個月前,皇上還是最最寵愛我的,如今呢?如今竟然也是這般薄情寡義!”顧嫔甩開宮女,跌跌撞撞跑到梳妝臺前,哭道:“我的炭筆呢?把我的炭筆拿來!本宮要畫眉,本宮也可以畫出菀黛,本宮也可以佩戴黑瑪瑙,本宮要複寵,要把周琬靜踩在腳下,狠狠地踩在腳下——!”
宮女巧喜見顧嫔娘娘聲嘶力竭,不免擔心娘娘身體,只好再去宣來太醫。走到半路上,卻是見到了周嫔的轎子路過。
且說周嫔數日窩在朝宣宮裏,今日不知哪來的興起,忽然說起了要多多曬太醫才有鈣,非要出來逛逛,這一逛便逛到了華隆宮附近,只好喚來轎子往華隆宮走去。
挽眉走在轎子一側,不斷地囑咐擡轎的小心謹慎,顧嫔的孩子便是這般沒了的,挽眉可不想悲劇重演。
顧嫔的宮女巧喜眼看着轎子臨近,急忙按規矩行禮。
“前面跪着的是誰?”轎子裏頭的周琬靜借着風吹起了窗帳,瞧見了跪在雪地上的宮女,覺得身影倒是熟悉。*.
挽眉墊腳看了看,回道:“是顧嫔娘娘身邊的巧喜。”
“這冰天雪地的,巧喜姑娘為何在這?不好好伺候你們家娘娘,聽說你們家娘娘身子骨不好,連皇上都不宜見面,不在宮裏好好養着,出來瞎跑什麽。”周琬靜在轎子裏頭問道。
“回娘娘話,我家娘娘在宮裏頭歇息,身體是有些不适,奴婢是跑出來請太醫的。”巧喜不敢得罪周嫔,老實回道。
“顧嫔也真是的,大冷天兒還淨勞煩人家,這件事本宮代你們報了皇上去,你就不必在使人去華隆宮裏頭說了。”周琬靜放下窗帳,挽眉正要吩咐擡腳。
巧喜卻為難道:“這……這怎麽好?”
挽眉氣道:“怎麽不好了?我家娘娘的話你沒聽見嗎?”
“可是,我家娘娘她……她病中是希望能見一見皇上的。”巧喜帶着哭腔。
“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你們家娘娘,不如你們家娘娘好好養好身體,沒養好之前,可千萬別去見皇上,省的晦氣,你們甘謙宮的人也別亂跑,如今宮裏頭可是有兩位娘娘懷有龍嗣,省的招了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出來。”挽眉嫌棄這說道,大喝了一聲擡腳,又對巧喜說道:“尊卑不分,誰是主子誰是奴婢你也知道,再有下次直接掌嘴!”
巧喜伏在雪地裏不敢吱聲,直到轎子走的很遠很遠,這才敢起身來。找了太醫,回了甘謙宮,太醫為顧嫔把完了脈,只說道是:“心郁解不開,多少藥都無用,如今只能開些補藥補補身體,可是這要養好也不容易。”
顧嫔抽泣不住的問:“皇上怎麽沒來,皇上為什麽沒來?臣妾要見皇上……”
巧喜一想起方才受的辱,此時想來周琬靜大概把此事瞞了過去,皇上一定不知顧嫔娘娘生病了,氣憤道:“娘娘,其實方才奴婢想去請皇上來着,結果路上遇到了周嫔。”
“周琬靜!這個賤人,她攔着你了?”顧嫔恨恨道。
“回娘娘,正是如此,周嫔不僅看出了奴婢要去華隆宮的意圖,還阻止奴婢,還說代替奴婢告訴皇上娘娘病了,可是奴婢覺得,周嫔壓根不會告訴皇上的。”巧喜順着顧嫔說下去。
“我就知道!周琬靜心狠手辣,什麽一入冷宮出來便性情大變,還懷有龍嗣,受的前朝好評,都是假的!都是裝出來的!”顧嫔想着想着,急忙起身道:“不行,皇上從前這般疼愛我,知道我又病了,定會來看我的,周琬靜攔着皇上不來,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娘娘……”巧喜急忙攔住顧嫔,怎奈顧嫔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了巧喜,奔至梳妝臺面前,打開胭脂盒。忽然,顧嫔雙手停在半空中,囔囔自語道:“不行不行,皇上見了我病了才會生周琬靜的氣,我若非一臉病态出現,怎會博得皇上戀愛。”
衆人便為顧嫔披好衣裳,一行人頂着風雪移步華隆宮。
到了華隆宮,卻得知皇上怕周嫔回宮路上有危險,親自陪同回宮。顧嫔是又氣又恨,反正華隆宮離朝宣宮也不是很遠,又想轉至朝宣宮,剛剛起步,卻被龐公公攔了下來。
龐公公委婉的表示,皇上與周嫔娘娘今日有事,不宜打擾。
皇上在別的妃嫔哪裏,顧嫔再想争寵也不好殺上門去,如此有損名譽的事,她也不想成為後宮衆矢之的,心下計較一番,只好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上,顧嫔問道:“這是哪裏?”
宮女燈籠提起,照亮了頭頂上的匾,這才回道:“回娘娘,是淑茗宮。”
“淑茗宮是什麽地方?不是佘美人住的地方嗎?”顧嫔問道。
“是的,正是佘美人住的地方。”巧喜往裏頭張望,獻寶似地說道:“裏頭燈火通明,佘美人想必是未曾休息。”
“哼,懷有身孕的女子,她周琬靜能夜夜有皇上陪伴,佘美人這大晚上的也是舒舒服服在宮裏頭,只有我冰天雪地到處奔走,傳出去豈不是笑話!”顧嫔自嘲道。
“娘娘怎麽回事笑話呢?”巧喜急忙勸道。
“是啊,本宮又豈會是笑話,一個小小美人,住大半個宮殿,本宮怕佘妹妹無聊,特特來陪伴佘妹妹來啦!”顧嫔說罷便命人傳報,自己擡腳走進淑茗宮裏。
身在朝宣宮的周琬靜此時倒是顧着跟皇上玩起了大富翁,哪裏知道佘美人被毀了花容。
“皇上,你賴皮,你路過我的地方了,就要給我五百兩!”周琬靜怒道。
皇上也怒了:“哪有那麽蠻橫的游戲,只不過路過罷了,便要交五百兩,這五百兩是交給誰的,朝廷,官府,還是私人?!”
“皇上,這就是個游戲罷了,又不是叫你交真的五百兩。”周琬靜不淡定了,皇帝這是職業病嗎?
兩人地圖走了一遭,皇上二次路過同一塊地方,無奈的把懷裏的寫着“五百兩”的票子扔到地圖上,示意周嫔收下,哪知周嫔搖頭道:“皇上這回是一千兩了。”
皇上暴走了!
“剛剛不是五百兩嗎?怎麽現在又是一千兩了?搶錢啊?”
“剛剛是平地,還沒蓋房子,現在我蓋了個酒樓,皇上吃頓飯,自然地皮也漲價了。”周琬靜理所應當的解釋道。
“朕何時進去吃過飯了?”皇上皺眉:“再說地皮也不是說漲就漲的。”
“這就是個游戲,不用認真的!”周琬靜敗了,跟古人玩想象力的游戲真是對不上口啊!大家不同步啊!
“這游戲怎麽才算贏了?”皇上挑眉。
“把對方的錢全贏了,對方一破産,就算贏了,贏了的人就叫大富翁!”周琬靜解釋道。
“來人吶!傳朕口谕,不許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再買賣任何紙張上的土地。”然後得意洋洋的對着周嫔說道:“朕看你怎麽再贏朕的錢。”
周琬靜啞口無言,伏倒在地……
忽然,殿外傳來碩公公慌慌張張的聲音:“皇上,娘娘——!”
“喊什麽!”皇上正玩的興起,不免的掃興道。
碩公公急忙跪下:“皇上娘娘請恕罪,若非不得已小的們絕不敢打擾皇上娘娘。”
“有事?說罷。”周琬靜見碩公公少有的慌張,不由得緊張起來。
碩公公見皇上黑着臉一點頭,吞了吞口水道:“佘小主在外頭求救,臉上……臉上被抓傷了,頭發也散亂了,好似一路跑來的。”
“怎麽會!?”周琬靜急忙要起身,大着肚子還那麽魯莽,免不了被皇上瞪了一眼。兩人急忙來到安置佘美人的側廳,一見佘美人這副慘狀,周琬靜差點叫出聲來。
“怎麽會這樣呢?太醫請了嗎?挽眉先過來給佘妹妹梳好頭發。”周琬靜急忙上前安撫哭啼不止的佘美人,佘美人見了周嫔也才放聲大哭。
一旁的皇上聽說佘美人求救,再見佘美人這副模樣,分明是被人毆打了,朝旁邊的宮女問起話來。
宮女們剛剛經歷了顧嫔那要人命一般的刑罰,寒天臘月的扶着佘美人在雪地裏狂跑,本想去找皇上的,可佘美人半路卻要往朝宣宮走,這才一路到了朝宣宮,一見皇上提問,滿肚子委屈當即釋放出來,你一個我一個争先恐後的說着。
原來方才顧嫔娘娘一入宮內,佘美人也不敢怠慢,百般恭敬,顧嫔卻百般刁難,還假借要看佘美人的肚子,想毆打佘美人,佘美人自然不肯,掙紮中被劃傷了臉。宮女們見主子受辱,一哄而上,大家扭打在一起,幾個機靈見勢不妙,趁亂帶着佘美人跑出淑茗宮,這才一路走來向皇上娘娘求救。
聽完了宮女們的簡述,皇上深吸一口氣。
一旁安慰佘美人的周琬靜仔細檢查了佘美人的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皇上,你瞧瞧,這般下手,這是要毀了佘妹妹啊!”
皇上不忍心看,周琬靜繼而道:“佘妹妹究竟是得罪了誰,顧嫔若是有任何不快,沖着我來便可,何必為難佘妹妹呢?佘妹妹懷有身孕她又不是不知道,這般糟踐人,若是佘妹妹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顧嫔又能得到什麽好處?皇上難道縱容這種行為嗎?”
皇上只好說道:“事情未曾調查清楚……”
“皇上難道認為,大晚上的佘妹妹渾身是傷,披頭散發被宮女扶着走了将近大半個時辰是為了演戲嗎?何況佘妹妹還壞着身孕,這可是會死人的啊!”周琬靜不顧規矩打斷道。
“皇上,嫔妾不求別的,只希望皇上為嫔妾做主。”佘美人這才停下哭泣,由得宮人們包紮外露傷口與梳發。
此時龐公公進來報:“顧嫔娘娘跪在宮門口,好似是……病了。”
“病了?”周琬靜反問道:“病了好啊,病的真真是個時候,前頭還有力氣打人,後頭就病倒了。”
“皇上,是否要宣顧嫔娘娘進來?”龐公公小心翼翼試探道,若是皇上點頭,龐公公也無法了,若是皇上不願宣召,龐公公眼神偷偷朝周嫔看去……
“叫她先回宮歇息着,就說朕不想看見她。”皇上瞧瞧周琬靜,再瞧瞧滿身傷痕的佘美人,終于開口道。
“是。”龐公公默默退下,周琬靜卻反笑道:“佘妹妹,如今後宮竟然是這般的烏煙瘴氣,以後你我出門可要多帶些侍衛,免得冷不丁遭人毆打,自己受辱了不說,對方卻還好端端的,實在是劃不來。”
“你不必這般,朕有朕的顧慮。”皇上生氣了。
“是,皇上的顧慮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才要更加小心,免得皇上為難。”周琬靜賭氣道。
“你要潇昭儀掌權,朕給你了,你要安插人手,朕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只是這事……顧家平朝亂有功。”皇上嘆氣道。
“周家也有。”周琬靜不甘示弱。
“你……”皇上只得對佘美人道:“好好養好。”吩咐太醫照看着,說罷邊搖頭邊走,大概是默念:女人不可理喻女人不可理喻……
“讓姐姐與皇上吵架了。”佘美人見皇上走了,這才說道。
“如果顧嫔這樣都無事,來日豈不是更加放肆?”周琬靜恨道,居然敢打妃嫔,真是下作的手段!
“可是皇上有顧慮,顧家的的确确是立了大功,且建樹頗多,皇上非是心疼顧嫔,只是不想壞了君臣之情,此番讓顧嫔回宮去,許是關禁閉了,只是我不受寵,不能使皇上緊張罷了……”佘美人無奈道。
“他是有顧慮,如今最大的顧慮是皇嗣,你我二人懷有身孕還鬥不過一個落魄妃嫔?今夜之事想必後宮人人知曉了,若是顧嫔還安然無恙,傳出去了以後你我二人如何立威?”周琬靜越想越氣,不成,顧嫔不能留,本來就想找機會除掉她,如今這正是送上門了,想着便吩咐道:“去宣太醫,把此事禀告太後,我與佘美人均受了驚吓,佘美人胎兒差點不保,本宮也動了胎氣,叫後宮與前朝看看,孰重孰輕!”
第二日,太後得知自己的兩個寶貝孫子差點同一晚上沒了,急得都快睡不着覺了,大清早便敲開了朝宣宮的門,要親自看看周嫔與佘美人。
周琬靜有點小愧疚,大白天的讓來人家這麽亂跑,佘美人演技很到位,昨晚的傷痕沒那麽快消去,依然歷歷在目,太後看的那一個叫膽戰心驚,氣憤道:“如此毒婦還不除去!”
至此,皇上被三個女人逼迫之下,将顧嫔貶做采女。太後賜予布衣。
布衣便是平常百姓的衣服,在後宮的宮女都穿的比布衣好,賜予布衣雖說是賜,到不如說是大大的羞辱。
作者有話要說:管事公公您看春晚了吧?
今天晚了點,不好意思。
☆、64宮鬥
“今日請妹妹來,是有一件事要商量。”周琬靜靠着羅漢床而坐。
近日前朝風波四起,好幾位大臣上書周家旁系地方官員在蘇州一帶貪污受賄舞弊司法。自打鹽案之後,皇上便着重治理官員包庇貪污,如今這件事早已鬧的沸沸揚揚,且不說真假,這幾位上書的大臣本來就是先帝點名受任的重臣,皇上其壓力可想而知。
“姐姐說便是了。”潇昭儀回道。
“周家這幾日不斷來信,要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妹妹覺得姐姐該不該說?”周琬靜問道。
潇昭儀是知道周嫔與周家的關系,故此不贊同道:“娘娘萬萬不可,後宮不得幹政,娘娘切莫犯下這種錯誤。”
“我想也是。”周琬靜點點頭,手裏攢着大把的信件給潇昭儀看:“可是這些信件怎麽說?”
潇昭儀尴尬道:“這麽多啊……”
“是啊,父親母親好似很着急的樣子,字裏行間中,大概是真有周家的官員貪污犯罪了。”周琬靜突然想起一個人,她的名字叫鐘無豔。
“即便是如此,娘娘更是要避諱了,如今娘娘安胎要緊,眼看着快要生了,一定不能再出事端。”潇昭儀認真說道:“至于周家是福是禍,左右是也是旁支罷了,娘娘越是着急越是去面聖,皇上反倒不快,大臣更是會意指娘娘幹政。”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周家有多難纏,且不說先帝留下的規矩,言官不得殺,可是爹爹仗着先帝的話未免也太越逾了。”周琬靜心裏默默的盤算着,若是周家再逼,大不了以安胎的名義回避數日,到時候孩子生下來,皇上許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從輕發落,前提是司法那邊找到罪證。
想來想去,一頭霧水,周琬靜真心認為政治不是女人可以想的通的。
潇昭儀看出了周琬靜愁眉苦臉的樣子,笑勸道:“姐姐先別苦惱,皇上至今沒下旨,也沒生氣,便是想查清楚了再說。犯了罪有犯了罪的辦法,沒犯也有沒犯的辦法,姐姐與其幹着急着不如先緩一緩,瞧瞧怎麽樣。”
“我聽說這件事裏有楊家的份兒。”周琬靜說道:“自打陳家敗了,楊家表面上順服,背地裏不斷地盯着周顧兩家,這是我自己的耳目來報。”
“那姐姐查到自己的身世了嗎?”潇昭儀好奇道。
周琬靜搖頭:“我的的确确是周家所出,這點已經證實了,只是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麽,若非我失憶了也不用那麽辛苦。”
“這一樁樁事情沒完沒了的壓得人頭疼,還是且先放一放吧。”潇昭儀拍拍周琬靜的手。
天氣漸漸回暖,預産的日子臨近了,周琬靜倒是不擔心了,走到這一步,一直懸着的心也快放下來了。
楊家浮出水面,提交了幾本賬目,也算是搜查所有罪證裏的重頭戲,皇上見此,也不得不開始動手了。
皇上問過周琬靜,是否想知道物證裏都有什麽,若是周家解釋的過來,也可以從輕發落。可是周琬靜明确表示,她很想知道,但是求皇上不要讓她知道了,她擔當不起這個責任,再則,周琬靜也表示了自己痛恨貪官,若是周家真的貪污,那請皇上不要手軟。
此話不知真假成分有多少,但皇上聽罷還是很高興,并且原諒了周嫔使壞以動胎氣騙取太後的事情。
對此,潇昭儀豎起了大拇指。
佘美人一直在養病,首先是因為驚吓,真的動了胎氣了,周琬靜那算假的騙騙人的不提,佘美人原先滑過胎,身體虛弱,也比常人易受驚,周琬靜知道這叫習慣性流産。太醫們忙活了好一陣子,勉強保住了,可是依着佘美人這種情況,前三月極為危險,挨過了前三月,後三月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分分鐘大小都不保。
佘美人倒是沒覺得有多嚴重,有說有笑的,孩子總是要生的,與其擔驚受怕的還不如快快樂樂,孩子也健康一些,周琬靜看着也放心了。
這日請安,賢妃瞅着空蕩蕩的側廳,頗有感嘆之意,說道:“衆位姐妹,如今這請安禮本宮是眼瞧着日日人少了些,心中也有些不安,皇上政務繁忙,後宮妃嫔又如此空懸,若非不是近日後宮兩位妹妹懷有身孕,本宮還真就覺得後宮無人了,本宮欲同皇上商量,今年開春定一次選秀,不知諸位妹妹有何意見?”
周琬靜笑看了潇昭儀一眼,兩人一同沉默起來。
賢妃見無人應答,便問道:“潇昭儀沒有意見嗎?”
“回娘娘話,近日前朝的事我想即便是後宮不得幹政,但是宮裏頭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妹妹在這裏便不掩飾了,如今皇上正為朝綱繁忙,我等為其分憂也是應當的,這選秀,是得提前選了,只是逢三年選一回,這才過了兩年,此番匆匆忙忙,怕是有許多人家來不及準備。”潇昭儀回話道:“不過,臣妾其實早就想好了,早有幾家人臣妾一直默默關注着,左輔谏家的李姑娘,安大人家的安三姑娘,還有何将軍家的何小姑娘,都是頂頂好的人選,皇上娘娘若是同意,即可可以诏入宮中,不必走選秀,既花費人力物力又憑白多了一項花銷。”
賢妃臉色鐵青。
“娘娘,臣妾說的可否對?”潇昭儀故意問道。
“依我看,選秀什麽的就不必了。”周琬靜示意挽眉攙扶自己起身,說道:“這侍奉皇上在乎的是貌美性子好,人多有什麽用,皇上喜歡一個便夠了,皇上不喜歡,三千佳麗都是沒用的。”說罷,周琬靜便帶頭走了。
潇昭儀跟在身後,笑道:“娘娘,臣妾告辭了。”
“你——”賢妃氣的直拍扶手,指給苗采女看:“在後宮如此大言不慚,以下犯上,視本宮如無物!”
“娘娘請息怒。”苗采女心裏那個苦呀,又不是自己惹的賢妃娘娘生氣的,到頭來周嫔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卻要收拾殘局。
周琬靜回到了朝宣宮,卻見一直等待自己的周婕妤。
“妹妹給姐姐請安了。”周婕妤行禮道。
“妹妹能走能動的,怎的不去每日請安。”周琬靜走至殿內問笑道。
“姐姐,這都什麽時候了,火燒眉毛了!還惦記着跟那個什麽賢妃請安?”周婕妤沖着周琬靜嚷嚷道。
挽眉正想出聲,周琬靜卻笑眯眯道:“那妹妹以為如何?”
“姐姐自當是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為周家效力才是!”周婕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周琬靜搖頭:“皇上又豈會被妃嫔左右朝政?”
“姐姐不說,皇上當然不會,若是姐姐願意出手,哪怕一丁點,父親母親也不用這般難過了。”周婕妤怒斥道。
挽眉忍不住呵斥:“不分尊卑,成何體統。”
周婕妤冷不丁的被挽眉呵斥,倒是愣了一下,複而笑道:“我算是明白了,姐姐不單單是不願妹妹我受寵,更加不願幫着周家,可是姐姐你別忘了,你是周家的人!”
“我從來都是周家的人,這點我沒忘,只是姐姐也有不得已的時候,姐姐受人欺負在冷宮的時候,敢問妹妹在哪裏呢?”周琬靜反譏道。
“我……我自然是想這如何受寵,待皇上願意聽我的,便救姐姐出來!”周婕妤張口道。
“哈哈哈!好一個待皇上願意聽你的,你便能救本宮。”周琬靜頭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趕緊把這只吵人的蛾子趕走。
“是,我是沒有姐姐的那些手段,潇昭儀佘美人對姐姐掏心挖肺,妹妹我自感不如,但是周家若是落難,姐姐也沒有半點好處,我就不明白了,姐姐為何一入宮了便跟變了個人似地,對周家各種怨恨?姐姐知不知道,周家旁支幾位都被罷官了,有的被流放,有的被抄家了!姐姐竟然還坐得住!”周婕妤怒道。
“姐姐如何坐不住,姐姐如今有了身孕,自然什麽事都要靠邊,安胎為重。”周琬靜慢裏斯條的。
周婕妤聽罷,氣的站起身指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個白眼狼!早知如此,我就該去投靠賢妃!”
“噗,哈哈哈哈。”周琬靜差點笑翻在地,笑的肚子都疼了,喘息道:“陳楊家與周家勢不兩立,你倒是去投靠啊!”
“混賬!”周婕妤被周琬靜嬉笑的态度十分惹惱。
“妹妹,姐姐告訴你一個事實吧。”周琬靜笑的太過用力,竟然覺得肚子開始疼起來了。
“什麽”周婕妤沒好氣的看着周琬靜。
“其實你我并非一母所生,你母親乃是填房,我母親是正室。”周琬靜伸長了脖子,靠近周婕妤說道,好多年前,周琬靜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周母所出,後來派人一查才知道當中□,只是許多事情年代已久,再細查也查不出了。
“你母親是我母親的表妹,我母親一死,她就上趕着爬上姐夫的床,當了周家的填房!”周琬靜輕輕伏在周婕妤耳邊說道。
“胡說八道!”周婕妤氣惱到了極點,甩開了周琬靜,周琬靜人也靈活,閃到一邊,挽眉吓得死死扶住周琬靜。
“你——”周婕妤開始破口大罵,得知自己母親是填房對她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娘娘,先躲躲吧。”挽眉扶着周琬靜,喚了碩公公等人,正要把周琬靜扶至內堂,此時周琬靜已經感覺到肚子疼痛,只是方才忍着罷了,一轉身,周琬靜免不了叫出聲音。
“周琬靜你別走!”周婕妤被碩公公等人攔住,見周琬靜面色發白,心知這是要生了,急忙道:“我告訴你,你不讓周家好過,周家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碩公公,攔住她,別讓她靠近娘娘,快去請太醫,去請皇上!”挽眉一面吩咐着,耳淳若蘭兩人忙的腳跟不沾地,送水,送帕子,準備好一切物品,便等着産婆來。
周婕妤眼見簾子要放下來了,沖過碩公公的防線,人差點就碰到周琬靜的衣角,又被爬起的小順子拖了回去。
“把這個瘋子拖出去!拖出去!”挽眉等人也顧不得規矩了,眼見娘娘就要生了,周婕妤這般好似要撲上去一般,實在是可怕。
周婕妤一路謾罵,伴着各宮宮女來報“周嫔娘娘要生了”傳遍了各宮……
周琬靜躺在床上,心中一陣陣後怕,若非方才魯莽,一時意氣,惹怒了周婕妤,差點害了自己。随着一疼痛襲來,産婆,太醫,挽眉,耳淳,若蘭還有彩藍……個個圍着她轉,周琬靜早已顧不得那麽多了,昏昏沉沉,直到一聲嬰孩哭啼劃破了寧靜的天。
一天一夜過去了,周琬靜安然入睡,乳娘抱着孩子哄,皇上坐在床邊,嘴角一抹笑意,靜靜的看着周嫔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接近尾聲了,大家還有什麽要求就提出來吧!O(∩_∩)O
☆、65宮鬥
待周琬靜醒來之時,覺得自己身子清爽多了,肚子裏空空的,便喚挽眉等人進來。只是喚了半晌人才匆忙一路小跑,周琬靜還以為他們幾個是熬了夜伺候自己,卻見挽眉耳淳等人苦着臉。
“這是怎麽了?”周琬靜問道:“孩子呢,抱來我瞧瞧。”
“娘娘請歇息,孩子在奴婢哪兒。”挽眉說道:“娘娘還不知道吧,是個皇子,皇上喜歡的不得了。”
“把他抱來,讓我看看。”周琬靜沉聲道。
挽眉心知娘娘有些不快了,朝若蘭點點頭,若蘭應聲而去,不一會便抱來了二皇子。
挽眉急忙道:“娘娘放心,二皇子健康的很,産婆說了二皇子體重還比當初先後生下大皇子的重了好許呢!”
周琬靜見了孩子,不由得眉開眼笑,可是礙于方才挽眉等人的舉動表情,奇怪道:“剛剛是怎麽回事?”
“娘娘……”耳淳愧疚道。
“實話實說,也好讓我知道到底怎麽了。”周琬靜抱着孩子,開始擔心起來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奶……
“娘娘前日剛剛生下二皇子,咱們請的乳娘便不見了,奴婢去找了許久,碰見遇上個掌事姑姑,便問起了,誰知那姑姑便給奴婢引見了幾位未曾見過的乳娘,奴婢自然不敢做主,便說先回了挽眉姑姑,可是那幾個乳娘見了二皇子不由分說便要抱走,還說什麽奉了太後之命,吓得奴婢們死活攔着。”耳淳說起前夜的事,依舊心驚膽戰。
“太後?”周琬靜急道,不對啊,太後要看孫子,使人抱來就好了,何必派人來搶呢?
“娘娘莫急,後來潇昭儀來了,聽見乳娘說的話,直接怒斥道:胡說八道!我方才才打太後宮中出來,太後派我來瞧瞧二皇子,你們是何人,膽敢冒充太後手谕!那幾個乳娘聽罷張口說道自己是太後宮中的人,不信你們去查查,接着皇上便來了。”
“之後呢?”周琬靜越加抱緊了二皇子。
“皇上一來,她們也不敢放肆了,一呵斥才知道,是賢妃宮裏的人。”挽眉低頭道。
“哼,好一個賢妃!”周琬靜暗自心驚,再看看這一幫人,估計也吓得不小,好在孩子沒事,便安撫道:“反正現在二皇子沒事,也是你們幾個保護的周到,耳淳你就不必愧疚了”
“謝娘娘,那些乳娘嬷嬷們個個咬緊關口,說是自己看二皇子沒乳娘,故此才想哺乳,沒有其他想法,至于冒充太後,她們打死也不說,賢妃更是推得一幹二淨,不過皇上奪了她掌權的權責,交給了潇昭儀。”耳淳說道。
“肯認才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