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哥, 那個書生就是進了這家客棧!”
“他在房間嗎?一定要記住,咱們兄弟幾人,只為求財, 不害人命, 這幾日城裏不太安寧。”
“他出去了,不在,放心!我瞧他身上背着那麽多的東西, 十分稀罕地藏到房間, 還千叮萬囑不要人進他房間,肯定有一大筆錢財!”
“兄弟們今天要發了!走!偷偷進去!”
……
柏安坐在椅子上,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外面打聽這麽久, 嘴都幹燥起皮了。
他翹着二郎腿, 看起來溫文爾雅, 喝個茶都慢條斯理的。
怎麽看都不像是混江湖的!
可他們西京四秀竟然會栽在一個讀書人頭上!
“這位公子, 我們交代完了,您能高擡貴手,放了我們嗎?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矮腳孫叫苦不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進屋,還沒來得及翻包袱呢,就覺得膝蓋一軟趴了下去。
四個兄弟接二連三地倒下, 真是出師不捷!
“放了你們倒也不是不行。”柏安放下茶杯, 他已經仔細打聽了這四人的生平經歷, 功夫只能算是三腳貓水平, 平日裏在西京坑蒙拐騙, 屬于江湖邊緣人物。
不敢招惹真正的江湖人士, 但對普通百姓卻耀武揚威。
他們能進入柏安的房間,就是威逼利誘揍了店小二一頓問出來的,現在店小二還在後院躺着。
“公子,你真是好人,那麻煩給我們解一下毒吧!”青臉鬼往柏安蛄蛹兩步,讨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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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柏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從腰間布袋裏掏出一個瓷瓶,晃了晃瓶身,“真正的好人,在後院躺着呢。”
柏安掏出丹藥,喂他們一人吃下一顆。
矮腳孫,青臉鬼,無臂虎,綠眼鬼,四人齊齊對視一眼,想要把口裏的藥丸吐出來,卻被柏安拍着下颌,不自覺吞入腹中。
青臉鬼臉上生着大片的青色胎記,哭喪着臉:“公子,不,大爺,您給我們吃的這是……”
“毒藥,若無解藥,七日之內就會從腹部潰爛,最後化成一灘血水,行走江湖殺人必備之良藥。”柏安好心地解釋着,把瓷瓶收回背包。
無臂虎傻眼了:“那你有解藥嗎?”
“這個嘛,取決于你們的表現。”柏安老神在在。
“大哥!還跟他廢什麽話!等我們能動了,就殺了他!把解藥搶回來!”綠眼鬼的模樣瞧着是這四人中最像人的,可這脾氣也是最為暴躁。
腦子也不像是很好的樣子。
“四弟,你說什麽胡話……大爺,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您說吧,要我們兄弟四個做什麽,我們唯您馬首是瞻,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對不敢往西!”矮腳孫個頭很矮,可腦袋倒是挺靈活。
他想的明白,柏安瞧着不像是有手腳功夫,這麽弱的人能出來混江湖,保證是有自己的活命之法,他們四人只為求財,今日是玩鷹的被鷹啄瞎了眼,可也不想送命啊。
但願這人脾氣和長相相似,最好用完他們兄弟四個就給出解藥。
柏安看他們還算識相,滿意地點頭:“以後就叫我主人吧,大爺有點難聽。”
“是,主人!”
“接下來,把你們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四人:“嗯?”
柏安微微一笑,“不行嗎?”
“行!只是……”
柏安看着地上一堆錢,基本都是銅錢,就一塊碎銀,大小不過二兩……這是一群什麽人吶,居然窮的和他不相上下!
“大…主人,我們兄弟身上就這點錢了,要不您先放了我們,我們再去收點保護費?”青臉鬼道。
柏安嘆口氣,拿出瓷瓶給他們聞了聞,片刻後四人就覺得身上力氣恢複了。
綠眼鬼死死盯着柏安,柏安杵着臉和他四目相對,他的眼睛是非常純正的瑪瑙綠色,鼻梁高挺,眼窩深邃,瞧着不像是漢人。
矮腳孫撞着青眼鬼的腰,“四弟,別鬧!”
青眼鬼憤憤地低頭,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主…主人。”
柏安身後跟着西京四秀,下樓,店家連忙迎上來,“客人,你這…這,沒事吧?”
方才柏安給被打傷的店小二上了藥,店家擔心想要報官,卻被柏安阻攔了。
西京四秀雖然壞,可沒有懸賞金,送去官府也沒有用,他還有別的用處。
“無礙,店家,這些錢先當做賠償,做些好吃的給店小二補補身子。”柏安把從四人那裏得來的錢都給了店家。
他身後那四人兇神惡煞的,店家哪裏敢收,感覺這就是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柏安回頭看一眼,青臉鬼堆笑道:“就當成我們兄弟四人的一片心意,收下吧。”
店家這才膽戰心驚地收下。
見柏安要出門,他又問道:“柏大夫,是吧?您要出去?”
“對,出去走走。”順便賺點錢。
“柏大夫?他是大夫?”
“呸!哪有大夫随身攜帶那麽多毒藥的!”
柏安忽視身後的竊竊私語,把青臉鬼叫到身邊,“你們要去找誰收保護費?”
一盞茶後,柏安抱手而立,眼睜睜看着四人張牙舞爪地對着一個貨郎拼命威脅。
“以後看清我們哥四個的臉,我們來了,王法就有了,你們乖乖交保護費,這條街,我們罩着!”
就在貨郎顫顫巍巍要給錢的時候,柏安拽走了這四個丢人現眼的玩意兒。
怪不得身上錢這麽少,原來就是欺軟怕硬的貨。
“西京不是有很多烈火教的人?還有那些專門做壞事的江湖人士,你們知道他們在哪嗎?”要賺錢也應該找能賣錢的人啊,柏安無奈。
“主人,你該不會是?”矮腳孫怎麽也沒想到,這小白臉瞧着文文弱弱,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把主意打到烈火教頭上。
就算這裏有烈火教的人,官府也不敢懸賞啊!
“算了吧主人,你要是嫌錢少,今晚我們哥幾個多跑幾趟……”
“噓!”柏安突然豎起手指,示意噤聲。
頓時鴉雀無聲,他們行走在巷子裏,隔着人家能夠聽清街道上的叫賣聲。
“你們聽見求救的聲音了嗎?”柏安神色嚴肅。
好像,确實隐隐約約有女人求救的呼聲。
四人豎着耳朵,輕手輕腳地順着呼聲來到一戶人家門外。
“主人,好像是這裏面有人在叫。”
“看我做什麽,踹門啊!”
“這,不太好吧?”
柏安直接踢矮腳孫屁股一腳,将他踹入門中。
院子裏一灘血跡,一個老漢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手中拿着一把柴刀。
來都來了,四人也不再糾結,直接闖入屋內,“呔!住手!”
屋內床上,一妙齡女子被兩個男人壓在身下,身上衣服半褪,哭叫個不停。
無臂虎單手揮刀而上,那二人不得不松開女子,與四人鬥成一團。
柏安伸手試探老漢的頸動脈,還有微弱的跳動,連忙一顆補血丹下去,暫時維持生命。
老漢的腹腔被掏了個血洞,內髒流了一地,進氣多出氣少。
柏安又喂他一顆小還丹,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給他補上肚子這個大洞。
屋裏打鬥聲噼裏啪啦,西京四秀只敢欺負老弱病殘也不是沒有道理,柏安掀開簾子看一眼,四對二竟然還落了下風。
不過片刻後,屋裏的人都癱倒在地,無一人例外。
柏安心疼地晃了晃瓶子,都快沒多少了。
“主人……”矮腳孫看柏安進來,連忙叫道,“下次能不能放過我們四個?”
柏安的回答是不能,這藥粉只會無差別攻擊,若是扔到火裏燒一燒,威力更大。
柏安先給他們解了麻藥,這才走到那兩個壞蛋面前,看了看他們的臉,不錯,有銀子賺了。
“爹……”床上的女子也同樣被麻倒了,淚流滿面地向外面叫着。
柏安給她解藥,她便不顧一切地奔向外面,“爹!”
“先攔住她,給她披件衣服。把這二人綁起來,把她爹擡進來,燒水,看看家裏有沒有烈酒,幹淨的麻布。”
柏安有條不紊地吩咐着,西京四秀聽話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無臂虎脫下身上外袍,将那女子裹了個嚴實。
“主人!那老漢肚子破了那麽個洞,只怕是沒救了!”
女子一聽,眼白一翻,直接暈倒在無臂虎懷中。
柏安瞪青臉鬼一眼,“我是大夫,聽我的。”
“哦!好!”
很快老漢就被擡到床上,身上衣物被脫下,矮腳孫捧着一堆腸子,表情又嫌又怕。
腸子都被人掏出來了,這要是能活,那還真是需要神仙下凡。
很快柏安需要的熱水、烈酒都被準備好了。
就是麻布有些不太好找。
“這是什麽?”
“主人要白布,我瞧這女子的內衫……”
“四弟,你真是個蠢貨。”
這四人中,屬矮腳孫最為靠譜,柏安叫其他人出去,只留他一個人在身旁幫忙。
小還丹續命,暫時不用擔心老漢會死,可如果後續腸子被塞回去,在體內發炎,就連柏安也不敢保證能救他一命。
尤其是這裏沒有無菌手術室,感染的風險非常大。
不過對于大夫來說,天命不可知,人事必須盡。
矮腳孫神情一言難盡地看着柏安,始終想不到他一個文弱的大夫,怎麽就能面不改色地把人腸放入水中清洗,還一點一點地檢查有沒有破損。
有破損的,還要用羊腸線細細縫合……
“鑷子。”
矮腳孫連忙從一排銀制器具中找出鑷子,遞給柏安。
這些玩意都是銀的,也能值不少錢吧?
柏安用鑷子細細挽好最後一截縫合線,這才直起身子,扶着腰。
床的高度不夠,全程彎着腰真夠累的。
矮腳孫小心問道:“主人,他這就活了?”
柏安搖頭,“這只是開始,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的命。”
如果他能幸運地避免感染,或者從感染中扛下來,那才是真正的無礙。
柏安在縫合的外傷處撒上消炎粉,“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要洗手,矮腳孫連忙把盆中血水倒出去,換了幹淨的水來。
伺候柏安洗過手,矮腳孫亦步亦趨地跟在柏安身後。
青臉鬼捅捅他,“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矮腳孫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柏安正在給少女診脈,“神仙,他真是神仙啊。”
那老漢流這麽多的血,腸子都掏出來了,肚皮破那麽大一個洞,硬是現在還活着,躺在床上還能喘氣呢。
殺人容易,救人難。
矮腳孫連忙跑到柏安身邊,恭敬地:“柏大夫,她怎麽樣?”
“過度驚吓導致昏厥,無大礙。”幸好他們來了,不然這女子……
柏安掏出一瓶藥膏,扔給無臂虎,“給她臉上的傷抹一抹,很快就會好。”
很快天就黑了,柏安腹中發出饑鳴,矮腳孫從廚房裏翻出一張大餅,“主人,吃一點墊墊肚子吧?”
柏安伸手接過,試着掰開,連點餅渣子都沒掰下來。
柏安:“……”
矮腳孫嘿嘿一笑,“主人,這是我們西京特産,放半年都不會壞呢,我給您倒碗水,泡着吃。”
就在這時,無臂虎懷中的女人嘤咛一聲醒來,吓得無臂虎一把将她扔到地上。
衆人:“……”
女子名叫格依,她一醒來就找爹,幸好矮腳孫攔住她,帶她進屋看了老漢。
老漢還活着,這些人是救了她全家的義士。
格依很快就接受了,又哭又笑地給柏安磕頭,“多謝各位恩公施手相救,小女子無以回報,只能……”
她擡眼迷茫地看着院中五個男人。
柏安輕笑,“格依姑娘,請起來吧,不用你以身相許,給我們做頓飯如何?”
“好,我這就去做!”格依是個堅強的姑娘,她擦幹淚花,從井中提出籃子,裏面裝着新鮮的肉和菜。
在格依做飯的期間,她給柏安等人講起了今日事情的原委。
格依在城中酒樓裏賣唱,平日裏他爹彈胡琴,格依跳舞唱曲,父女二人便以此為生,格依生的十分好看,可平日裏人們顧忌她的哥哥,也從未遇見過今日這樣的事情。
格依的哥哥很小的時候就被烈火教的人看中,送去習武,一去就是十來年,這十幾年中,他只回來過一次,給家裏送來了很多很多銀錢。
雖然有很多錢,可格依和爹最想要的還是家人團聚,格依問過哥哥,不要錢了,要他回家,可以嗎?
可格依的哥哥泰勒卻只是苦笑,說除非得到很多很多的錢,否則他不能離開烈火教。
為了讓他能夠回家,格依父女二人比以往更加辛苦地賣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攢夠讓哥哥回家的錢。
格依做好了飯,外面天色依舊亮着,可時間卻已經不早了,這裏的落日比中原要晚些到來。
青臉鬼把桌子搬到院內,幾人得到柏安的允許後,一同坐下吃飯。
格依卻叫他們先吃,自己拿把柴刀去了柴房。
“她這是要做什麽?”
格依做飯的手藝很不錯,羊肉一點都膻味兒都沒,就是大餅依舊讓人無法下嘴。
很快青臉鬼的疑問就有了答案,柴房裏先是響起求饒聲,然後便是殺豬一般的慘叫。
格依滿手是血地從柴房出來,扔了兩坨不明物品到青木灰堆之中……
四人不由得雙腿夾緊,埋頭吃飯。
柏安招呼格依過來吃飯,她洗去手上鮮血,露出無害的笑來:“阿爹膽子小,平日裏不敢殺羊,都是我殺的。”
“你把他們二人殺了?”矮腳孫連忙問她,他知道柏安還想用這二人去官府換賞金呢,死的應該也可以吧?
“沒呢,我只是骟了他們。”格依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想殺死他們,可想着若是能殺,恩公們不早下手了?
是以殺人的念頭轉了轉,格依只是骟了他們,還不忘糊點草木灰上去止血,以□□血過多死了。
矮腳孫四人不再說話,夾緊雙腿老實吃飯。
柏安卻瞧出來,格依是個聰明又堅強的姑娘,他問格依道:“你說你哥哥在烈火教中習武,他可曾告訴你烈火教的情況?”
“恩公為何問起這個?”格依沒有回答,只是眨着大眼睛問他。
“我要去烈火教救我的朋友。”
矮腳孫四人擡眼看他,一臉佩服的神色,烈火教行事狠辣,可不是一般好說話的江湖門派,許多人連烈火教在何處都不知道,更別提上門拜訪了。
格依輕舒一口氣,可很快,臉上又浮現一層愁色:“我哥哥曾經交代我,若是有朝一日,徹底沒有他歸家的消息,便叫我給他立個衣冠冢,我當時裝作好奇,打聽過他在烈火教裏的生活,今日便說給恩公聽聽吧。”
烈火教是百年前出現在魔鬼沙漠之中的,據說是在一片綠洲之中,如果有胡商不小心闖進去,那麽逃出生天的可能性非常小。
只有一個胡商僥幸從烈火教中逃離,他被吓破了膽子,說烈火教十分邪惡,到處是人頭人腳,他們居住在沙漠中,以食人為生。
這樣的傳言,吓得衆人對烈火教不敢升起好奇心。
每隔十年,烈火教就會到魔鬼沙漠附近的幾個城中挑選有習武之資的孩童,或買或搶,搶到烈火教中習武。
如果是買,烈火教會給不少的銀錢,格依的哥哥就是主動把自己賣到烈火教的。
他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就向往江湖,想要闖蕩出頭。
只可惜那次格依再見到他時,哥哥往日的神氣已經不見,只剩下後悔和心驚,他道烈火教有左右護法,二人武功十分高強,在教中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除此之外還有三十六洞主,每個洞負責的事物都不一樣,泰勒便是明霞洞的下屬,每日要做的就是巡視綠洲,避免外人進入。
“那他們大概有多少人呢?”柏安沉思片刻,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我也不太清楚,哥哥說他所在的明霞洞中,大約有二三十人。”
三十六洞,難不成烈火教有上千人?
“主人,你這什麽朋友啊,怎麽會被烈火教所擄?要不然還是算了吧……”矮腳孫不想看到柏安被烈火教殺死,只好委婉地勸阻。
“恩公,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格依突然問道。
“你?你又不會武功,跟着去幹嘛,一起送死嗎?”青臉鬼下意識發出嗤笑。
“恩公,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呢,你救了我爹,我必須要幫你,不然死後我無法去見狼神。”
格依沒有放棄,十分認真地盯着柏安。
“我,我也想去。”一直沉默的綠眼鬼也跟着說道。
這一次,西京四秀其他人的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矮腳孫放棄抵抗,吞咽着口水:“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咱們應該想個萬全之策,比如怎麽潛入,怎麽救人,又怎麽逃走……”
“主人,你覺得呢?”
柏安輕叩桌面,陷入沉思,他只是想找個了解烈火教的人打聽一下內部情況,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能夠帶着良姜平安歸來,自然不想再多帶別人一起送死。
可格依明顯知道更多烈火教的情況,至于綠眼鬼,讓柏安有些意外。
“不能都去,格依的爹還需要有人照顧。這樣吧,你們四人說一下自己都會些什麽。”
柏安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耽誤了,他只想趕緊找到良姜,查看情況。
至于接下來要做什麽,則都要看良姜的選擇。
“我會躲避,如果有人要砍我,我一骨碌翻過去,哎,砍不着!”三寸丁似的矮腳孫在地上翻滾一圈,給柏安演示他的技能。
柏安:“……”
“我,我會什麽呢?”青臉鬼下意識地看着幾個兄弟,兄弟們擡眼望天。
好半晌,最擅長沉默的無臂虎低沉道:“二哥,你最會威脅人。”
“對,就是這個!我很會!”
柏安微笑,輕揮手指,讓他閃到一邊。
無臂虎不說話,直接使出一套刀法,他沒有右手,左手拿着一把彎刀,刀法淩厲沉重,大開大合,看起來真有幾分殺氣。
剛才和那兩個人鬥毆時,屬他沖的最前。
柏安點頭,然後看向綠眼鬼。
綠眼鬼看上去年歲最小,十六七歲的樣子,他嚴肅地抿着唇,下一秒,身上骨骼噼裏啪啦,炸豆子一般,将自己縮成一小團。
“四弟會縮骨功,能把他塞到壇子裏,每次我們都讓他埋伏一波打聽消息。”矮腳孫一臉驕傲。
柏安驚訝地上前,沒想到這門功夫真能有人演示出來,他仔細摸索着綠眼鬼身上的骨骼,發現他骨頭像是有韌性一般,以一種非常刁鑽的姿勢包裹着內髒,交叉着縮成一團。
柏安鼓掌,今日算是開了眼。
綠眼鬼使出縮骨功時好像不能說話,沒一會兒他就又噼裏啪啦像吹氣一般恢複原樣,期待地看着柏安:“主人,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柏安: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個個身懷絕技啊!(戰術後仰)
(大家不要養肥我啊哭哭,我會被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