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耳邊是呼嘯的穴風, 不斷地往下墜,風中隐約可以嗅到潮濕腐朽的氣味。
“抓緊我。”良姜在柏安耳邊輕聲提醒,使出軟劍減緩降落速度, 過了許久, 柏安提醒他道:“快到了。”
良姜化劍為鞭,卷起一塊凸起的石頭,二人懸挂在半空, 柏安趁機點燃火把扔到下面, 看清下面蜿蜒曲折地盤旋着灰色凸起,火把很快就被潮濕的地面打熄, 見沒有危險,良姜這才帶着柏安下去。
柏安重新點燃火把, 此處地洞并不算大, 一眼就可以看見頭, 洞穴中間屹立着一棵巨大的樹, 地面上灰色凸起就是從大樹上蜿蜒伸展出的氣根。
地面滑不溜秋,柏安和良姜小心翼翼地向前,并未出現什麽恐怖的事情,漸漸地也就放松下來。
柏安折一段氣根放在鼻尖輕嗅,有着淡淡的苦澀味道,聞起來十分熟悉。
“你看這裏,”良姜突然對他道。
柏安走過去, 發現那一片氣根有被折斷的痕跡, 難道說……
柏安走到樹邊, 将手放在大樹上, 腦海中浮現出相關信息。
【母神樹】:傳說是母神死後的化身, 服用後可改善平安鎮畸變的嬰孩, ???
原來所謂的母神湯就是用母神樹的枝葉煮出來的,它真的能夠幫到那些女人和孩子,可依舊會有孩子逃不過畸變的命運。
柏安突然明白為什麽廟祝的反應會這麽大,也許他也意識到了,是他們信賴的母神樹出了問題。
可問題到底出在哪?倘若這棵樹真的保護平安鎮多年,又為何會多出那麽些畸變的嬰兒?
柏安陷入沉思,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所以然,等他發現良姜許久沒有動靜時,洞穴裏驀然綻放出一片電子光亮,刺眼的光芒讓柏安不由得捂住眼睛,“良姜!”
可他依然沒有聽到良姜的回答,柏安努力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照的他眼淚不斷,慢慢适應後,他發現母神樹活了。
就像是一棵通電的巨樹,無數飛揚的氣根像是觸手一,般把良姜抓在手中,而良姜早已失去意識,就像是一個失去電力的木偶一般,歪頭挂在那裏。
“捉到了。”冰冷的電子音從母神樹上響起,無數電子熒光在樹梢不斷跳躍,閃爍,場景十分夢幻。
柏安試圖冷靜下來,“系統?”
“尊敬的玩家你好。”
确認巨樹後面的真實身份是游戲系統,柏安試圖冷靜下來,“這游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要對良姜做什麽?”
這是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這游戲出現的莫名其妙,又有着奇怪的力量,能夠讓他穿梭在不同的次元,當然這些他并不關心,他只關心一個問題,如何能把良姜帶到自己的世界裏。
“很抱歉游戲運行錯誤給您帶來的麻煩,容凊大人,系統稍後将會為你發送補償。”
容凊?那是誰?柏安心中疑窦叢生,本來就有許多搞不明白的事情,現在又多了一個。
柏安半晌沒說話,正在頭腦風暴,突然想到阿柳離開之前對他提起的人,他遇見了一個和柏安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柏安垂下眸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系統會把他當成容凊,不過系統似乎很尊敬這個人,不如将計就計。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在游戲之中嗎?你為什麽認識我?游戲走向是什麽?”柏安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
系統一一回答:“容凊大人,您是全神通宇宙公司的大客戶,擁有咨詢的權限,系統1546為您解答。”
“您的身體目前正在沉睡中,您的意識正在沉浸式體驗本款為您和您的伴侶專門打造的江湖背景的游戲,您是青陽道觀的大師兄容凊,高冷疏離,你的伴侶是雲軒,活潑可愛,因他被卷入一系列江湖事端,您和他的感情也在處理事端中不斷加深變質,最後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柏安對系統所說的話一知半解,不過也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指着良姜,問道:“那他呢,為什麽你們要捉他?他在游戲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柏安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期待,也許良姜也是一個玩家,就如同他這樣被莫名其妙卷進來的一樣。
可系統的回答卻澆熄滅他的幻想。
“NPC良姜,代碼16967,在本游戲中扮演最終決戰的反派,充當您和您伴侶甜蜜愛情路上的絆腳石,”波瀾不驚的提示音說着最無情的話,“但目前,此代碼運行過程中遭遇未可知的bug,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清除錯誤運行,将他恢複到原始狀态,不會影響到最終的大決戰,保證給您和您的伴侶一次完美的游戲體驗。”
柏安有一句髒話不吐不快,“什麽叫恢複原始狀态!?”
“因為某些意外,NPC16967不幸有了您的孩子,此事如果被您的伴侶發現,也許會導致你們的沉浸愛戀之旅發生某些不可預測的意外,經由公司高層探讨決定,本次虛拟游戲結束,我們将會為您和您的伴侶提供一次更加完美的補償服務。”
“那良姜呢?”
“他只不過是一串代碼,很快就會被恢複未孕狀态,忘記這一切,成為一名稱職的反派NPC。”
柏安氣極反笑,“只不過是一串代碼?”
那他這段時間的投入算什麽?是泡沫還是幻影?
他雙眼猩紅,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之中,身上的人疼痛騙不了人,什麽狗屁宇宙公司,什麽沉浸式愛戀游戲,把別人真誠的感情投入都當做數據,按了一鍵删除就能全都忘記?
“我不許!”
“啊,”系統平淡的電子機械音中有一絲了然,“在本公司一億三千萬次游戲服務中,曾多次出現過類似情況。容凊大人,您擁有本游戲的最高權限,為防止服務結束後的糾紛,系統再次向您征求意見,您确定要留下良姜肚裏的孩子嗎?”
“我确定。”
柏安站在那裏,利用未知的bug,再次撒了個彌天大謊,他委屈而又不知所措,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飛揚的樹根慢慢把良姜送到他的面前,“請您不要難過,現在他是你的了。”
“怎麽才能确定他是我的,以免你們日後後悔,想要銷毀他?”柏安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因為他十分确定自己就是那個未知的bug,根本不是什麽容凊。
系統很明顯地反應一會,“既然是容凊大人的選擇,系統不會反悔。”
可他不是容凊啊!柏安不肯退讓。
系統終于認輸,周身冷淡的機器熒光變了顏色,原本灰撲撲的母神樹也變成一棵青松,上面挂滿了白色槲寄生。
良姜緩緩地在他懷中睜開眼睛,有着一瞬間的迷茫,他在系統面前,就像是失去自主意識的機器人,陡然變得失敏,任由柏安牽着他的手。
系統再次詢問柏安:“容凊大人,您确定要和一道代碼确定婚令契約嗎?此契約一旦定下,不可變更。”
“即使是你也不能變更嗎?”
“即使是我。”系統頓了頓。
“那我确定,我要和良姜定下婚令契約,你可要喚醒他嗎?我想問問他的意見。”
系統再次頓了頓,如他所願,喚醒良姜的自主意識。
在生長着白色槲寄生的松樹下,柏安攬着良姜的腰,無比執着地問他:“你願意與我定下婚令契約嗎?從此以後,生死相随,永不分離。”
半空中,漂浮着兩枚用槲寄生枝葉編成的指環,白色的花朵點綴在綠葉之間,一切如夢似幻,良姜沒搞明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可并不妨礙他痛快答應。
“我願意。”
柏安綻出滿意地笑容,他不在乎真假,虛拟與真實都可以,如果這只是一場游戲,為什麽他不能在虛拟游戲裏尋找真實的幸福呢。
他非常确定自己找到了。
良姜湊身過來,和他交換一個輕柔的吻。
槲寄生樹下的吻,意味着永不分離的愛戀。
“我們不會被任何事情分開,我保證。”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們在樹下緊緊地相擁着,系統适時地配了一段浪漫的音樂。
終了,系統再次提醒柏安:“容凊大人,契約已經定下,您的所有選擇都由系統錄像保管,以免服務結束後發生合同糾紛。本游戲秉持最高自由度的服務理念,祝您游戲愉快。”
閃爍的電子光芒消散,洞穴再次變成原先的模樣,良姜失而複得,柏安緊緊地抱着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發生什麽事了?”良姜疑惑不解。
柏安自然不會瞞他,給他解釋了一下大概的經過。
把他們劃分到不同的世界,良姜是二維生物,柏安則是三維,但這個所謂的游戲還有系統還有什麽宇宙游戲公司,則是在柏安所處世界之上,更高級的世界。
柏安的世界裏也有人創造游戲,可絕對不會把人的意識投入到游戲之中,專門為某些人打造一款游戲。
那就說明這個容凊所在世界的科技發展,要超過柏安世界許多倍。
不過也有可能他們是同一維度,只不過是科技發展水平不同,畢竟這些人沒有查到柏安就是那個所謂的bug,這點也挺讓人疑惑的。
良姜聽的稀裏糊塗,只懵懂問道:“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沒那麽簡單呢,他們早晚會發現我不是容凊,不過既然立下婚令契約,你我再無分開可能,接下來我們就要和時間賽跑,抓緊找到讓你平安生子的方法,然後逃離這個鬼游戲。”
柏安心思缜密,很快就想明白這些,既然母神廟無法幫助良姜,那最後一條路,就是藥王谷了。
也許師父會有辦法呢。
良姜點頭,“那這裏的事情呢?”
“先不管了,母神樹确實有治療畸形胎兒的作用,就算是現代科技也無法做到百分百。”柏安是善良,可善良也分輕重緩急,當務之急還要良姜最重要。
良姜很快就帶着他飛出山洞,洞外的廟祝老頭靠在神像邊昏昏欲睡,柏安喂他一顆三七丹,囑咐道:“老丈,此次多有得罪。”
想到後院失去嬰孩的母親,柏安腳步游移,片刻後還是下定決心,“我們走吧。”
若是有機會回來,那就等回來再說。
西京四秀大半夜被人叫醒,連個囫囵覺都沒睡着,又要繼續趕路。
距離藥王谷至少要趕路小半個月,良姜生産迫在眉睫,知曉這關乎生死大事,誰也不喊累,日夜兼程。
他們前腳剛離開平安鎮,玉面小郎君後腳就趕到他們居住過的客棧,“龜龜,怎麽又走了?是不是在故意躲着小爺啊?”
玉面小郎君哀嚎一聲,癱倒在房頂上,叫苦連天,雖然他小時候被人遺棄,被道觀裏的師父收養,無父無母的,可絕對沒有受過這種罪過!
也不知道大師兄有沒有追來,希望他別跟過來了,不然豈不是耽誤他追美人?
想到那日見到的絕色美人,又有異域風情,神情又十分溫婉,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姑娘!他一定要得到她!
只不過怎麽又想到大師兄那張臉了?雲軒苦惱地拍着自己的臉,他是道觀中年紀最小的弟子,一直被大家疼愛着長大,可唯獨大師兄,總是對他不茍言笑,雲軒最怕的人就是大師兄。
他剛滿十六歲,就向師父請辭,想要下山游蕩,苦練武藝十五年,如果一直圈在道觀裏還有什麽意思?
本來師父不同意,可雲軒軟磨硬泡,終于哄得師父開了金口,同意他下山,雲軒高高興興地回房間收拾包袱,打算連夜就離開道觀,免得被大師兄阻攔。
可那夜他正收拾得開心,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雲軒毫不設防地打開房門,結果就看見高冷不可侵犯的大師兄紅着一張臉,渾身酒氣,臉色酡紅。
雲軒被他吓得要關門,誰知卻被大師兄抱了個滿懷,“你就這麽讨厭我?”大師兄濕潤的唇貼在他脖頸上,喃喃地問道。
雲軒現在還能想起那種濕潤的觸感,頓時心驚肉跳。
“呸呸呸!我想他做什麽!小爺喜歡男人!啊不對,喜歡女人!如假包換!”
那一夜他匆忙推開大師兄,包袱都沒拿就跑下山,還沒離開青陽城的範圍,又覺得心裏不對勁,憑什麽跑的是他啊?
雲軒氣呼呼地回到青陽城,為了證明給大師兄看,他雲軒是個鐵铮铮的爺們。于是在城中勾搭幾個漂亮姐姐,他長的好看,嘴也甜,每次去人家閨房外面都很有禮貌地敲窗戶敲門,那些女子瞧他模樣精致,都熱情邀請他進屋小敘。
雲軒不好意思地摸着臉頰,都怪那些女子太熱情,才會把他吓跑的,不然他一定能夠證明黑大師兄看,他雲軒,絕對喜歡女人!
誰知道他不采花還能被那些女子通緝呢,還編造的像模像樣,說他專門糟蹋漂亮女孩子。
可真是冤枉啊!
不過福禍相依,他也因禍得福遇到了真正的美人,“柏安,邪醫仙,竟然還是藥王谷出身,奇怪,藥王谷什麽時候有了女弟子?”
雲軒這一路走來可沒少聽說柏安的事跡,亦正亦邪,毒術過人,醫術也了不得,再加上行蹤詭谲,目标不定,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聽起來就更加神秘了。
休息片刻,雲軒又咂咂嘴回味一下那日瞧見的美人,翻越一躍而起,給自己鼓勁,“好!他們一定還沒走遠,趁熱打鐵一口氣追上他們!雲軒,沖啊!”
藥王谷身處十萬大山之中,三天前他們進入大山,如今三日過去,終于見到藥王谷的蹤跡。
良姜扶着肚子,神色有些不愉,他這身子越發沉重,小怪物活動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有一種預感,這孩子只怕不日就會降生。
柏安細致地擦去他頭上汗水,“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會到了,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良姜面色不改,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大事,就是走的有些累了。”
他又是個要強的性子,不肯柏安抱他,馬匹在山中無法行走,只能被他們留在外面。
“你們是什麽人?前方便是藥王谷,閑人免進!”
“對!壞蛋不可以進來!”
一道少年的竹石之聲,一道女童的稚□□聲突然在前方響起,柏安聽在耳中,臉上露出放松的神色,只怕是前面探路的西京四秀遇到了陳彥和小花。
矮腳孫早就聽說柏安有兩個徒弟,一男一女,相差六七歲,恰巧和眼前這兩個孩子對上,連忙高聲道:“柏安是我等的主人,敢問小友們可認識邪醫仙柏安?”
“師父?”小花又驚又喜,從虎背上跳下來,靈巧地地奔過來,柏安帶着良姜走在後面,只見樹枝被人撥開,露出一張熟悉的小臉,“師父!”
小花哇哇大哭,撲過來抱住柏安的雙腿,“師父,你怎麽才回來啊!”
陳彥也急忙趕過來,單膝跪地,叫了聲:“師父!”
柏安摸着小花的頭,分開不過半年,小花就長高了不少,他語氣親昵:“可是還在惦記糖葫蘆和板栗啊?你看這是什麽?”
良姜順着他的話,變戲法似地拿出一串糖葫蘆,外面的紙皮都快被糖浸透了。
小花抽着鼻子,疑惑地看着良姜的小腹,語氣不定地叫道:“漂亮哥哥?”
良姜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不認得我了?”
“不!認得!”
柏安走過去把陳彥從地上拉起來,摸着他的手腳,欣慰道:“恢複的還算不錯,近些日子武功練得如何?”
藥老在給他的信中說過,陳彥康複之後,沒日沒夜地練功,那勁頭簡直不知死活。
至于小花,練功資質較高,稍微修煉都比陳彥苦心修煉要快,偏偏這丫頭還是個心大的,幾句無心之語都能刺激到陳彥,如此循環,帶這兩個孩子可比帶柏安累心多了。
想到藥老的話,柏安捏着陳彥的胳膊道:“我知你急着報仇,不過練功一事需循序漸進,若是操之過急,則會适得其反。”
陳彥驚訝地擡眼看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剛拜師就和柏安分離,師徒之情并不像小花和他那般如此濃厚,因此一直都謹言慎行。
沒想到柏安對他的态度竟然還算不錯,柏安拍拍他的後背,“我這一路走來,也有不少收獲,其中有幾部功法很适合你。”
陳彥微不可見地用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良姜,眸子陡然一深,“多謝師父。”
他們邊聊邊往谷中走,藥王谷人很少,藥老也有師兄弟,只不過他們有的死了,有的失蹤了,還有的出海尋找仙山至今渺無音信。
只留下藥老和柏安二人,如今柏安收了兩個徒弟,又帶回西京四秀,冷清的山谷也熱鬧許多。
“什麽聲音?難不成那些人又追來了?”藥老正在屋中煉藥,聽到外面嘈雜的人聲連忙出來。
柏安迎上他,激動叫道:“師父!”
誰知藥老卻怪叫一聲,燕子踏雪似地從他身邊撲過,奔到良姜身邊,語氣十分驚訝:“你竟然還活着?”
修煉陰陽神合功的男人倘若受孕,腹中胎兒就會吸收他們全部的內力,以供自己長大,許多年前,藥老曾經見過一個像良姜這樣的人,只不過他腹中胎兒不過五六月大,後來墜下山崖慘死,藥老連查看的機會都沒有。
可藥老看良姜的肚子,起碼有八九月大小,他為何還沒有內力枯竭而死?
柏安很沒禮貌地拽着他的衣領,把很沒禮貌的藥老從良姜肚子邊拉到一邊,“師父,你不要說風涼話了,他生産之日近在眼前,既然你說胎兒降生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時,可有救他命的法子?”
藥老讓他們二人進屋,柏安讓陳彥和小花去給西京四秀安排住處,支開孩子們。
掐着良姜的脈絡,藥老眉頭緊皺,一聲不吭。
胎動的愈發厲害,良姜蜜色的肌膚也變得蒼白,沒有血色,可很快,那驚人的胎動又會暫時停下來,他的痛苦逐漸舒緩。
藥老臉色沉重,“奇哉怪哉,尋常女子受孕産子,就像是瓜熟蒂落一般自然,可他是男子,又如何能夠産子呢,就算把他肚子剖開,也沒有法子将嬰孩與他脈絡分離。”
本來修煉陰陽神合功的男子都是作為爐鼎存在的,爐鼎發揮完作用,誰會在乎他會不會有孕,會不會因為産子而死?
良姜是個奇跡,他修煉大成的那些內力,還不夠腹中胎兒長大的,可偏偏胎兒長大了。
他腹中的胎兒也實在乖巧奇特,早該到了降生之時,可依舊安穩地在母體中待着。
沉思半晌,藥老搖頭道:“當年你師公還在時,曾提起有一種藥物,能夠讓人産子,無論男女,只不過早已失傳已久,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