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錦,又抓住老園丁,指着他:“我說老王,不是我說你,小姐還小,不懂事,你一把年紀了,也這樣陪着她瘋,成何體統!”
初錦可不依了,“是我自己非要去的,你要罵就罵我好了,跟花爺爺一點關系都沒有!”
在門外站了一小會兒的月清玦,适時的出聲:“還有沒有規矩!怎麽跟小姐說話呢!”
衆人大驚失色,立即閃到一邊,低垂着頭,默不作聲。
他怎麽來了?初錦剛才還雄赳赳的鬥雞模樣,這一刻,像個憋了氣的皮球,不情願的來到月清玦面前,也不敢擡頭,一個勁兒的低頭瞪着自己白色小皮靴上的泥土。
月清玦隽秀的眉,幾乎要皺到一起打KISS了,“以後,不論在誰的面前,都不許把頭埋起來!看着我!”這聲音,聽起來頗為不悅。
初錦有些為難,她臉上肯定也不幹淨,這麽髒,他會生氣的。可是不按他說的做,他也還是會生氣的!
不管了,初錦眼一閉,牙一咬,揚起一張灰撲撲的小臉。等待批判。
這丫頭,幹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難道他長得很可怕?月清玦心中有些不滿。
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不對,是太不一樣了!初錦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臉上蠕動,睜開雙眼,竟是他的手,難怪,這麽涼……
四、應該很親近?
初錦這才意識到,他在為自己擦臉,動作是那樣的緩慢輕柔,一下又一下,小心而又仔細。仿佛她是一尊最易碎的水晶娃娃。
這樣的月清玦,是所有人都不熟悉的,包括他身後的江烈陽,當然,還有并不了解他的初錦。
可是,初錦卻有種被寵着的感覺,從未有人,像這般的重視她!這使得初錦措手不及,只好無辜的盯着那個,專注為她擦臉的男人。
他實在好看,清隽秀雅的眉目間,此刻有着莫名的流光溢彩;鼻端堅挺,那是他高貴傲慢的開始……
正欣賞着,初錦被眼前突如其來放大的俊臉,給吓了一跳!呃,還有,他的皮膚很好且很白!
“看夠了沒?好看麽?”月清玦唇邊噙着笑意,低頭問道。
畢竟才是個小女生,哪經得起這樣的戲弄?初錦紅着臉,搖頭,接着又點點頭。
月清玦已輕笑出聲,輕松的氣氛在這一刻泛濫!
“你的回答是,沒有,好看嗎?哈……”他這樣個逗法,讓初錦羞得無地自容,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
月清玦終于決定放過她,随即牽起她的小手,拾級而上。
“先去洗個澡,把自己弄幹淨,我在下面等你!嗯?”把她送至樓梯口,月清玦才頓住腳步,溫柔的吩咐。
初錦自然是巴不得立刻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才要出現在他面前。所以,一旦得到赦令,她便像只小鳥般的飛了去!
月清玦這才轉過身,睇了眼門口那群人。
“小姐喜歡花草?”這是針對老花匠問的。
老王上前一步,恭敬站直身子,回道:“是的,爺。錦小姐幾乎一有空就去花園幫忙。”
月清玦優雅的端起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
“嗯,她想做什麽都不要阻止她,你們不能做決定的,随時告訴我!”傍晚的餘霞透過立體的大玻璃窗,斜斜的照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此刻柔和的臉,更增添了一份溫暖。
爺,說了‘随時’?江烈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從來不會把像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自己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心血來潮,來看看被圈養在這兒的小丫頭,如今看來,完全不是想象中那回事!
躺在浴缸裏的初錦,望着霧蒙蒙的天花板發呆,那裏是一幅瓷磚拼貼成的風景畫,是一望無際的海。碧藍碧藍的海水,幽靜神秘。遠處的太陽,剛剛跳出海平面,紅彤彤的,正努力向上,充斥着希望!
她記得,身為院長的爸爸,說起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情形。
“那是一個很早的清晨,爸爸一開門,就看見你在院門口躺着,紅撲撲的小臉蛋,圓圓的大眼睛,着實惹人喜愛!我一把把你抱起來,你居然就對着我笑了!你知道嗎?你一笑,太陽都升起來了呢!大地頓時像是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錦緞,花草上的露珠,也開始閃閃發亮!朦朦胧胧的,美極了!所以啊,你就是上天賜給爸爸的寶貝,當時爸爸就給你取了名字,叫初錦……”
爸爸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滄桑的臉上,總是洋溢着一種滿足和憧憬。她知道,爸爸希望她無論遇到什麽,都微笑面對!
淚,不知不覺的從眼眶滑落,初錦卻渾然不知。為生存忙得焦頭爛額的她,連哭,都是一種奢侈……想到一生艱辛困苦的爸爸,她會哭;想到爸爸唯一的血脈,被病痛折磨的消瘦孱弱,她也會哭。只是這中間,沒有一滴淚,是為自己而流!
初錦缥缈的思緒,被門外的聲音給阻斷。
“錦兒,你好了嗎?泡時間太久,皮膚會起皺的!那樣會很醜哦!”月清玦慵懶的靠着浴室邊上的牆,側首聽着裏邊的動靜。
初錦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了,就好!”可是話一出口,才驚覺,那裏面含着濃濃的鼻音。
月清玦也聽出來,臉上的調侃,瞬即換成陰雲,快到根本就找不到痕跡。身形未動,只是耐心的等待她出來。
門,終于開了!
果不其然,她哭過。月清玦淡淡的瞥着她紅腫的雙眼,“怎麽洗這麽久?”話中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聽起來卻完全沒有高低起伏。
初錦縮着細肩,那寬大的浴袍,顯得她愈加的嬌小。
謹慎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別開臉,他聽出來了?“我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初錦其實是善于察言觀色的,說謊,對于她來說,簡直是駕輕就熟,雖然她并不喜歡,甚至很讨厭。可沒辦法,她之前的生存環境,迫得她不得不如此。
但她似乎忘了,眼前這個男人可不是普通人。憑他的閱人無數,她那點點的小伎倆,怎麽能瞞過他的洞察力?
“是麽?換好衣服,我在樓下等你。”月清玦深深的看她一眼,不說?
樓下的情景,着實讓初錦吓了一大跳!
所有的人,李管家、花爺爺、廚娘、還有那個很年輕的傭人,站成一溜兒,個個臉色煞白,充滿驚懼!而坐在沙發上悠閑喝着咖啡的月清玦,則面無表情,一生的貴氣,仿若天成。這?到底是在幹嘛?
初錦小心的提着長長的裙擺,打量着眼前的這一切。
“玦爺?這是在幹嘛?”初錦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跟他們一樣,喚他爺,總不會有錯吧?
月清玦其實早就看到她了,只是被她那樣一稱呼,不知為何,總是不大喜歡,好像兩人的距離很遙遠,難道他們應該很親近?于是,順應了心中的這個想法,向她伸出長臂,“過來!”
初錦唯唯諾諾,只得傾身向前,來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他一個拉扯,跌進了他的胸膛……
他在生氣,初錦感覺到了,一靠近他,她就感覺到他渾身緊繃的肌肉。所以,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月清玦那冰冷的指尖,滑過初錦細嫩的脖子,來到她的下巴,輕輕的将它擡起。
“哭過了!”這并不是在詢問,而是陳述一樁事實,聲音卻是輕柔之極。
他果然看出來了。初錦抵着他胸膛的雙手,幾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随後,開始輕輕的掙紮,“你,放開我,行麽?”初錦幾乎是在懇求了,盈盈雙眸,眼波流轉。
月清玦突地笑了,可出口的話,卻是殘忍無比:“以後,要是再讓我發現錦小姐哭過,或是受過委屈,你們一個個,就可以消失了!”
五、惹禍的嘴.
初錦終于有些明白,大家為什麽都這麽害怕他了。
那不近人情的一字一句,他居然就可以用笑着說出來。仿佛那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兒。他是在給她警告嗎?她哭了,還對他撒了謊。可是那跟管家他們有什麽關系呢?還有,消失的意義是什麽?拿他們的消失來要挾自己?哭也不準,她就連這點自由都已經賣掉了嗎?
等初錦回過神來,大家都已經散了。餐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擺滿了各式的菜肴。
“餓了吧?走,吃飯去!”月清玦終于放開一直被他鉗制在胸前的初錦。不知是因為時間長了些,還是姿勢太受罪,剛一着地的初錦,冷不防的腳下一麻,便直直的往前栽去……
“小錦,小心!”江烈陽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施救,奈何,還是晚了一步。
月清玦及時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