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哥,其實你并沒有法子是不是,為何你不讓我求大師兄?”畫骨仰着臉,淚眼朦胧的看着龍雲何,滿是不解。
“丫頭——”龍雲何嘆息一聲,将手從畫骨的肩挪到了她的頭上,“并不是每個人都如看起來那般畜生無害。你大師兄只是個禦醫,你讓他怎麽幫?”
深深稻了一口氣道:“五哥雖無權無勢,可有的是錢,只要上下打點,求得在西邊守城的顏将軍去支援,二哥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五哥……”畫骨一頭鑽進龍雲何的懷中,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襟,鼻涕眼淚全都擦到了龍雲何的衣服上。哽咽着道,“二哥已經被困三日了,糧草也不多,大皇兄再不派兵,二哥只有一死。即便五哥上下打點也需要時日,只怕顏老賊去的時候只能為二哥收白骨了。”
見畫骨孤苦無依的模樣,不由的軟了心腸,伸手不住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突的從龍雲何的懷中翹起頭來,灼灼的看着他的眼:“五哥,我要去邊關,要去幫二哥!”
“丫頭,不要胡鬧!這戰場豈是平常之地?你若是真的放不下,待五哥将所有的一切都打點完畢,五哥陪你去!”
畫骨使勁點了點頭,縮在龍雲何的懷中沒有吭聲。
第二日龍雲何回府便變賣了府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就連自己畫的畫也都拿出去賣了。只有在行動的時候才發現,即便是上下打點也不是那般的容易。二皇子遠在邊關,朝中已被太子黨把持,誰還敢站在二皇子這邊?
決定去找太子,是因為被逼上了絕路,平日裏昭帝總是想方設法的召見畫骨,可真有事求見了,那老色胚竟不見她。那日畫骨在街上看到了郕親王府的下人在當鋪當東西,上前問了才知五哥将府中值錢的東西都賣了。那下人還告訴她,這幾日自家的主子沒有一夜是睡好覺的,去打點每每碰壁,似乎有人在故意阻攔。
她無法想象一向不善與人打交道的五哥是怎樣硬着頭皮去求那些人,不僅求,還帶着他全部的家當。自那日當着師兄、師姐的面求大師兄之後,大師兄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似乎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可是她卻不知如何是好。就連五哥都在為二哥的事奔波,而她只知道躲在殼子裏,受着旁人的保護。
去東宮,畫骨并沒有告訴龍雲何,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五哥都不會讓她一個人去東宮。
到了東宮,管家自然是認得畫骨的,怎麽說這錦兮公主也在這東宮調皮了幾日,攪的這府中上下沒一刻是安寧的。見到畫骨的時候,管家吓的不輕,領着畫骨便去了太子住的院落,讓畫骨在院外等着自己屁滾尿流的進去通報。
鬼才願意同這個錦兮公主在一塊呢!從大門開始錦兮公主就發揮了她大話西游中唐玄奘的角色,只把管家和一個侍婢說的想自殺的心都有。管家将可憐的侍婢留下來和畫骨在一塊,畫骨轉着眼珠子想整一整這個膽怯的要哭的婢女,這還沒有開口,人就帶着哭腔道:“公主殿下,您還是饒了奴婢吧!”
畫骨也很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幹脆的說:“嗯,苦了你了,你去找杯茶給我喝。”
得到特赦的侍婢涕淚縱橫的道了謝,飛也似的跑了,一路跑一路想:若是太子殿下将這個公主娶回來,自己一定要去死一死。
見管家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假山中,四處瞧瞧右沒有人,拔腿就朝院中跑去。想當初她被困在東宮的時候,攪得整個東宮雞飛狗跳,那個角落是她沒有到過的。抄着近路朝着太子府的書房跑去,不過想找到邊關的八百裏加急文書,偷出來交給皇帝,請求皇帝派兵支援。
眼看書房就要到了,不知為何畫骨竟停下了腳步,屏住呼吸蹑手蹑腳的上前,突聽見屋中有聲音傳來,吓得她差一點。
“徐澤與雲承都是我們的人,郕王也只是有個親王的頭銜,并無什麽靠山,到時候龍淩溯一死,畫骨只能依靠臣。到時,她身上的那張藏寶圖還不是我們的?”
畫骨屏着氣找了一處長的很高的樹叢,小心翼翼的蹲在樹叢中,将屋中的話聽得仔仔細細,雖說這麽些年來她調皮時候居多,可是內功卻沒有偷懶。她認得出說這話的的聲音,那是她敬愛的大師兄。
如今她來求太子救二哥,而大師兄卻在背後放冷箭,難怪當初大師兄會支持二哥出征,原來早已是謀劃好的。她吸着氣不敢吐出來,雄的似乎是要死掉了,可是她不敢哭,大師兄武功與醫術都很有修為,若是不慎定會被發現。
就連一起長大的三師兄和五師兄都是這般,這個世上還有誰是可信的呢?
若是她今日沒有來此,若是她沒有想要在太子府偷出點什麽,不知道大師兄是怎樣的人,那麽她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二哥了?
大師兄與太子又說了一會話,管家進來說是錦兮公主求見,畫骨聽到太子笑着道:“你看,孤不去找她,她竟自己送上門了。蕭衍你這個師妹可是可人的緊吶!”
“殿下,你曾答應過臣不會動畫骨分毫,請您遵守諾言。”
“那是自然,孤只是看看她來做什麽,絕不會動她分毫。”
“多謝殿下,臣便告退了。”
待屋中的動靜聽了下來,畫骨從花叢中竄了出來,朝門口走了幾步,轉眼間臉上已經挂着平日的的笑意。
“大皇兄,錦兮來看望,卻還要錦兮等在院外,大皇兄是不歡迎我麽?”
見畫骨進來,太子臉上的笑意不減,只道:“錦兮來此可是貴客,孤怎麽會不歡迎?”忙喚來了侍婢端茶倒水。
見茶水點心都端了上來,龍邦彥一揮手,侍婢們魚貫而出。坐在太師椅上,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問道:“錦兮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來孤這裏所為何事?”
畫骨喝了一口茶,心裏直罵道:果然俗人配俗茶,明明是上好的龍井卻還是能喝出一股子人渣的味道。
神色一變,立即成了苦逼臉,站起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太子道:“大皇兄求你派兵援救二哥和十哥。”
“畫骨,你要知道孤不是你二哥,要孤助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蕭邦彥聽了以後起身上前,在畫骨跟前彎了腰,伸出手指撫着畫骨散落在臉頰上的發絲,眼神中滿是迷戀。這一張臉他想了很久,也只有今日才是這般近距離的肆無忌憚看着這張讓他魂牽夢萦的臉。
畫骨不由的往身後縮了縮,有些不自在的躲過蕭邦彥過于侵略的眼神,“大皇兄怎樣才肯答應去就援救二哥?”
尖細的笑聲突然傳到了畫骨的耳中,畫骨只覺得全身發冷,抑制不住的想要。
“對他就叫二哥,與本王就是大皇兄。畫骨啊,你怎能這般的偏心呢?”蕭邦彥一步一步的逼近畫骨,只将畫骨逼入牆角,畫骨有些慌亂,不由的暗暗斥責自己莽撞的行為。
“大……大哥,求你,求你救救二哥吧。”她鼻尖一酸,想到二哥和十哥如今生死不明,哪裏還要什麽尊嚴。
“畫骨,你真不知孤要什麽?”說着竟傾身上前在畫骨耳邊吹着氣,“畫骨,若想孤救他,你就該知道如何讨好孤。”近似癡迷的伸手撫上她的臉,“可是孤要告訴你,有些事一旦應承了,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畫骨看着近在咫尺的臉,不由的往身後靠了靠,轉念一想道:“大皇兄,畫骨的身份雖不高貴,卻也沒有卑賤到無媒茍合的境地,大皇兄若真是有心待我定要明媒正娶。畫骨不做妾!”
蕭邦彥咧嘴一笑,“孤如你所願,即刻便進宮請父皇下旨,三媒六聘娶你為妃。”
二哥啊,從小到大都是你在保護我,我從未能為你做什麽。你要的帝位,你要的生活,畫骨都會為你一一謀得。二哥,我會保護你,請你不要害怕。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守護我,這一次換做我守護你。二哥,即便沒有師兄們,可是你還有我,還有我……
第二日一早畫骨梳洗畢就去郕王府,敲門敲了許久才看到郕王府的管家來開門。
“王伯,為何今日這般晚來開門,就連門前的侍衛也不見了?”畫骨自是不解,疑惑的看着王管家問。
管家看了她許久才嘆着氣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王爺這幾日将府中能賣的都賣了,這府中的下人們也都遣退了,說是養不起。現在府中只有老奴一個人,就連做飯也是王爺親自動手……”說道此處王管家不由的哽咽了,自家的主子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哪裏遭過這般的罪?
“五哥……将所有的東西都變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