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夜裏,付語寧燒得像個火人,鹿開睡得像頭豬。
付語寧是被凍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一點被子都沒有,全被鹿開扯走了。他倒是睡得香,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身上疼,發燒燒得整個人渾渾噩噩,口幹舌燥的,但是身上又一陣陣地發冷。他不得不下床将自己的衣服全穿上。內衫外套全穿上了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暖和,還是冷。
他抱緊雙膝坐在沙發上,将自己蜷成一團。膝蓋抵着下巴,俯瞰着窗外那萬物寂靜的城市。
付語寧腦子很亂,等他反應過來時,手中的手機已經撥了陳北鞍的號碼。通訊錄裏沒有存,但那十一個數字他早已爛熟于心。
當初付語寧追他時給他打過無數個電話。他會問陳北鞍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他會跟陳北鞍分享他的喜怒哀樂,例如那天他又遇到了哪個奇葩客戶,又或者是中午吃到了一樣非常好吃的甜品。
和鹿開在一起之後,付語寧再也沒有找過他。
有七個月了吧,付語寧想。
五十五秒後,手機裏傳來了機械化的女聲,陳北鞍沒接。付語寧想,一定是太晚了,所以他才沒接的。他不死心又打了兩個,陳北鞍還是沒接。
生病會讓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容易讓人鑽牛角尖。付語寧不甘心,用鹿開的手機又打了一次。
鈴聲才響了十秒,陳北鞍就接了:“喂?”
付語寧覺得難受,他分不清是自己屁股的傷疼得難受,還是發燒燒得他全身無力的難受,又或者是陳北鞍接了電話才難受。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陣陣地抽痛。
“鹿開,這麽晚打來什麽事?”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聲音,低沉,溫潤,“怎麽不說話?”
一點都沒有剛睡醒時的慵懶,他只是不接付語寧的電話。
咬破的唇早就結了痂,付語寧用牙尖咬着那痂往外扯,又将它咬破了,滲出一顆小小的血珠。
他很輕地說:“是我。”
那頭沒了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們卻都不再開口說話。付語寧病得難受,他想他真是燒糊塗了,陳北鞍既不會心疼他,也不會喜歡他,打這個電話無非就是自取其辱。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北鞍先挂了電話。
付語寧把鹿開的手機放回原位,離開酒店前順帶把鹿開的衣服也帶走了,出了電梯之後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淩晨三點的城市街道,行人車輛寥寥無幾,付語寧打不到車就這麽一路走回了家。原先只是燒,回來路上被寒風吹了一路,頭也開始疼了。他翻出家裏的藥箱,退燒藥混着頭疼藥,就着杯涼水一起吞了。
吃了藥他又翻了翻別的抽屜,沒有找到可以用在受傷那地方的藥膏,深更半夜的,藥店也關門了。
臨睡前,他給人事部的小趙留言:明兒請假,病了。
等付語寧再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了,牆上的時鐘顯是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早上退燒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一瘸一拐地摸到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出來後他拿體溫計給自己量了一次體溫,37.8℃,還有些低燒。他去樓下藥店買了管消炎藥膏,去廁所上好藥後,又點了份外賣。
吃了碗大米粥後,他又吃了一遍退燒藥,然後繼續回去睡覺。
付語寧在家修養了兩天,後面好了一些,也沒那麽疼了。第三天晚上他給自己下了碗面條,裏頭還卧了兩個荷包蛋。
嘴上有傷,他吃得很慢。
收拾完廚房,付語寧在陽臺洗這兩天換下的衣服時,鹿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伸縮梯子,順着梯子爬上來,一躍就跨進了窗沿。
付語寧餘光看見了智障,沒搭理,繼續洗自己的衣服。
“我猜你肯定不會給我開門。”智障解釋道,“所以我直接爬窗進來了。”
付語寧把漂洗幹淨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脫水,又聽見鹿開說:“你那天晚上什麽時候走的?怎麽也不說一聲,走的時候還扔我衣服。我全身上下就剩一褲衩。”
付語寧還是不說話,擦幹淨手上的水,點了根煙,還沒抽兩口就被鹿開搶走了。鹿開叼着煙吞雲吐霧道:“你後面的傷好點沒?”
“沒好,還做不了。”煙被搶了,付語寧也不氣,甚至擡手搭上鹿開的皮帶扣,含情脈脈地看着鹿開,笑着說:“下面不行,但我可以幫你口交。”
這就刺激了,付語寧居然主動要求口交?
鹿開半信半疑:“真的?”
“你不想要就算了。”
美色當前,鹿開也沒來得及多想,一把抓住付語寧要離開的手:“想要,來呀,你可別反悔。”
付語寧似笑非笑地湊近鹿開,親了親他的嘴角。手順着他的褲腰摸進去,剛洗過衣服的手還有些涼,冰的鹿開一個激靈:“你這手都要給我摸痿了。”
付語寧耐心地幫他撸,等鹿開完全硬了之後,付語寧解了他的褲扣,然後緩緩地蹲下。
鹿開何時見過這樣的付語寧,水亮的眼睛飽含溫情地擡頭望着他。付語寧長得白淨,很适合顏射,鹿開一想到這兒就有些忍不住了,扶着自己的陰莖胡亂地往他臉上戳。付語寧柔弱無骨的手握着他那根頗有分量的陰莖不讓他亂動,而後伸出一截粉紅的舌尖,舔了舔那飽滿碩大的龜頭。
等鹿開完完全全放松了戒備,靠在陽臺上眯眼享受付語寧幫他口交時,誰知付語寧突然抱緊了他的小腿,而後往上一提,直接将他從窗戶扔了出去!
二樓,雖然摔不死,但缺胳膊斷腿的倒是沒問題。
伴随着鹿開落地的巨大聲響,還有他的慘叫聲,一同劃破了夜晚的寂靜。
付語寧又轉身提了一桶洗衣服的水,将鹿開澆了個透心涼。鹿開破口大罵道:“我艹你大爺的,付語寧!”
還有力氣罵人?付語寧水桶也不要了,直接朝下一扔,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砸到他哪兒了,就聽見鹿開痛呼:“我——靠——靠靠——”
付語寧心情大好,正打算轉身回屋時,一擡頭和路燈下的封可鹽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對。
封可鹽是特地來找他的,結果就看見了鹿開被人從窗戶直接扔下來的一幕。
付語寧的好心情只持續了五秒。“啪”的一聲,付語寧直接鎖上了窗,把狼嚎的鹿開和看好戲的封可鹽直接關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