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游輪拍賣會
楚以澤反複看了好久,不忘啧啧稱奇:“但凡我能學會你的構圖,我一定會辭職全職攝影。”
“怎麽會。我看你舉相機的手法很熟練,像是之前練過的。”
那個服務生腳步很快,不久便将外套送來,陳歐銘接過後,先是将自己的黑白外套脫下遞給楚以澤,然後才披上這個新的。
“嗯?這是什麽講究?”
“來這裏這麽多天,我每晚都在這裏等流星,只有今天穿這個外套時等到了,所以我覺得它應該有幸運加成,所以我想給你穿上,試試一會能不能再來一陣流星雨。”
陳歐銘剛脫下的外套還有殘留餘溫,他直接套在身上沒多想什麽,并且稍微整理了兩個袖扣,低眼一看:“別說,還挺合身哈。”
“那送給你了。”
“那多不好意思,你看我相機、單反、長柄還有不少鏡頭都是從你那白嫖來的,現在就連一件外套也要送,我怕我再過幾天直接把你家給端了。”楚以澤伸手扶着機臺,思索一瞬,開口:“這樣吧,你把這些生圖發給我,我幫你修。”
陳歐銘微笑:“想白嫖圖片直說。”
“啧,那我不答應幫你p了嘛,禮尚往來的事情怎麽能說是白嫖?”
楚以澤噘着嘴嘀咕幾句,往一旁走兩步到天臺的扶欄邊懶散地撐着身體,游輪還在低緩前進,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嗚咽般的低鳴,幽暗的海面下深不見底,被不斷起伏的船身拍打出陣陣白浪。
楚以澤不敢再看,他從高中就有的毛病,只要一游泳小腿就慣性抽筋,他父母找遍了國內外的頂尖醫院都束手無措,直到他放棄了游泳的夢想。
“想什麽呢?”燕綏把外套褪了,一身精美的高定西裝展露在外,幾乎貼近完美的将他的身高腿長的特征凸顯出,那健壯的胸肌還有臂膀上分布勻稱的肌肉将這個男人的魅力散發完全。
楚以澤在各種平臺app上經常聽說這個人,不見其人,但聞其名的程度;長得帥又有錢年輕有為是其次,主要是經常聽一些小男孩說,燕綏這個人很特別,好像特別在……特別會玩。
他沒懂,這個特別會玩為什麽能讓燕綏如此出名。
“沒什麽,我是在想,他們都說你會玩,究竟是哪裏會玩?”楚以澤轉過身上下打量了這人,劍眉星眸,長相俊美,确實帥。
聞言,燕綏眉毛輕緩上揚,“你說的‘他們’,指的是……”
“各個地方,幾乎都有你的傳聞。”
“是不是他們提起來,都是羞澀一笑,臉紅帶着三分,還有七分的欲拒還迎?”
楚以澤一拍扶欄,“對對對,你怎麽知道?”
燕綏略感無語,“這你都不懂?當然是打炮了!”
他頓時一怔。
“你不知道?”
楚以澤輕輕點頭,“男人跟男人之間……也行啊?”
“哎,不是,你別說你顧少延結婚這麽多年他一次沒碰、等等,你是個雛?”
燕綏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那張好看的臉上一時間變化萬千,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這個問題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楚以澤選擇不做回答,不過也是變相的默認了。
“噗、”燕綏嗤笑一聲。
楚以澤撇撇嘴,離他遠了幾步。
說起這個,其實他還是有些惋惜的,他曾經暗戀的那個校花,現在孩子估計都有兩三個了。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追了那校花一年多,偷偷摸摸的送禮物,雖然一次也沒送出去過,不僅如此,就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他現在都快忘了那校花的模樣,還好記得名字。
叫——
什麽來着。
“真煩人啊,我才26歲,怎麽記憶這麽差勁了。”楚以澤默默感慨,他不論怎麽回憶,也想不起來校花的樣子,腦子裏只有大概的一個輪廓而已。
怎麽會忘了,明明才過去兩年而已。
“哎,其實也不是我說,關于你是不是雛,也不能全賴你,我覺得顧少延占着很大的一部分責任。”燕綏有些促狹地看着他說:“萬一是他不行呢。”
陳歐銘在他背後嘲諷似的哼笑一聲:“小楚的記憶不好,你的記憶也不好?你當遲冬還有那幾個明星小模特的都死了嗎?”
楚以澤被輕盈的微風吹得眯起眼睛,雙臂大張,撐在扶欄上,也不知道在看哪裏,只是喃喃一句:“還看不出來嗎,他不喜歡我呗,不然也不會當着我的面給阮知南拍下那副畫。”
還尼瑪翻了十倍,兩個冤大頭的頭都沒有顧少延一顆頭大!
他不是吃醋,就是單純的替原身感到悲涼,光是他穿過來的幾個月裏,就見到了:小情人上門挑釁、當着媳婦的面給別的男人高價拍下商品。
像顧少延這樣的趁早扔了吧,等他熬到和顧少延離婚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相親。
娶老婆生孩子,安穩過日子,這才是第一要事!
不然再過幾年他就老了。
話音剛落,燕綏就悄悄噘起嘴,而陳歐銘也是心疼狀的拍拍楚以澤的後背,“別氣,沒事——”
“看,流星來了!”楚以澤眸子一下子亮起來,激動地一指,拉着陳歐銘就去了機架那裏開始研究ISO數值。
燕綏也覺得罕見,一天之內見了兩次流星,這運氣是得有多好?
他擡頭看向漆黑的天空,一片黑乎乎的幕布中,挂着一輪削瘦的月牙,身旁分布着幾顆零星的光點,時不時的流星飛速劃過,然後留下一行閃爍的印記,不久便消失。
此刻的天臺上只有三個人,顯得格外安靜,與之相悖的則是拍賣會上,王總不知道思考了些什麽,他當下決定:既然得罪了顧宇,那就幹脆得罪個徹底!
反正橫豎顧少延都容不下他了。
于是,在顧少延叫價的第二件商品上,他再一次跟報。
“顧宇,九千三百萬一次!”
“顧宇,九千三百萬二次!”
“王氏,九千四百萬!”
顧少延皺眉,又給了一個更高的報價。
“顧宇,四億!”
緊随其後的還是王氏,“四億一千萬!”
“這姓王的腦子被什麽堵了?一件小破古玩也要搶?”於笑川感到無語,都懶得吐槽:“每次就加這麽一點,惡心誰呢。”
顧少延伸手,緩緩道:“不急,他想跟就跟吧。”
“顧宇,十億!”
“王氏,十億零一百萬。”
“卧槽,反正我受不了了,顧哥,你別氣,我現在就去揍那孫子一頓。”說着,於笑川氣的抓耳撓腮,一秒鐘也坐不住,撸起來袖子就是一副要幹架的氣勢。
“顧宇,一百億!”
然後於笑川就焉了,呆愣地轉頭,“顧哥,你這是……”
顧少延輕擡下巴,“剛開始我也是覺得他不識好歹,但是如果這次他還是繼續跟的話,我就對他刮目相看,敬他是條漢子。”
晏子舒問:“你要用他?”
“不。”顧少延否認,“我會給他留全屍。”
“王氏,三百億!”
這次,就連王總身邊的秘書也忍不住問:“王總,真的還要繼續跟嗎?”
王總擡手,大有一副全在掌握之中的樣子,“不急,我自有分寸。”
他剛才一急,拍錯了……
“顧宇,五百億!”
王總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他知道,顧少延他急了,按耐不住了。
那這個時候,叫紅了眼的顧少延就一定會跟他掙個高低上下,此時的古玩都不重要了。
“王氏,六百億!”
三秒後,顧少延那裏絲毫沒有動靜,兩條修長的雙腿交疊,整個人輕松地椅靠在沙發,冷峻的臉上朝着他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笑,輕輕擡了一下手,“王總,請。”
……淦,被耍了。
王總勉強撐起一個笑,內心早就氣的咬牙切齒。
六百億,媽的他全公司上下兩年白幹。
於笑川這下更無語了,“他腦仁還沒瓜子大。”
“可偏偏人家短短幾年就是成了百億富翁。”晏子舒搖頭佯裝惋惜:“可惜啊,估計也就只能當個幾年了。”
顧少延覺得沒意思,起身離開了會場。
“楚以澤呢?”
午不聞跟在他身後,“夫人還在外面。”
他腮腔滾動,似乎是在隐忍着,“知道了,你把剛才那畫送到我房間。”
他關上了門,上前走兩步想關上窗簾,但是剛好在他這個位置,能夠完美清晰地看到一樓甲板上的那三個人,笑意盈盈的在談論什麽。
顧少延不由得松下手,隔着窗戶觀望。
他聽不到聲音,也不知道他們剛才在幹什麽,但是顧少延目前看到的是,楚以澤正在眉飛色舞地跟陳歐銘說着話,甚至陳歐銘偷偷牽了他的手,那人都絲毫沒有注意,一直任由那人握着。
不知道說到了哪裏,楚以澤噗嗤笑出聲,兩顆小虎牙在甲板上的燈光下熠熠生輝,雖然顧少延在三樓,離他們遠,但是他不難感覺到,楚以澤現在,恐怕是眼裏都含着星星吧。
他從來都沒有這麽對過自己,之前的事情他記不清了,只有他出車禍之後的記憶才逐漸清晰起來。
顧少延垂眸,伸出修長的指尖遮擋住楚以澤身旁的陳歐銘,這下才覺得順眼不少。
不過很快他就靈敏地察覺到不對勁。
他短暫的昏迷時,於笑川他們也在場,當時,他睜不開眼睛,身體也不受控制,但是大腦依舊清醒,他明明聽到那句至今都記憶猶新的話。
“楚以澤愛他,還愛慘了他。”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是要有點出入,楚以澤愛他,幹嘛還要跟陳歐銘這樣?
故意氣他?
可他又不在場,楚以澤總不會算到他會來關窗簾吧?
顧少延沒理由的胸口一悶,煩躁地把窗簾拉上,然後回到辦公室處理公務,但是剛拿起筆,思路就又飄回來。
他為什麽會忘記阮知南的樣子?他不是喜歡阮知南好多年嗎。
甚至……他連自己的父母長什麽樣也不記得,之前是如何對待楚以澤的記憶也是模模糊糊,有個大概的樣子。
他翻轉右手,盯着手臂上露出的一截青色玫瑰枝莖頓了一瞬,然後給午不聞發信息,讓他過來。
午不聞大概也是随時候命,信息發出不到一分鐘,午不聞就立刻推門而入。
“顧總。”
“彙報一下公司近期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