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造訪侯府
聞緒風身着白色繡紋長袍,腰封緊束,頭戴玉冠,整個人行裝端莊得體,倒像是要見什麽重要人物。
他身後的侍衛見到來人是蘇家小姐,便識趣行禮,蘇眠月見狀也條件反射伸手作揖。
“拜見侯爺。”
今日蘇眠月一襲木槿薄衫羅裙,發中簡單插着碎花白玉簪,長發披在身後,看着溫順乖巧。
侯府大門高幾個臺階,聞緒風自上往下俯視看着蘇眠月,她雖未擡頭,卻莫名覺得有些壓迫感。
“不知蘇姑娘何故造訪侯府。”
這蘇二姑娘平日裏性子就冷,同侯府也并不親近,更是從未單獨上門拜訪過。
蘇眠月擡頭,側身讓出憐心手中的食盒說道:“前些日子同語鳶姑娘見面,約好要給她送些甜食來。”
自家妹妹好吃甜食他自是知道,也耳聞蘇眠月極擅烹饪。見此,聞緒風略微遲疑,便道:“語鳶近日患了咳疾,現正卧病房中。”
前些日子看着還生龍活虎的,蘇眠月倒是沒想到這聞家小姐會突然生病。
“那……”
“無妨。”
聞緒風說話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又許是講話從不帶什麽感情,所以即便是日常的對話也讓人覺得冷冰冰,不通人情。
一旁的侍衛見狀,開口道:“蘇姑娘,請。”
蘇眠月見狀識趣上前,那聞緒風倒是絲毫沒有改變外出的意圖,與她擦肩而過。
要是前幾日,她對聞緒風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只是現下她知道了對方是這蘇二姑娘屬意的未來夫婿,那她自然想着要好好打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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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公子,”她轉身打斷了聞緒風外出的腳步:“小女做了些荷花酥,如若不嫌棄,可來嘗一些。”
那聞緒風轉頭看了蘇眠月一眼,英俊的面龐并未透露出什麽情緒。
“不必了,多謝蘇姑娘好意。”
說罷便未改變主意,大步離開了。
蘇眠月見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比清高,這聞緒風定不輸蘇二姑娘。
縱然蘇家已然是京城大戶,但同侯府相比自然遠遠不及。只是這聞府雖大,卻處處低調,庭院內整潔幹淨,倒是不見奢侈之物。
下人領着蘇眠月來到聞語鳶的房間,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頭的咳嗽聲。
門一打開,就看見那聞家小姐躺在床上正咳着。
“眠月姑娘?你怎麽來了!”
那聞語鳶見了她自然是高興,蘇眠月見她兩眼放光的模樣便也笑了起來。
“本想着來給你送荷花酥,哪知聽聞你病了。”
聞語鳶撇撇嘴,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知是否是前些日子吃太多炙羊肉了,口中生瘡,又喉嚨癢痛。大夫來瞧了,只說是熱氣上火又連帶着吹風受寒,自然是有一番折騰。”
蘇眠月聞言笑了:“敢情是嘴饞惹的禍事。我今日帶的這荷花酥也是炸物,只怕你是不能吃了。”
“那怎麽成!”
聞語鳶急不可耐地伸手求着要那食盒,一邊又忍不住咳嗽幾聲。蘇眠月當然不敢再給她,便讓她先留着,待到明日好些再吃。
另一邊又吩咐憐心跟着聞府的婢女,去取個橙子,在上方切去一塊兒,加小半勺鹽,拿去鍋中蒸着。
熱氣上火的咳疾用此法甚是有效,熱咳嗽也不是什麽重病,稍微養一養幾日便好了。
聞語鳶見此好奇問道:“眠月姑娘怎麽連治咳疾都會?”
“不過是從前聽說的偏方,之前我也曾熱傷風咳嗽,吃了一個蒸橙後緩解許多。不過此方也是治标不治本,聞姑娘還是要聽話吃藥才是。”
聞語鳶說道:“之前也聽姑姑說過,眠月姑娘不但相貌美麗,更是心靈手巧。如今雖失去記憶,卻還是一樣什麽都懂。”
蘇眠月倒是好奇這蘇家二姑娘以前在其他人眼中是什麽模樣,便問道:“不知在聞姑娘心裏,曾經的蘇二姑娘是怎麽樣一個人?”
聞語鳶細細想着,她也不過來京城幾個月,認識的京城女子并不多。基本只同侯府與國公府交好的人家來往。
“眠月姑娘廚藝極好,雖然不善言辭,也不愛笑,但對我很是照顧。”
倒是和她心裏的人設差不多。至于為什麽對聞語鳶友善些,估計也和她一樣,熱愛烹饪的人對待熱愛美食的人有着天然的保護欲。
“不過,”聞語鳶有些遲疑,看着她說:“有段日子不知為何,總感覺眠月姑娘心事重重的。不知是否遇到了什麽難事?”
“心事重重?”
聞語鳶點點頭說:“時常出神,同你說話的時候魂都不知游向何處。”
蘇眠月猜測她恐怕是遇到了什麽,或許也同她突然又想嫁給聞緒風有關。
古代女子,嫁娶是終身最大的事。這蘇二姑娘是有事業心,但也有少女心。父母不在,兄長不在,唯一血親的周姨媽不在,事事都自己籌謀,心事不重才怪。
“那,我和聞小侯爺,關系如何?”
“風哥哥?”聞語鳶搖搖頭:“我才來京城幾月,倒是沒見你們二人有何交集。不過我聽姑姑說,日後風哥哥是要娶你入門的!”
蘇眠月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說白了她也并不是蘇眠月本人,她像是替嫁一般,多少有些心虛。
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話題,無非又是和吃的有關,在聞語鳶這她倒是了解了許多蘇二姑娘的拿手菜。
這蘇眠月不但甜食了得,其他菜肴更是不在話下。只是平日裏礙着小姐身份,一直被限制入廚房。等到蘇老爺走後,整個蘇家倒也無人敢限制她,只蘇桓朗還能偶爾勸阻一二,卻也不敢多管她。
說來這些日子她擺攤倒是遇到過幾個識出她身份的人,倒是無一人明面給她難堪,只是旁敲側擊問她為何當街擺攤叫賣。大多數人她并不認得,只能說自個兒正準備重開八珍館,正出來摸索食客喜好之類的。
那些人也知蘇眠月本性清冷,倒也沒有當面說她什麽。至于人後如何議論,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即便是這蘇二姑娘,也不在乎這些人私下的議論。
這些日子她倒也摸索出了一番生存之道,只要是在老夫人的許可範圍內,她便算不上什麽出格。而這老夫人在她兄長死後,愛屋及烏也好憐憫她也好,終歸也會護着她。
回到蘇府後她輾轉難眠,迷迷糊糊入睡後,卻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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