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軌跡,二是事情發生至此,這突如其來的天花粉到底是從何途徑入了宮一切也未得而知。
周琬靜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皇上不必憂愁,佘才人得龍氣保佑,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反倒是如今接近年關了,卻發生這等事情,不知今年後宮是辦得熱鬧一點呢,還是為照顧未出世的二皇子……”
“唉——”皇上長長嘆一口氣,還是認真的吩咐道:“朕雖痛失愛子,但過年是皇家大事,祭祖方面不可省略,至于後宮的宴席,該怎麽辦下去,愛妃看着辦吧。”
“是,臣妾自當盡力。”近日皇後賢妃紛紛過來攬權,後宮跟紅頂白之事也略有發生,若是再不讓後宮的人看看到底誰做得了主,改日何不騎到自己頭上了!周琬靜高興自己又攬回一項權利之時,忽然見龐公公急急忙忙走進來說道:“皇上,佘才人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揭曉佘才人滑胎之謎!然後是周琬靜與梁才人大戰三大回合!盡請期待!
☆、37真相大白
大約是後宮的人閑來無事特別寂寞,所以消息傳得特別快,佘才人醒來一事瞬間傳遍六宮。
好吧,姑且不管其他人如何,佘才人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喊餓!
餓!當皇上周琬靜最先趕到時,只見佘才人虛弱的靠在靠枕上吸溜着小米粥。
多麽一副溫馨而無害的畫面啊!
皇上與周琬靜對視一眼,周琬靜苦笑,這才是最最真實的場面吧,一個女人滑胎,昏迷多日,醒來不是哭着喊着要皇上要孩兒,而是人的直覺與本性——喊餓!
喝完一碗粥,胃裏有了暖意,佘才人這才反應過來,呆呆傻傻的向皇上請了個安,便靠着雙眼放空。
周琬靜抖着手,指着佘才人輕輕說道:“皇上,請個太醫……”
話未說完,前頭傳來了聲音,太後皇後均是派來了管事嬷嬷,瞧着身後呼隆隆一群人,賢妃盛嫔潇婕妤等人也尾随而來。
衆人依次而坐,瞧着佘才人那呆滞的面孔,待太醫來之後這才回過神來。賢妃拍着胸口悄聲道:“臣妾聽聞佘才人一醒便來了,原想着佘才人命裏多苦難,如今又這樣,只怕是場面凄苦,準備了好一肚子的暖心話,沒想到……”
“姐姐此話差矣,佘才人又怎麽是命裏多苦難呢!只怕是命中犯小人罷了。”潇婕妤落座在周琬靜身後,一想到早些時候再皇後哪裏受的苦,更是與賢妃梁才人脫不了關系,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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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此話不能亂說,到底人家佘才人是從貴妃娘娘那兒出來的,怎麽的就犯小人了呢!”梁才人冷言冷語,目光挑釁着。
“太醫,佘才人如何了?”倒是太後派來的管事嬷嬷,張口關心。
這回來的太醫姓崔,舉止沉穩樣貌老實,同是太醫院的老人了,也是皇上信得過之人。崔太醫回道:“禀皇上,各位娘娘,佘才人乃是失血過多,導致體虛,氣虛,開些補藥即可,而滑胎導致體內污穢早已清楚,天花粉雖然引起胎兒早落,但是藥性卻不是很猛烈,以後養好身體還是沒有大礙的。”
“那她為何……”賢妃就差個“傻乎乎”的沒說出口,卻被周琬靜打斷道:“賢妃妹妹,本宮記得佘才人出事之前均是你張羅着她的一切衣物,如今佘才人被害,皇嗣不保,妹妹多多少少也擔了點責任。”
“娘娘說的是,可要說責任,定是……”賢妃正要張口,那邊的潇婕妤也搶先說道:“要說是責任,可是後宮上上下下都有的,如今一天不查出是誰如此大膽謀害皇嗣,大家便一天不安,賢妃姐姐,容妹妹叨唠一句,雖說姐姐對佘才人其心可鑒般的護着,架不住佘才人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可姐姐身為後宮老人兒了,也得勸勸啊,難不成佘才人不懂事,姐姐也就跟着兩手一攤,不管了麽!事已如此,也不能在躲着逃避責任了。”
賢妃見狀,正要發怒。
周琬靜卻伸手一指,道:“好了,都不要再說了,如今佘才人這樣,看似醒着卻一副沉睡的模樣,太醫。”
“臣在。”崔太醫趕忙上前一步。
“佘才人這樣,是不是昏迷多日,神智尚未清醒。”周琬靜問道。
“回娘娘,正是,佘才人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待再過一會兒就好了。”崔太醫禀告完,皇上也只是淡淡的吩咐要用好藥,好好養着幾句話,一想起失去的孩子,似乎也是有心無力,沒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要走,妃嫔們一聽皇上要走,紛紛表示自己呆着也無用不如跟皇上一起走,或是一道回宮順路,還有的熱情的邀請皇上去宮中喝壺暖茶……
皇上一一回絕,一幹人等失望而歸。
人的大腦記載都是連貫性的,昏迷了那麽多天,大腦長期空白,信息量不連貫便會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事情,也記不得自己,等大腦整理後便會記得。
開玩笑,周琬靜上輩子可是植物人,佘才人何時才會清醒,自己也能摸個大概。
果然當三天後傳出佘寶林痛失愛子,整個人人比黃花瘦,屢屢寫信求見皇上之時,周琬靜知道差不多了……
大殿之內,正謹威嚴。
華隆宮的暖爐燒得正旺,燒得某些人心中碰碰直緊張。
“佘才人,距你醒來的這段日子,六宮衆人一直是關心的緊,怕你受到驚吓,連晨起的三聲鑼都免了。”太後心疼道,摸了摸手上的玉佩,一想到天花粉便是從此物查出的,太後便心有餘悸,想不到自己給予愛孫的禮物竟然成了謀害愛孫性命的胸器,便痛苦道:“把這枚玉佩銷毀罷,哀家再也不想見了。”
“太後,這可是國寺求來的啊!”賢妃急急忙忙道。
“求來的又如何,受世間那奸人之心的玷污,留着有何用。”太後一雙手推出玉佩,一旁的嬷嬷只能收好來。
“玉佩罷了,改日另求便可。”皇上只是淡淡說完了,便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佘才人,惋惜道:“佘才人,你且将當日的事從頭說一遍,不必憂心,朕連同太後等人均會為你做主的。”
一旁的皇後咳嗽了幾聲,還是開口道:“是啊佘才人,莫要委屈了自己。”說完看了看周琬靜。
周琬靜跟在太後身邊落座,裝作瞧不見。
底下的佘才人此事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有生之年頭一回被如此多人重視,悲的是要以親生骨肉來換取這份重視。
手指一指,方向定在周琬靜身上,說道:“貴妃娘娘。”
“周琬靜!如今佘才人指認了你,你還不跪下!”賢妃眼急嘴快,佘才人還未曾開口,便想坐實了周琬靜的“罪名。”
皇上太後大驚,紛紛朝周琬靜看去,卻見周琬靜紋絲不動,定定的看着佘才人。
“這……”太後摸不着頭腦,便向皇帝投去疑問的眼神。
“佘才人,你手指着周貴妃,是為何意?”皇上問道,眼中竟是不信任。
“嫔妾指着貴妃娘娘,是想起當日嫔妾與娘娘一同賞花之時,嫔妾當時穿了肥大寬松的衣服,愛吃酸梅甜食,娘娘笑話嫔妾,莫不是有了罷,當時嫔妾未曾細細想,如今想來,娘娘真是一片苦心啊!”佘才人忽然說這番話,倒讓衆人陷入不解。
賢妃不耐煩的打斷:“這……跟你滑胎有什麽關系?”
“當年嫔妾只是一介小小掃地宮女,論姿色論樣貌論才情,均是比不過後宮各位娘娘,但嫔妾能承恩寵,當了才人,只因為娘娘教導有方,雖然娘娘從未正經瞧過嫔妾一眼,但是嫔妾依然心中感激不已,娘娘恩德,嫔妾,不,是黛雁,黛雁沒齒難忘!”佘才人說着說着便流下淚珠,好不惹人憐惜。
“你本名叫黛雁?”皇上忽然問起:“怎的沒聽你提起過。”
“黛雁這個名字,是嫔妾入宮之後娘娘為嫔妾改的名字,嫔妾本名難登大堂,說出來怕污了皇上太後皇後以及衆位娘娘的耳朵。”佘才人低頭說道。
“想不到貴妃卻是有如此和藹的一面,哀家先前竟然從未發覺,但是你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一謝貴妃罷了,何日不能再謝,還是先說說你滑胎一案的事罷,哀家與皇上一定會為你做主。”太後一開口,便說道點子上來。
佘才人慢慢擡起頭,掃了一圈,從潇婕妤,周琬靜,太後,皇上,皇後,賢妃……這一圈下來,衆人各有各的心思,想找出兇手,連拖帶拉,将仇人污蔑一番,最後佘才人的苦,又有誰能知曉?
佘才人冷笑,瞧着周琬靜,心中五味雜陳。
今日我報不了仇!實屬不得已為之,但來日我定要為好姐妹連同此次一同算賬!
“回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嫔妾心知自己身份低微,承蒙皇上垂簾,才得今日一席之地,可嫔妾有錯,保不了腹中胎兒,更是讓自己為奸人所害,如今早已醒悟,一切大錯特錯,嫔妾願意承擔!”佘才人分別朝衆人各自刻了個頭。
“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你願意承擔!你滑了胎,到底是被人害,還是你自己不小心!倒是說個明白,皇嗣為重,怎能不明白的就算了!你一句願意承擔便完了?”太後有些怒火,氣的是佘才人爛泥扶不上牆似地。
“嫔妾非是有意的,嫔妾之所以滑胎,的的确确是遭人逼迫!只是此時嫔妾也有一絲責任,直至今日才知道,喪子之痛,撕心裂肺……”佘才人說着,哭道:“請太後為嫔妾做主,嫔妾就是死也值了!”
“且說個明白罷,哀家才能為你做主!”
“早在嫔妾因麝香一事被關禁閉之時,嫔妾便感覺身體異常,當時只念是面壁思過,心無旁骛,便不去想其他,不巧卻發覺自己有了身孕,嫔妾禁閉期間,只有兩個人來看過嫔妾,一個是貴妃娘娘,一個盛嫔娘娘,貴妃娘娘當時來了之後,痛斥管教嬷嬷看管不利,嫔妾心存愧疚,便更不在想其他,沒想到害喜越來越嚴重……後來,貴妃娘娘得知嫔妾懷了身孕,向皇上求情,嫔妾這才能解了禁閉,不用在禁閉期間生下胎兒,嫔妾真是感激不已……可是,當時還有一個盛嫔娘娘來看過嫔妾,娘娘身上的胭脂味極其重,嫔妾聞了幾下便不舒服,嘔吐不止,盛嫔娘娘便以嫔妾失德來管教嫔妾,且不得嫔妾請太醫,嫔妾只能熬到皇後娘娘發現嫔妾懷孕了這才喧了太醫,好在來得及時,胎兒保得住,但是卻讓盛嫔娘娘責罵嫔妾是裝模作樣!有心計!說嫔妾是……是那狐媚妖鬼,要迷惑皇上,腹中胎兒也非是龍子,而是狐貍!天地良心!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嫔妾只求清白!”佘才人斷斷續續,哭哭啼啼的說完這句,早已是淚人兒般了,周琬靜伸手一指,挽眉這才急忙上前去扶起她,說道:“小主還是坐着說話吧,本來就體虛,莫要再氣火攻心,病倒了。”
一番話下來,皇上嘩然大怒,盛嫔蒼白了臉色,大呼道:“冤枉,冤枉,你個小賤蹄子,為何冤枉本宮,也不想想當日是誰把你從掃地宮女提拔起來的!你狼心狗肺!”
“啪”太後震怒,重重一摔茶杯,怒道:“把這個謀害哀家子孫的人給我拉下去!”
“皇上,事有蹊跷,不能單憑一面之詞!那天花粉,盛嫔從何得到的?!”皇後急忙說道。
“後宮妃嫔不多,只消查查近半年來的用藥記錄便能得之,盛嫔向來都是胭脂水粉厚重,自打上次那件事過後,臣妾對麝香一物的味道極為敏銳,盛嫔身上時有時無的麝香,臣妾一向敬而遠之,盛嫔你倒是說說,你身上能有麝香,如何弄不來天花粉。”周琬靜親自上前,扶起佘才人,安撫道:“佘才人,毒是盛嫔逼你服下的,玉佩上驗出毒是因為服毒之時灑落上去,你雖是本宮宮裏出來的人,但衆所周知,我向來不喜你,當初你侍寝後便于本宮離了心,但到底是自家姐妹的親,你就說說當初為何服下天花粉罷!”
佘才人哽咽着,輕輕點頭道:“當初盛嫔一開始勸我不要服用賢妃娘娘與梁才人送來的東西,嫔妾初始不明,後來盛嫔說她們不安好心,嫔妾便也傻傻的信了,再後來盛嫔日日送來補藥,嫔妾不疑有他,一一服下,可是孩兒是自己的,感覺不對勁,便去問太醫,誰料那天花粉藥性卻是溫和,每日一點點,竟也查不出來!待嫔妾真正感覺不對時,盛嫔這才露出真面目,逼迫嫔妾服下大量天花粉,差點要了嫔妾的命!”
“故此玉佩上的天花粉,實屬意外,而你也是被盛嫔強迫服下的。”皇後給出了總結,忍不住嘆氣道:“佘才人可謂是少年無知,輕信小人,不過也不全怪得了她,世上存了不幹淨心思的人多了去,一個姑娘家的,怎能奈何得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皇上決定快刀斬亂麻,給佘才人一個說法,也給太後及六宮一個結果,盛嫔關押宗人府審理。
佘寶林因保護皇家子嗣不當,降回了分位,依舊是佘寶林,但念其遭人所害,故此不加以其他重責。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接下來是周琬靜大戰梁才人三回合!
☆、38開戰之一戰唇舌
盛嫔一事,六宮禁談。
一是關系皇家顏面,二是牽扯皇嗣,故此周琬靜下命六宮不得議論,當衆人以為後宮風波漸漸平息的時候,周琬靜卻不以為如此便可以放過小人。
梁才人三番五次挑釁,教唆,這口惡氣周琬靜怎能吞下去?于是在六宮賞花這日,周琬靜特地安排了座位。
佘寶林剛剛失子,皇上念其年輕,倒是安撫了幾番,看似失去一子卻惹來盛寵,不知是喜是悲。周琬靜便将她排在了前頭,反之在她位份之上的梁才人卻安排的末座,當日妃嫔圍着湖心落座,坐在末座都不知能不能瞧見皇上。
“妹妹且忍忍。”當日的賞花會裏,賢妃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遞給梁才人這一句話。
皇上今日興起,非要拉着貴妃玩行酒令,句句都要帶個花字,貴妃口才不敵皇上,屢屢受罰,佘寶林還幫着擋了兩杯酒……瞧着面前的人玩的那麽興起,自己卻坐在角落之中,梁才人暗暗不忿。
“皇上!”正玩得高興的周琬靜冷不丁聽見遠處梁才人一聲“皇上”面色瞬間垮下來。待梁才人七萬八繞的走來,說道:“皇上,容嫔妾敬皇上一杯。”說着便一口喝下。
瞧着梁才人今日的精心打扮,周琬靜冷笑道:“妹妹今日真是煞費苦心了。”
梁才人裝作不明周琬靜何意,只是低頭謝了謝恩,也沒用回身落座的打算,倒是像在等皇上邀約入座。
只不過,周琬靜哪會給梁才人一絲機會?
“梁才人妹妹,本宮聽聞你刺繡功夫了得,這裏有個疑問,不知妹妹能不能為姐姐一解?”周琬靜放下酒杯,輕笑道。
“單憑娘娘吩咐。”梁才人只要不讓她再回到那個角落裏,什麽借口都願意留下。
“本宮曾經見過妹妹女紅,針法緊密,活靈活現,只不過妹妹繡的均是一些花花鳥鳥,可本宮卻對人物有興趣。”周琬靜順手取出自己随身手帕,展開一看,果然是一女子扇掩半妝的姿态。
梁才人不明:“原來娘娘喜人物,但不知道娘娘是喜哪一類人物,改日嫔妾定獻上。”
“你說呢?”周琬靜橫眉一挑,就勢坐下,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站着,輕輕叩了幾下茶蓋。
梁才人一時尴尬,只得聽着頭皮道:“嫔妾才疏學淺,不知娘娘心中所屬。”
“本宮不過是尋你來問一問這針法細節,個人喜好罷了,梁才人既然猜不出本宮心中所屬,那麽即便繡出來了,也不過是畫皮畫肉罷了,骨子裏的東西,是繡不出來的。”周琬靜說罷正要起身,一旁聽的津津有味的皇上卻道:“朕看着也有趣,莫非愛妃要繡個人骨架子不成?”
“噗呲!”周琬靜抿嘴一笑,略帶着嗔怪的眼神投去,沒好氣道:“哪有人繡這個的!臣妾是想求副觀音送子圖的繡品罷了。”
一說到送子二字,佘寶林眼神黯淡。
“娘娘,這觀音送子圖乃繡品之中難度最大的,嫔妾藝拙,怕是難擋大任。”梁才人一驚,急急忙忙推辭,自己也是妃嫔,也是求子心切,怎麽能繡副送子圖再送給別人呢!這不是折了自己的福氣嗎?一想到這,梁才人便慌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周琬靜有些不快:“本宮回回要你做事,你回回都諸多借口推辭,到底是你不願幫本宮,還是瞧不起本宮。”
當着這麽多人發難,皇上也未曾阻止,梁才人有些委屈,但見賢妃也是一臉着急,無可奈何的,梁才人只能求饒道:“娘娘息怒,非是嫔妾不願,只是觀音娘娘乃屬于佛像,需要針法極其細膩,手法娴熟的人才能繡出觀音娘娘的慈眉善目,嫔妾怕是繡不出。”
“行了,知道你沒用,下去吧,別讓本宮再看見你了。”周琬靜當即垮下臉色,一道擺着給皇上看,一道擺着給梁才人看,讓衆人知道,看吧,就是這個梁才人惹得我不高興的。
梁才人見此下跪,雙眼飄到皇上身上,潇婕妤此事卻恰好拉着皇上談笑,只有周琬靜看着自己,一臉的嘲諷。
“不自量力!”事後,潇婕妤差點一路高歌,在周琬靜身邊大笑梁才人窘迫。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不過是一時抓住她的軟肋罷了。”周琬靜看着潇婕妤這般模樣感覺好笑,也罷,被那人所害,如今總算出了一口氣。
“娘娘你是不知道,梁才人自打進宮以來處處栽跟頭,栽的最多的便是在娘娘這兒了!”潇婕妤心情舒暢,話也多了。
“不急,事情還未完。”周琬靜略有所知,一旁的挽眉也跟着點點頭,道出了一個名字。
當日,不知哪裏的消息傳到了賢妃的福臨宮,據說周琬靜有意搭救盛嫔。
“盛嫔!?”福臨宮內,賢妃在上,梁才人次座,梁才人一臉不敢置信。
“娘娘,此話當真!”梁才人求勝心切,此刻只要能扳倒周琬靜,便是什麽下三濫的手段也要試一試了,便問:“可靠嗎?”
只見賢妃鄭重的點點頭,道:“原本以為繼潇婕妤之後,佘寶林便是周琬靜第二心腹,當日佘寶林麝香一事之後,本宮也知周琬靜是容不得二心之人,佘寶林禁閉之中有孕,本也算是安胎的好事,周琬靜卻非借着太後愛孫的名義将佘寶林解了出來,讓佘寶林成為衆矢之的,要說佘寶林滑胎一事周琬靜沒有責任那是假的,不過是周琬靜想看看誰會忍不住先替她除掉佘寶林罷了。”
“那跟救盛嫔有什麽關系?”梁才人不解道。
“潇婕妤此人雖然聰慧機敏,但出身平凡,此人若是沒了周琬靜這個主心骨,在後宮也是個不起眼的妃子罷了,但是盛嫔就不同了,好歹也是出身望族的,論身份是比得上你我,不過是脾性驕躁了些,若是加以利用,也不失為一枚好棋!”賢妃分析着,便道:“妹妹,如今單單一個周琬靜已然是強手,若是再加一個盛嫔,那後宮還有你我一席之地!自從佘寶林滑胎之後,皇上也不召見你了,許是你上回在聖駕面前說的話讓皇上心有不悅。”
“哼!我本想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狀,沒想到她手腕那麽鐵硬,連皇上也信她。”一想到當日,梁才人便自覺受辱。
“如今這件事,萬萬不能讓周琬靜再次得逞!”賢妃恨恨的捶了捶桌子。
就在當日,周琬靜去過華隆宮,巧在路上偶遇梁才人。
見梁才人慌慌張張行禮,周琬靜問道:“妹妹這幅樣子,是打哪兒來呀?”
“回娘娘,嫔妾正要回宮。”梁才人低頭回道。
“好妹妹,本宮住的朝宣宮,你住的菀芳齋,一個方向,為何你卻往反方向走?”周琬靜也不點破,慢悠悠的說着,反正她坐着人家站着,無礙。
“娘娘明察,嫔妾剛剛去過賢妃娘娘那兒,走到半路上才想起漏了東西,故此返回回去拿。”梁才人打心眼裏不想與周琬靜同路。
“嗯。”周琬靜這才點點頭,好似覺得梁才人的話解釋的過去的,揮手放行。
梁才人大呼一口氣,急急忙忙繞過,沒走幾步,卻見彩藍挎着籃子,急急忙忙跑到挽眉身邊,耳語了幾句。
“去,打聽打聽這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方才去哪了。”梁才人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尋,豈料身邊的宮女答道:“小主,這條路攏共通往三個方向,一個是皇上的華隆宮,一個是皇後的鳳軒宮,還有一個是盛嫔的麗繁宮,不過如今已成冷宮了。”
梁才人笑着點點頭,既諷刺又得意。
這一日,周琬靜三五不時的上華隆宮去,挑的時辰也都是皇上休息的時辰,每回來回,六宮衆人皆有不讓的道理?
打着安撫皇上喪子之痛的名義,周琬靜這幾天下來可謂是為革命獻身了……
就在周琬靜忙着取悅皇上之時,賢妃與梁才人卻多次調查,得知周琬靜三番五次派身邊的宮女們去麗繁宮還有宗人府那邊,賢妃與梁才人更加堅定了周琬靜要救人的決心。
半月後,盛嫔一案審查完畢,被移至冷宮之中,瞧着太後皇上的意思,到底是皇家醜聞,不宜聲張,盛家也只道是教女不嚴,只求留一條活命罷了,于是這冷宮便是盛嫔最好的去處,然而下命的卻不是周琬靜,而是皇上,只不過周琬靜身為六宮之首,也要擔當起看管的責任,便加派了人手看管盛嫔。
這一切,賢妃與梁才人具是不知。
“娘娘!盛嫔轉眼便從宗人府出來了,再到冷宮,再過幾個月周琬靜求求情,盛嫔便能從冷宮裏出來了!”梁才人心急如火。
“莫急莫急,你不是有人在那邊呢?怎麽毫無用處?!”賢妃不滿道。
“有什麽用啊!早在皇後娘娘病危的那段時間裏,嫔妾又被周琬靜借着各種由頭從蒹葭宮打發出去,那兩個小蹄子見風使舵,便斷了與嫔妾聯系,還枉費嫔妾送出了那麽多東西!”梁才人一邊心疼錢財,一邊責怪別人牆頭草。
賢妃滿眼鄙視,心道自己留不住人怪得了誰呀?
作者有話要說:章節抽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抱歉,因為我要貼章節所以【僞更】了!39章直接戳39章!
☆、39開戰之二三引蛇出洞
梁才人心中堅定周琬靜一定會救出盛嫔,為求先下手為強,沒經過皇上召見便擅自上華隆宮請安。
宮內,皇上政務繁忙,龐公公悄聲走來,說道:“皇上,梁才人求見。”
“有事?”皇上順手将看完的奏折放在一旁,瞧這堆積如山的奏折本子,立馬有小太監一一擡走。
“說是有要事要與皇上商量。”龐公公摸了摸袖子裏的金元寶,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笑道:“皇上,梁才人來日慌張,似乎真是有什麽着急的事兒。”
皇上聽罷,點頭道:“讓她進來罷。”
梁才人蓮花漫步,進來便行禮:“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聽聞龐公公說你在門外求見,有什麽事直說?”皇上一眼未看梁才人,依舊盯着奏折不放。
梁才人張口道:“回皇上,嫔妾是有要事要說,只不過,事關後宮。”
“後宮的事兒,一向是都是周貴妃做主,為什麽她不來與朕說,卻是你來說?”皇上有些不耐煩,只能道:“算了,你說吧。”
“嫔妾聽聞,盛嫔一案雖然了結,但皇上心慈,即便她謀害皇家子嗣,也特許她茍活于人世,可是有一件事皇上不知。”梁才人低着頭,等待皇上的詢問,卻見皇上絲毫未曾擡頭看他,也不搭話,只得硬着頭皮道:“這件事便是事關貴妃娘娘的,皇上尚且不知道,盛嫔人在冷宮,吃住一切皆由貴妃娘娘看管,嫔妾認為貴妃娘娘有意善待罪妾盛嫔,而盛嫔根本也毫無悔意,再則,謀害皇嗣到底是大罪,雖然孩子尚未出世,可也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皇上聖恩,願意放過盛嫔,可是此人心腸歹毒,留在人世間只能是到處禍害。嫔妾認為,罪妾盛嫔不可饒恕,請皇上下旨。”說罷,梁才人便跪了下去。
皇上在上,拖着腮思索半天,疑惑道:“你說……盛嫔該不該死?”
“皇上!罪妾盛嫔謀害皇家子嗣……該死。”梁才人越說越是低下頭。
“朕記得,處理後宮事宜的有周貴妃,周貴妃在上有皇後,皇後病卧還有太後!”最後“太後”二字,皇上重重的将手上的奏折拍在案幾上。
梁才人吓得低下頭。
“滾,不要讓朕看見你。”皇上面色一沉,龍顏微怒,梁才人忍着淚水,聽罷便起身離開。
外頭的龐公公一身冷汗,良久,才聽見皇上說道:“着人去告訴周貴妃,好好看管住六宮的嘴。”龐公公磕磕巴巴道:“是。”
當周琬靜從碩公公聽完這件事之後,笑的後仰,抽笑道:“快捎信去給潇婕妤,讓她同樂。”
一旁的挽眉拿來汗巾遞給流珠,笑道:“娘娘,潇婕妤近日日日上太後哪兒一同誦經,怕也是讨得了太後歡心的,不過,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娘娘,小的帶人封麗繁宮時,在側宮柴房外發現一些新土,小的挖了挖,發現一些錘甲蟲。”碩公公彙報着麗繁宮的一切。
“什麽蟲?”周琬靜問道。
“就是……屍蟲。”碩公公小心翼翼道。
周琬靜聽罷一震,想了片刻,道:“接下來……接下來就是當日她給我的,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她!看好朝宣宮內外宮人!早日點一次名,一個都不要漏過!擅自逃過點名的,杖責一十!看好宮婢們的房間,還有那個麗繁宮側宮,你帶人瞧瞧過去,挖挖看有些什麽,若是發現了什麽不要聲張,先來禀告,還有挽眉你說的那個小太監,告訴他本宮不會虧待他的。”
碩公公小雞啄米般的記下了周琬靜的話。
天還是那麽冷,黎明前黑暗,換季前的寒風。
盛嫔在冷宮上吊,被人發現時,已經過了氣,皇上知道的時,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盛嫔得疾病病逝,好好安葬罷。”
盛嫔一死,掀起的皇嗣波瀾漸漸平息下來,只消不過二三月,衆人便會忘記盛嫔這個人,再則也臨近選秀了,到時後宮又是新一輪的莺莺燕燕,誰會記得盛嫔此人?
可是偏偏有人要攪得衆人不得安寧。
賢妃梁才人是求勝心切了,直至今日,她們與周琬靜怕是你死我活。
賢妃向太後進言,盛嫔死因蹊跷,求徹查此事。太後擺手,人已經下葬了,莫非還要挖出來不可?
賢妃話裏有話,說道冷宮近來鬧鬼,怕是盛嫔冤魂未散,來尋仇人。太後又常年禮佛,心存善念,只好将皇上請來。
“君子不語怪力亂神也,莫要聽這些胡話。”皇上皺着眉頭,心裏大概想着這事怎麽還提起。
一旁的賢妃急忙插話道:“皇上,是真的!臣妾也不願盛嫔鬼魂未散,可是盛嫔死的太蹊跷了,早不死晚不死,在宗人府也好好的,偏偏到了冷宮,人突然就走了,也沒留下什麽。這冷宮看守也不知怎麽當差的,一個貴人上吊,那麽遲才發現,也不知其中有沒有什麽貓膩。”
“賢妃姐姐此話怎講?盛嫔一介女子,進宮侍奉皇上,享盡榮華富貴,一轉眼被貶入冷宮,自然心裏适應不了,産生輕生的念頭也是自然的。”潇婕妤日日陪伴太後,此刻也恰好在此,便解圍道。
豈料賢妃今日一改和藹,嬌聲道:“妹妹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心裏适應不了,哪個女子一入宮便是千人之上的,都是一步步走來的,怎的她盛嫔當初就是特殊的了呢?”
“娘娘此言更是差異了,我們的貴妃娘娘便是一入宮被封為貴妃的,從貴人至貴妃,一步登天!”潇婕妤說着,笑道:“想當年太後也是,先帝與太後極為恩愛,也是一朝從婕妤到四妃之首的。”說罷走上前扶着太後。
太後也被誇的欣喜,皇上見此也道:“盛嫔一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聽到有關于此人的任何事情。”
賢妃卻直言道:“難道皇上任憑盛嫔枉死?”
“賢妃到底有何憑證,為何堅定盛嫔死的蹊跷?”太後不解道。
賢妃跪下,目光盈盈,說道:“太後,非是臣妾嚼舌,而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盛嫔到底犯了錯,是該罰,可是皇上早已放寬了刑罰,案件也完結了,此時她卻死了,實在是不通!懇請太後皇上将恩澤施于盛嫔身上,佛祖普度衆生,也是不分好惡的!”
太後聽聞,面色和善,猶豫道:“要是如此,便查一查吧,皇上雖說此事了解,但盛家到底世代為官,女兒冷宮上吊,傳出去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