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
“我雖然是敗軍之将,但是鄧家的事還說了能算。”
蔡羽眼中不覺淚下,心中感慨萬千,“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我要回家去了,那個破驿站下面存着幾十石豆子你們取了充軍糧吧。”
“你放了鄧弘。”
“這個自然”。蔡羽轉身一躍,只聽其聲,不見其人。
一行人還在驿站等他,他心裏高興,腳下也松快,不知不覺就到了驿站,手下人見他來了,忙上來問怎麽樣?
他看了看這一路相随的家人,從十四歲陪自己離家漂泊從江夏到長安,走了那麽多路卻回不去家,沒臉回也不好回,當時她問自己為什麽不回家。想想也是好笑,自己那時能怎麽說,她肯定也是認識鄧禹的,說自己十四歲和人打架一劍殺了人嗎?
想到這兒他快步進了屋,拿了鄧弘那柄傘,看着鄧弘那吃人眼光,他輕笑了一聲一劍挑開了繩子,鄧弘松了綁就要上來同他拼命,“你還我鄧真哥哥命來。”
蔡羽後退了幾步,劍指着他說道,“你不要找死,你鄧真哥哥也是跑到我面前放的刁。這後面庫房還有前人留下的幾十石豆子,你和你的士兵們搬回大營去吧,我和鄧禹已經交代過了。你要是不服,将來打了勝仗來九江找我拼命也不遲。”
鄧弘自知打不過他,仍恨恨地指着他道,“你等着,等戰事結束,天下都是陛下的,我再去江夏要你償命。”
蔡羽擦了擦劍身,“好啊,到時說到劉家朝堂上,我也要看看有沒有叫我償命的理!”
春來燕好
過了年開了春,宮裏成群成片的花兒開了,臨山臨水的桃紅柳綠。郭聖通最愛楊柳依依的姿态,那細柳垂楊看着就讓人心生溫存。
新建的宮室更加瑰麗宏偉,雕梁畫棟,連燕子都只往那處去築巢。
湖陽長公主劉黃和陰麗華在柳堤上散步,不遠處就是巍赫的長秋宮。
劉黃問道,“這幾日弟弟可去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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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麗華聞言,只搖搖頭,“這幾日農桑正忙,他前朝事多不曾來。”
“我看那郭聖通倒也不是什麽厲害人溫吞吞的,弟弟如今自然不能同往日那般對你,但是他絕不是忘恩的人。今年蠶禮他不是說讓你去嗎?"劉黃拉了她一把,讓她看長秋宮。
朱紅的宮門緊閉,高牆深院,她是身材很高挑的女子,在這門前她也覺得自己渺小了些,心中有幾分無力感。但是只要劉秀在身邊,她心裏也就踏實了。
陰麗華想的出神,劉黃又扯了她的袖子,使了個眼色讓她看池對面。
對面郭聖通坐在柳蔭下看魚,折了一支柳條在手上,突然一個石子扔過來攪亂了一池春水和水中的美人兒。
“姐姐”郭況笑嘻嘻地拍了拍手。
“除了你再也沒別人。”郭聖通瞧着弟弟最近又高了一些,身板也厚實一些,穿着天青色的直踞俊雅有度實在不像再幹這事的人。
郭況扶了她站起來,“我去看過小外甥了,吚吚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什麽,養的白胖多了。”
見他們兩個笑盈盈在哪裏說話,自己的父母兄弟又在哪裏呢。陰麗華只拉着劉黃趕緊走了。
回宮的大道上遇見劉秀正往後宮裏來,陰麗華見了他萬種愁思都抛到了腦後,笑着迎上去。劉秀心情也不錯,看了看她們,“如今這天氣,你們也該多出來游玩游玩。”
“就我們兩個有什麽意思。”劉黃怨道。
劉秀笑了,“原來是嫌人少啊。前日我派郭況回了趟真定,昨晚回來了今早進宮複了命,現在去通兒哪裏了,我請通兒擺飯留他吃飯,大家一起去吧。”
陰麗華本也沒什麽,劉黃卻不願意,“這我還是不去了,菜我也吃不慣。你同麗華去吧,我去宮外找伯姬了。”
“既如此姐姐晚間早些回來。”
劉黃低聲在她耳邊道,“你以後還要在長秋宮見她呢,氣壯些。”
自己獨自前去,陰麗華心裏又不安起來,劉秀拍了拍她的手,“麗華不用擔心沒事的,我先去晚些讓人去接你。”
郭聖通坐着和郭況在喝茶說話,郭況從真定帶了不少東西回來,錦成一件件在收點。
劉秀進來,姐弟兩個止了談笑都上前行禮,郭聖通只拉着劉秀看東西,指着兩銀瓶子說,“這是舅舅府裏自己做的茉莉香澤,你前些日子說頭癢我替你用它篦頭吧,比蘭膏清潤不少。”
劉秀失笑,“我原來草木灰清水洗洗就罷了。用不得這些,現在用了果真頭癢,夫人就燒盆皂角水為夫的也就夠用了。”
郭聖通嬌嗔地瞧了他一眼,“那也好,這以後我不與你梳頭,那頭發糙刺的我也梳不好。”
“出去戴着冠誰看這個呢,我也不為你給我梳頭,只是怕你晚間嫌棄我頭發毛刺罷了。”
郭聖通也不由紅了臉,“你且和弟弟用茶吧,我後面看彊兒去了。”
錦成是有眼色,也忙跟着進去了。只剩了郭況和劉秀,郭況反而忐忑起來,遲遲不知怎麽開口。
劉秀也不見外,只讓他坐,郭況艱難開口道,“姐夫,不,陛下。”
“家裏就叫姐夫吧,也只有你叫了。”
郭況笑了笑,到底還是少年青澀了些,“姐夫,我這次回真定,舅舅他一切都挺平常的。平常都過分了,一點奇怪的地方也沒有,讓我帶了好多東西,說他不進京了,不方便見母親和姐姐。”
“那民間,民間有什麽動向呢?”
“民間?”郭況面有難色,劉秀就靜靜看着他等着他回答,郭況心裏七上八下的打鼓,最終還是小心道,“姐夫是說“赤九之後,瘿楊為主”的流言嗎?”
劉秀看着他惴惴不安的模樣笑了,郭況更加不知所以了。
劉秀又問道:“你同通兒說了嗎?”
郭況搖搖頭,“我怕姐姐多心,不曾說這些,只說舅舅身上不好,不能來京。”
郭況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已束了長冠真真一個好男兒,劉秀愛他知事謹慎,乖巧磊落,“況兒,今年也十七了,朕命你為黃門侍郎。以後,還要成個家才好立業。”
郭況有些意外,随即心裏也很高興,便領旨謝恩了。
劉秀欣慰道:“去見你母親去吧,晚些一起來用飯。”
劉秀吩咐了郭況去,自己進屋去看郭聖通和孩子,劉彊被乳母抱去睡了,郭聖通散了一頭青絲在鏡前篦頭,見他來了忙拉了他坐下,“我替你用這茉莉香澤篦篦頭。”
他也樂的享受,他想起剛和通兒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自己給她梳頭的。轉眼自己當了父親,成了皇帝,自從有了她似乎就有了一切,有了家國天下。
“想什麽呢?”郭聖通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脖子,劉秀抓住她的手,“并沒有什麽。”
“沒有什麽怎麽自己個兒笑呢,肯定想到什麽好事了。”
“還有什麽好事無非就是你罷了。”劉秀伸手想捏她的鼻頭,被郭聖通張嘴就咬住了手指。
劉秀想抽手卻來不及了,一時間耳朵都紅了,心裏像有了一盆火熱得他心神蕩漾。
郭聖通也覺失禮,早早松了口低了頭。
劉秀卻沒有拿開手手指摩挲在她唇上,另一只手把她拉到懷中摸着她一頭青絲,細細地去吻她的臉,從額頭到眼睛到嘴唇到脖子。
郭聖通靠在他懷裏聲息不穩,只剩呢喃。
突然,門外錦成高聲道“陰貴人長樂未央。”
郭聖通忙推開劉秀,劉秀起身站得急,郭聖通不防後腰撞在了妝臺上,妝臺上脂粉釵環也被震得一響,她悶哼了一聲,扶着腰皺了眉。
劉秀迎門外陰麗華也不是,扶郭聖通也不是,自己還手忙腳亂地理衣襟。
陰麗華自己也被這場景怔住了,低了頭跪在門外行禮,真是好不狼狽,好不尴尬。
左右為難
郭聖通此時此刻情狀更加不堪,劉秀理好衣服,不知是去扶陰麗華好,還是攙郭聖通好真真左右為難。
玉團也顧不得劉秀陰麗華在眼前。奔進來扶住郭聖通,“姑娘,你沒事吧?”
郭聖通窘态難掩,忍着疼擺擺手。
錦成給陰麗華旁邊的宮人使了使眼色,示意趕緊扶起來,想笑又不敢。
劉秀看着她那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難得發火,“好丫頭,貴人來了你不在前殿迎着奉茶,跑後堂來幹什麽!”
錦成聲兒也不敢做,低着頭到陰麗華身側,“請貴人前殿用茶。”
劉秀上前安慰,“都是底下人不知事,也不在前殿候着,麗華不要為這些生氣。”
陰麗華始終一聲不吭,也沒有正視劉秀的目光,拜了拜“妾告退了。”
劉秀想拉住她說兩句話,回頭看郭聖通坐在那裏面色蒼白,又不忍問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