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嬸子, 這麽早就來找小柏大夫啊?”
“對,這不是昨天聽人說他不舒服嗎?你說他沒爸沒媽的,不都是我和他二叔把他給拉扯大的啊?我們要是不上點心, 誰關心他, 你說是不是?”
“是,估計這會小柏大夫也該起了,嬸子, 我先走了啊。”
柏安睜開眼, 果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第一時間打開游戲機, 查看背包。
外面的鐵門被拍響,“柏安, 開門!”
他的小人在外面游歷, 可依然能夠打開包括藥堂收獲的背包, 甚至能夠切換回藥堂查看情況, 只是不能點擊操作,整個界面是黑色的。
柏安在背包裏發現兩顆【一覺丹】,連忙喂小人吃下一顆。
這才一骨碌下床穿鞋,來不及刷牙洗臉就下去開門。
鐵門外的女人不耐煩地看着手機,正要撥電話,就聽到:“二嬸,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現在才起來啊, 我拍門你沒有聽到嗎?”于秀蘭不耐煩地拍門, “快點開開, 站在外面別人都看我, 丢死人了。”
“我昨天聽人說, 你坐在海邊好像身體不舒服, 咋回事,用去醫院檢查不?”
柏安沉默着開門,放她進來。
于秀蘭在院子裏四處環顧,“你說你一個人,就是不會收拾家,院子裏的草都長那麽高了也不知道鏟走。”
“不用去醫院,我身體挺好的,這不是草,是花,還沒開。”
“行了,我也不想聽你說這些,你自己的身體什麽情況你自己知道。你說這人,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麽時候,人死了,總要為親人考慮吧?”
于秀蘭嫌棄地在沙發上坐下,捂着鼻子:“我就聞不慣你家這草藥味,難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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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安給她倒杯水,在她對面坐下。
“明年妮妮就要高考,要出海去讀大學,你弟過幾年也要走出去,走都走出去了,總不好叫他們還回這破地方,那總要給他們在大城市買車買房,才算留下去吧?”
“你倒好,自己親弟弟親妹妹都不惦記,那好好的老房子你要捐給國家,人國家稀罕你這點破東西啊?”
“尤其是妮妮,從小就跟你親,你也不好瞧着她以後連個房子都沒有吧?”
柏安輕笑出聲,喝了口水,“我這棟房子會留給她的。”
于秀蘭啞口無言,“那你弟呢?”
柏安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于秀蘭莫名有些心虛,躲過他的視線,嘴裏嘟囔着:“他一個男孩,以後還要娶老婆養家,你也不替他想想……”
柏安靠在沙發上,閉眼揉捏着睛明穴,“二嬸,我還沒死。就算我死了,他娶老婆養家也輪不到我替他考慮,他有手有腳,有你們。”
柏安還想說更難聽的話,可多年的涵養讓他默默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心裏湧起極大的不耐煩。
他寧願給一百個人看病,都不願意面對他二嬸這張臉。
還有他二叔。
賣慘賣得飛起,好像要死的不是柏安,是他們,他們在這裏托孤。
于秀蘭很生氣,可她也不打算走,別過臉不看柏安。
柏安也不攆她,若是攆她,她又要說起柏安沒爸沒媽,被他們含辛茹苦地養大。
柏安進廚房制作膏藥,任她坐下去。
腦海裏不自覺就想起寄人籬下那幾年。面對于秀蘭他們,他總是不願說太多的話,便是因為小時候被冷暴力。他們一家人在飯桌上聊天歡笑,柏安總是帶着淺淺的笑意認真聽着,偶爾會接幾句話,可除了柏妮妮以外,他二叔二嬸還有堂弟,看都不會看他一眼,更不會回他的話。
他初中就在島上讀的,雖然離家不遠,依然被選擇住宿。二叔他們不願意和他說話,柏安就沉默着回來,沉默着離開。
可很快,他從村裏熟識的鄰居那裏聽到勸告,勸他要懂點禮貌,畢竟二叔二嬸在養着他。
他又學會了僞裝自己,即使心裏不願意,面上也要過得去。每次休息回家,家務活都是他來做,燒鍋做飯刷碗,帶孩子,毫無怨言。
就算是這樣,他時不時也能聽到別人說,二嬸在外面跟別人說他很懶,被爺爺慣壞了。
後來二叔開五金店,賺了錢,買了洗衣機。有一年冬天他手凍壞了,只能用洗衣機洗衣服,二嬸看見并沒說什麽,可卻在他用過之後,當着他的面用熱水消毒。
從那以後,柏安就一頭紮進學習裏,迫不及待考出去,如果不是這個病,他可能很難再選擇回到島上。
考上大學後搬出來一個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柏安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漸漸地也把這些事情藏在心底。
直到今天于秀蘭撕破臉皮。
做好膏藥,于秀蘭還坐在那裏,桌子上擺放着一份合同,柏安掃了一眼,打電話給趙磊,叫他來取膏藥。
然後自顧自地搬藥架,曬草藥,登錄游戲,只不過沒有前往大雁關的地圖,沒法自動尋路,他只能操控小人往前走。
趙磊很快就來了,看到于秀蘭叫了一聲嫂子,“嫂子,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邊了,民宿不忙嗎?”
“游客都走的差不多了,還忙什麽?”于秀蘭把文件拿到沙發墊下,客氣地跟他寒暄着。
柏安把裝好的膏藥遞給趙磊,趙磊看了看他,突然道:“柏大夫,你是不是曬黑了啊?”
柏安挑眉,擡起手臂看了看,“有嗎?”
“有啊,昨天我見你那叫一個白,不過曬黑點好,黑點健康。”
“小趙啊,你也別跟他客氣,叫什麽柏大夫啊,都認識,錢就不收你的了啊,回去替我問候一下大伯。”
“呵呵,行,我先走了。柏大夫,多謝你了啊。”趙磊笑呵呵地提着東西走了。
于秀蘭又道:“你也真是的,這都是沾親帶故的,你給人看病還收什麽錢啊?”
柏安捏了捏手指,感覺自己手臂好像也有力一些。
變黑應該不是他的錯覺,游戲裏他天天在太陽下面趕路,确實黑了,不過游戲裏身體的變化也會反饋到現實中的身體?
柏安掀開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有前幾日進入游戲時掐出來的痕跡,只不過已經快好了,顏色很淡。
柏安若有所思,他俯視着于秀蘭,于秀蘭後退兩步,“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從小把你養大,還不能說你幾句了?”
“沒,你随便坐,我還有點事就先不招待你了。”柏安拿着游戲機上樓,把一樓留給她。
“真是有爹生沒娘養,一棍子打不出來個悶屁!”于秀蘭小聲嘀咕着,進廚房把柏安做好的膏藥往包裏裝了十幾貼,這才憤憤離開。
柏安臉色晦暗不明,見她遠去,下樓關上鐵門,深呼一口氣,這才窩在沙發裏開始玩游戲。
柏安研究了一會,發現雖然沒有自動尋路,卻可以點擊跟随【尋香蝶】,小人騎在騾子上往前趕路,他點擊頭像,查看小人數據,又發現了些許不同。
【姓名:柏安】
【生命值:150/200】
【體力值:150/200】
【江湖恩義值:4875/名聲值(小有名氣)930/正義值 870/邪惡值】
【人物好感度:小花,良姜,藥老,陳彥(點擊查看)】
小花藥老對他的好感度都是滿值,陳彥對他的好感度是80,而良姜……
柏安點開,發現良姜的人物卡不一樣了。
良姜被束縛在刑架上,衣服半褪,他長發淩亂遮掩,看不清神色。身後的火盆熊熊燃燒着,他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在極力忍受着痛楚。畫面有種血腥破碎的美感。
柏安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他放下游戲機,捂着臉冷靜思考。
師父說過,良姜是烈火教的左護法。畫面上的火盆似乎昭示着,良姜确實回到了烈火教。
只是不是為何會被罰,他不是護法嗎?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
難道說良姜已經失去了功力?
柏安有些頭疼,一刻不敢放松地催促小人趕路。
游戲和現實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回到現實操控小人趕路比他親自趕路要簡便許多。
中午依舊去王記面館吃的飯,等到小人即将趕到西京時,天色漸晚,小人的體力值也即将耗盡,即使補充了食物,也難以再前進。
就連柏安都感覺有些疲憊。
太陽一落山,柏安就沐浴焚香,靜心片刻,把充好電的相機支好,喝一碗安神湯,然後迅速進入夢鄉。
篝火已經燃起,灰灰趕路許久,早已支撐不住卧地休息。
柏安沒有困意,同時感覺精力充沛。穿梭在游戲和現實中好像有點小bug,他的精力值會被回滿。
以前體弱的時候不算明顯,可他現在可是生命值高達200,自然體會到了。
不過就算他再怎麽急躁,也要等灰灰休息一夜。
柏安靠在樹上發呆,不知良姜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很快,和昨夜一無二致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是相反的方向。
十幾匹馬在前面開路,中間有四人擡着一頂明黃軟轎,輕紗飄蔓,風吹起珠簾,看到路邊的白衣男人,轎中女子嬌俏地笑着:“停下。”
馬兒嘶鳴,前蹄高高擡起,又落下。
幾十人的長隊僅憑她一句話停了下來。
“喂,公子。”紅绡從轎中伸出手,玉指纖纖,手腕上的金鈴随她動作清脆響起。
柏安看了看四周,“叫我麽?”
“真有意思,這裏還有其他公子嗎?”
紅绡掀開輕紗,露出一雙明媚的眼,她下半張臉被面紗遮住,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美人。
轎子邊站着一個光頭,柏安需得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估摸着有兩米高,可方才見他跑動起來毫不費力。
“姑娘叫我何事?”估摸着這些都是江湖人士,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柏安只想趕緊把這些瘟神送走。
“我們要去中原~”紅绡聲音膩死個人,拖長了聲音,像是撒嬌一樣。
“問路嗎?”柏安問道。
“嘻嘻,你真有趣,其實奴家是想說,你們中原的公子,都像你這樣标致嗎?”紅绡媚眼如絲,輕輕送了個飛吻過來。
“紅绡大人,要我把他一起帶走嗎?”那兩米多高的光頭恭敬問道。
柏安:“???”你們不要太離譜。
“公子,你要不要和奴家一起去中原呀?”
“我不願意,”柏安起身,拍醒灰灰,麻利地熄滅篝火,“我與姑娘不同路,天高路遠,後會無期,姑娘,告辭。”
說罷,柏安牽着灰灰就要走人。
“慢着!”
與此同時,有人擋在柏安前面,不讓他通行。
“哼,你為什麽不願跟我去,是我不夠美嗎?”紅绡嗔怨地看着柏安。
“姑娘很美,可我有事,不好意思。”柏安依舊不卑不亢。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書生,竟然不知好歹,這可是我們的右……”
“閉嘴!”
右什麽?柏安細細打量他們的穿着,充滿了異域風情,他試探地行禮:“原來是烈火教的右護法,失敬失敬。”
“嘻嘻,你這書生懂得還挺多,你不害怕烈火教嗎?”
紅绡一雙美目好奇地看着柏安。
她見柏安腳步虛浮,目無精光,一看就不是江湖人士,更何況這周身的氣質,比起江湖人士,更像是一個讀書人。
柏安溫和地笑着,“自然不怕,烈火教的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曾有一友人,也是烈火教的,相交甚歡。”
紅绡來了點興趣,轎子落下,她裸足從轎中出來,烏木自然地跪在地上,任由她坐在自己寬大的肩膀,帶着她來到柏安身邊。
她高高在上地俯視着柏安,眼中閃過好奇的神色:“你的友人,說來聽聽?”
“他名叫良姜。”柏安漫不經心地說着,可卻一直注意着紅绡的表情。
“哈,良姜?你和他相交甚歡?”紅绡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不敢置信地問:“你們怎麽認識的?”
“一一說與本護法聽,不然本護法殺了你!”
真不愧是烈火教的,說話語氣都一樣。
柏安站着和她說話真夠累的,本來這光頭就高,她又坐在人家身上。
柏安在心裏默默吐槽,從背包裏翻出幾個紅苕,“要不坐下來聊?我慢慢講給你聽。”
他掏出火折子,重新點燃柴火,紅绡一拍烏木,烏木自覺跪下,伏在地上。
紅绡優雅地坐在他寬厚的背部,“你說吧。”
“我與他相識在一個深夜,就像現在你和我這樣,我邀請他同吃紅苕,他請我喝酒,我們二人便這麽認識了。”
柏安閉眼一陣胡謅。
“騙子!”
“我如何騙你了?”
“哈,他那種人,生性多疑惡毒,你與他深夜相見,只怕他只會出手殺你,怎麽可能會留你一條命,還同你喝酒……”紅绡一臉看白癡的表情,要說天底下最了解良姜的人,絕對非她紅绡大人莫屬!
“哦?聽起來姑娘和我的友人很是熟悉啊?不過也是,我和他雖然一見如故,難舍難分,但确實相處時間短暫,可能确實不如姑娘。”柏安客氣地說道。
紅绡臉上升起得意地笑意,“那是自然,本護法與他可是打小就相識,當然比你了解他。他可是很壞的,小時候嫉妒我修煉得比他好,故意往我衣服裏丢癞□□,往我被子裏放蛇吓唬我,我才不信他能和你玩的很好。”
柏安笑着從火堆裏扒出一個小些的紅苕,“是嗎?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壞。”
剝掉焦黑的外皮,遞給紅绡,“姑娘小心燙。”
紅绡矜持地接過,“這好吃嗎?”
“應該不錯,良姜很喜歡。”
“哼,這有什麽好稀罕的,我嘗嘗。”
紅苕眼睛一亮,三口吃完一個紅苕,看柏安又扒出來一個,“你方才給我的是小的,我要大的。”
柏安溫和地笑着,把大的也給她了。
“姑娘不如繼續講講我這個友人的事,這樣下次再遇見,我可以取笑他。”
“取笑他?你這人膽子還挺大麽,真不怕死。”紅绡說着,撕下烏木背後的衣物,露出一條發黑的鞭痕,“瞧瞧,前幾日我不過就是關心他兩句,他就發火要打我,哼。”
柏安若有所思,看來良姜脾氣是真的不好,可他對自己,倒是只有嘴上威脅,很少下手。
又或者想要下手,結果……
柏安想到那一頁快被他翻爛的【日記】記錄,為了避免自己被他殺死,系統一再降低奇遇任務難度,要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死在良姜手下,估計也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情了。
柏安輕笑,“姑娘放心,他應該不會殺我的。”
紅绡無語,譏諷地看他,那副模樣倒是和良姜的小表情很像。
“你不怕死,我就和你說幾件事好了。”
“這第一件事呢,就是他八歲那年尿床,嘻嘻,為此教主讓瘋人王給他開藥方。”紅绡一個勁地傻樂着。
“第二件事呢,是十一歲的時候,我來月事流血,将他吓個半死,抱着我默默流淚。”
紅绡的眼裏多了些惆悵。
她嘴裏的良姜,和柏安想的不太一樣。
還以為良姜一直如他腦中那樣,冷峻,不茍言笑,動不動就威脅人,要不然就是慵懶如大貓一般,暫時收起鋒利的爪子。
柏安也跟着笑了起來,“還有麽?”
紅绡吃完剩下的紅苕,“當然有,他這次任務沒完成,被教主下命閉門思過。整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還不是要靠本護法親自出馬?”
“你一個中原人,到這裏做什麽?莫不是要找他?看在和你聊天還算開心的份上,本護法就告訴你吧,他被下命閉門思過,只怕你是見不着他了。”
烏木站起身子,掐着紅绡的腰讓她穩當坐好。
“怎麽樣,本護法和你聊的也很開心,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算了吧,紅绡姑娘,多謝你了。”柏安再次婉拒。
紅绡扯唇冷笑,“還從沒有人敢拒絕我,你可真大膽,居然拒絕我兩次,你以為你拒絕得了嗎?”
柏安絲毫不理會她的威脅,站起身,熄滅火堆,牽着灰灰,“紅绡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他有的,本護法也要有!”紅绡一揮手,衆人齊齊上前。
柏安:“……”魔教的臉,六月的天。
“把他綁起來,帶走!”
“是!”
下一秒,衆人身子紛紛一軟,癱倒在地上。
烏木心神一震,連忙使出輕功遠離,可依舊膝蓋一軟,只來得及伸手護着肩上的人,“紅绡,小心!”
紅绡狼狽地被摔在地上,她咬着下唇,掙紮着坐起,覺得手腳軟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你下了毒?”她怨恨地看着柏安,“卑鄙!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話柏安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他牽着毛驢從摔倒的人身上跨過去,“不好意思,抱歉,請讓一讓。”
紅绡:“你站住!”
“還有何事?”柏安回頭微微一笑。
“解藥!”
“抱歉,紅绡姑娘,一個時辰後你們身上的毒就會自動解開,我先走了。”
“這混蛋,什麽時候下的毒?”烏木憤憤地看着柏安遠去,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怕那些人追上來,柏安連夜趕路到西京。
西京城有宵禁,趕去時城門未開,門外已經有挑着膽子的貨郎、農夫在外面等着。
城外的告示欄上,貼了很多的懸賞,柏安閑來無事看了看,發現扈大嬸給的忠告真的很有用。
至少他的住宿費有着落了。
城門一開,柏安順着人流進入城中。
西京下一站才是大雁關,可這裏的風景人俗已經和中原不同。
随處可見趕着羊群的羊倌,牽着駱駝的胡商,有人坐在客棧外的屋檐下拉着胡琴攬客,旁邊奏響手鼓伴奏。
這裏是胡樂和香料的城市,就連空氣裏都彌漫着撲鼻的香料氣息。
柏安找了一家客棧,訂了三天的下等房,灰灰放在客棧專門的馬棚,叮囑店小二不要随意進入他的房間,這才出門去城中閑逛打聽消息。
柏安四處打聽烈火教的消息,居住在這座城的人們對烈火教并不算陌生,總是會說起誰誰家的哪個孩子就送去了烈火教,後來回家帶了很多錢。
可當柏安問起是誰家時,那些人又說不出到底是誰。
但總歸,在這裏,被稱為魔教的烈火教,風評并不算太差。
柏安打聽了一天,知道烈火教坐落在大雁關以西的魔鬼沙漠之中,卻不知道具體方位。
這裏的香料種類繁多,價格雖然比清水鎮要低廉許多,可柏安還是囊中羞澀。
要知道,有些香料不僅可以用來烹饪,還可以用來入藥。
柏安只能望料興嘆,無奈返回客棧。
他推開房門,房間橫七豎八地躺着四個人,毛毛蟲似地往門邊蛄蛹着,正巧和開門的柏安四目相對。
柏安:“……”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