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養成日記

第3章 三睜眼離家出走

太平王府的小世子仿佛一夜間長大了，雖然年紀幼小，但是一言一行都變得沉穩了許多，姿态大氣且帶着君子般的高貴和優雅，雖然以他小小的身軀，做出來還是有些稚嫩，卻也能夠從中看出他長大之後的風采。

下人們扼腕王妃的早逝之于，也會猜測太平王府新的女主人會是哪個。雖然小世子會是未來的主子，但是若是新來的女主人很厲害的話，這個未來的位子還真的不好說，況且王妃去世之後，王爺就沒有去看過一次，由此可見世子并不得寵。

小小的阿九，就在這個爹不親，娘死翹翹的王府中可憐兮兮的讨生活。雖然侍女們不會克扣世子的夥食，但是卻也不會像母親或者父親一般給予孩子關愛。

可是最近侍女們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世子喜歡一個人關在屋裏，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話。

"少恭哥哥！少恭哥哥！阿九好無聊，你陪我聊聊天呗？"

"少恭哥哥，你怎麽老是不理我呢？你不是我說我們是一體的，你會永遠陪着我嗎？"

"我無聊了，少恭你陪我說說話吧，他們都不理我。"

……

歐陽少恭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孩子了，明明當初那麽輕易的就能被動搖，現在卻對自己的各種引誘毫無反應！如果這個孩子是因為自身的意志力強大而不受影響的話，歐陽少恭反而覺得極為欣慰！但是這麽呆呆傻傻的，每當自己單獨一個人在屋裏就絕對會堅持不懈地呼喚自己，一直到聽到自己的回應才會停歇。要知道，他上次奪魂失敗之後，已經很耗心力了，哪兒還有工夫來安慰乃至陪着他閑聊啊。他歐陽少恭目前只是想快些奪取力量，以彌補自己的日漸衰弱的魂力。

而這個孩子，現在不應該像雷嚴一樣，一味追求強大的力量，不擇手段，漸漸失去自我才對嗎？為什麽他現在除了吃就是睡，沒有什麽其他的表現呢？

"什麽事？"

"唉？少恭哥哥，你終于理我了。"

"叫我少恭即可。"

"少恭~你說，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是去南邊玩呢，還是去北邊玩呢？"

"你很閑嗎？"

"我很無聊啊，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你能陪我說說話，就沒別的事情做了。"

"你不是說過想要絕對的力量嗎？那為何還不付諸行動？"

"啊？那不是應該少恭你幫我嗎？"

"呵，相當的天真。"

"嗯？"

"如果你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麽只能說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也太讓我失望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一切都不可能永遠依靠你的！與其依靠他人，不如永遠都相信自己！而且人都是自私的、貪婪的，阿九，你應當成長起來，而不是單單想着依靠我。"

"但是少恭不應該是對我最好的人嗎？"

"……對你最好？呵，果然是年紀小，沒有經歷過，相當天真啊！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麽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即使是父母，也會防備你，欺騙你，乃至利用你……人類的貪婪之念永不止境，禍及生命尤不自知，真是可笑至極！愚蠢至極！可悲至!極!"說道這裏，歐陽少恭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殘缺的終究是殘缺的，即使百般被放棄、被抛棄、乃至被視為異類……終究敵不過萬載孤寂，終是沉溺在那一抹溫柔之中罷了。'

"但是，你不是說要永遠陪着我嗎？這樣的我們算不算是不離不棄呢？"

"許諾太過容易……兌現起來卻總是百般不願，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嗎？"

"但是，我們不是分不開了嗎？這樣的話，既然在一起了，那麽還會存在欺騙什麽嘛？少恭，我會陪着你，不會欺騙你，也不會嫌棄你的。"

"等你到了那天再說吧。與其承諾這些，還不如強大自己。這樣止步不前的生活，你永遠都不可能成長起來。"

"那我該怎麽辦？"

"我只能教導你如何變得強大，但是你得自己找尋才是。"

"那不如我們離開這裏？"

"你舍得這兒衣食無憂，奴仆成群的生活？你能吃苦嗎？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

"但是你會陪着我的不是嗎？"

"陪着你？陪着你也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看着你愚蠢的一步步走向滅亡，也可以看着你一點點走向成功，關鍵是你而非我，所以——選擇權在你！"

"若是能讓少恭永永遠遠的陪着我，我願意和你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沒有母親的王府，沒有父王關愛的王府！少恭，你不能離開我，我聽話，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決定了不會悔改？也永無後悔。"

"我只知道，若是不離開，你會對我失望，也會離開我！你說過父王和母親都不愛我，都不關心我……我是個沒人愛的孩子。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離開……"

"既然如此……在此處對于你我二人沒有任何好處，我們越早離開越好！"

"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歐陽少恭本來覺得當個世子比較有趣，但是誰讓着孩子爹不親娘不愛，最重要的是自己完全無法掌控這個身體。魂魄不穩，使得身體經常毫無征兆的就脫離自己的掌控，回到阿九的手中。這也是因為歐陽少恭常常蟄伏在阿九體內，修養元神。

雖然少恭很讨厭這個小身體，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偏偏是這幅身軀幫了大忙。人，總是對于小孩毫無防備，也不會耍太深的心機。在歐陽少恭的指導下，阿九倒是真的打探了不小的王府消息。例如為何太平王府之中的王妃死後，王府雖然和往日并無二致，但是在人手上卻松散了許多；王爺之所以沒來，也并不是什麽世子不受寵，而是王爺根本不在王府……

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少恭雖然能猜出一些，但是與其在這上面花費心力，還不如讓将阿九牢牢的掌控在手中，而且正因為王府主子不在，他才更有機會帶着這個身體的主人離開這裏，若是王府固若金湯的話，他也不一定能夠如此輕易的躲過重重下人、侍衛，最終逃出太平王府。

當阿九站在太平王府的門口之時，一切的一切将會與他本來的生活軌跡完全不同。對于少恭來說，這是他想要的，而對于阿九來說，是福是禍，卻很難說。

"怎麽？看着這王府舍不得了？"歐陽少恭感覺到阿九望着那王府的牌匾，愣愣出神時，出言諷刺道。

"不是，我沒有出去過……所以，沒見過我家外面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家？用不用我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經離開，就意味着放棄，對于現在的你來說，這裏……不過是個陌生的地方，與其留戀不舍，不如往前看！"

"但是……"

"怎麽？後悔了？不願離開了？抑或，你總總的許諾不過是說說的，而且是用來欺騙我的？"

"不……不，我沒有騙你！"

"年幼孩童罷了，你的話……"

未等少恭說完，阿九急急忙忙的打斷他的話："我沒有！"

"哦？沒有……"

"我不看了，我們走！我們離開！我們馬上就出發！"

"既然如此，不如以後你就叫宮九如何？"

"我不是阿九嗎？為什麽又要叫宮九？"

"阿九是小名，以後你姓宮名九！"

"但是為何要叫這個名字，阿九不是挺好的嗎？"

"你聽是不聽？"

小孩手指伸到嘴裏，及其委屈的小聲嘀咕道："宮九就宮九，我又沒說不行……不過是想問問為什麽。"

"……"和小孩解釋音律，縱使是要講解的再簡單，也要耗費不少時間，他歐陽少恭可沒那麽多時間，現在是要找些藥材，把這副纖弱的身體給養好了，才可能恢複他原來的五成力量！

"少恭，少恭！"

"……"

"少恭！！"

"……"

"少恭！！！"

"何事？"

"我們怎麽走？"

"走到這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找個藥店就好！"想起小孩沒有出過門，"你……就順着這條路往下走，往人多的地方走就好了。"

"哦~"

一個時辰之後

"這裏是哪兒？"

"我不知道。"

"我不是讓你往人多的地方走嗎？"

"我覺得哪兒人都，于是就憑着感覺走了。"

"然後呢？"

"就走到這裏來了。"

"這裏……還算是城中嗎？"歐陽少恭覺得自己果然不能相信這個孩子，"算了，你睡覺吧，我來找路。"

"好~"阿九走了一個時辰，本來感覺就很累了，既然少恭讓自己休息，那麽自然沒有任何的遲疑。

待少恭掌控了身體之後，入目的是荒無人煙的野外，這小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在怎麽過分也不太可能走帶這荒無人煙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