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譜之天賜良猿

第8章 ：情敵

客棧到賽馬場大約有十裏的路程，騎馬的話，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路上，阿元總算搞清楚，自家小姐不是要死，是要思……春了。這也是很正常的，在出猿族之前，族長和祭司已經給她們灌輸了一個信念：為了大局着想，必要的時候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就連她，都已經做好買一送一的思想準備。

當然，她還是懷着僥幸，要是小姐能搞定三皇子，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畢竟皇宮裏規矩多，哪裏比得上在猿族自由？

夏雲悅之前也是這麽想的，最好她可以不用獻身不用出賣色相就讓謝何心甘情願地把天水玉交出來，但今天和謝何對上話以後，她改變了主意。

這樣的人，犧牲色相給他，等于占了便宜。要是不小心得到他，那簡直就是賺大發了。

她就這麽笑了一路，快到馬場的時候，白滄終于輕飄飄地遞來一條馬鞭：“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說想搞點花樣吸引謝何嗎？所以我已經在謝何面前替你吹了一番，說你馬術極好，尤其擅長花式騎馬。所以，他可能正期待着你等會兒一邊騎馬一邊跳舞順便在馬上來個後空翻之類的。”

夏雲悅：“……”

其實即便白滄不吹牛，夏雲悅對今天騎馬這一關能不能過的去也不抱希望。她現在僅僅能勉強在馬上穩住身體，不讓它蹶蹄子，稍微想跑快一點都難。

但既然有這麽好的表現機會，她當然不能放過。她堂堂神族後裔，難道還能輸在騎馬這種小事上？她早就有了上好的對策。

入馬場的時候，白滄見她胸有成竹，眉頭忽然跳了兩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怎麽覺得你在算計我？”

夏雲悅笑了笑：“師父你真是愛胡思亂想，憑我的智商我能算計得了你？”言罷又迅速轉移話題，“那幾個人是誰？”

白滄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高臺上那幾個男人，俱是穿着錦衣華服，戴着皇族的玉冠。

“謝何他爹有七個兒子，今天來了六個。除了最小那個還不到騎馬的年紀，其他的都來了。”他指着居中而坐的那個，對夏雲悅道，“那個是現在的東宮太子謝安，也是謝何登位路上最大的障礙。”

夏雲悅凝目望去：“坐在太子身邊的那個呢？”

白滄道：“謝景，排行老四，和太子同父同母，是同一個鼻子出氣的。除了謝何，六個兄弟都是兩兩出自同一個媽，只有你的謝何落單了。”

“什麽我的謝何？師父你真讨厭。”夏雲悅臉上一熱，笑得花枝亂顫。

三人在看臺落座，位置還算不錯。夏雲悅往四周一掃，見這裏人滿為患，其中不少人是直接穿着官服來的。想來，今天這場比賽，大齊的權貴都到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所坐的位置前一排就有幾個官家千金。馬賽還沒開始，幾人交頭接耳，聊得熱火朝天。

猿族人向來耳力好，雖然她們已經将聲音壓到最低，看臺上又人聲嘈雜，夏雲悅還是毫不費力地聽清了她們的對話。

“鎮國将軍府的千金就是不一樣，咱們所有人都到齊了，她連個人影都不見，架子還真大。”

“這也怪不得她，三皇子在皇上面前眼見着是越來越不受寵了。她喜歡了三皇子這麽多年，原本以為自己押了個寶，卻沒想到，一手好牌越打越爛，怎麽還有心情來看比賽？”

“說的是。三皇子馬術再好，現在這種境況下，又怎麽敢出風頭？別說上面有太子和二皇子，就是幾個弟弟，只怕他也不敢招惹了。沈佳兒就算來了，也是給自己添堵。”

言罷，幾人湊在一起嘻嘻個沒完。

夏雲悅皺着眉頭，不言不語地望着馬場中的謝何。他站在自己的愛馬身邊，用手輕輕順着它的鬃毛，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低人一等的樣子。不知道這幾位官家千金将來看到謝何把一手爛牌逆轉，又會有什麽反應？

想到這，夏雲悅不禁偷笑起來。身旁的白滄善意提醒了一句：“我勸你不要高興太早，你還沒見過沈佳兒長什麽樣呢。”

夏雲悅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依稀仿佛是聽到了沈佳兒這個名字。她們說她是将軍的女兒，還喜歡了謝何很多年？

“來了來了。”坐在前排的幾個千金互相推搡了下，“她來了。”

夏雲悅往馬場門口一望，就見一妙齡女子穿着紅色馬裝走了進來，手中握着一條馬鞭，舉止落落大方中又帶着點英氣逼人，完全符合夏雲悅當初期望自己能出現在謝何面前的模樣。

沈佳兒年方十六，在京城中有小巾帼之名。因為她爹是鎮國将軍沈悅，她自小就學習武藝，十三歲開始已經可以替她爹出謀獻策，十五歲更随禦駕親征，和謝何并列中軍帳。

“怎樣？是不是覺得壓力大了許多？老實說，我也不信你能贏得了沈佳兒。她除了沒有神族的能力以外，哪一點輸給你？”說到這，白滄搖了搖頭，把早晨她的那記眼神還了回來，“別人這個年紀已經在中軍帳操心國家大事，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麽？”

話畢，沒等夏雲悅回答，又緊接着道：“啊，我想起來了。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梳着兩坨屎到浮玉山來求我收你為徒。”白滄眯了眯眼縫，又看了沈佳兒一眼，“嗯，她的品味也比你好，起碼她不會在自己頭上盤兩坨屎。”

夏雲悅鼻孔猛然張大，這是她變身的前兆。但因為禁咒在身的關系，這次她只是漲得臉紅脖子粗，沒啥其他反應。她哼了一聲，把頭一甩：“那又怎樣？沒到最後一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說的是。”不知為何，白滄的聲音莫名也低沉了幾分，“不到最後，誰和誰在一起，都不一定。”

夏雲悅正好奇他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其他含義，那邊銅鑼一響，比賽已經開始了。賽制是兩兩較量，脫穎而出的人進入下一場比賽。但因為皇子只有六個，所以為了湊人數，有兩位官家少爺也加入了比賽行列。

為了豐富比賽花樣，每個人需要沿着賽道策馬三圈，第一圈單純騎馬，第二圈一邊騎馬一邊射箭，第三圈則需避開突如其來從地上彈起的繩子。

這樣的難度對夏雲悅來說，幾乎不可思議。可對擅長騎射的大齊人來說，只是司空見慣的項目。

第一對出場的人之中便有謝何。他的對手是中郎将家的裴公子。

夏雲悅下意識朝沈佳兒掃了一眼，見她坐在看臺第一排，端着杯茶，不慌不忙地喝着，毫無一絲擔憂。

看來，這裴公子的騎術一定不怎樣，謝何拿下第一局應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果不其然，第二圈結束後，謝何已經遙遙領先，六只羽箭分中六個靶子，還俱是在最中間的紅心，順利拿下了這一局。下馬後，他站在馬廄給馬喂草，目光卻停留在場上。

夏雲悅不由得有些緊張，問白滄：“你覺得這場比賽，誰是謝何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