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綱叫人把桌子放到了九十九的訓練場,一邊看着文件,一邊看着九十九的訓練。
不同與之前想到的吃了就練,練累了繼續吃,九十九的訓練非常人性化……經常會偷懶。
如果目的是變得更強的話,九十九的訓練就不僅僅是釋放炎壓了,而是對火焰,還有肢體的控制,入江正一前兩天專門為九十九設立了一個訓練單子,讓他依照這個執行。
所有為了變強而設立的訓練單子都是大同小異,不會有誰的特別有意思,九十九的訓練單子也是這樣,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單一的重複,看起來非常枯燥。
然後九十九每次都是訓練一段時間之後,就覺得累了無聊了,然後跑到一旁去打個滾,或者在綱吉身旁蹭蹭,然後再跑回去繼續訓練。
也許是因為沒有老師,所以九十九的訓練非常随性,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無聊了不想做了就休息。
和阿綱之前想象的拼死訓練完全不一樣,九十九的訓練沒有什麽沉重的氛圍,或者拼死要去做的口號,九十九甚至一點都沒有累到自己……
這讓阿綱有些啼笑皆非的摸摸下巴,他一方面其實是高興的,畢竟他完全沒有想讓九十九參戰的想法,但是另一方面,九十九這個現在的舉動又讓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是說要成為我的劍嗎?
不是說要為我奮鬥嗎?
怎麽突然改了呢?
阿綱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葡萄扔到嘴裏,拿起筆,在紙上落下随意帥氣的簽名,一邊心不在焉的看着文件,一邊想着九十九。
還以為九十九是那種超級認真的人呢,沒想到也會偷懶,但是着從另外一方面認證了九十九有自己的感情這一點吧。阿綱轉轉筆帽,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九十九有自己的感情,其他的都無所謂。
想着九十九肯定是有自己的感情的,阿綱就覺得很開心,眯起的淺褐色的眼睛裏多了一點的愉悅,這個時候金發的少年蹦了過來對阿綱說道:
“我昨晚想過了,如果沢田綱吉不讓我成為你的劍的話,那就讓我成為你的騎士吧。”
彭格列十代目愣了愣,說道:“什麽騎士?”
“可以為你奮戰的騎士啊,我覺得很适合我呢,”九十九蹲在阿綱的腿旁邊,把腦袋蹭了上去,側着臉說道:“我要為澤田綱吉戰鬥。”
阿綱看了九十九一會兒之後,突然失笑問道:“為什麽要為我戰鬥呢?我可以保護好自己和彭格列的。”
“為什麽?”九十九晃了晃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要為了沢田綱吉。”
“好吧,”阿綱說道:“可是要成為騎士也要在成年之後,你現在還小,不行呢。”
“那我成年了之後就可以了嗎?”九十九眨眨眼,滿臉的期待。‘
阿綱點點頭:“可以啊,但是你要把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太弱的騎士我可不要。”
“哎?”
“比如說,訓練不要再偷懶了。”
“我以為沢田綱吉不會願意……”
“呵呵。”綱吉笑了笑:“只要九十九成年了,就可以有自己選擇了。”
“就算沒有成年也可以啊。”九十九揪揪臉:“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出生的,怎麽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年。”
綱吉摸摸下巴,不說話,他的沉默讓九十九忍不住拽了拽他,說道:“喂……你不會在打這個主意吧。”
綱吉看到九十九着急的眼睛都紅了的樣子,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說道:“可以測測骨齡啊,你去和夏馬爾說一下,做一個測試,就差不多知道你多大了。”
“唔……”九十九還是有些糾結。
“然後我們見面的那一天,就算做九十九的生日吧。”
九十九眨眨眼,一開始覺的這樣的話要過自己的生日不是還要一年嗎,但是又想了想,覺得能把和綱吉相遇的這一天當做自己的生日……莫名的,讓人非常開心。
于是他默默的點點頭。
吃晚飯的時候,阿綱把自己和九十九的決定說了出來,其他人沒什麽反應,只有裏包恩用槍壓壓帽子,很拽的說了一句:
“九十九,吃飽了再去。”
九十九不知所以的看看小嬰兒,然後聽話的點點頭。
一旁的阿綱皺起眉毛,忍不住說了一句:“裏包恩……”
裏包恩擡眼看了他一下,說道:“有問題嗎?笨蛋阿綱。”
……當然有。阿綱糾結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保持沉默,拿起了餐具,用十年前根本難以想象的完美禮儀解決自己的飯菜。九十九的注意力在阿綱和裏包恩之間轉了轉,然後回到了飯菜上,最後決定非常開心的繼續吃飯。
大概是沒有用太多的力量,九十九吃的東西不是很多,就摸摸肚子說自己飽了,然後他跑到夏馬爾身邊乖乖等着對方吃晚飯,一起去做測試。
被九十九水汪汪的充滿期待的眼睛看着,夏馬爾頓時沒有了吃飯的欲望,他撇撇嘴,上下看看金發少年的模樣,有點遺憾這不是一個大胸妹紙,夏馬爾和阿綱不一樣,如果性別不對,那麽對方無論是誰都無法激起他的欲望的。
不過礙于阿綱都開口了,夏馬爾也就不情不願的帶着九十九去檢查了,在離開飯桌的時候,九十九想起了裏包恩說的話,于是最後還從桌子上拿了一塊蛋糕塞在嘴裏,一邊嚼着一邊跟着大叔走。
阿綱的飯還沒吃完,他看着盤子裏剩下的食物,手指動了動,壓制住要跟上去的欲望。
不浪費食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看起來和一個跟蹤狂一樣。倒是雲豆,撲閃撲閃着翅膀,扭着肥肥的身體,很開心的跟了上去蹲在九十九的肩膀上,圓圓的晃腦袋在九十九臉上一蹭一蹭,看起來非常惬意。
阿綱強制的命令自己把目光從九十九那塊收了回來,然後投向餐桌上,接着他突然發現,餐桌上有大約一半的人都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從小到大臉皮磨得非常厚的阿綱也不由得稍微紅了的臉,将最後一點吃的塞到嘴裏,然後翻出自己的行程表,看了一眼之後就将本子合了起來,站起身,對着已經吃好飯的黑發青年說道:“武,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山本武非常爽朗的笑了起來:“好啊,要去做什麽?”
“一場小小的談判而已,”阿綱系好披風上的帶子,整理好衣物上繁複的飾品,看起來非常淡定。
“對方是?”
“傑索家族。”
阿綱把傑索家族說出口之後,除了之前就知道的幾個人,其他人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不是開玩笑,而是戰曲真正的吹響之後,彭格列的諸位先是蠢蠢欲動的想去報當年的仇,随即安靜了下來。
一些人是因為現在的傑索家族無法成為彭格列的對手,食之無味,而另外一些人則是覺得反正如今的彭格列,無論如何都不會輸,于是也就平靜了。
阿綱把跟随着自己多年的毛絨手套塞到兜裏,戴上了一雙白色的裝飾手套,他一面慢慢的把手腕處的褶皺別好,一面慢悠悠的想着應該如何面對白蘭……
不管怎麽說,白蘭都是個好對手。
只不過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有點欺負人的感覺。
阿綱收拾好自己,又點了一根煙,然後舉步走向外面,其實如何對待傑索家族,具體手段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一場戰鬥的結局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堅定了,而且非常确信會這樣進行——
彭格列,将會完勝。
這是第一次和傑索家族的接觸,對方也給了彭格列應有的尊重,面對彭格列十代目,傑索家族的BOSS也欣然出場。
現在的傑索家族和未來戰之時的家族的戰鬥力沒法比,但是白蘭卻和之後的沒什麽兩樣,他看到站在黑手黨頂峰的彭格列十代目,之時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就坐下笑眯眯的捏了棉花糖一個一個的往嘴裏塞,也不開口說話。
他不說話,阿綱也沒有說話,褐發青年坐在白蘭對面的位置上,後背靠在椅背上,雙手在面前随意的交叉,也在笑着。
如果說白蘭的笑容是燦爛卻讓人心裏發寒的,綱吉的笑容卻燦爛的可以将一切陰霾驅散,像真正的大空一樣,溫柔的似乎可以包容一切,好像裏面非常純淨,沒有意思黑暗。
兩個boss對着笑啊笑,卻看的周圍的人越來越害怕,腦袋中的弦越繃越緊,對于時間也沒有了感覺,當白蘭終于開口說話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渾身是冷汗了。
“沒想到彭格列的十代目會自己來到這裏。”白蘭拿出一袋棉花糖,撕開倒在桌子上,然後一個一個的拿起,擺成某個形狀,他僅僅盯着棉花糖,看也不看阿綱,語氣也非常随意的說道:
“只不過是一個調查人員而已。”
綱吉不笑了,面色也嚴肅了起來,他直起身體說道:“彭格列家族重視每一個成員。”
“不止這樣吧。”白蘭笑嘻嘻的咬了一顆棉花糖,含糊不清的說道:“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就算不止這些,”綱吉又一次的笑了起來:“白蘭先生又有什麽立場來問呢?”
“或者說,有什麽地位來問呢?”
白蘭的臉色瞬間變壞了,的确現在看來,傑索家族和彭格列放在一起,真的是不值得一提,他微微睜着眼看看綱吉,突然拍拍手,說道:“桔梗。”
白蘭在念出桔梗的名字的瞬間,經過未來戰的山本武在一瞬間就想防備起來,可是在手剛剛動起來想去摸身後的時雨金時的時候,阿綱擡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非常平靜,一下子就将山本心中突然起來的不安安撫了下去,要伸出來的手也放了回去。
這麽長的時間,這麽多的磨練,彭格列每個人都變強了很多,就算現在的桔梗已經是巅峰時刻,也頂多和山本打了一個平手。
白蘭眯着眼在彭格列家族的兩人身上來回看了看,然後對突然出現的綠色頭發青年說道:“給我拿一份飲料。”
“是的,白蘭大人。”桔梗微笑的鞠躬,然後保持着鞠躬的動作消失了,幾秒之後,帶着一大杯冰鎮飲料回來了,送到白蘭的面前,依舊是鞠着躬說道:
“白蘭大人,請用。”
白蘭捏住杯子中的管,在飲料中随意的攪拌了幾下,笑眯眯的對着桔梗說道:“真是謝謝了啊,小桔梗。”
看到白蘭和桔梗之間的互動,周圍的部下的面色都不太好,在談判的過程中自顧自的喝起東西,甚至不給對方一份,這絕對算得上是對彭格列家族的挑釁,而這些部下每一個都堅信,自己所在的家族可以被彭格列的任何一個守護者滅掉……
他們對傑索家族的忠心沒有那麽多,他們還不想死。有些人已經做好了一旦等會打起來,他們就先跑路的準備。
這些人心裏所想的非常清晰的顯示在臉上,白蘭和綱吉都看的一清二楚,而兩個人的反應的從某個角度來說竟然非常一致——
都是微微一笑。
綱吉是真的覺得這些人的反應蠻有意思的,而白蘭的心情卻相對複雜一些,但是這種複雜放在此時此刻的角度卻稱得上單一,因為白蘭剛剛看到那些人的表情之後只有一個想法——
果然靠不住啊,之後還是全殺掉好了~
綱吉和白蘭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在之後的十年裏,他和裏包恩還有其他彭格列的成員,回憶了一切可以想起來的關于白蘭的事情,将這個命中注定會遇見的敵人研究的透透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比白蘭自己還要了解他的話,只有澤田綱吉了。
所以阿綱在看到白蘭的笑容之後,立刻就明白了白蘭想的是什麽,如果是十年前的阿綱,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拼盡整個彭格列也要救下這些人,他絕對沒法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就這樣送死。
但是現在的沢田綱吉,只是看着白蘭,臉上的微笑沒有一絲波瀾。
白蘭看着綱吉的笑容,覺得有些礙眼,他眯着眼指指自己面前的棉花糖說道:“綱吉醬要不要吃點~?很好~吃~的~棉~花~糖~喲~”
綱吉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吃甜的。”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白蘭捏捏棉花糖,然後扔到自己嘴裏說道:“明明這麽好吃。”
“白蘭·傑索。”綱吉上身微微向前傾斜,雙手在面前交叉,和剛剛非常随意的動作不一樣,現在的他就像真正的彭格列十代目一樣,充滿了壓迫感:
“我不是來陪你廢話的,如果你不打算現在告訴我答案的話,我就要走了。”
“不好意思,和傑索家族不一樣,彭格列可是很忙的。”
白蘭的臉又陰了下來,他寒着臉看了看綱吉,然後雙腳輕輕一蹬,讓坐着的椅子轉了一圈,背對着綱吉,聲音輕佻的說道:
“哦~?既然彭格列十代目這麽忙,那就輕便吧。”
如果來的人是獄寺雲雀或者六道骸中的任何一個,面對白蘭的太多大概都會直接舉着武器就沖了上去吧,可現在來的是綱吉和山本武,無論這兩個人的本性到底是腹黑還是溫柔,但是這兩個人都不喜歡發火是整個黑手黨公認的事實。
所以面對白蘭明目張膽的挑釁,阿綱只是微笑的站起身,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無論是表情還是舉止,都是非常溫和的。
唯一一個不溫和的舉動,就是阿綱在臨走的時候,對着白蘭那群目瞪口呆的手下開了口:
“要不要跟我走?”
……?
“要不要加入彭格列家族?”
……?!!!
手下們還在目瞪口呆中,白蘭已經忍不住了,雙腳一蹬地轉了回來,眯着眼面無表情的看了阿綱半晌,突然燦爛的笑了起來說道:
“這樣的人,綱吉君你要去有什麽用嗎?”
阿綱伸手理理自己的領子,對着白蘭笑了回去:
“這樣的人,白蘭就算留着有什麽用呢?”
白蘭笑眯眯的看不出表情,他捏捏手裏的棉花糖,突然說道:
“綱吉君說的好像很對啊,”
“那你就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