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錯愕的看着江已,聲音沙啞雄厚:“你說什麽?”
說第二遍的氣勢稍稍有些弱了,江已以為他沒有聽清楚,重複道:“許總那合同還沒到期,我現在離開的話,答應的錢會扣多少?”
江已不會認為許慕城會原封不動的按照答應好的數量給他。
堂堂總裁,怎麽會讓自己吃虧。
許慕城眼睛眯了眯,不住的打量着江已,在思考些什麽,雙手插在兜裏。他現在格外的狼狽,這個動作使他看起來滑稽又可笑,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
好半響,許慕城才收回打量的目光,福至心靈,冷呵了一聲,一副看穿了江已心思的表情,大發慈悲的擡手:“算了,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再作妖我饒不了你!”
果然江已不會安分,居然以這種爛理由給自己挽尊,以此留在他的身邊。
許慕城自認為知道江已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想讓他說會扣錢嗎?這樣江已就會表現出一副舍不得錢的樣子,到時再借這個理由死皮賴臉的賴在他身邊。
他心裏嗤笑江已的手段低劣,一邊又在想他本來是不想把江已留在身邊的,但是礙于他很難再找到像江已這樣像唐歲歲的人了。
只要蒙上江已的下半邊臉,看上半邊臉的時候,許慕城都能恍惚一下,覺得唐歲歲就在他身邊。
看在他現在還需要江已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他了。
而江已的心猛地飛上了天,又猛地砸在了地上,他懵了一下,一臉懵逼的看着許慕城,腦子一時間沒能跟上許慕城的腦回路,也不知道好端端的離職,怎麽突然就又變了卦。
許慕城只當他是高興傻了,也不生他的氣了,畢竟這人雖然可惡了一點,但是昨晚他好歹是迷途知返了,沒有做出實際性的傷害,而且江已這麽喜歡他,走錯路也是他一時間走歪了路。
他這麽愛他,走錯了路都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這樣一想,許慕城心情舒暢了不少,目光冷淡的掃着江已,同時眼含警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妄想我會喜歡上你,也不要再使一些肮髒手段,就算你再怎麽鬧騰,你也比不過歲歲!”
江已手指緊了緊,強忍着把掃帚扣許慕城臉上的沖動:“我沒有,許總不滿意我,辭退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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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讓我滾,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他抿唇,看着許慕城,眼睛一眨不眨,試圖喚起許慕城的良心。
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想放過。雖然也只剩下一個禮拜了,但是早早地遠離劇情人物刻不容緩啊。
許慕城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雙眼睛太像唐歲歲的原因,他心險些跟着眨眼的頻率加快。
他移開目光,登時呵斥道:“你不要用歲歲的眼睛勾引我,我已經給了你臺階下,你見好就收,別肖想別的!”
說着,他不欲逗留,似乎待在江已住過的房間裏都讓他覺得染上病毒似的,沒給江已說話的時間,轉身就往外走了。
江已眼睜睜的看着大好的機會在他眼前溜走了,愣在原地良久,有些不可置信許慕城就這樣走了。
接受現實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倒在床上。
倒下去的時候壓着撕裂的頭皮,一時間又疼得張牙舞爪,捂着腦袋在心裏怒罵許慕城一萬遍。
可恨的資本主義。
希望落空,江已陷入死循環後,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第二天,星期一的早上,江已早早地就起床了,拒絕了司機的承載,自己一個人走路去上學。
他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給許慕城早早地就做好早餐,還要花費将近一個鐘頭的時間去研究出一份許慕城滿意的早餐,又能養胃,又好看,又好吃,還每天都不能重樣。
江已之前沒有半分怨言,甚至大中午因為許慕城的助理告訴他許總吃不慣外賣,他還得耽擱中午的複習時間,跑回家給許慕城做好了他喜歡吃的菜,才匆匆忙忙的趕回學校。
現在……江已懶得做了,反正每次他做了許慕城也不領情,還覺得他是別有所圖。
再說,一個月的期限滿了之後,他也就不用像之前一樣期盼繼續留在許家工作了。
于是江已心安理得的戴上耳機,播放着某一段英語聽力。
另一邊,起床後準備神神在用早餐的許慕城一臉懵的看着空蕩蕩的餐桌,上面什麽都沒用,連一只碗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不信邪的踱步去餐廳看了一眼,沒有江已忙碌的身影。
他咬了咬牙,說不清為什麽生氣,但就是莫名的憤怒。
起晚了的保姆見此,連忙道:“哎呀,可能是江少爺忘記了,我這就去給許總您做。”
許慕城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他愛做不做,做得難吃,我還不樂意吃。”
保姆不敢說話,悶着頭開始做早餐。
她是按照江已沒有來之前一樣,給許慕城做了一份中式早餐。
一上桌,許慕城盯着那一份十分陌生且又眼熟的早餐,眉頭緊皺,能夾死一只蒼蠅。
保姆吓得不敢說話,站在旁邊生怕許慕城發火。
好在許慕城還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不肯表現出半點不滿,也不肯表現出他非江已不可的神色。
他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勺粥。從江已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喝過粥了。
江已知道他胃不好,更是變了法的給他做胃餐食吃。而粥喝多了會分泌較多的胃酸,對胃不好。
也不知道胃是不是被江已給養挑了,看見面前的一碗粥,許慕城含在嘴裏都覺得如同嚼蠟。
草草的喝完了半碗粥,許慕城沒辦法再吃下其他東西,無視保姆欲言又止的表情,帶着不爽的神色直接出了門。
這也導致,他餓着肚子上接下來的半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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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已徒步走去學校,在半路的時候買了一份煎餅果子,他今天起得早,加上不用做早餐,時間完全來得及。
等快到學校門口時,後面蹿出來了兩個少年,穿的是和江已同樣的校服。
走在中間的是一個身子颀長的少年,模樣生得标志,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眉宇淡淡的往下壓了壓,看起來極為冷淡,存在距離感。
他戴着一副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細看能看出他的耳機和江已的耳機是同款。
走在他旁邊的少年不經意掃了掃前面的道路,一眼就看見了走在前邊的江已。
他立馬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宋安知,陰陽怪氣道:“你看前面是誰?”
宋安知微微擡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前面,只看見低頭戴學生證的江已。
他收回目光,眉頭輕輕地蹙起,眼裏閃過一絲不耐,不過一息又消失了,随即重新低下頭,十分漠然。
走在旁邊的徐然就不大高興,憤憤不平地揣測:“江已之前都是踩點來上學,我們為了避開他,已經那麽早來學校了,結果他還陰魂不散,肯定是故意蹲點。”
說着,他眼尖的發現江已戴在耳上的耳機有些眼熟,轉頭看了一眼宋安知的耳機,一時間行俠仗義的心時間膨脹起來,他快步走過去,二話不說的就扯掉江已耳上的耳機。
江已正聽到關鍵地方,聲音一消失,頓時就有些不悅,轉頭去看扯他耳機的罪魁禍首。
看見徐然時,他愣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人叫什麽名字。
“你有事嗎?”他語氣平和的詢問,不欲惹麻煩,心裏卻一陣涼風吹過。
徐然是宋安知唯一的兄弟,而宋安知……
江已下意識的往徐然的身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了冷漠無情的宋安知。
此時,宋安知的面孔和夢裏的買股攻之一的宋安知重合,江已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
他深感命運坎坷,作為劇情的紐扣,劇情人物真的是處處圍繞着他,躲開一個又來一個。
在江已的記憶裏,宋安知是唐歲歲最忠實的追求者。宋安知家庭條件不好,常年生活在黑暗裏,如同陰溝裏的老鼠,而唐歲歲就像是命運對他的饋贈,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令宋安知後半生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沉默且自願的追随着唐歲歲的腳步,為他鋪路,為他破開一切阻礙。
徐然注意到江已的目光,登時就不悅的往旁邊挪了挪,成功地擋住了江已的視線。
他擡手推了推江已的肩膀,把江已的耳機扔在地上,怒氣沖沖道:“裝什麽糊塗?狗改不了吃屎,你為了在宋哥跟前刷存在感真的是物盡其用!”
好端端的耳機被扔在地上,啪嗒的一聲脆響,江已有些心疼,畢竟這是他之前攢了很久的錢才舍得買的。
他頓了頓,彎腰從地上撿起來,徐然嗤笑了一聲:“扮什麽可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不是看見宋哥在這裏,你就故意委屈上了?”
江已将耳機撿起來,目光平靜地看着徐然,無視他話裏帶的刺:“耳機沒多少錢,應該還能用,就不用賠了,但是同學請你下次走路看着點,別不長眼。”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逐漸加快,只想快點逃離現場。
離劇情人物近一點,就沒有好下場。
現在賠了一副耳機,下次說不定丟的就是命了。
徐然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江已在罵他,登時就氣得朝那身影破口大罵,随即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宋安知。
“這江傻逼腦子進水了吧?連我都敢罵?”
誰不知道江已喜歡宋安知,天天跟着宋安知屁股後面繞,全校都知道他是宋安知的跟屁蟲,是宋安知的舔狗,仍由宋安知怎麽無視,他都雷打不動的舔宋安知。
而徐然作為宋安知的好友,江已自然對他也是卑躬屈膝,哪敢說半點重話,平時候讨好都還來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時間不知道定時更新,該定啥時候才行,苦惱,定淩晨還是定白天,還是定晚上(假裝自己有存稿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