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點點頭。
陳康自從投降了劉秀,帶着謝夫人一起來了邯鄲,謝夫人這日趁着無人同身邊的丫環換了衣服去了邯鄲王宮,王宮侍衛森嚴本不是那麽好進的,奈何她一身宮娥的裝扮,開口就念出“蕭王夫人派我出去的。”徑直走小道繞到了內宮,看着溫明殿前一片景色姹紫嫣紅錦繡如夢,她忍不住冷笑起來,眼裏的恨意比繁花還盛。
她悄悄來到溫明殿,郭聖通一個人在殿上看書,她想劉秀是不在的了,“夫人好消遣啊。”
郭聖通驟然間唬了一跳,“謝夫人?”郭聖通心裏奇怪,慢慢站起身向後退,“你怎麽來這裏,你不是和謝大人在邺城嗎?”
“邺城?邺城早就是你家蕭王的地方了,我家謝大人也早已成了吳漢刀下之鬼。”她目眦欲裂 ,
神态癫狂。
郭聖通靠後一個趄距,哐铛屏風前的劍架倒了,兩人各自都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劍,謝夫人沖過來,舉起來就砍,郭聖通一繞穿過了屏風,推倒了借機往門外跑,奈何她此時再反應敏捷也不過橫了心不要命的,薄薄的一小片就抵在後背,“你再動一下,我就生挖了你的心!”
郭聖通不敢動了,深呼吸“你想要什麽?”
“叫劉秀來,我要讓他看着愛人被人殺死,也好嘗嘗是什麽滋味!”
郭聖通站在那裏,抿着唇不出聲,謝夫人劍上用了力刺破了她的衣服,“你喊啊!”
“我不會喊的,他不在宮裏,我喊破嗓子也沒用,招來外宮的侍衛你就不能活了,我與夫人無冤無仇,你到時殺不殺我都沒有用。”
謝夫人沒有再動,郭聖通催道“你還不快走!”
謝夫人一時摸不到頭緒,反而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糊塗,從郭聖通摔倒屏風到此時不過片刻而已,劉秀在後殿洗浴更衣,聽到動靜就起身绾了頭發套了兩件袍子,出來邊走邊叫:“通兒。”
謝夫人聽到聲音大怒,上前反扣她,劍橫在她的咽喉“你騙我!”
劉秀出門看到這一幕,腳步擡在那裏都停滞了,他到底身經百戰,胸有千山,一納氣的功夫就從容了“謝夫人這是幹什麽?”
謝夫人用劍架着郭聖通往後退,“劉秀,你連自己的妻子被人用劍指着都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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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的手背在身後捏成拳,步伐卻很穩重,他直直看着郭聖通,眼神很平和帶着深不見底的睿智,郭聖通此時反而忘了脖子上的劍,迷惘的想他是誰。
嘭的一聲,郭聖通腦子一空,劉秀上前一把拉過她,門外的許思歸呆在那裏手還是舉在半空中,看着謝夫人整個後腦勺被自己手裏的花盆砸裂了暗紅的血湧了一片,謝夫人倒在地上,笑念道“郭聖通我與你本也可交姐妹一場,人之将死,……我有一言”
郭聖通慢慢回了一點頭,看着謝夫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釋然的在笑,“防人之心不可無,眼前恩情不要信,劉秀他,”謝夫人大口喘了幾口氣,“南陽還有陰麗華呢!姑娘莫白糟踐終身……”
血越流越多,郭聖通楞着,許思歸是傻了,劉秀把她按在自己肩上“不要去看,她的後腦碎了,你看了會怕的。”
劉秀對許思歸說,“你不要怕,你過來。”
許思歸迎着劉秀的眼神,顫顫巍巍跨過地上謝夫人的屍體,走了過去,劉秀一手抱着郭聖通靠在肩上,用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臂“不要怕,不要驚動給翁主知道,去外宮叫個将軍帶人來收拾了。”
“哦!”許思歸在他沉靜的注視下,真的一點都不怕了,只是臉頰莫名的飛紅了,劉秀放開她,她領命去了。
劉秀松了一口氣,“通兒,你別事吧?”
誰人心中無韬略
“沒,沒事。”郭聖通有些恍惚,很快吳漢陳康帶了人來,陳康首先跪下請罪,“末将治家不嚴疏忽了才犯下如此大罪。”
劉秀只擺擺手讓他們趕緊處理了,“将軍且下去吧,此事雖大,但是其人已死不會追究了。”
等到吳漢他們出去後,郭況才進來,看着地面被清洗的光可照人,完全想不到這裏剛剛死了個人。
劉秀安撫好郭聖通起身要去外宮商量事宜,見到郭況來最是安心不過的:“好好陪着你姐姐,我有事要同他們去商議。”
郭況點點頭,進殿去看郭聖通,出事的時候玉團在郭主那裏,回來聽說了吓得都不敢信,郭聖通囑咐千萬別讓郭主知道擔心。
郭聖通在塌上躺着,玉團在塌下坐着垂淚,見到郭況來忙讓開些,郭況看着她有些不解,彎下腰先看了看姐姐,郭聖通躺着那裏望着帳頂想着謝夫人臨死時的樣子,郭況以為姐姐時受了驚吓,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郭聖通問“你幹什麽?”
郭況坐下來,“我以為姐姐吓到了呢,姐姐可受傷了不曾?”
“沒有”郭聖通搖搖頭,郭況拉了姐姐在外面的手“有姐夫在我想姐姐也不會有事。”
玉團忍不住哭道“公子,我們姑娘在家時從來也沒出過一件事啊!”
郭況回頭,驚疑道“這有什麽說頭?”
玉團看着郭聖通的臉色噤了聲,郭況還在疑問中,郭聖通和顏問他“你可知道謝躬是怎麽死的?”
“這個?”郭況遲疑了,随即笑了笑平緩道“姐夫追擊青犢,叫謝躬攔截,結果謝躬不敵死于亂軍了,謝夫人她就恨上我們了呗。”
他神色自若,以假亂真,要不是謝夫人說過郭聖通真的就要信了,她的弟弟臉上還有些青澀的稚氣,眼神清亮眉宇軒昂,郭聖通暗笑自己的淺薄,她弟弟這麽聰明,這麽懂事的一個人,哪裏還用她擔心。
郭況伏在她身邊笑道,“姐姐,我陪你睡會兒吧?”
“你去外宮聽聽他們商量事情吧,男孩子家陪我房裏躲着幹嘛?”
郭況有些不願,“姐姐不害怕嗎?”
郭聖通搖搖頭,讓他出去幹正事去。
劉秀按劍來了外宮,見只有吳漢朱祐等人,問“人呢?內宮都能進賊了,人也沒有。”
朱祐為難道“如今殿下身為蕭王,外宮內宮我們怎好私通,非奉诏不敢入內。”
劉秀什麽都不想說了,出門看見高臺上的鼎,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倫不類,想起郭聖通說這鼎是假的,形制就不對,吩咐軍士直接拿去化了。
想想還是回過身去吩咐吳漢,“王宮舊有宦官,你去邯鄲城裏找找,诏入內宮,全是宮娥怎麽行?”
吳漢道,“直接拿人來閹了不就是了,舊日宦官哪裏去找?”
耿弇從門外進來,聽着簡直不堪入耳,向劉秀行了一禮,“征兵尚且不足,還能行出這種事來?只要把住門命侍衛登記進出,凡是宮娥進去都要熟人來領。”
吳漢推了朱祐一把碰到了耿弇,耿弇正在言事手一甩,冷眉“幹嘛?”
吳漢站出來向劉秀道“殿下,我看這宦官早晚得備下。”
劉秀看了他一眼,低聲喝到“胡說,正殿之上說的什麽話!”
耿弇若有所思盯着吳漢,劉秀問,“子華和公孫呢?”
鄧禹不知道,馮異在庭中樹下看書呢,劉秀覺得自己困在邯鄲,困在河北,就像那個型制不對的鼎和這個不着四六的邯鄲王宮,偏偏此時這群人一個個修道參玄的一樣,都跟他打的是隐語。
大家各懷心思,鄧禹匆匆忙忙進來,他一向舉止有度,此時未免讓旁人看來有些失态,“蕭王,陛下的使者到了。”
吳漢輕笑了一聲,劉秀面色凝重,“先接旨再說。”
“蕭王經營河北勞苦功高,特诏回京長安,諸将皆有封賞。”
劉秀沒有說話,默默接旨,鄧禹猶豫再三還是低聲說,“如果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劉秀心裏在思量,鄧禹又道“ 陛下又派遣苗曾為幽州牧,韋順為上谷太守,蔡充為漁陽太守圖謀河北其心若揭,我們何以自處蕭王要三思。”
大家都憂心忡忡望着他的臉,劉秀嘆了口氣拍了拍鄧禹的肩,“我懂的。”
郭聖通睡了一會兒起來,她夢裏全是謝夫人慘死的樣子,她想自己原與她是一樣的住在這裏旳,當日謝夫人也是諸将的主母,不過數月謝躬一死就淪落至此。
劉秀回來看到她起來了,“沒事吧?”
“沒有,睡了一會兒就好了。”
“沒事就好。”劉秀情緒低落,心思沉重,郭聖通問“出什麽事了?”
劉秀坐下按了按太陽穴,“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反正不是福事就是禍事。”
郭聖通看了看天色是饷午,勸道“不知常,何知兇,福禍本無憑。要不先歇歇,清淨一下再想?”
劉秀笑了,自己倒先有幾分汗顏,要她如此來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