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night Guest

第7章

“到了。”

他的聲音意味着我的小別墅會乖巧地在我面前出現，果然。下車以後客氣地問一句：“你要進去坐一下嗎？看看傷口什麽的？”

他拒絕了，很正常，我本來就沒想要他答應。回家以後的第一件事情是洗澡，跟以往一樣。洗澡減壓，我的最愛，然後躺在床上，想起了在跟喬克對持時被引誘地感覺。我讨厭喬克。他的破壞力果真非常強大，不過，側面證明了我的精神也不像我想象的那麽堅強。

帶着對自己的質疑，我睡着了，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堆事情需要處理，城市被摧毀了，哥譚最大的醫院也被炸垮了，小醜的手筆真是夠大的。好在韋恩和米勒家都付得起這些錢。布魯斯最近還提到要跟大都市裏的最有前途的商家合作，叫什麽盧瑟的？我不是很在意這些。雖然大都市和盧瑟這兩個名字也有點兒耳熟，不過我相信我一點兒都不想跟熟悉的詞組有任何交集。就是因為覺得布魯斯韋恩這個名字熟悉，我就養成了觀察他的習慣，不，我絕不承認我有偷窺癖，絕不！

咳咳……

處理完大部分文件，已經是中午了，今天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結果都奉獻給文件了，布魯斯該感謝我。我們的交易是他幫我處理文件，我保持他身份的秘密。吃虧了……

下午三點的時候，約翰把我要穿的衣服送過來。一看，心想着去馬戲團應該不需要穿得太華麗，就拒絕了約翰送來的晚禮服，讓他給我找一件休閑一點的。他盯着我看了幾秒，然後噙着笑容去換衣服。嗯……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布魯斯韋恩來的時候，我被煞到了。不，我被再次煞到了。果然，穿着西裝的男人才是最帥的，人模狗樣的，多有愛。可惜……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怪不得約翰給我的是正裝。不過我怎麽不記得去馬戲團需要穿正裝了？

讓他等一下，我換個衣服，他也只是挑挑眉，跟着進了我的小別墅。小別墅，顧名思義，跟他那種莊園是沒得比，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約翰帶來的衣服不是一開始準備的，不過跟布魯斯的衣服倒是配上了。只是，我果然不是很喜歡紅色啊……

他紳士地站起身，把手伸出來，我也就随着他的動作把自己的手順勢放了上去。有時候我很懷疑，他到底是生活在哪個世界的人？我不反感就是了，事實上，他紳士的舉動讓我有點兒受寵若驚了。盡量讓自己不要多想，這人肯定平時習慣了，絕對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最後，還是有些臉紅，默默地唾棄一下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居然還這副德行。

馬戲團的表演是在一個巨大的帳篷一類的東西，之所以是一類的東西，只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們進去的時候，座位還是相對比較空，稀稀拉拉地只有幾個人。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我的錯覺，馬戲團這種……存在……似乎真的只會在公園裏吧……真的會有公衆演出嗎？

當然，最後我錯了，陸陸續續地，座位都被坐滿了。布魯斯跟我解釋說，這裏的表演似乎很有名，壓軸的是空中飛人，只不過他們不會有保護網。一閃而過地念頭是：……希望不會掉下來……布魯斯這個蝙蝠俠體質……希望不是類似柯南的存在。

我忘記了……蝙蝠俠的開始就是刑偵……

表演風中飛人的是一家人，那個男人和女人在空中已經飛了一段時間後，一個小孩子出場了，他目測下來，只有十多歲的樣子。有點兒擔心這個孩子，他應該被訓練過吧……而且訓練的還不錯吧……

可惜，應該擔心的不是這個小孩，而是在空中飛的那兩個人……

不幸發生的時候，我根本沒反應過來，當大腦把發生的事情串成一串後，想上去接人的瞬間才發現，已經晚了……

孩子的父母倒在地上，血流了滿地。我迷茫地看了看布魯斯，發現他的拳頭緊握在一起。

是了……他也是在差不多年齡時，親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布魯斯……

安撫性地把拍了拍他的手，讓他從回憶中醒過來，他沒有看向我，只是點了點頭，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

“我想收養他。”

我可以聽到他的聲音，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更能感同身受地想着如果是自己估計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吧。但是……

“你的身份怎麽辦？”

他沉默了半晌，沒有回答。

看表演的人已經走地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同一個馬戲團裏的人。那個男孩從高空中一個飛身，吓得我差點兒心髒都停下來了。幸好他沒做傻事，只是借了柱子的力，三個跳躍就回到了地面。

精彩。

雖然不合時宜，我腦中想起如果這孩子能夠表演的話，一定會非常成功的。連我現在都做不到，跳下去以後大概不會有問題，但是跳下去的瞬間，我不确定自己會有這個膽量。

他慢慢地走進那兩位的身邊，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尴尬地看了看布魯斯。布魯斯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男孩的身上，他走上前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仇恨地眼神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我想我知道布魯斯為什麽想去安慰他了，太像了，就連那仇恨的樣子也非常相似。

“我可以幫助你。”

布魯斯試圖跟那個男孩溝通，可男孩沒有回答。布魯斯重複了一遍以後，男孩又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布魯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不需要。”

布魯斯對他異常有耐心，我可以理解。

“你需要的。你需要有人照顧你，你需要有人幫你處理父母的後事。”

男孩的沉默讓我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旁邊的人開始讨論，最後勸男孩接受布魯斯的幫助。

“迪克，這是韋恩先生，他會給你最好的。”

迪克……馬戲團的壓軸是格雷森夫婦，那麽他的全名應該是迪克格雷森。他恨恨地瞪了周圍的人一眼，卻還是異常地安靜。迪克低喃的聲音幾乎逃過了我們的耳朵，顯然，沒有。

“是的……我要報仇。”

布魯斯低着頭，我大概能猜到他想什麽，他那握緊的拳頭一點兒都不難認出來。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或許，這時候能做的只是陪着他站一會兒吧。

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尴尬的氣氛讓我有些忍不住。

“你的名字叫迪克，是嗎？”

小男孩的目光終于不再帶着憤怒，卻讓我一眼看出哀傷……我想我真是太敏感了，就連布魯斯眼中隐藏得再深的陰霾我也能感覺出來。他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好孩子，我們先讓警察來收拾一下吧，布魯斯，你再處理一下這對夫婦的後事吧。今晚上……就讓迪克先跟你……不，我們一起住吧。”

生怕這倆明顯還沒渡過痛苦階段的孩子們住一起沒話說，尴尬，好吧，或許如果我加入他們這倆的話，就變成我尴尬了……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試圖為他們倆找話題實在是太難了，再加上我又不能說布魯斯的身份。布魯斯的身份一定會讓迪克感興趣的，我确信，只是迪克還沒有準備好。其實，布魯斯都有點兒懸，好在他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裏，怕就怕迪克不知道。

晚餐本來是打算和布魯斯在外面吃的，我很想念，好吧……麥當勞的味道。很久沒吃麥當勞了……約翰從來不許我吃這種垃圾食品，我很傷心。現在桌子上擺着的是阿弗的好手藝，只不過吃飯的人沒有說話讓人覺得氣氛很不好而已。

出乎意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布魯斯把我和迪克帶到了原來的韋恩莊園，非常壯觀。這莊園在經歷了被焚燒後終于從灰燼中重生，我敢肯定地下室絕對還有個秘密基地。

飯後，迪克很快地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想了想，我打算回自己的小別墅住，迪克和布魯斯總需要自己找到相處方式，或許我在這兒插一腳反而讓他們不好交流。想通了這點，我自然就需要自動退場，留在這裏當電燈泡嗎？

布魯斯卻邀請我留下來，并且邀請我去逛逛他自稱的蝙蝠洞。

我想反正沒事兒幹，去看看也好。給約翰打了個電話，通知他這個消息，他也沒說什麽，只是告訴我要小心。小心什麽？我還能在韋恩莊園被人拐騙了不成？這可是韋恩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