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皇兄對畫骨自是很好的,可是畫骨對大皇兄自始至終都只是兄妹之情,并無半點男女之愛。父皇強硬的将畫骨與大皇兄拴在一起,畫骨委屈就算了,大皇兄貴為太子竟也要這般的委屈,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笑話大皇兄沒有主見?父皇……看在畫骨快要死的份上,求父皇收回要畫骨與大皇兄培養感情之事。畫骨命賤……剛進東宮沒幾日就病成這樣,若是嫁給大皇兄為妃,不定即刻便死了,畫骨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站在人堆裏的十皇子憋着笑,差一些要憋出內傷來,這丫頭的嘴巴可真是一句都不饒人!
昭帝為難的看着自家的大兒子,又看了看可憐兮兮的畫骨,不知道要說點什麽。
“父皇,錦兮妹妹念着的無非就是我們之間有兄妹之名,怕壞了兒臣的名聲。父皇,兒臣是真心待錦兮妹妹的,也深知錦兮妹妹是為了兒臣好,怕兒臣在百姓心中沒了威信。可是……父皇,天下與摯愛之人若是二者只能選其一,兒臣寧舍棄天下!”太子忙伏在地上言之鑿鑿的道,仿佛畫骨擔憂的只是太子在衆臣子心目中的名聲。
聽了太子的狡辯,畫骨那一口老血生生的被憋在胸口,想吐還吐不出來。天可憐見,一張慘白的臉硬是被憋的通紅。
“既然大皇兄堅持要指鹿為馬,畫骨也無需隐瞞。拒絕大皇兄的婚事,不過是因畫骨心中有了人,所以才不願做大皇兄但子妃。父皇,如今被逼了出來,畫骨求父皇答允。”
昭帝的神色突的就變了,就連十皇子也瞪大了眼睛,更詫異的大概就屬二皇子龍淩溯了。
昭帝愣了許久才大笑着道:“朕的錦兮公主長大了,都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告訴父皇,你看上的是哪個皇子?”
皇子?畫骨一口氣生生的憋在胸口,瞥了一眼二哥和十哥,卻又惱怒起來。你當所有的女人都争着搶着要做你家崽子的女人?我畫骨偏偏不要作你家崽子的女人。心頭想着,這話也脫口而出:“兒臣喜歡簫禦史家的公子——蕭衍,兒臣願做蕭衍的妻子。”
一句話說的衆皇子都愣了,只怕這皇子中最為難過的便是二皇子龍淩溯了,他沒有料到畫骨的意中人竟是大師兄。年幼之時畫骨确實纏過大師兄一段時日,可那時畫骨還年幼,哪裏懂得男女之愛?
這麽些年在冥山,也不見畫骨對大師兄多麽喜愛,懼怕倒是真的。雖知道大師兄喜歡畫骨,可是卻從未放在心上,仗着的不過就是畫骨沒心沒肺,不懂男女之情。
而今畫骨卻說拒婚原因是因大師兄,怎能讓龍淩溯不黯然神傷?
剎那間,所有的一切都只因畫骨一句話而改變。
“哦?朕的小錦兮原來中意的是簫禦史家的少爺,錦兮是打定主意只嫁給蕭禦醫為妻?”
畫骨脖子一揚,白着臉使勁的點着頭,哪裏還有虛弱的模樣?看神情是恨不能立即就嫁給蕭禦醫為妻。
昭帝沒有立即表明立場,就連太子最後想要争取畫骨為妃的話也不知昭帝有沒有聽進去。衆皇子陸陸續續的散去,只有十皇子留了下來調侃了幾句也就離去了。
看着二哥不太好的神色,畫骨有些膽怯,坐在床上懦懦的喚了一聲‘二哥’。
“畫骨很喜歡大師兄?”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畫骨,他怎麽忍心苛責?坐到床沿上将畫骨的手握在掌心,一句重話也不敢責問。
“二哥,我心裏是有些喜歡大師兄,也想借着大師兄脫離皇家。”說着怯怯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哥你生氣了麽?”
龍淩溯看了畫骨許久才搖着頭起身離去,倒讓畫骨愣了,這個二哥究竟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不高興了?搖着頭嘆道:真讓人難以理解!
第二日一早明王府來了三位貴客,明王一早便去上早朝了,管家畢恭畢敬的将三位貴客請到了府中。來的正是徐澤、雲承與周韻,管家絮絮叨叨的說了這幾日府中發生的事,說道錦兮公主要指明要嫁給簫禦史家的少爺為妻之時,徐澤暗暗的笑,只有周韻瞬間花容失色。
徐澤請求管家帶他們去錦兮公主的屋子,管家頓了良久,又看了看周韻,見周韻颔首才領着他們去了錦兮公主的房間。
畫骨來到帝都,終歸不是在山上,對流言怎能不防?夜半沒有人肉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自是睡不着的,這幾日都是在夜将盡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此時畫骨睡着并沒有多久,正睡的沉。芳姣見管家領着一行人來,有些失色,忙起身問安後說:“大人,公主睡下才沒有多久,若是幾位想見公主,可請在前廳稍後片刻,待奴婢請公主起身後再召見幾位貴客,大人您看行嗎?”
“咦,這位姐姐,在下是畫骨的三師兄,在山中每日都是在下拖着畫骨起床的。如今畫骨才回來幾日,便如此嬌貴了?”徐澤涎着笑從管家的身後站了出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聽到面前的男人直呼錦兮公主的閨名,芳姣額上的冷汗一波接着一波。芳姣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麽,可是見管家苦着臉直對着她搖着頭,芳姣咬了咬唇一副要哭的模樣。
周韻忙出來打岔:“三師兄,不要為難人家了,畫骨怎麽說都是聖上封的錦兮公主,這可不是在山裏,尊卑有別。就聽這位姐姐的話,去前廳候着吧。”
“咦,畫骨這丫頭來到帝都就要六親不認了麽?”徐澤一聽這些人阻止這自己去見畫骨,心裏就很不舒服,雲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拽着三師兄的衣袖道,“三師兄,你要進去便進去,非要在這裏耍嘴皮子做什麽呢?”
徐澤倒是很聽五師弟的話,忙推開擋在面前的芳姣就朝着屋子走去,推開門那聲音倒是收斂了,見畫骨橫七豎八瞪在床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似乎是有些知覺,胡亂的哼哼着翻了個身又睡了。
芳姣追了進來,小聲的道:“公子,公主這幾日睡的都不太好,臨天亮的時候才睡着,請您憐惜憐惜公主,讓她再睡一會吧!”
“哎呦喂,就你這個小丫頭知道雄畫骨是吧?再怎麽說本公子也是畫骨的親師兄啊,能沒有你疼惜畫骨那丫頭?去去去,不要擋着本公子。”
一旁的周韻的眼角不斷的抽搐着,憐憫的看了看背對着門口睡在床上的畫骨搖了搖頭,管家拉住芳姣示意她不要多事,拉着她便出了門。
這些師兄妹的事啊,當奴才的怎能管得了呦!
徐澤順手在呆若木雞的四師妹的頭上拽了兩根頭發,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将那兩根發絲糾纏在一起撓着畫骨的臉頰。臉上突然癢癢的,畫骨伸出手胡亂的劃着,口中不知嚷嚷着什麽。
周韻上前一把将徐澤拉了過來,替畫骨将踢到一旁的錦被拉了過來,将畫骨捂在臉上的手拉了下來。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畫骨仿佛是有了意識,忙伸手去摟住了四師姐的脖子,雙腳猶如八爪魚般的纏到了四師姐的腰上,周韻一個不穩直接被畫骨拽到了床上。
“哎呦喂,這才幾日沒見,畫骨還沒有睜眼就耍流氓!”見一旁的五師弟呆呆的看着,忙伸手捂住了五師弟的眼,呵斥道,“看什麽看?不許看!”
雲承倒也聽話,三師兄說不看還真的閉上了雙眼。
“畫骨,畫骨……”四師姐又被畫骨纏了上來,動也不能動,不由的出聲喚。
“嗯,二……二哥,我好累……不要吵……”畫骨揮了揮耳邊,嘴裏咕哝了一句。
周韻翻了翻白眼,躺在床上動也沒有動,一旁的徐澤捂着肚子笑彎了腰,雲承睜開眼看着四師姐無可奈的模樣又開始呆萌的笑了。
徐澤帶着五師弟坐在桌前喝着茶,瞥着眼看着被畫骨當做人肉抱枕的四師妹,憋在內心的笑幾乎将他逼瘋了。雲承呆呆的看着,不知道三師兄究竟笑什麽。
直到日上三竿,畫骨才伸着懶腰清醒過來,見到躺在身邊的四師姐的時候不由的吓了一大跳。
“啊啊啊,四師姐,你怎麽在這裏,難道我回到冥山了?”畫骨抱着被子縮到拐角大聲嚷嚷着,想了想昨日還和老色胚父皇說話來着,一夜間怎麽可能就回到冥山?
伸出手臂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又抱着被咬疼的手嗷嗷的叫着:“不是夢,四師姐你來我了麽?”說着便佯裝着哭,撲上前摟着四師姐的脖子,嚷嚷着:“嗚嗚,四師姐,畫骨好可憐,沒有師姐,畫骨每天都睡不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