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呂家少爺
蘇眠月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她看着聞緒風好奇問道:“侯爺怎會在此處?”
聞緒風平淡地看了一眼他們三人,開口道:“路過而已。”
不知為何,蘇眠月看着聞緒風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想起那日的栗子糕又不知如何開口, 仿佛就這麽幾日她已經不知該如何同他相處了。
一時之間場面莫名尴尬, 此處燈火也算通明,加上月色之下更顯明亮, 蘇眠月方才的恐懼感倒是消除了不少,于是便想着趕緊溜之大吉。
“天色也不晚了,我先告辭了。”蘇眠月快步走着,荀元貞見狀擡腿正準備跟上, 哪知蘇眠月一個轉身制止了:“荀公子不必再送,到這裏便可以了, 我能自己回去。”
說完她便向二位行了禮快步離去,憐心也連忙跟上, 只留下聞緒風與荀元貞在原地。
聞緒風與荀元貞素來并無交情, 也正打算轉身而去。
“你為何選她。”荀元貞突然開口叫住了聞緒風, 對方停下了腳步。
荀元貞看着眼前人,聞緒風同他親哥哥荀元白一樣,自小才貌雙全, 出類拔萃。荀元白與聞緒風的交情都比他這個親弟弟深,若非礙于風宜公主只此一子,恐怕聞緒風也能遠上北塞, 建功立業。
“娘親雖然中意蘇眠月, 但若你不想娶,根本沒有人會強迫你。蘇曉宛究竟是我娘不喜歡, 還是你不喜歡, 你心知肚明。”
聞緒風轉過身, 看着荀元貞一臉認真,滿是意難平。
“與你何幹。”
荀元貞連忙開口:“當然有關。”他腦海裏想起以前同蘇眠月一起長大的場景,又想起這幾日二人和好後關系也越來越親近:“我娘既想蘇眠月進門,那我同你,誰娶她都一樣。”
聞緒風聽他說完,面上并無波瀾,只是看他的眼神還是讓荀元貞一如既往感到不舒服。
那是獵鷹看其他普通鳥禽的眼神,仿佛他的存在在對方眼中不值一提。說再多,在他的眼裏都如廢話,甚至不值得入他耳。
可聞緒風卻并未說任何話,只是轉身走了,像他最開始準備離開時一樣。
Advertisement
荀元貞見對方無視自己,又趕忙開口:“你別忘了,當年少女心事懷春,蘇眠月她喜歡我!”
“那你就試試。”聞緒風突然轉頭看向他,眼神冰冷平靜,說道:“你說的這些與我何幹。”
說罷,那聞緒風瞥了他一眼,轉身決然離去,留下荀元貞一人在原地。
他不甘心,卻也深知若是聞緒風不松口,他自然不可能娶蘇眠月。何況當年蘇眠月的表白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後來二人疏遠,再見面時她也并未正眼瞧過自己。
直到最近冰釋前嫌。
荀元貞看着聞緒風遠去的身影,饒是不甘也無計可施。
這幾日館內生意還算興隆,也有些茶會點心大訂單,那呂府的蛋糕也送了過去。只是店中營業額倒是沒什麽大的提升,讓蘇眠月很是苦惱。
憐心給她家小姐端來點心,看到蘇眠月又在對着一堆菜單沉思,便安撫道:“小姐歇會兒吧,你都盯着快一個時辰了,別累着眼睛。”
蘇眠月随手拿起一塊甜餡酥餅,邊吃邊喝着旁邊的石榴果茶,甜膩的味道在舌尖炸開。
“怎麽這麽甜!”
憐心見狀說道:“怎麽會,小姐平日裏素來也愛這兩樣吃食。”
蘇眠月苦笑着:“單獨吃倒是可以,這吃一塊去了可不甜上加甜。”說罷,她又想突然想到了什麽呆愣住了。
既如此,她為何不幹脆自己設計搭配,做些套餐一同賣出去。若是甜餡酥餅配這石榴果茶過于甜膩,那可以試試配清茶或是牛乳。而這石榴果茶,大可配餅或鳳爪此類需要解渴共飲又沒有那麽甜膩的吃食。
蘇眠月嘆了一口氣,怎麽這麽簡單的捆綁售賣營銷方式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她馬上研究着,将館中所售的吃食分類,又依次進行口感搭配。
只是看着看着她又發現了新問題。八珍館內主要還是以甜品為主,飲品除了普通的泡茶就是果茶、冬瓜茶,能搭配的并不多。她細想想倒是的确好久沒有出新飲品了,便努力在腦海裏搜索在現代喝過的各種飲品。
碳酸飲品基本在此地沒希望複刻了,她也不大懂,但是奶茶花茶,果汁奶昔這些她倒是可以稍微試試。
此外上次吃過春日堂的甜湯,她倒也可以再考慮做一些。
複雜精細的自然是做不來,後廚也就三人。現代這種甜點也不少,芋圓刨冰,楊枝甘露,雙皮奶等等諸如此類。倒是沒這麽難食材也好找,可以考慮陸續推出這方面的甜點。
正當她思路清晰正想得入迷之時,三掌神色慌張匆匆上來:“掌櫃的,不好了,出事了。”
蘇眠月皺着眉頭問道:“怎麽了?”
三掌順了順氣:“那呂府派人來了,說是他們家少爺吃了八珍館的糕點,如今那小公子渾身長紅疹子倒床了,說讓掌櫃的去一趟!”
做餐飲這一行,最怕的就是聽到有人吃自己的東西吃出事的消息。
蘇眠月面色凝重,卻也未亂了陣腳,起身收拾一番便吩咐道:“将後廚還餘下的幾個紙杯糕點拿食盒裝好,去讓憐心同許其跟我過去一趟,三掌留下好好照看着。”
“是!”
她收好東西大大方方上了呂府的轎子。
一路上呂府的人無論怎麽問都沒細說什麽,只說希望蘇掌櫃盡快到府上。而到了呂府,本應熱鬧的府衙內卻冷清一片,呂府的家眷們都在呂府小少爺房外候着,看到蘇眠月的到來都有些意外,許是驚訝這八珍館的掌櫃竟只是一個小姑娘。
一開房門,那些圍在床榻旁邊的呂家人便轉過身來。
其中在一旁急得抹淚的呂家二夫人蘇眠月自然是認得的,其他幾位除了那呂老爺,都是年輕的面孔。
“老爺,八珍館的掌櫃來了。”
呂老爺坐在床旁,聞言起身看了蘇眠月一眼,便遣散了一些閑雜人等,走了過去。
“蘇掌櫃請坐。”
見對方如此客套,蘇眠月倒有些意外起來,點點頭坐了下來。
“你這毒婦,最好交代清楚那糕點裏摻了什麽。”一個看似與她一般大的女子指着蘇眠月厲聲呵斥,眼裏滿是怨恨還有急出的眼淚。旁邊站着另外幾個姑娘和公子,看似是兄弟姐妹之類的,放完狠話便恨恨地剮了那二夫人一眼。
“慧兒,莫要失态。”呂老爺打斷了那女子的怨怼,只是表情凝重也不見多好,便看着還愣在一旁的蘇眠月,開門見山說道:“蘇掌櫃,我兒食了夫人從八珍館帶來的糕點沒一會兒就急促倒地,渾身發紅疹。我知蘇府也是京城高門大戶,老夫也不想張揚此事,可蘇掌櫃,請務必給我一個交代。”
聽完這話蘇眠月心就沉了下去。這是拿整個蘇府來壓她。若此事處理不好,名聲毀的何止只是八珍館。那呂老爺雖待人看似彬彬有禮,可話裏話外都在興師問罪。
她起身走向床榻,那呂家小公子似乎還未神智清醒,臉龐脖子處泛紅,一塊一塊的煞是吓人。
“蘇姑娘…”那呂二夫人已經吓得不知所措:“我可從未指使你往那吃食裏下什麽不該下的東西,你究竟放了什麽?”
“放什麽?”旁邊又有人在還嘴,嘲諷道:“二娘莫要假惺惺了,自入門以來,麒兒就沒有一日接納過你,只怕你早就視麒兒為眼中釘了吧。”
“我……”
那呂二夫人有口難言,呂老爺續弦再娶,已逝的大夫人留下的子女衆多,許多都不大願意同她親近,但也都在試着接受。唯有這最小的兒子,時常對她口無遮攔,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呂夫人的确沒有讓我往糕點裏放什麽不該放的,我也從未放過。”蘇眠月語氣坦蕩堅定,雖只接觸了一個下午,但是當日呂夫人的上心程度,還有對這呂家小公子喜好的關心程度,她多少是不太相信對方會做出害這小孩的事。
更何況哪個害人的會如此無腦,直接把什麽不該放的東西光明正大放在自己送的吃食上。
這不是實名投毒嗎?
“既如此,老夫要蘇掌櫃的一個解釋。為何我兒在吃了八珍館的糕點後會如此。”
呂老爺神情嚴肅,語氣也篤定,倒是讓蘇眠月也緊張起來。
她看了看那呂家小公子的情況,又看了看他吃剩下的糕點。
蜂蜜乳酪芒果蛋糕,嫩黃的果肉搭配雪白的牛乳,有賣相,有香味,有食欲,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蘇眠月開口問道:“大夫來了嗎,怎麽說?”
“大夫早就來瞧了,只說是吃壞了東西發紅癬,”旁邊一男子說着,又看了一眼蘇眠月:“”不知具體是何原由,但是,不排除被下了毒。”
“沒有,我真的沒有!”那呂二夫人頗為委屈地哭着,她拉着呂老爺說道:“老爺你信我,你也知我本性純良,不可能做此等惡毒之事!”
呂老爺面色沉重,拍了拍呂二夫人,又看向蘇眠月:“蘇掌櫃,怎麽說。”
蘇眠月本來還了無思緒在,一聽連大夫都摸不清症狀,又看那呂家小公子的狀态,便心中有數。
“小公子,或許是食物過敏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