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更
好在陳家二房雖然是父母都去了,但是陳家大房卻還在,而且正熱熱鬧鬧的。所以陳雨姍跑過來一哭訴,陳夫人臉上的怒色頓時就浮了上來。
只是看着依舊哭個不停的陳雨姍,陳夫人卻按捺住了怒氣,面沉如水問道:“四丫頭,事到如今,我想問一問你的意思。”
“是。”
“你的意思,是還想将這門親事維持下去,非要嫁到那林家去,還是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陳雨姍頓時哽咽着不知如何回答。她也只是一時氣憤跑了過來,如今叫她說心底的想法,心底卻還是一團亂麻。
陳雨欣在一旁聽着,說道:“這件事我看還是要看那林公子的意思。若是他心中有四妹妹,自然好說。若是他也打定了主意要退婚,就算四妹妹嫁過去了,只怕日子也難過。”
聽到她這樣說,陳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罷了,我先派人去探一探四姑爺的口風。若是他也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
“君既無情,我又何必糾纏不休。”陳雨姍立刻飛快地回答,“我不是離了他就不能活的。”
話雖如此,她眼中也不是沒有痛苦的。畢竟也是小時候一起玩過的,心底也自是暗許過,如今鬧到現在這樣,自然也不願意。
鬧了這麽一出,陳雨欣也不好意思在家中多待,過了午就起身回去了。陳夫人一路擔心地送她出了門,握住她的手倒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也只能一聲嘆息。
陳雨欣回了國公府,就見邵澤方等在院子中,面色奇怪。
她随口問了問,讓丫鬟過來伺候着自己除了外面的衣裳,換上了家常的衣裳方才坐下來喝了一口茶。
邵澤方上前在她對面坐下,半是羞怒半是不好意思地問:“你就沒發現今個院子裏有什麽不同?”
被他一說,陳雨欣方才回神将屋子掃了一圈,卻真的沒發現什麽不一樣。她不由得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邵澤方。
邵澤方被她的小眼神逗得心中癢癢,抓着她的手在自己手中捏來捏去,在她就要變色之前說:“我使人換了熏香。”
陳雨欣嗅了嗅,鼻尖一抹清甜的香味,果然是與往日裏用的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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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州的時候,你是不耐煩用這些東西的。後來我小心地問過了南柏那小子才知道,你喜歡這些天然的香味,所以……”邵澤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特意找人調了這種香氣的香餅,你聞着也清爽些。府裏發下來的這些,往後若是不喜歡,就不要用了。”
他的這份心思倒是讓陳雨欣心中一暖,不由得對他笑了笑。
“何必這麽費事,不喜歡不用了就是,又何必去調了新的味道出來。”
邵澤方不甚在意地擺手:“家裏也有幾個香料鋪子,調出來了也好添幾個品種。”
陳雨欣心中甜蜜,被他握着的手在他手心輕輕勾了一下。邵澤方看着她的眼神頓時就炙熱起來。
見他這副模樣,陳雨欣對着他甜甜地笑了一笑,抽手站起來就走。邵澤方立刻就露出懊惱表情來。
“如果不是國喪,小爺我非立刻辦了你不可。”對着陳雨欣的背影,他低着頭咬牙切齒,聽得沒有走遠的陳雨欣又是一陣笑。
過了幾天,陳家就有消息傳來,陳雨姍的婚事退了。那林家的公子雖然對陳雨姍也是鐘情的,但是本身卻是個愚孝之人,家中父母說東不敢走西。這樣的性子,如果陳雨姍真的要嫁了進去,只怕過不了多久陳雨欣就要準備白包了。
雖說是推了親事,陳家也不是就這樣算了,當面鑼對面鼓地将事情找人說得一清二楚,并不是陳家姑娘有什麽不好,實在是林家起了攀附權勢的心思,做了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
陳南康倒是不忍心妹妹就這樣名聲受損,偷偷地找了人查出了林家宅子裏的幾件陰私之事,散布了出去,鬧得林家下人好一陣子都不敢上街。那所謂姚侍郎頓時也不敢将自家姑娘嫁過去了。
陳夫人更是在平日的交往中遮遮掩掩地表達了一番自己對林家的不滿,然後露出了替陳雨姍挑夫婿的口風。
後宅中行走的夫人們都是懂得看眼色的。陳家二房雖然是敗了,但是陳家大房正是紅紅火火的。那林家為了一個侍郎就放棄了陳家這麽一門好親,背地裏也不知道被人說了多少次眼皮子淺。如今陳夫人有意,自然有人立刻趕了上來。
國喪雖說禁婚嫁,但是也沒說不準先口頭說着。
于是沒過多長時間,陳雨姍的婚事就再度定了下來。這次是個六品小官家的嫡長子,雖說門戶低了點,但是本身是個上進的,又潔身自好,更願意等到陳雨姍除服之後。于是,雙方都非常滿意。
陳雨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到了臘月了。
她也頗為陳雨姍高興了一會兒。邵澤方見她面帶笑意,立刻就靠了過來,将她摟在懷中:“有什麽好事?”
陳雨欣這些天來也十分習慣他是不是動手動腳,所以順勢往他身上靠了靠,說了說陳家的事。
邵澤方口不對心地說了兩句,手又不怎麽老實地從衣服間隙中摸了過去。天氣畢竟是涼了,陳雨欣也被他的手摸得一涼,立刻就毫不猶豫地打了出去。邵澤方頓時就露出委屈的表情來:“如今我也只是過一過瘾,娘子你怎麽就忒地無情……”
陳雨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波媚得幾乎要滴下水來:“真把興頭挑起來了,你就不怕傷身?”
邵澤方捶桌,一屋子丫鬟立刻裝沒看到。
臘月裏了事情也多。各家的年禮,各種過年的東西都要預備起來,莊子裏鋪子裏的管事們也都要過來報賬送東西。雖說是邵夫人管家,但是陳雨欣也時不時地過去幫忙一二。邵夫人畢竟是年紀大了,要真是累出什麽病來,那倒是麻煩。
好在在陳家的時候陳雨欣也算是幫着陳夫人管過事,一來二去的,也算是習慣。
雖說國公府也是家大業大,但是真論起來,到不見得比陳家事情更多。
邵夫人看在眼中,就又動了将家業交給陳雨欣的心思。她向來是個不貪權的,總覺得有了兒媳婦事情就該交托出去。如果不是羅氏鬧了那麽一出,也許就一直是羅氏管家了。
只是陳雨欣自己不怎麽樂意,朝陽公主又算是分出去單過的那種,所以她只能勉為其難。
但是要說到讓林氏管,邵夫人是怎麽都不樂意的。
因為今年新皇登基的緣故,科考被停了一屆。邵澤明對此分外不滿。他堅定不移地認為這一次自己是必定要中進士的,如今這日子往後推了三年,讓他心頭火直冒。
只是朝廷大事也輪不到他一個舉子來說事,于是只能将一把邪火發洩到院子內。
雖說是國喪,他在女色上倒是越發荒唐起來,不過是事後讓人灌了避子湯,不讓鬧出事來而已。畢竟一旦真的有孕在身,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把柄了。
林氏對他一直都是淡淡,不過是維持着面子情,但是在這件事上,卻難得地和他維持了一致的看法。
所以,當那個丫鬟撲到在她面前,說自己有孕的時候,林氏整個人懵了那麽一瞬間之後,就迅速地反應了過來。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國喪期間鬧出孕事,就算是邵國公豁出臉不要,只怕也保不住邵澤明的舉子身份了,更不用說日後的科考。
更何況邵國公也不見得會為了他豁出臉去。
那丫鬟撲到林氏面前的時候是在林氏自己的院子裏,圍觀的人并不多。林氏又是誘惑又是警告地讓丫鬟婆子們不外傳,然後偷偷派自己的心腹去熬了湯藥,就要灌那個丫鬟喝下去,絕了後患。
那個丫鬟确實堅決不肯的。
她偷偷倒掉避子湯就是為了憑借肚中這塊肉争一個前途,如今林氏要絕了她的夢想,她怎麽肯就這樣服輸。
只是林氏也想到了這一點,讓幾個婆子按住了她的手腳,強行撬開嘴灌了進去。
然後等到婆子們上報事情已經了解,方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這一幕卻被前去找她的兒子躲在一旁看完了全程。不過幾歲的孩子立刻就被吓到了,當天晚上就高燒不止,整個人都抽抽起來。
府中自然是有大夫的,但是情況嚴重,将整個府中都驚動了。
陳雨欣被外面的喧鬧聲驚醒時,看着對面那張塌上,邵澤方也一頭霧水地睜開了眼。
兩個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只看得到對方眼中那一點晶亮。然後陳雨欣就笑了出來,揚聲叫丫鬟們點燈。
簡單地批了衣裳,又讓兩個小丫鬟出去探了探是怎麽回事。
回報過來的消息讓邵澤方也嚴肅起來:“怎麽回事?”雖說是庶出哥哥的孩子,他也并不怎麽放在眼中,但是如今出了事,還是有些讓人緊張的。
幾個小丫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能相互對視着不知如何回答。
邵澤方不耐煩地将人打發了出去,皺眉道:“我那二嫂向來将兒子看得緊,怎麽就忽然出事了?”
思索了一陣不得其解,又見陳雨欣瞌睡連連,他也就灑然一笑,睡去了。
結果等到第二天早晨起來,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是二房的哥兒昨天晚上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感冒了,頭疼鼻塞,溫度也有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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