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
許氏拿了一把銅錢給他,“ 這是府裏夫人給的恩德,再過十來天地裏該秋收了高粱麥子收上來,總歸還能撐的過去,你們好好過吧!”
男子呆呆看着手裏的銅錢,足兩的黃銅官錢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許氏們又入城去了。
問了幾戶人家才打聽到徐氏家門,一個老婦開了門見有兵,作揖行禮的好不客氣,小校冷冷的問“有個姓許的女兒前些被伯父賣的,可在你們這兒?”
老婦笑還挂在臉上,手卻停在半空中了,合上嘴奔到屋裏“大娘,有幾位軍爺在找人。”
一位美婦正在睡覺,聽了消息攬了件小衣披上,跻着雙繡鞋就出來了,挑眉笑眼的曲了個禮“軍爺,奴家這裏只奴家和一個媽媽,軍爺且進房裏坐坐歇歇腳。”
幾位将士畢竟年輕沒經過市面,這婦人兩下賣弄都紅了臉低着頭,話一時都說不出來了,許氏是女人自然知道厲害,“我們是來尋人的,我女兒前日是被你買了,今天來贖的?”
一聽是來贖,不是要的,婦人也正經了面孔,收了嬌聲“兩百鐵錢!”
許氏農婦出身,日子經濟算的,“如何要兩百錢,最多五錢銅錢。”
“銅錢?”時下普通人家哪裏有黃銅的官錢?婦人謹慎道“你們是誰府上?”
“此處是劉将軍駐兵,你不知道嗎?”小校吼道。
婦人輕輕一笑,“劉将軍?可是劉文叔将軍,不是前些天帶兵出去?”
“将軍去了,夫人還在府裏!”
婦人聽了這話,自己先笑了一聲“早說是她家,”回身吩咐老婦“去把前天買的那許姑娘帶來。”與先時的輕薄不一樣,現在親切的很柔言細語拉着許氏“真定郭家河北誰不知道,奴家早年得幸還去真定王府獻過一回藝,夫人要誰只管來讨,還替我問候夫人盡盡心意。”
老婦領了個女孩過來,青衣布裙瘦瘦小小的見了許氏就叫了聲“娘”含淚躲她身後了,許氏看女兒穿的還比家時好些,清清爽爽梳了垂髻,心裏欣慰了不少,“快和娘到府裏去。”
婦人送到門外,朝着他們背影喊道“改日回了真定,奴家還求去府上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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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拉着女兒到了郭聖通面前,按着女人“快,快給夫人磕頭。”
姑娘跪下來咚咚的磕頭,郭聖通可受不了這個叫玉團扶了起來,看看她眉眼清朗,小臉翹鼻的長的倒也不錯,就是黃黃的臉草一樣的頭發,生的瘦削瘦削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擡眼看了看許氏,許氏說“叫夫人。”
“回夫人話,我叫許思歸。”
“思歸?”郭聖通念了一聲,這兩個字好像觸動了什麽似的,她心裏細細想着。
許氏看郭聖通不做聲,“她父親是讀過書的,從軍前月我剛生下她,他父親臨走就起了這麽個名字,”許氏說着眼裏有些紅,“說是回來的意思,我想着思來思去十幾年到底是一場空,這名字當真不好,不如桃紅小玉的有盼頭。”
郭聖通讀在心裏“思歸”二個字,倒覺的有些情意綿延的意頭,只是帶着份蕭蕭的滋味。
許氏只将手裏多的銅錢捧着,“小的大膽拿了一把給家裏。”
郭聖通看着門外幾個将士,擡手賞給他們“你們是守城打仗的人,本不該讓你們跑這些私事。”
幾個将士畢恭畢敬行了個軍禮“謝夫人。”
各自差別
許思歸看着形容雖小,年紀确有十七了,算着還比郭聖通大了一歲,只是飽受饑寒發育不良。
玉團帶她下去吃飯,收拾住處。
郭聖通獨自走到窗前,捧起了瓦罐看着紡織娘,輕輕念道“思歸?”
劉秀一去數天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自己遠在千裏也不知家中母弟怎麽牽挂,思歸?到底是思念良人歸來,還是思家望歸呢?真是好應景,好難受的兩個字,她突然有點佩服許父從軍前替女兒取名這兩個字的含義了,只可惜白骨葬沙場。
郭聖通伸手摸了窗臺一層露水,寒露将至難怪連紡織娘都不像以前一樣叫的歡了,越來越靜了,不知會不會死呢,看着罐裏不大活動的紡織娘,她的眼裏漸漸濕潤了,淚越流越多,忍不住飲泣起來,低低叫了聲“母親。”
門外許思歸剛換了玉團的舊衣,歡喜地跑到廚下去找許氏,響亮的叫道“娘!”
郭聖通自己擦幹了淚,将窗關了瓦罐放在了屋裏,自己挽袖洗臉。
耿弇吳漢兩個人分兵走到一半,沿路過了不少城池,吳漢一心想攻城略地,都被耿弇制止了,繞道而行。
吳漢窩着一肚子火,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勒住馬一劍橫在耿弇胸前,“你到底是不出來打仗的?遇到城你就繞,你怕我可不怕。”
耿弇也不惱,“你打仗是和城打還是和人打?”
“當然是殺了人,奪了城了。”
“那你奪城之後呢?你能占領一個城池,你我兵分兩路勉強兩個,這麽城沿路奪下來你拿什麽去占領?”
吳漢看着耿弇一張青嫩的臉毫無風霜之色,弱冠之年臉上連個胡渣都沒有,輕蔑地一笑“攻城拔寨還要你教我嗎?殺光了還要守什麽城?”
耿弇臉色有些變了,望着吳漢無話可說。
吳漢又問“怎麽你不信?”
耿弇避開他的眼睛,“我信不信重要!我去上谷說服我父親出上谷兵,你去漁陽說服太守出漁陽之兵,河北之地才能在指掌之間。”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耿弇回首看了身後的軍隊,湊在吳漢耳邊“因為我能贏你啊!你我騎馬樹林裏去。”
吳漢一陣輕笑,命令部隊暫停,一馬鞭抽在耿弇馬屁股上,自己随後跟上兩馬交錯之間就掃了一槍過去,耿弇伏下身等搶纓過去側身拔劍,只見劍影一閃直接就削了吳漢的槍頭,吳漢看着齊齊的劍口,重新看了一眼前面的少年,眼裏不再有輕視之意。
扔了手裏的槍杆,拔了随身的刀,明晃晃的刀光看着就嗜血,耿弇也不怕單手握劍抱拳讓他先請。
刀刃迎面而來左右生風,吳漢的刀的确使的好,刀光一片圍着耿弇,刀尖幾乎貼着皮肉過去,可是每次都差一點點,耿弇招架之間刀劍相纏,慢慢刀光變成了劍影,可偏偏耿弇來回之間他連耿弇的劍身也碰不到,吳漢多年沖鋒陷陣靠的是武力和勇猛殺他一片血光,如今他越來越覺得耿弇來的不是這個路數,招式劍法他見所未見,想到這兒他發了狠刀刀出去都是用劈的了,耿弇持劍正面而來,劍鋒變成一道寒光直刺他的腦門,而他的刀已成斷片,吳漢一閉眼一片黑暗。
良久,他睜開眼耿弇早已收回了劍,他低下頭負氣地一拱手,“承讓。”
耿弇搖搖頭,說“将軍謙虛了,要論勇貫三軍我不如你,只有在單打獨鬥時逞些武學了。”
“武學?”吳漢不解。
耿弇看着斷刀,“刀要的是藏拙,劍要的是争鋒,此乃武學。”
吳漢頓覺自己的膚淺,誠心誠意向耿弇致禮“佩服!”
上谷發兵
吳漢耿弇兵分兩路,吳漢到漁陽耿弇回上谷。
星夜疾馳到了昌平城外,守城士兵全都嚴陣以待,守城将領看到深夜兵臨城下,親自張弓拉箭瞄準為首之人等到近來就要放箭,城上火把輝映耿弇看的一清二楚,當即拿了自己的弓箭一箭就射了那将領的盔纓,城上大駭一陣慌亂,功曹寇恂得到軍報,登上城樓下令不許亂,備弓箭手,自己看了看那支箭,皺了眉特地拿了個火把來照照清楚,等看清了立馬叫弓箭手撤下去,那将領疑惑道“将軍這可是兵臨城下啊?”
寇恂罵道“人家停在百步之外,你不喊話先問就先拉弓,你知道什麽兵臨城下?”
将領低頭,“是屬下太緊張了。”
寇恂将手裏的箭遞給他,他這才注意起箭頭,驚訝道“這是咱們的箭?”
寇恂點點頭,疑惑的看着城外,“按說他要你的命一箭就能命中卻只射盔纓,分明是想警告你讓你把箭放下,可是如今撤了箭,他們又不喊話,我們拒城而守明明是他們處于劣勢啊?”
将領聽到這裏,大喊道“城下是誰?為何而來?”
耿弇看着城樓上人頭攢動,只是看不清五官,問“寇恂将軍來了不是?”
寇恂一聽聲音,狂喜不已,立馬叫道“開城門,開城門,這是大公子回來了。”
耿弇一揮手帶着親兵入城了,寇恂激動直接從臺階上跳下來,擁着他回府。
耿夫人得到消息早早命廚下炖了只鴿子,自己帶着兒媳,丫鬟仆婦在前堂等,本還想把兒子們也帶着,被耿況一喝:“他是封侯拜相了不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