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郭聖通深知女兒此時的心境,簡直感同身受,“按說她是公主,同一般女子不同,出嫁從夫這話也是不存在的。喜歡誰也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兒,只是耿恭不是一般人,不是馮生之流,此事有些難了。”
錦成失笑,“能有多難,比要嫁宋弘還難嗎?”
郭聖通嘆了一口氣。
劉紅夫看母親也沒有當場發作,覺得此事也不是沒有餘地,說出來反而心裏輕松了很多。
歡情薄
劉紅夫信步出了北宮,韓光在門口等她,“見過母親了?”
她心裏終是有愧的,應了兩聲就上了車,一路上盤算怎麽開口。
韓光看她心神不寧的,關切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吹風了?”
劉紅夫深嘆了一口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遂開口讓車夫快一點。
“什麽事啊?你急着回去?”
“我回去有話同你說。”
韓光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有什麽大事似的,但是思來想去眼下也沒有什麽大事啊。
回了府劉紅夫讓下人都出去了,關了門請他坐,他更加不知是何內情。
劉紅夫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我遇見了一個人,我很喜歡他,我要嫁給他。”
韓光哭笑不得愣在當場,劉紅夫又說,“此事還求你成全。”
韓光冷笑,“還求我成全?殿下,婚姻之事不是兒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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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我才開誠布公的與你說,咱們各自撒手豈不好?難道勉強一生錯下去?你也不得好,我也不得好!”
韓光聽了這話指着劉紅夫哈哈大笑,沉聲道:“對,對,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所以你說和我是錯了,那你和他又相識幾天?你就知道他是對?”
“他對不對不用說,但你我絕對是錯的。”劉紅夫冷冷道。
屋內兩人無聲,四周沉靜如水。
良久,韓光長嘆一口氣,“殿下,說得對,你與他對不對不用我說,既如此你我各自撒手也好。”
劉紅夫看他面色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站起身向他拜了一拜,“韓光,對不起。”
韓光頭也沒回一下,徑自走了。
劉紅夫也沒有什麽歡喜,反而有些恍惚了,讓侍女進來把燈又挑亮了些,坐在燈前一個人想了半夜的心事。
次日,又先進宮去看母親,郭聖通也是想了一夜的心事,母女兩個都青着兩個眼圈,劉紅夫先開口,“母親,昨晚沒睡好嗎?”
“你覺得我應該安心睡嗎?”郭聖通是疼女兒的人,“你說的事我已想了,只要你一生過得高興些,我并沒有什麽不準的。只是這不是任性而為的事,一時的想法也未免沖動了些。你先回府靜些時日,與韓光也好生的說,如果過段時間你還是此意,我和陛下當然要為你的意思。”
“謝謝母親。”劉紅夫興奮地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現在就去告訴耿恭這個消息。
郭聖通看着女兒歡喜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沒有做錯了。
劉紅夫回府時卻見府裏亂成一團,來了許多生人搬進搬出,她問:“這是怎麽了?”
韓光随身的小厮上前回話說:“公主,我家公子新買了幾個侍女,要安排屋子呢?”
劉紅夫聽了覺得好沒意思,揮手道:“那西府随你們住。”
自己進屋換了一件素淨衣服,讓人備車去好畤侯府。她前腳剛走,後腳小厮就去告訴韓光了,韓光聽了只說知道了。他想,錯不錯的這個頭兒也該在自己身上,如今好了,無論這人對不對,不對,她還可以去找下一個對的人,反而大笑了兩聲。
劉紅夫到了耿府,看了看府邸,倒有些意外,不曾想耿家如此煊赫。自己轉身讓車夫先回去了,車夫說:“殿下,你怎麽回來。”
劉紅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也不看看是哪裏,外面叫什麽啊。你先回去吧,自然有人送我回來。”
眼看車夫走了,她才回身去門房找人,幾個家人見了她,“你找誰啊?我家可沒小姐。”
“我不找小姐,我找你家公子,耿恭。”
幾個人看熱鬧似的多看了她幾眼,她白了這些人一眼,“看什麽看,我是沛王府來的,找他。”
大家低了頭不敢明看了,推了一個小厮進去叫公子,其他人偷着瞟她兩眼,心想,這是誰家的女子,竟然來找我家公子?公子也是何時惹下的風流債。一個一個揣測紛紛。
耿恭自從郊外回來,心裏記得劉紅夫的話,白日裏在家讀書練武從不出門就是怕哪一日她來找自己。耿忠看了他這個模樣,私下悄悄問他,“你老實與我說吧,你與哪位左姑娘到底怎麽樣了?”
他回道,“不過一面之緣,你少瞎說。”
耿忠笑了,打量着他,“你一面之緣?那你那匹馬是自己回來的啰?”
耿恭不耐煩道,“哎呀,就是幾面之緣那我們也不能怎麽樣嘛。你少瞎猜。”
關門讓耿忠快走,自己心煩意亂地坐在房裏看書。一會兒又有人敲門,他沒氣地問,“誰啊?什麽事啊?”
“公子,有位沛王府的姑娘找你。”
耿恭一聽就知道是她了,套了件衣服就出來了,果然是紅夫。劉紅夫看他出來了,轉過身就朝街市跑了。
“紅夫?”叫了一聲,急忙追出去。
門房家人們看這情狀都笑,“公子快追啊。”
耿恭穿過人群一把抓住劉紅夫的手,喘着氣,“紅夫,你跑什麽啊?”
劉紅夫看着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樣子笑起來,“我不跑你怎麽追嘛!你家蠻大的嘛!”
耿恭并肩和她走着,“還可以吧,哪裏比郭家和沛王府呢。你事情辦得怎麽樣?”
劉紅夫挽住他的胳膊,他看了看周圍的行人有些不好意思,劉紅夫盤算着說,“雖然沒好但是我知道很快就會好的。”看着兩邊的酒肆茶樓,劉紅夫揉了揉肚子,“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在家裏還沒有吃飯呢。咱們吃飯去吧,你說哪家好吃啊?”
耿恭轉頭看了一圈,“不知道,我又不常在外面吃飯,挑家最大的吧。”
進了酒肆,耿恭帶劉紅夫上樓坐了,樓上濟濟一堂的人,中間有酒家胡來回穿梭招待,有的跳舞,有的彈琵琶,有的倒酒,不時得傳出喝彩聲。
耿恭見這個場景拉着劉紅夫要換一家,劉紅夫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看的興高采烈的,那胡姬如雪的皮膚碧藍的眼睛,裙角飛來飛去香風撲面,耿恭忍不住打了噴嚏。此時那跳舞的胡姬飛旋地轉起圈來,身子變成了一道影,裙子飛揚展開,露出雪白的大腿,堂上男人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劉紅夫也目不轉睛,還一手扯着耿恭的衣襟,“你看啊,你看啊。”
耿恭只看着她一副為難的扭捏樣子,劉紅夫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俊白的臉耳朵根兒都紅了,也不逗他了,随他下樓挑了個靠窗位子坐了,叫了幾樣小吃,她吃的大快朵頤,耿恭看她心情很好,自己心裏也就跟着開心起來。
天色漸漸黑了,劉紅夫拉着他兩個人在街市東游西逛,直到臨近宵禁時分才一路有說有笑的回來,耿恭說,“我先送你回沛王府吧。”
劉紅夫說,“不用了,我順路自己回去了,你先回家去吧。”
耿弇晚間找不到耿恭,問了門房的家人所以一早就在門口等他,此時看了他們說說笑笑的回來,那女子在街角同耿恭告別,半明半暗裏只一面他就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如此像她的母親,還要更加開朗明豔一些,或者說更像長安春色裏豆蔻年華的郭聖通。
陌上桑
夜涼如水,夜風襲人。
耿恭走回來見耿弇在立在階前,倒吓了一跳,“伯父。”
耿弇說:“你知道她是誰?”
耿恭有些心虛,“她是左姑娘,我本意也想與您說呢。”
耿弇心疼侄兒,但是也不得不說:“她是館陶公主。”
耿恭目瞪口呆,下意識又回頭看了幾眼剛才分手的地方,館陶公主?他心裏默念着這幾個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從頭到腳涼透了。
耿弇與他對面而立,伸手拉他進門,“這事你自己心裏要有打算。”
耿恭悵然若失一陣沉默,良久之後冷靜地說:“伯父放心,孩兒心中已經有定論了。”夜風拂面,他頭腦異常的清醒。
耿弇想囑咐點什麽,但是這種事情自己又有什麽資格開口呢,畢竟當年還不如他呢,只讓他早些休息。
耿恭一夜無眠,那些私通公主,面首,男寵的話,不時在他腦中響起。想來真是可笑,自己成了什麽人了?想起在扶風的母親,他心裏更加難受,覺得自己簡直有悔家門。館陶公主?他閉上眼怎麽都是劉紅夫的影子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