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分析,“通兒,不但通《詩經》,《老子》讀的也不錯嘛。”
“總歸就是這個道理,用詩說,用子曰都是一樣的。”
看着郭聖通那張溫文毓秀的臉隐隐的透出一種持重之感,與往日的嬌矜活潑不同,他想起自己最倉惶無奈的時候麗華的凄楚淚臉,問“通兒你真的不怕嗎?”
“我是蕭王的夫人,我怕什麽?”
是啊,今日的劉秀他還要怕什麽?
郭聖通推了他一把,“你歇歇吧,我去母親那裏,等回來了叫醒你。”
劉玄的旨意到了,其他人都悶悶不樂心事重重,也有義憤填膺破口大罵的,耿弇看了馮異一眼,自己徑直來了內宮,宮門口果然添了侍衛,只是這侍衛也不敢攔他,池邊遇上郭聖通,他行了一禮,“夫人可安好?”
“還好,”郭聖通疑道“将軍難道特地來問候我的嗎?”
耿弇尴尬,“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受了驚,末将們問候也是應該的,只是請問蕭王在宮裏嗎?”
“在宮裏午睡呢!”
“我有些要緊事。”耿弇急切道。
郭聖通如何不識趣,“将軍只管進去找他,我同侍女去母親那裏,一時半會兒不回來。”
猶是春閨夢裏人
劉秀剛剛脫了外衣在塌上假寐,耿弇進殿找了一圈至床塌前:“殿下!”
劉秀驚覺,“伯昭?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耿弇失笑,“蕭王如今心中千頭萬緒,如何還能察覺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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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直視耿弇的眼睛,“伯昭有話要說?”
耿弇義正言辭,“今更始失政,君臣□□,諸将在京畿之內擅作威福,王公貴戚們在京都縱橫暴虐。長安故地宗廟都不祭祀,天子之命根本出不了城門,下面的州牧郡守,動不動就被遷徙更換,百姓不知所從,人人自危。虜掠財物,劫掠婦女,但凡玉堂金馬的大富顯貴,沒有能生還的。平民百姓捶胸頓足,反而更加思念王莽。又有銅馬、赤眉等起義軍,擁衆數十百萬,更始不能剿滅。更始的失敗為期不遠。您首舉義旗于南陽,破百萬之軍;今平定河北,據有天府之地。以大義讨伐,發出號令,群起響應,天下只要傳檄就可平定。天下是最為重要的,不可讓外姓人得到。聽說有使者從長安來要殿下罷兵,千萬別聽。今官吏士卒死亡的多,我願回幽州去,增發精兵,以成大計。”
耿弇眉宇間豐姿軒昂,眼神清濯,劉秀扶住他的臂膀,“伯昭當為我謀天下,世家豈只有高祖的韓信配稱謀戰嗎?”
耿弇聽劉秀自比劉邦大大松了一口氣,劉秀當即在宮內下诏拜耿弇為大将軍,“伯昭可效冠軍侯,我不是高祖不做淮陰舊事。”
耿弇出門來,見大家都堵在宮門口眼巴巴看着他,他下意識理了理衣襟,撣了撣下擺的灰塵,朱祐上來,“耿兄弟,你是不是叫蕭王反了?”
耿弇一皺眉,“什麽叫反了?蕭王為漢室天下計,上兵伐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對,對,就是這裏理。”
鄧禹問,“這是天下之勢,謀家國易,謀戰略難,眼前困局何解?”
“我自往幽薊增發精兵,子華放心。”
鄧禹看着耿弇有些擔心,猶豫再三提衣也進了宮門,劉秀見他進來道“伯昭之言乃當務之急,
我知你沉深有大度,拜前将軍,行王事,率兵二萬西進關中,自選偏裨以下的人等,可否?
鄧禹跪下領命,“殿下,我還有一言。”
“仲華只講。”
“伯昭謀略見識都是上乘的,只是幽州如今有劉玄任命的幽州牧苗曾從中作梗,以伯昭為人怕是要多費些周折 。”
鄧禹話裏的意思劉秀明白,苗曾怕又是一個謝躬,以耿弇的為人作風對付起來未免嫩些,“仲華一向識人,但說無妨。”
“吳漢其人勇鸷有智謀,誅逆之事沒人比的過他,他倆同去天下無能敵者。”
劉秀點頭,細細地思忖開來,前程就是一片鋪開的山河是一馬平川還是萬劫不複,都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他扶起鄧禹,“仲華,我們從長安相識這輩子也算生死與共了。”
鄧禹默默低頭,“文叔生死與共的遠不只我,最起碼還有糟糠之妻呢。”
想起郭聖通和陰麗華,他心裏就愧疚,眼前他又要走了,這一走少則一年半載多則此生不見這邯鄲怎麽辦?“仲華,我們分兵出征,誰人可留守後方安定大計,籌握糧草?邯鄲城裏我不放心他們婦道人家。”
鄧禹心間剎那明了,馮異所言果然不虛,邯鄲城裏自己地盤你都放心不下人家郭家人,劉秀看他失神,“仲華,你在想什麽?”
“沒有,說起能生死與共的情意這世間真是難得,殿下從來都是性情之人心之所向難免擔心,上谷功曹寇恂文武備足,有禦民之術。 ”
劉秀心想寇恂本是耿家家臣,此番任用還要自己親自拜訪為好,叫鄧禹帶自己親自去見寇恂。
郭聖通在郭主那裏待到天黑才回來,前殿只有幾個宮娥在掌燈,自己回寝宮一看,只有一床被子亂在那裏,玉團上去鋪好撫平,“殿下也不知處理什麽事去了,姑娘還是先和翁主一起用晚飯吧,等殿下怕是沒影呢。”
玉團說的是實話,郭聖通卻搖搖頭,“我往日也不等他,今天看他心裏有事,我因謝夫人的事也後怕,想一起用些清淡飯食,你叫廚下備着等。”
郭聖通自己拿了卷詩經坐在案前邊看邊等,夢裏秩秩,斯幹幽幽南山,楊柳依依,昔我往矣,念出一句夢話來“文叔,我不去南陽,那洛陽城裏花都開了,我不去南陽,不去……”夢裏急得要掙脫,“啪”書卷落在了地上,郭聖通也驚醒了,眼前劉秀盯着她在笑,她立馬身子往後一退,劉秀笑得樂不可支,“你放心,我不拉你去南陽。”
郭聖通才回過神來,原來是一場夢,自己也笑了,随手把詩經砸他懷裏,“不許笑,都是你吓的,你知道你夢裏多霸道嗎,死活要拉我過洛水跟你回南陽,我看着我母親弟弟叔伯兄弟們全在對面城裏他們說,通兒你同劉秀過了河就回不來了,可是我想他們過來拉我他們又不來,我想你放手你又不放。”郭聖通越說越沮喪,真的是被吓到的一樣。
劉秀也不笑了,上前摟住她摟在懷裏安撫了一會兒,“這點子夢裏的事有什麽好怕的,你連刺客都不怕。”
“刺客?”郭聖通猛然想起在信陽時的刺客,難道劉秀知道了?自己從來沒講這些事啊?
“我說那謝夫人。”
“哦”郭聖通想來也不大可能是指信陽的刺客,自己受過的事能自己一個承擔最好,又不是什麽好事同人分享,何苦再拉上個人擔驚。
“你放心,我不帶你去南陽。”
“你不帶我回去?那麽,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把她接來?”
劉秀聽她問的這樣天真又這樣認真,良久,“我不會回南陽更不會帶你回南陽,去接麗華也不用我們親自去接啊。”
郭聖通聽着這話裏有點不對,想再問肚子卻“咕咕”叫了兩聲,劉秀試探地摸了摸她的肚子,“還餓着沒用飯?”
“嗯,等你回來一起用的沒想到睡着了還做了個怪夢。”
劉秀在外宮同他們一起吃過的了,此時不知怎麽的開口就道,“那趕緊傳飯吧,我也餓了。”
一碟子鮮藕,一碟子金黃的蟹黃蒸鹹蛋黃這還是初次在她家裏見識到的菜叫“金盆月”,還有盤蒸鳜魚加鹽煮黃豆,平心而論除了那盤魚其他菜劉秀看着就沒滋沒味的,郭聖通說,“吃吧,都是你愛吃的,除了這道“金盆月”是我想吃的。”
劉秀舉箸夾了一片藕就吃下去半碗粟米飯,郭聖通坐在對面都呆了,“再吃點黃豆吧,我以前看你挺愛吃的。”拿勺都給他添碗裏了,劉秀不做聲硬着頭皮給全吞了,他既不愛吃藕,也不愛吃黃豆,尤其是黃豆軍裏沒有別的吃鹽煮煮黃豆吃得都快吐了。
劉秀都沒細嚼,趕緊灌了杯水下去,說“飽了,之前餓壞了,所以吃的快了點。”
郭聖通吃飯比以前在家好多了,幾小口米飯下肚也飽了。
讓宮娥撤了下去,各自漱洗了就寝,郭聖通還是好奇劉秀先前的話,“你不回南陽了?我們就在邯鄲嗎?”
劉秀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是轉眼離別只今朝,“通兒,我要出征去了,不單出征河北還有河內,關中,幽雲,你說這邯鄲的鼎是假的,我回師之日就去洛陽洛陽問問周天子的鼎。”
郭聖通屏聲靜氣胸口像是被人突然按住似的,她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有些事一輩子也不會去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