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一只鳥

第9章

雲豆在九十九臉上不輕不重的啄了一口，九十九還沒覺得怎麽樣，阿綱卻突然就沖着雲豆笑了起來，笑容非常溫柔非常燦爛，他伸手摸摸雲豆的腦袋，柔聲說道：

“你在做什麽呢？”

聲音溫柔的讓在場的好多人打了個哆嗦。

“嗯哼！”雲豆顯然不懼這些，它一昂圓腦袋，抖抖翅膀，驕傲的說道：“愚蠢的人類，這是我們巴茲鳥互相打招呼的方式，不要用你的淺薄無知的眼睛來看！”

九十九眨眨眼，先是說道：“雲豆不要說沢田綱吉壞話啊……不過，”他又伸手摸摸雲豆：“雲豆好厲害啊，比前兩天說話還要順。”

雲豆收到表揚，更加得意的撅撅屁股，說道：“那是當然！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愛情的力量？

九十九突然想起來之前是這只鳥追着自己要上來着，再看看現在乖乖的蹲在自己肩膀上的肥啾，心情稍微有些複雜。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澤田綱吉，他看着一人一鳥還算和諧的畫面，怎麽看怎麽礙眼。于是拽住九十九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旁邊的位子上，讓他坐了下去，順便還一把抓住雲豆抛向雲雀的方向。

獄寺看到九十九坐在沢田綱吉的旁邊，兩只眼睛都冒綠光了，心裏無比悔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下手，把這個看起來特別像左右手的位置讓給了別人，但是有了之前的事情，獄寺倒也不敢嘴邊開口，生怕再一次把小孩子惹哭了，然後自己肯定會有很多麻煩……比如那些麻煩的女人們一定又會大吵大叫。銀發綠眼的青年在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傲嬌的偏過頭。

在九十九宣布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之後，小春和京子在夏馬爾糾結的目光中喜氣洋洋的送上了很多吃的，九十九笑的非常燦爛的接過來，然後窩在自己位置上就開始吃。

雲豆被阿綱扔給雲雀之後，自己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撲閃着翅膀，然後得意洋洋的蹲在了九十九的腦袋上面，啾啾的叫了幾聲，橙紅色的爪子還在九十九淺金色的腦袋上面挪了挪去。

九十九覺得有些癢，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在綱吉眼裏，雲豆簡直礙眼死了，他恨得牙都有點癢，但是看到九十九非常開心的在扒拉着吃的，綱吉又做不到把他拉走，而且女孩子們準備了那麽長時間的東西，也不能白費。

随着吃的越來越多，九十九很明顯是越來越精神，獄寺在一旁撐着臉，怒氣沖沖的看着綱吉給九十九夾菜夾東西，終于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混蛋！你怎麽和機器一樣，一加油就好了。”

獄寺嘴裏的加油，顯然是指九十九的吃食物這一舉動，阿綱一開始聽了這個比喻還沒什麽感覺，但是稍微多想了一下之後卻不由得皺了眉，而且越想越心驚，如果真的把人類攝取的營養比作燃料的話，九十九的确和機器人一樣，有了燃料就開始動，沒有了就只能乖乖躺着。

如果把這個九十九是一種類似于機器人的東西，作為大前提的話，很多事情就不奇怪了。

比如九十九能在第一次使用炎的時候就完成到那個地步，再比如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不醒，這是因為沒有能量了，還有九十九不困是因為他壓根不是生物，不需要睡覺。

也就是說，綱吉皺起眉看着眼前瘦弱白淨的少年，心裏久違的有些茫然——

九十九真的不是生物？

如果僅僅說是不是人類，綱吉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九十九就是一只鳥，如果哪一天某個人跑到他的面前對他說九十九是巴茲鳥王國的王子，被巫婆詛咒了所以沒有陽光就會變成人類……綱吉真的一點都不驚訝。

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完全做好了九十九是某種奇異生物的心裏準備。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九十九會不是生物，他盯着九十九金黃色的腦袋，滿心滿腦的糾結。

如果不是生物的話，九十九理論上來說是沒有意識的，他的所作所為所想，都應該是人為設定好的。

那麽制造出九十九的人是誰？

綱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拿出了一根煙，點燃，叼在嘴上，然後伸手揉揉九十九金黃色的腦袋，他心裏明白，裏包恩對現在的情形肯定是最清楚的一個，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是裏包恩搞出來的。

阿綱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九十九和裏包恩的關聯點絕對不是什麽快樂的事情。嘴上雖然不說，阿綱心裏還是非常尊重而且喜愛自己的老師的，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想讓裏包恩感覺到一絲為難。

而且，如果一開始就做好了是否是人類都無所謂的覺悟的話……對于現在的綱來說，九十九是否是生物，也只是糾結一下的問題。

不是生物就不是生物吧，反正他是九十九，阿綱堅信他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是上帝賜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而且無論是情感上還是超直感的感覺，阿綱都認為眼前的這個少年的一切，他的所作所為所想，都有他自己的意志。

這樣就可以了。

只要他有屬于自己的感情，那麽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類，是生物還是非生物……

又有什麽區別呢？

阿綱看着還在狼吞虎咽的九十九，心中的剛剛那些複雜心情一掃而空，只剩下滿滿的幸福——

這個莫名其妙的出現的，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本體是何的東西，他很喜歡

他會珍惜。

這個時候九十九逐漸吃飽了，他把面前數量驚人的盤子疊在一起，扭頭對着阿綱說道：“你總看着我幹什麽？我吃飯都感覺別扭了。”

阿綱不說話，只是笑容愈發溫柔。這笑容笑的九十九癟了癟嘴，扭頭回去和大家說了一聲安，就蹦下了椅子往地下室跑去。阿綱剛要追去，裏包恩喊住了他：

“笨蛋綱，把這個給他。”說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團東西，扔給了阿綱，阿綱接過來一看，是一副黑色的手套和一個黑色的戒指，手套的尺寸比較大，樣式很簡潔很大方，黑色的戒指也非常簡單，只是一個用不知道什麽材質做的一個圈而已。

如果只是簡單看一下的話，真的不覺得會是什麽好東西，但是當阿綱把它們握在手裏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身體裏面的力量和這兩個東西互相呼喚着，而這種感覺，只有在彭格列指環中感覺到過，這個指環，絕對是A+級的。

阿綱有點吃驚的握緊了手中的東西，看向裏包恩。

如果按照裏包恩之前的表現，這個東西在他手裏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傳出風聲，就算是十年前那場異常艱辛的未來戰，裏包恩也沒有将這個東西拿出來。

裏包恩是從哪裏獲得指環的呢？為什麽這麽珍惜呢？而那麽珍惜的指環……現在為什麽會給了九十九呢？

裏包恩應該是認識九十九的，但是到底在哪裏在什麽地點什麽時間，阿綱一點思路都沒有。

他眯着眼，稍稍握緊了手中的手套和戒指，沖着裏包恩笑了笑，然後朝九十九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些謎題最終都會解開，但是對于阿綱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去看看小傻鳥，那個不知道為什麽一心想變強的傻鳥，一但一不小心在訓練場裏受傷了的話，阿綱要心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