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游輪拍賣會
最終,顧少延穿着一只锃亮和一只上面印着淺淺的鞋印子的皮鞋走完了會場,楚以澤到了房間後瞬間累癱。
那幫老狐貍,精得很,表面上看着和諧,私底下卻在偷摸着讓顧少延出糗,好借機踩一腳然後再拉一把賣人情。
真是,想套近乎就套近乎,還非要搞這麽麻煩。
“喂,去洗澡,你剛才喝酒了。”
顧少延走到床尾,擡腿輕踢他的腳,木着臉看着床上那人一動不動,略有些無奈:“剛才沒見你怎麽吃飯,我去給你做,等你洗完澡就可以出來吃了。”
喬斯給他們安排的豪華套房裏設施一應俱全,不過廚房這種東西完全就是擺設,畢竟想吃飯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服務生立刻會推着小餐車恭恭敬敬地送來,或者直接去餐廳。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顧少延總覺得那些東西不幹淨,好在廚房裏的菜還算新鮮,足夠做一頓了。
聽了他的話,楚以澤如行屍走肉般的爬起身子,剛才宴會上不得不喝點的酒此刻也開始上頭,迷糊間,他還算清醒着就去了浴室,放滿水,脫下衣服就把自己扔進浴缸裏。
一個小時後,楚以澤被浴缸裏的水嗆了幾口,掙紮着起身,剛才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還做了個夢,夢見了他被一個大男人偷看洗澡。
啧,扯淡。
他搖搖頭,正準備起身眼前就多出來一雙熟悉的皮鞋,以及那個淺淺的鞋印子,他順着看上去,不知顧少延在這裏多久,也許是早就來了,此刻正拿着一條浴巾板着臉定定地看着自己。
幽暗的眼底晦澀難懂,楚以澤欲站起的身子又緩緩滑下去,多虧了水面上有泡沫才不至于裸奔。
“你進來幹什麽?”
他開口,顧少延這才想起來轉過身子,把浴巾随手往架子上一抛,然後關上門,一直等到楚以澤換上浴袍出來時,他才回答:“你剛才進去洗了一個小時,如果不是你把皮膚搓爛了,那就是被浴缸綁架了。”
楚以澤擦頭發的手一頓,不解問:“什麽意思?你說明白點。”
顧少延不由自主的就老往那人紅潤的嘴唇上盯,想收回視線,但是又順着漂亮的唇線下滑到精致的鎖骨,再到領口大敞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肉,猶如寒冬臘月裏幹淨的雪。
他低頭,努力遏制住幫他把衣袍拉好的沖動,淡淡道:“怕你死裏面了,擔心你。”
楚以澤撇嘴,把擦過頭發的毛巾扔在沙發上,走兩步拉開椅子坐下,而他手邊立刻被推過來一盤被切得方方正正的牛排。
他嘗了一口,外焦裏嫩,火候控制的很好,是他經常點的七分熟。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貼心的。”楚以澤從小就喜歡吃牛排,但是他覺得切起來麻煩,小時候還好,起碼有保姆幫切好,但是到了他上高中後,就嘗試自力更生不讓保姆照顧了,所以牛排他也不怎麽吃。
時隔好久,他竟然一盤不夠,于是眼神悄悄地盯上了顧少延的那份。
“哼,怎麽?你是在竊喜嗎,竊喜你終于引起了我的注意。”顧少延一邊切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将牛排往後移。
楚以澤不爽地“啧”了一聲,“你這是什麽邏輯?我為什麽要引起你的注意?”
他忽然想起來顧少延的病情,于是內心就有點好奇,他單手撐起頭,歪着頭問他:“那在你心裏,我是個怎麽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哼,你藏得這麽深,我怎麽知道?現在我看到的,不過都是你自己演出來的人設,為了我讓我注意你,花了這麽多年的時間。”顧少延擡起頭,“你就那麽愛我?還是說愛慘了我。”
楚以澤:貓貓震驚.jpg
“我愛慘了你?還不是你上次吃火鍋吃到快休克,我看不下去才承認的?”
顧少延鎮靜:“你是裝的,故意表現出不愛我,從而反向引起我的注意。”
“嗤!”他以拳抵唇,盡量壓制笑意,順着他繼續往下問:“那既然我愛慘了你,那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阮知南?遲冬?或許是其他人?”
那人切牛排的手一頓,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抿抿嘴,不做回答。
他直起身子,又問:“你說說,我是怎麽喜歡上你的?”
吭哧吭哧且牛排的的手再次頓下,依舊不言。
“那行,我再問你,如果阮知南回來了,你會不會和我離婚?”
這個問題,楚以澤問的很認真,因為對他來說很重要。
顧少延切牛排的手徹底停下,戰術性的椅子一靠,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如果你不想,我可以考慮,但不離婚的幾率很小。”
楚以澤确認一遍:“求你也不行?”
顧少延斬釘截鐵:“不行。”
他長舒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放心了,他提離婚和顧少延提離婚,雖然只是換了個角度,但是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他提離婚,顧少延的對家可能會讓他死;但是後者,那些人鐵定認為是顧少延不要他了,那他就是一枚棄子,無人在意、然後成功活命,就算原身回來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他忍住內心竊喜,并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顧少延見那人遲遲沒有動靜,便起身将廚房裏的甜點端出來,這裏的材料沒有那麽精致,他也只是将就着做了幾個。
楚以澤看見這些立刻來了精神,捏起一塊鳳梨酥嘗了一口,自從今天的面條之後,他非常相信顧少延的手藝,這次也确實沒讓他失望,香香糯糯的,有點淡淡的甜味。
接着,他又把目光放在他端來的一小盤子上,經過烘烤他認不出這是什麽,吃起來有點像丹果皮,酸酸甜甜的,他第一次吃。
吃了兩口沒忍住好奇問:“這是什麽?”
看楚以澤喜歡吃,顧少延不禁一笑:“這是我用百香果做的,把外表皮削掉,把百香果籽挖出後切成瓣用冰糖炒至融化,然後擺好放在烤箱裏考一個小時就行。”
楚以澤聽了之後心裏直佩服,“那明天我也給你做一個,算是當今天晚飯的謝禮。”
楚以澤要給他做飯?
顧少延抿抿嘴,什麽也沒說。
吃飽喝足以後,就開始考慮睡覺的問題了,也不知道喬斯這人是真的體貼,還專門挑了只有一張床的包間。
秉持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就這今天這頓飯,楚以澤決定委屈一下自己,他睡地鋪。
等到顧少延洗好碗收拾好東西來到卧室後一怔,楚以澤老早就躺下了,乖乖巧巧的躺在被褥裏,與那張床隔了個最遠距離。
楚以澤眨巴眨巴眼,微笑道:“今天你做飯,所以你睡床,明天我做飯,你打地鋪。”
顧少延眉毛一揚,“你确定?”
那人輕輕點頭,顧少延斂眸,“行吧,晚安。”
“晚安。”
“……”
楚以澤晚上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他夢見了一根紅彤彤的小胡蘿蔔在洗澡,搖頭晃腦的哼着歌,原本就紅的膚色在它的揉搓下更加鮮豔,它看起來很開心,整個氛圍輕松愉快,浴室裏的泡泡随着他不斷的揉搓越來越多,模糊間,他看到了一只小兔子,雪白雪白的,然後他蹦跳到小胡蘿蔔面前,猝不及防間,一口吞掉了它。
“卧槽。”楚以澤猝然睜開眼睛,很顯然他被吓了一跳,鬓角甚至還有幾滴細汗,粗喘了幾口氣,就感到腰間有一股力量,他掀開被子,發現是一只冷白皮膚的手臂,上面還紋了枝火紅的玫瑰花,楚以澤一個翻身,下意識的就是一腳。
連人帶被子,“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三秒鐘後,有個人頂着惺忪的睡臉,茫然地探出個頭。
楚以澤這才發現,他剛才正處于顧少延的懷裏,此刻,他呆坐在大床的正中央。
“我怎麽上來的?(我怎麽下去的?)”
倆人幾乎同時開口。
“我醒的比你早,然後可能是因為你睡覺不老實,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我就趕緊爬上來拽你。”楚以澤擡手蹭蹭鼻尖,“這不,沒抓上來嗎。”
顧少延真的沒多想,起身後撓撓頭,就去了浴室,直到浴室響起嘩嘩的流水聲,楚以澤才松下身子,心下難免困惑。
他是怎麽上來的?
二人洗漱完畢後,簡單吃了下服務生送來的早餐便去了拍賣會。
這是舉行的第一場拍賣會,也是所有的商業龍頭的第一次正式在一起露臉,所以全場座無虛席,楚以澤向來不喜歡人群過于擁擠的地方,不過這次還好,兩個座位之間的距離不算太近,他內心稍稍好受點,就是跟他挨得比較近的幾位太太噴的香水有點多,楚以澤覺得自己一會要打噴嚏了。
“怎麽?”顧少延扭頭問他。
“沒事,就是這裏的味有點大,嗆鼻子。”
拍賣會還有幾分鐘開始,楚以澤有些無聊地四下飄忽,直至在拍賣臺下的攝影人群裏,找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盛大的拍賣會裏必定要時刻記錄每一場,所以喬斯專門請到了陳歐銘他們來。
“什麽嘛,破地方連個移動鐵軌都不給裝?”陳歐銘身旁的人煩躁地嘀咕幾句,然後轉身問陳歐銘:“老大,咱不是說不來這裏嗎?你都拒絕了怎麽忽然接受?”
“問那麽多,忙你的去吧。”陳歐銘擡手敲了一下那人的頭,瞥了他一眼,等他捂着頭嗷嗷叫跑掉後,他才重新轉向拍賣座上的那個朝他悄悄招手的人,冰涼的眼底瞬間融化,他自然地露出一個笑。
他不想來,喬斯剛對他發送邀請後就拒絕了,這豪門争鬥之間難聞嗆鼻的惡臭味,他一丁點也不想靠近。
可誰讓楚以澤來了呢,只要楚以澤在,那就都別想好過。
“老大,遲冬找你!”
陳歐銘回過頭“嗯”了一聲,然後朝着楚以澤比了個“有事”的手勢才走。
漆黑的視線裏,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楚以澤這才收回視線。
“你在看誰?”
借着昏暗的視線,顧少延眼神幽幽。
“沒什麽,碰見朋友了,你見過的,上次的陳歐銘。”楚以澤想起來他還沒跟顧少延介紹,于是說:“他玩攝影的,陳家的獨苗苗,陳老爺子寶貝的很,按理說從小被捧在手心裏的小少爺,應該性子剛烈跋扈一點,但他好像并沒有,人不錯,你可以處處。”
陳歐銘……
顧少延內心揣摩着,忽然想起昨天看到和楚以澤聊微信,還發了個賤賤的摸摸頭的表情包的那個人就叫陳歐銘。
怎麽又是他?
不知道楚以澤結婚了嗎,還說什麽晚上找他。
“哼,小三。”顧少延氣的咬牙。
楚以澤:?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咱就是忘記說了哈,攻受雙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