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游輪拍賣會
楚以澤驚了一下,轉過頭問:“顧少延,你……這是?”
那人淡淡道:“阮知南喜歡山水畫,我想拍下來在他回國的那天給他。”
“哦,這樣啊。”
楚以澤剛開始還有點小感動瞬間化為烏有。
看來是他太多心了。
拍賣會會場的燈光偏暗,微弱的光線沿着後前方打在最底下的拍賣臺上,而楚以澤坐的方向剛好離光源比較近,在他的位置看楚以澤最清晰,甚至臉上細小的絨毛。
那人單手撐着下巴斜靠在座上,嘴唇微不可查地悄悄撅起,細白的指尖也有一拍沒一拍似的敲打着,神情有些倦怠無聊,顧少延心底一動,伸出手指尖點點他的頭頂,引來他的目光。
“其實你想要,我也不是不可——”
“王氏報價,一千萬!”
顧少延的話被打斷,他眉頭輕蹙,正過身子,一旁的午不聞立刻彎下腰:“是一個暴發戶,近幾年靠石油利滾利起來的,有很多公司他都是股東,比如顧氏的旗下目前最大的乙游公司,他就是最大股東。”
“主要産業鏈接是什麽?”
“石油、醫藥、手游還有娛樂,都有涉足的痕跡。”
顧少延耐心地聽到最後,不屑地笑出聲,“範圍這麽廣?胃口不小。”
他的位置處于最上方,正好可以觀察到在場的每一個人,掃到第五排的時候,那個穿着西服,略有些虎背熊腰的男子朝着他一笑,借着光線,不難看出這位王總還特地化了妝,顧少延從容地朝着他回了個笑。
“顧宇,三千萬!”
午不聞繼續對顧少延分析,“他最近和晏氏的合作項目頗多。”
“晏氏?晏子舒?”顧少延略一思忖,“我記得晏子舒家的那位,好像也喜歡這種山水畫吧?”
緊接着,拍賣臺上又傳出:“王氏,四千萬!”
此聲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顧少延剛才報價直接翻了三倍,很明顯的是不耐煩了,這姓王的故意貼着他們報價,是鐵了心的要惡心人了。
“看來他是要用這畫來讨好晏總夫人順便來惡心一把我們。”
目前來說,華國鼎盛的公司裏,顧少延的顧宇和晏子舒的垣大就是之一,那位姓王的大概是以為這幾家如日中天的公司一把手誰也不服誰,好像是踩對方一腳,另一方便會把他當自己人。
午不聞皺眉,小聲嘀咕:“這人都不查一下的嗎,晏總和沈清規都離婚多久了……”
“顧宇,八千萬!”
“王氏,九千萬!”
“顧宇,兩億!”
“王氏,兩億零一百萬。”
又是一片嘩然,前面的幾輪報價還算公平競争,但在上一輪的報價上只加了微不足道的一百萬,這是擺明了來惡心人了。
“顧總,你看……要不要繼續加?”
本來八百萬就可以拿下的拍賣品,現下已經翻了好幾番了。
“五億。”他一想到楚以澤好不容易對一件拍賣品感興趣了,那他一定要拍下來。
“王氏,六億!”
顧少延唇角一勾,漆黑的眸子輕眯,“很好,他慌了。八億。”
顧宇報價越少,姓王的就會咬着不放,但相反,加的越多,越表現出顧少延對這幅畫的勢在必得。
也同時在說,他損失的這些錢,要從王氏身上加倍撈回來。
“八億一次!”
“八億二次!”
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的往王總那裏瞟,很顯然那人有些坐不住了。并沒有打算繼續加價的意思,他伸手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吩咐秘書;“晏總那裏有什麽反應?”
秘書小心答:“晏總說,這些都是您個人的想法,跟他沒有關系。”
“靠!”
這下兩頭沒撈到好處,日後還要面臨顧少延的興師問罪,他肯定扛不住。
“八億三次!恭喜顧宇!”
一片掌聲中,顧少延神色松了松,再次面向楚以澤,可并沒有看到那人有一絲的受寵若驚,而是冷着臉。
陳歐銘:出來嗎?
陳歐銘:我剛才拍到了流星。
陳歐銘:就在今天的甲板那裏。
楚以澤盯着手機的眼睛倏地一亮,不由得直起身子,這時臉色才有所緩和。
“怎麽了?”顧少延看到他眼神亮晶晶的,心裏難免不爽。
自己當了冤大頭拍下他喜歡的東西,可結果那人連笑都不給一個。
“沒什麽。”楚以澤收起手機,左右看看,站起身子選擇一旁燕綏的那條過道,“我先出去了,一會不回來。”
他現在很不爽,起碼是在看到顧少延為了阮知南喜歡的一幅畫,寧願在八百萬後面加了個零也要拍下。
不過顧少延後面說了句啥來着?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有點沒聽清楚。
一時間轉移了注意力,沒注意腳下,左腳拌右腳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還好燕綏及時接住了。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楚以澤迅速反應過來,一手撐着沙發扶手站起身,燕綏的環在他腰間的手都沒來得及收回,呆愣一瞬,才回答:“嫂子我沒事,你是要出去嗎?”
“對,去甲板。”楚以澤低頭,看着燕綏略有些期待的眼神,禮貌性的問一句:“一起?”
燕綏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麽,木讷地點點頭,站起身跟在他後面出去了。
“顧總,我要不要跟上去?”午不聞試探一句,在即将惹顧少延發怒的邊緣輕觸。
顧少延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楚以澤好好的怎麽就出去了?剛才是誰在約他?什麽時候出去不行,偏偏要在大晚上的時候才出去?還是當着他的面,兩三句話直接把人叫出去了,還說一會不回來!
他想了想,是那個叫陳歐銘的吧?
顧少延冷哼一聲,絕對是他沒跑了,因為他們來之前那個叫陳歐銘的就說晚上要約楚以澤,原來約的就是今天晚上。
“不去,我倒要看看,楚以澤今晚到底什麽時候回來。”顧少延覺得周圍的空氣幾乎被抽幹,稀薄的他喘不上來氣,從頭延至腳,都在氣到發冷。
“顧總,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您說要把畫送給阮少爺,所以夫人才會冷着臉走的?”
“怪我?我後面說了給他也行,他但凡求我一下,服個軟。”
服個軟他就把整個拍賣場買了。
“你是傻的吧?要我是楚以澤,我先拽着你的領子高低抽你倆耳光。”
“是嗎,我要是沈清規,我先拿刀捅你一頓再說。”顧少延輕瞥了一眼左前座的人。
提到沈清規,無異于是往他心髒上捅,晏子舒咬牙,怒視顧少延:“你但凡用你的嘴好好說一句話。”
“我問你,你拍下這幅畫的目的是什麽?”晏子舒說:“肯定是要送給楚以澤讓他開心,那你幹嘛非要扯一句小南?”
顧少延一噎,翕動着唇角,半天找不出個理由。
晏子舒有些心累,嘆息:“你喜歡楚以澤。”
每次一說到這種問題上來,顧少延總會立刻嚴肅起來,糾正道:“不,是他愛慘了我。”
晏子舒:……
濕鹹的海風肆意翻滾在深谙的海面上,楚以澤剛進天臺就被海風抱了個滿懷,他整個人都宕機了一秒鐘,“這麽冷?”
“怪我,是我剛才忘記提醒你多帶件衣服。”陳歐銘走來,将自己懷裏的毛絨外套披在他身上。
身上終于有了一絲熱源,楚以澤立刻裹緊,“好好的你道什麽歉啊,這不有你的外套嗎。”
陳歐銘這人肩寬腰細,眉眼長得更是精致,他的衣服總是嚴絲合縫的穿在身上,起碼楚以澤每一次見他都是這樣,不論什麽時候,陳歐銘的衣服始終一絲不茍,就像是在見他之前特意整理好了一樣。
“那個、請問,還有多餘的外套嗎?我也冷。”
燕綏雖然穿着絲絨手工西裝,裏面還套着毛衣,但不論是會場還是其他地方都安裝了空調,他穿着這身在裏面剛好,但是到了外面立刻凍成狗。
陳歐銘不輕不重的勾起一抹笑挂在臉上,“我這裏沒有多餘的了,如果覺得冷,你可以回去。”
“你變臉也大可不必這麽快。”燕綏也不甘示弱,直起身子瞪回去。
“行了行了,咱倆穿一件成了吧?”楚以澤早就等不及了,踮起腳就将外套分給了那人一半,忽如其來的熱感和鼻尖萦繞起一股淡香,燕綏又是一愣。
他又想起了,剛才楚以澤不小心絆倒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當時也沒多想,下意識的伸出手,不得不說,楚以澤的腰真的很軟。
他有些回味似的虛握起自己的雙手,而且是又細又軟,人也很輕,坐在他腿上根本不覺得重,甚至隔着兩層西裝衣料都能感觸到他腰間滑膩的皮膚。
“你不走在幹什麽?”楚以澤內心着急,忍不住催促他。
“沒什麽,我在想你的腰真細。”
陳歐銘上前一步,語氣有點危險,一副蓄勢待發氣勢,“你說什麽?”
“他說我腰細啊。”楚以澤跟他重複一遍,然後把外套脫下來直接給燕綏,自己拽着陳歐銘往游輪護欄那裏走,“快讓我看看照片,你什麽時候拍到的?”
“就我給你發信息前十分鐘。”陳歐銘握緊他的手,眼神示意一旁的服務生再去拿一件外套來。
幸好現在的海風不如剛才的猛烈,楚以澤還不算太冷,他來到天文機臺前,陳歐銘一共拍了十幾張。
作者有話要說:
咱就是說,當怨婦這方面還是得看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