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已是個孤兒,據村裏的某個長舌婦說,是他奶奶把他從山裏犄角旮旯裏撿回來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托她的福,江已現在都能想起那些原汁原味的話。
而前不久,江奶奶生了病,癌症,要很多錢。而江已只是個面臨高考危機的高三生。
他拿不出那麽多錢,卻也不可能放棄養他長大的奶奶。
直到巧合的聽同個宿舍的舍友閑聊起某些人賣屁股能賺多少多少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已可恥的心動了。
當晚他就付諸行動,來到了某個高級會所,這裏收雛,江已沒被人操過,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
于是他就十分順利的被點去賣酒。
在這裏,他被許慕城看上了,不過許慕城似乎沒有要操他的打算,而是丢給他了一個合同,讓他在他身邊待着。也十分嚴厲的警告他,他只是個替身,用來解他的相思疾,讓他不要癡心妄想的企圖勾引他之類的話。
還有些什麽,江已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當時的自己被合同上的數字震到了,同時知道不用賣屁股,也松了一口氣。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沒道理拒絕,和對方再三确認過只用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不用做其他事之後,他便利落的簽了合同。
說準确一點,那個時候的許慕城于江已而言猶如從天而降的神佛,是救命恩人。
今天這事兒,許慕城若是真的需要有人當解藥,江已作為一個被救者甚至應該無怨無悔的幫他解藥。
可是在那個夢裏,之後所有的折磨都是從這裏開始有苗頭的。
許慕城會因為他而對白月光有愧疚之心,認為是他勾引的他,白月光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的這件事,難過了很久,也因此恨上了他,認為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妄圖使這些肮髒手段嫁入豪門。
許慕城也會因為白月光的難過對他更是厭惡到了極點,甚至後來,他因為被人打得片體鱗傷,倒在無人問津的街頭,當天一場瓢潑大雨直接要了他的命,這其中也有許慕城的手段摻雜。
Advertisement
而他的死,本來不會被遠在縣裏醫院的奶奶知道,卻也被許慕城惡劣的告知,最後奶奶氣急攻心,當場沒了呼吸。
江已在心裏大罵一通傻逼劇情,傻逼東西,才讓自己沒有當場提刀去砍人。
而那些劇情走向,以及後面所要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折磨,腦海裏記得清清楚楚。越是記得,越是真切,江已就越是感到渾身發顫,冷意爬上脊梁骨。
謝邀,想現在就逃離這個城市。
出租車将他扔在馬路邊,江已望了望周圍行色匆匆的人,輕吐出一口濁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熟悉的小區門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打出租車報得目的地是許慕城的私人別墅區。
這裏是他跟着許慕城之後住的地方,許慕城算得上是個十分稱職的金主,錢絲毫不少,吃的住的喝的也沒有苛待過。
這也是為什麽江已會想着把這份工作時間延長一些,因為這份工作待遇極好,不過就是要伺候好龜毛金主,以及答應他一些無理的條件。
這樣想着,江已一邊推開了大門,仔細想他除了這裏能待,好像也沒地方去了。
經歷了剛剛的生死逃亡,手腳有些乏力的上樓。
江已躺在床上,思考接下來的要怎麽才能避開夢裏的那些劇情人物,按理他知道後面要發生的悲劇,他應該立馬收拾行李逃走,離這些主線人物遠遠的。
可江已悲催的發現,他和許慕城簽了合同,只有等解除了協議,他才能拿到後半部分的錢。
離滿一個月,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
江已現在就想離開,但是一想到還住在醫院裏急等錢的奶奶,他就歇了這股心思。
左右不過一個禮拜,等滿了一個月,他就和許慕城解除協議。
他細想了一下夢裏的那些劇情細節,離白月光唐歲歲回來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再說他沒有像夢裏一樣,和許慕城滾床單,應該也不會遭受許慕城的那些暴力對待,也不會因此被白月光針對。
想到這些,他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劇情的轉折點被他破壞了,或許真的不會像夢裏那樣了。
就算是,他也不會重蹈覆轍,不然他腦子怕是真出問題了。
腦袋埋在被子裏,他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堆,接收了太多記憶,疲倦感裹挾全身。
沒過一會兒,他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次沒有做夢,本來以為會睡個好覺,頭皮傳來的撕扯痛感卻讓他瞬間驚醒。
他被人從床上拽起來,門外有保姆的尖叫勸阻聲,江已腦子有些發蒙,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膝蓋傳來刺裂的疼痛,這一摔徹底讓江已徹底清醒過來,他下意識擡頭就看見怒氣沖沖的許慕城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許慕城不知道怎麽解的藥,此時正好端端的站在江已面前,不過頭發淩亂,衣衫髒亂,看起來比昨晚還要狼狽。
許慕城抓着江已的頭發,目眦欲裂,一雙猩紅的眼睛盛滿了怒意,看江已猶如看殺父仇人:“你真行啊江已,是我小巧你了,沒想到你用這種肮髒的手段!”
江已疼得臉色蒼白,下意識的擡手掐着許慕城的手,指尖用力掐進他的皮肉裏,試圖讓他松手。
“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你松開……”
擦,有瞬間,江已似乎以為自己活在夢裏,在夢裏許慕城也是這樣對他的。
許慕城像是聽見什麽笑話,冷冰冰的看着江已,猶如看死人,他松開手,滿臉厭惡的接過保姆遞來的手帕,細細的擦拭一遍才覺得整個人都好受了一些。
“你不知道?昨天不是你下的藥?”他将手帕扔在江已的臉上,又像是不滿足于此,複而惡狠狠的掐着他的下巴。
江已的膚色本來就白,他這一掐,紅色的指印很快就冒出來了,看起來十分猙獰。
“我早警告過你,讓你老老實實的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但你偏偏不知死活的往我身上湊,你知道你像什麽嗎?你就像一條賤狗!”他咬牙切齒得完全沒了平時候的精英樣子:“若不是你昨晚被吓跑了,我今天一定會殺了你!”
并沒有。江已掙脫了他的擺布,手指有些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呼吸急促了幾息,心裏卻有閑心反駁他。
但是他媽的也讓他生不如死了。
但是下一瞬,他又有些苦惱。
沒想到劇情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來了,許慕城還是恨上他了。
他咬着牙,不甘心的仰頭,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多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江已的聲音沙啞澀然:“許總,我沒有給你下藥,你不信去查酒店的監控!”
這話一出,許慕城的怒火似是更上一層,他冷笑連連,目光帶上譏笑:“不得不說江已你真的聰明,昨晚酒店的監控壞了,你下藥的時候又是在死角,我特麽就是查監控也查不到你身上,你也是知道這點才像現在這般有恃無恐是嗎?”
膽大包天的敢給他下藥的人,許慕城只想得到江已。
而且昨天,也就只有江已能近他身。
所以他斷定是江已幹的。
果然替身就是替身,眼睛再像又怎麽樣,沒有歲歲半點好。
可恨的是,江已居然想生米煮成熟飯,差一點,就差一點,要是昨晚他真的跟江已發生點什麽,他徹底對不起歲歲了。
想到這裏,許慕城對江已的惡心和痛恨就越發深。
江已聞言,心沉了沉,又覺得是在意料之中。
給許慕城下藥幕後使者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讓人找出來。
而且在書中的劇情裏,下藥的人最後都沒有被找出來,甚至作者連提都沒提,猶如一個無人問津的bug,最後不了了之。
所以,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目前來說是不可能的。
江已心裏一陣艹泥馬飛奔而過,一邊還得緊了緊手指讓自己勉強穩住思緒。
唇瓣被咬得泛白,他用手掌撐在地上,緩慢的站起來,膝蓋破了皮還陣陣的疼,他顧不得這些,說:“我沒有就是沒有,許總既然沒辦法證明我的清白,但也沒有辦法證明就是我做的!”
保姆早就退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許慕城和江已兩個人。
許慕城被問得一愣,江已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巧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反駁他。随後舌頭頂了頂上颚,險些被氣笑。
看着江已還不知死活的狡辯,他冷笑:“既然你想證明你的清白,那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從我這裏滾出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許慕城說出這番話是因為他無比清楚江已不會離開這裏的,畢竟他見識過江已對他的死纏亂打,每天給他噓寒問暖,成天在他跟前獻殷勤,為了攀上他,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江已這種愛慕虛榮,令人倒胃口的男人,怎麽會輕易的就離開這裏。
就在許慕城等江已下跪求饒,扒着他褲腳痛哭流涕時,就突然看見面前的少年眼睛一亮,似乎唇角彎了彎,語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真的嗎許總!”
許慕城怔忡了一下,腦子一時間沒能轉過來,他警惕的看着江已,認為對方又有了新招。
江已也沒想到瞌睡來了竟然就有人來給他送枕頭了。
剛才所受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什麽問題了,江已有些激動,但怕被人看出異樣,竭力保持正常。
“許總您放心,我現在立刻馬上就搬出你的房子,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裏!”想了想,他又不放心的問:“那我們簽的合同是現在解除,還是滿一個月來再解除,會扣多少錢?”
這種事江已還是決定要問清楚一些,畢竟幹了那麽久不能什麽都沒有。
許慕城的怒氣猶如一個焉了吧唧的氣球,瞬間就癟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