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耿弇把她拉到身後,飛腿踢了暗器,旋身雙指夾住來人的劍鋒,月光劍光兩人對峙一個星眉朗目,一個眉清目秀,郭聖通在耿弇身後側身一看,笑了“怎麽是你?”
蔡羽撤了劍根本不顧眼前還有耿弇這個人,直接越過去拉着郭聖通看着,驚愕道“你怎麽了?”
“我……”郭聖通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說,自己這幅樣子和當日一樣狼狽,蔡羽伸手就想替她擦脖子上的血,耿弇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伸出的爪子,郭聖通察覺他的意圖,“放肆”打開伸出的爪子,“你怎麽又在範陽了?”
“我,”蔡羽見郭聖通一步站到耿弇身後,心裏頓時一股氣這才想起這個人拿正眼兒瞧了瞧,瞧了心裏更氣,反手就劍指耿弇帶着殺機刺過去,真正的鋒芒畢露淩厲非常,耿弇也不拔劍只擡掌一擋劍身掌風所觸竟是金石之聲,蔡羽吃力收劍,騰身下劍幻影成陣,耿弇一手護住郭聖通,揮掌一舞勁風起氣沖鬥牛,草葉回旋,蔡羽劍一滞再難近半步,耿弇掌力一收蔡羽收力不及身體一傾以劍撐地。
郭聖通微微一笑,“蔡少俠,如今天下無敵盡可以去闖蕩江湖□□入室了?”
蔡羽本準備反唇相譏,但一看到郭聖通月下這幅倉惶狼狽的外形,偏偏還淺笑着争他,他一句話反話也說不出來了,耿弇清俊少年更是風姿磊落,一身玄甲看來身份不低,确實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誤認關睢
郭聖通見他不說話,嚴肅道“你怎麽在範陽的?”
蔡羽帶些輕狂勁兒,“天南地北我哪裏不能去?”
“那這院子哪裏來的?”深宅大院郭聖通怎麽看都覺得詭異,徑自拉了耿弇進去,院裏四個人執劍站在中央,郭聖通咋一見唬了一跳,蔡羽吩咐道“還拿着劍幹嘛?放下來。”
耿弇都感到疑惑,郭聖通想到當時他和自己說過的他們有五個人,意味深長地望了蔡羽一眼,蔡羽抱着劍斜靠在門邊,細皮嫩肉的哪像漂泊風霜的人?
“你為什麽不回家?這院子那裏來的?”
蔡羽被她問的無奈,“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我是回不去,這院子空在這裏又不是我的,你一個大家閨秀,不是被人追殺就是亡命天涯,不知道你母親和弟弟看到你嫁人過這樣的日子怎麽想?”蔡羽說着下意識目光就盯在耿弇臉上,耿弇轉過臉,“謝夫人刺殺的事兒,他怎麽知道?”
郭聖通搖搖頭,“不是這事。”
“好哇”蔡羽冷笑,“敢情還有呢,将軍您身手不凡,怎麽連家人都護不住了?”
“诶……”耿弇剛要開口,轉念一想還要同他交代嗎?“有熱水洗澡換衣服嗎?”
Advertisement
“沒有”蔡羽不耐煩吼道,“你要洗自己燒去!”
郭聖通神色一下子暗下來,“既如此是我們叨擾公子了。”拉着耿弇就要出門,蔡羽跺腳,一手攔住嚴正道:“他鄉遇故知乃人生大喜,蔡羽一時失言得罪将軍夫人了,夫人不要生氣是蔡羽不對。”
“沒什麽生氣的,本就是我叨擾了。”
“夫人,就是我不對,”蔡羽嬉皮笑臉跟她賣乖,索性賠罪賠到底,大叫了一聲“姐姐。”
郭聖通板臉道“你叫誰姐姐呢?”
蔡羽兩顆虎牙一笑就出來了,看着郭聖通倒真是姐姐,蔡羽說“快洗洗換了衣服吧,這一身的血看着心驚肉跳的。”
耿弇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自己找了個木桶去房間沖澡,他外面穿着玄甲所以衣服并沒有髒。
外面蔡羽還是給他放了套粗麻衣服,耿弇拿了想去還給他,路過偏房門口蔡羽捧着衣服給門口送去,耿弇一看都是粗麻的袍子,“這中衣,裏衣,外衣,怎麽分啊?”
“随便穿穿呗,總比血污的衣服好,我難得兩件幹淨衣服。”
“粗麻怎麽貼身穿啊?”耿弇為難。
蔡羽又笑了,“果真是夫妻啊,将軍還是知道疼人的。”
耿弇臉不覺紅了,他身上脫一件中間的絹襯衣下來放在了外間案上,“走吧!”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還給了蔡羽,“謝謝,我盔甲髒了,衣服不用換。”
蔡羽接過來,似笑非笑打量着耿弇,“将軍,不穿戎裝更是秀群。”
耿弇不好接他這話,面色很不自然,蔡羽解釋“将軍不要誤會,夫人一家與我曾有舊恩,所以相識。”
耿弇抿緊嘴索性不說了,外間大堂裏空剩了幾張案席,這戶人家肯定是因為戰亂搬走了,人去樓空珠網空結,耿弇找個幹淨地方坐了,擡頭望月。
郭聖通換了粗麻的大袍子,随便挽了頭發像個清秀小子,面色還是慘白的,只有耿弇知道她所受的驚吓,蔡羽手下端了兩碗麥粥過來,耿弇接過來,先給了郭聖通,郭聖通低頭看着稠稠的一碗粥,慢慢品了一口,醇香的味道她第一次覺得麥粥那麽好喝,蔡羽看她吃的香,自己笑的甜,“這還是你給我的糧呢?你可要全吃了,糧食可珍貴啊!”
郭聖通懶得理他,轉身用袖子擋住臉。
夜間蔡羽叫耿弇去睡,耿弇微笑着搖搖頭,就在月下坐着吹響了羌笛,悠悠一曲蒹葭,羌笛音色亮,他卻故意壓地低低的飄飄引人入夢,月色如水撒在郭聖通夢裏,血肉橫飛的場景被笛聲趕的很遠很遠。
一夜無夢,睜開眼睛她只覺得迷糊,想起劉秀才醒過來,急急穿了衣服,開門天光大亮春色明媚,耿弇和蔡羽坐在那裏談天,看到她出來,蔡羽問“你睡的好嗎?”
她點頭,問一邊的耿弇,“我們是去找蕭王?”
耿弇看她一頭青絲散在腦後,早間起來唇也幹幹的,“夫人先梳洗,用些飯食,我們就去。”
郭聖通臉一紅,只怪自己莽撞了,忙退回屋裏。
蔡羽問“你們是蕭王什麽人啊?”
“部将”耿弇據實以答,蔡羽也沒有再問下去,親自去端了一碗麥粥來,郭聖通梳洗好過來喝的很急好幾次燙的吹氣,蔡羽看着耐不住“你慢點喝,這麽急着走嗎?”
郭聖通沒搭理他,放了碗對耿弇說“我們快走吧!”
耿弇牽了馬,先看了郭聖通上馬,對蔡羽行禮告別,蔡羽潇灑地揮揮手,目送他們遠去,郭聖通回首對他喊道,“哪天你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偏偏逆着陽光,蔡羽看不清她的臉,還是笑着答應了,“知道了,我家在江夏。”
蔡羽看不到人影了,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影子,默默坐在門口,身後侍從問“公子,這婦人就是您結識的那位?”
“什麽婦人!人家是女人。”
侍從自讨個沒趣,“嫁了人的女人,可不就是婦人嘛。”
蔡羽想了想,幸虧嫁了個好人。
柳絮飄的滿天都是,郭聖通頭上身上都沾了不少,一路趕集的人磨肩擦踵的,什麽竹籃木桶都挑着擔着,好幾次擦到郭聖通身上,耿弇在後面叫住她下了馬步行。
“咦?”耿弇伸手撚了撚她臂上一塊漬,黏糊糊的一塊不知道是什麽,郭聖通自己看了看,忍不住舔了一口,笑了“是糖?是糖漬!咱去買一點吧?”
耿弇看她這麽高興,下意識就說了,“好。”話剛出口望了郭聖通眼巴巴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什麽,尴尬地撓了撓頭,看着街市笑了。
郭聖通莫名地問,“怎麽了?”
耿弇兩袖空空晃了晃,郭聖通明白過來低頭笑了,“我們怎麽每次都那麽窮啊?”
他二人從小到大只知道東33西不知道價錢,千金一擲一句話的事,偏偏每次碰到一起都身無分文的境遇,郭聖通伸手道“将軍,那管笛子呢?”
耿弇從袖裏拿出不明所以的遞給她,“不是想拿這笛子換糖吧?”
“可以嗎?”
耿弇也不知道怎麽說,“在他們看來這笛子跟樹葉沒區別。”
郭聖通低頭紅了臉,“本也就是一時新鮮,哪裏真為了塊糖,豈不是惹人笑話,不用了我們還是找蕭王去。”
耿弇心裏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無力的感覺,不就幾塊糖嗎,叫郭聖通等着,自己走到賣糖的攤前将腰裏玉帶上一個金扣子扔給攤主,那老頭子玉石不認識,金銀是做夢也想的,耿弇看着老頭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覺失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自己挑了一包饴糖。
郭聖通站在路對面等他,驚奇道“怎麽來的?”盯着耿弇一張端正的臉,底氣都沒有了,“你不會也是搶的吧!”
耿弇以為自己聽錯了,眉峰一挑,“什麽?”
郭聖通笑了,“沒有什麽。”伸手接了糖,不小心手裏那管羌笛掉了滾到了路中心,郭聖通想都沒想就追過去撿,大道上人來人往,趕車的挑水的,那管羌笛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