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氣中緩緩降落的塵土,攜帶着最後一絲速度,朝地面撲去。而初錦就有如那飛起又落下的灰塵,起落完全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展澈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他怎會知道,孤兒院的事情?難道他去查過?并且查出什麽蛛絲馬跡了?還是,他根本就是知道一些真相?
初錦徹底被搞淩亂了!當年,那場蹊跷的大火,本就值得懷疑,今日被展澈這樣一提,她的整顆心都被擾亂了。真相到底是什麽?如果是意外,那麽就是展澈故意這樣說,好讓她內心不得安寧。倘若不是意外呢?蓄意!這個詞,冷不防的自初錦心底冒出來,頓時把她給吓出一身冷汗。
這個可能,讓初錦心頭,不安極了。有一句話,展澈可謂是說中了初錦的痛處,這些年,她養尊處優的,可還曾記得爸爸的慘死?
并不急着回家的她,漫無目的的沿着綠化帶走。漸漸恢複清醒的大腦,開始運作。努力回憶着當初的一切可疑細節。
首先,是秦之躍的離開,她記得,他離開沒多久,孤兒院就出事了,這只是個巧合而已嗎?還有一點值得懷疑的是,院裏出事的前幾天,她總感覺爸爸比起以往要沉重的多,時常一個人坐在晚霞裏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小時……
可這些都不是什麽能拿來說明切實問題的細節。真正讓人費解的是,孤兒院失火事件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外界卻沒有一個确切的說法,好像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意外,又好像諱莫如深!
要想查,倒也不是不可以,起碼,她如今可以試一試!
五十八、念嬌與覃昱
北京希爾頓酒店,皇家套房。
擁有165平方米的總統套房,以五星級的标準入住,體驗個性化家的感覺。這便是酒店對于最高級別套房的诠釋。
透過落地窗,俯覽北京繁華的使館區,一眼望去,異域風情盡收眼底,連建築也充滿了異國情調。在中華文化最為濃厚鼎盛的北京,這也不可不謂是獨特了。
只是這滿眼的熱鬧和繁華,卻愈加的襯出月清玦的寂寥與落寞。雖然這房內并不止有他一人,奈何不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有與無又有何差別?
林念嬌,人如其名,不僅長得嬌美動人,舉手投足間更是優雅高貴,處處顯示着名門淑媛的良好教養。然,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在面對月清玦時,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平日裏的矜持,此刻也是消弭無疑,眼底滿漲傾瀉的愛慕,就是有心掩飾,只怕也是有心而無力。
略帶幽怨的眼神,望着窗前那長身挺立的男人。自從他接了個電話,就在那邊一直站到現在,手中的香煙從未點燃,靠窗而立的姿勢也是紋絲兒未動。
以林念嬌缜密的心思想來,必是寮城那邊的電話。而從他剛才接電話的表情來看,她猜,對方應該是個女人。雖然隔得不遠,可他低沉的嗓音,打敗了她的聽覺。
但是,從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情,和放松的狀态,林念嬌不得不懷疑,那女人,也許他挺重視的。這一猜測,令她的心頭很是不安。雖然他們的相識是雙方長輩們的安排,可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即使是一句玩笑話,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其意義自然是特別的。
只一眼,她已淪陷!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确是經常在一起,奈何他始終是一副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形象,倒顯得自己有多上趕子似的。
瞧,這不,愛答不理的,把她往這一撂。雖說是自己非留下不可的,但他這般的疏離,也未免太傷人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也罷,總要有人主動的,既然不可能是他,那麽只有自己厚着臉皮了。
舉步送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極有節奏,不疾不徐。可只有林念嬌自己心裏清楚,表面不慌張,并不代表她內心就平靜。垂立在身側的雙手,手心中已滿是汗水。
“昱,我想,和你談談!”林念嬌鼓足勇氣,才吐出這麽一句。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奉至高處的她,何曾這般卑微過,她甚至覺得,就這麽些天,已經用盡了她一生的勇氣。
那個稱呼,令月清玦心神一凜,是的,在北京,他就是覃昱!林念嬌這樣喚他,并沒有錯。只是,他很讨厭就是了。可讨厭歸讨厭,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要她配合的。
這樣想着,又見眼前的女人一副很緊張的表情,口氣不免軟了些,“幹什麽突然這樣見外,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不着痕跡的瞥了眼她那交纏的十指,煩躁的撫着眉峰。
“走吧,坐下說!”說着,徑自向吧臺走去。
林念嬌擡起頭,望着那修長的背影,好一陣發呆。這個男人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麽,她真的無從猜測,明明是他一直拒人于千裏之外,現在倒說她見外,難道他們之間有親密的時候麽?苦笑着跟上。
取出一支拉斐,熟練的開啓,暗紅色的液體緩緩自瓶口流出,投入高腳杯的懷抱。
遞了一杯給林念嬌,月清玦将手中的葡萄酒來回撞擊杯體,而後湊近鼻尖,享受着那澎湃而出的醇厚香味。
林念嬌可沒有細細品茗的閑情雅致,此刻的她最需要的,也許是酒精的副作用——壯膽!
見她不語,月清玦似乎也不着急,只是獨自抿着酒,并沒有要催促她的意思。
小半杯的紅酒下肚,林念嬌明顯覺出臉頰開始隐隐發燙,她一向不擅喝酒,平日裏也是不飲酒的。她已為眼前的男人破了太多的先例,再多一次,又何妨?
“你和我認識的所有的男子都不一樣!你看似和煦有禮,實則冷若冰霜。以前,那些官家子弟,哪個不是對我趨之若鹜?”林念嬌幾乎可以想象,他在聽到這兒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定是勾唇輕笑,那表示他不屑!所以,她沒有勇氣去看他臉上此刻會呈現什麽。她必須要趁着頭腦還清醒的時候,把話給說完。
“可你,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喜好,而遷就過我一次,連見面也都是我主動打電話給你,還不一定約得到。我一直想問你,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歡?”說到這,林念嬌幾乎是顫抖出聲。
月清玦有些不耐煩,便随意的客套道:“不是,你很好,美麗、溫柔、大方、知書達理。”只是我不喜歡。他在心中默默的加上這樣一句。
林念嬌聞之,顯然很不理解,情緒頗為沖動,連帶着動作也急切起來!從高腳椅上跳下,步履不穩的走到他跟前,媚眼如絲,含羞帶怯。
“那你為何對我如此疏遠?”一雙玉瓷般的纖手,緊緊捉住月清玦的襯衣下擺,神情幽怨。
說實在的,若不是這女人他暫時甩不開,月清玦是一刻都不要跟她待在一起,她是不是覺着,全天下的男人都吃她這一套?是,她要相貌有相貌,要學歷有學歷,要家世有家世,什麽都不缺,什麽都優秀。但這樣的女人對于他月清玦來說,根本就是毫無創意可言,他從來就不稀罕什麽完美。
邪氣一笑,惡劣的勾起林念嬌的下巴,朝她噴灑着酒氣,“那你以為,如何才算是親近?這樣?”邊說,邊緩緩屈身向前,在離她唇瓣只有2毫米的地方停住,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具誘惑的空隙,彼此可以清楚的看清對方的眼神,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甚至連對方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他卻在這地方停滞不前,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戲弄着不谙世事的她,看盡她的羞怯,她的掙紮,她的期待……
他會吻她麽?他可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她呢?也許,她還可以大膽一點,是不?
林念嬌思及此,顫巍巍的身子抖了抖,微醺的臉,也因月清玦的靠近而更加的嬌豔。只要湊近一點點,他們的關系或許就可以跨進一大步,而這個機會,是如此近距離的擺在她面前,只要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輕輕阖上眼睑,傾身向前!
卻遲遲沒有碰到預想中的柔軟,不禁大為疑惑,良久,林念嬌睜開迷蒙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狹長的鳳目,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場笑話!
一時間,羞憤交加,些微的醉意,也跑的沒有蹤影!尴尬的不知所措。臉色也開始泛白。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頭頂虛虛實實傳來一句:
“既然林小姐如此看得起在下,那不如就順了老人們的意吧!”
五十九、變味的重逢
月清玦悄無聲息的回寮城,知道的人并不多,前去接機的也就只有江烈陽。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爺竟然帶回個女人。倒不是說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