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趁着天還沒亮透,身是客抱着齊甘快步走到一座很是富貴氣派的府邸前,然後選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便抱着齊甘輕松的躍了進去。
“這裏是?”齊甘在身是客,準确的說是用着卿歡身體的華恒懷裏探頭探腦地說道。
“小聲點兒。”身是客雖然這樣囑咐着齊甘,但卻直接用空着的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免得這小嘴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齊甘覺得自己的小嘴被堵住,只用更小的鼻孔來呼吸很是不舒服,就要扭着身子用那粗短的胳膊掰着嘴巴上那雖不粗壯卻力氣很大的手掌。
“別動。”感受到懷裏那不安分的東西在扭動着,邊巡視四周便邁着無聲步伐走動的身是客無意間移開堵住齊甘嘴巴的手,随即輕拍了一下那東西的尾部——齊甘的屁股。
感覺有人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但是當齊甘将眼珠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後,并沒有發現什麽線索。緊接着,她的小嘴又被堵住了。
此時,已經有些下人起來幹活了。身是客繞開了平時人們常走的道路,專門挑揀偏僻的小道走,不多時,兩人來到一個似乎是下人居住的小院子裏。
“待會兒我們換上仆人的衣服,然後我就帶你去見鎮長的兒子華清。這幾天你就争取做到和他形影不離。”身是客在藏匿處如是吩咐着齊甘。
“原來這裏是鎮長……唔唔……”因為齊甘驚訝的聲音有些大,随即又被身是客堵住了小嘴。
“聽懂沒?懂了就點下頭。”身是客有些嚴厲的低聲詢問。
“嗯嗯,嗯……”
看到齊甘想說話,身是客又囑咐她一遍小聲說,才松開了手掌。
“嗯——,你不和我一起嗎?”齊甘感覺自己的小嘴終于自由了,然後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才疑惑地問道。
“這你不用管了,時間到了我就去接你。”身是客顯然不願意告訴齊甘太多。
“唔,如果那個華清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呢?”齊甘皺着小鼻子問道。
看到齊甘那眼睛、鼻子、嘴巴都擠到一起的表情,身是客微掀了下唇角,然後又平靜道:“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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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麽不負責任的話,齊甘也不能反抗什麽,誰讓她已經這樣爽快答應了身是客呢?
當身是客偷了兩件下人穿的男裝,和齊甘換好後,便将齊甘送往了一個大院子裏其中那看似是書房的屋子裏,然後就要離開。
“等等。”坐在軟榻上的齊甘,看着身是客要丢下她一個人離開,便脫口而出地叫住了他。
“什麽?”身是客側身問道。
“嗯……”齊甘好像并沒有聽進去身是客說的話,而是鼓着眼睛看着前方那個将要離開的人影仿佛魔怔了般一動
不動。
就在身是客不耐的轉身要走時,突然腰間被兩只粗短的胳膊從身後抱住:“卿歡和你都要平安回來哦!”
瞬間,在身是客毫無防備下,他突然感到這個軀殼裏的心髒猛烈地跳動了幾下,他分不清楚這究竟是他的還卿歡的感覺。于是,下意識地點了下頭後,他倉促地離去了。
夏由這時突然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床上華清那孩子般的睡顏,接着她只是輕嘆了口氣。看到外面天還早,然後就幫華清掖了掖被角。
華清是府裏的二少爺,即之前提到過的那妖嬈女子和真的鎮長所生下的孩子。這孩子兩歲前不知怎麽得了病,好了之後眼神便顯得稍有滞怠,當時人們以為是這孩子身子骨沒有痊愈所以導致這副疲憊模樣。這孩子3歲多才會叫娘,慢慢長大後,人們才看出這孩子原來智力稍有問題,但是這孩子身子卻不虛弱,生來就一副白白胖胖讨人喜的模樣,直到長到了後又慢慢越發像她娘親一樣美貌,不是像大少爺那樣随他爹爹那副英俊的模樣。這孩子平常和人進行溝通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稍複雜的事情不那麽容易想明白,得慢慢教他。所以,他一天大部分時間是花在書房裏聽府裏特別花重金請的先生授課。
夏由看着華清的睡顏,又想到了一年前自己和他的大婚。更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個她到現在仍愛着的卻在一年前突然就消失得無影蹤的男人——華恒。
夏由依稀記得,她很小的時候就漂泊在外,她忘了自己有沒有父母,她猜測也許她本來是有父母的,但是因為家裏窮養不起她,所以就将她抛棄了。五歲左右的時候,她流浪到這個小鎮裏。那是一個夏季。
那一段時間,她因為初來乍到,所以在這裏不能常常乞讨到食物,饑餓加上勞累,她常常一整天沒有知覺的昏睡。有一天,她又昏了過去。但是,在昏睡中,她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只舒服的小船裏向着太陽的方向飄起。當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處這個小鎮最富貴的人家裏,于是又驚又喜得好一陣子适應不了。
是鎮長的原配夫人元氏收留了她。元氏對她很是一般,不苛刻但也不親切,好似收留了她只是為了讓老爺想起原配的好,感到慚愧便多多來看望她。這是她從府裏的閑言碎語中聽到的。當時她很是氣憤地為夫人辯白,但是那些人卻說她新來的不了解情況,因為之前老爺遣散的姬妾們沒有一個生過孩子,而不是她親兒子的二少爺便莫名得了一場大病。她當時沒有聽懂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知道夫人即使收養了她,老爺也沒來看望過大夫人。
夏由她的名字時元氏取的,意思是在夏天被發現收養的。從
此,夏由就像是頭等丫鬟一樣和大夫人元氏極其那雖話少卻極聰明英俊的兒子一起生活。她剛進府時,華恒剛五歲,只是比她大上幾個月,而華清才兩歲。
她和華恒一起過了五年的青梅竹馬的日子,這之間,因為華恒的聰明,和他一個朋友的幫助,才沒有被老爺的二夫人欺負多少。華恒的那個朋友就是墨有味,他們有一次在鎮裏偶遇,然後華恒因為好奇那個人的學識,就和他成為了朋友,也告訴了那人自己不是多麽順暢的生活。之後那人不知道和鎮長談判了什麽,大夫人和大少爺便不再用看別人尤其是二夫人顏色過活了。
這五年時間裏,夏由漸漸愛上了那個堅強但是話少的大少爺,就像大少爺也被善良賢惠的她吸引一樣。但是華恒十歲的時候的一個早上,本來應該去二少爺書房上課的他,突然始終沒有行動。
當他娘親氣氛地揪住他的耳朵要教訓他時,他突然鎮定地道:“西席先生教導的我都會了。再說,他是以華恒為目标培養的,那種速度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所以我準備離家出外學藝。”
華恒的這一番言語吓到了元氏,但是當她想到自己的兒子是想要為争口氣給那不管他的爹爹看看時,便再也忍不住地抱着華恒抽噎了起來。
幾天後,華恒便和墨有味上路了。這墨有味本來是誰都請不動的主,但是華恒騙墨有味說他在書上看到一個地方經常發生靈異事情,當地的人們根本不敢出門雲雲。所以,墨有味懷着“敬業”精神,就陪着這小夥子出發了。
在走之前,華恒向夏由許了承諾,說等他回來就娶她。
這一走,就是八年。等他們回來後,天早就變了。
華恒這麽放心的走,是因為不知道墨有味很早之前怎麽和他爹談判的,就使二夫人不再欺壓他們了。他被之後平靜生活的假象迷惑了,以為這場風暴早就平息了,誰知那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等到華恒和墨有味走後,二夫人也就是那妖嬈女子,便開始動作了。為什麽她如此恨大夫人呢?
因為,大夫人其實是老爺的表妹,就是因為這個表妹家裏的財産,老爺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元氏的母親因為生她難産而死,她爹爹是個生意人,摳門得沒有再續弦。于是,元氏以為她爹爹和娘親的那種一生一世一生人的愛便是真愛。後來他爹爹莫名大病了一場,臨死時就将她許配給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就是元氏的表哥,并将全部財産當做了嫁妝給她。之後,她表哥華甲便使錢當上了鎮長。再接着,府裏有了很多姬妾,但是老爺還是很尊重元氏的。不過,那些女人髒了元氏的眼睛,所以那些女人沒有人生出過
孩子。直到一個厲害角色的出現,就是那個妖嬈女子,她生下了孩子。但是,姜還是老的辣,那個男孩兩歲前生了場大病,之後就……讓元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并沒有什麽把柄握在那妖嬈女子手裏,為什麽後來老爺就完全不再搭理她了?
那妖嬈女子,也就是如今的二夫人,她之前一直擔憂老爺對元氏的尊重,會使自己的孩子以後的路難走,誰知——老爺在華清兩歲時,突然愈加寵愛她。但是,寵愛有時并不等于愛,她要讓老爺完全愛上她,這樣她才能報複元氏曾經對她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于是,她也就不時刁難下元氏,試探下老爺的态度,不過華恒那小子有時太難對付。老爺并沒有因為她對元氏的伎倆生氣,于是她以為自己可以開始報複了。誰能想到,一個乞丐的出現,讓老爺很是責怪了她一番。雖然後來老爺很是愧疚地道歉了,但是她一直将那次的受責記在心裏,等以後好好還給元氏。所以,她很是扮演了一陣子的柔順的二夫人。
這不,機會來了,因為那個麻煩的小子華恒和那乞丐出鎮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啊!二夫人這樣陰毒地想着。
在華恒他們走了沒多久後,元氏就受害了,接着便被抛屍荒野了。誰知,元氏竟然沒死,掙紮着在這個小鎮活了那麽久。但是她的精神因為受了刺激,便一直渾渾噩噩着。
本來夏由也是要受害的,因為要将元氏身邊親近的人斬草除根。但是,因為一個念頭,二夫人沒有殺了毫不知情的夏由,而是将她收到了自己房中,為自己那稍有智障的兒子為來做準備。那念頭就是,華清的将來需要一個聽話的賢內助。
有天鎮長老爺突然發現元氏不見了,大驚下便詢問二夫人,二夫人便裝腔作勢地慌張說那賤女人跟着她手下的得力助手私奔了,這消息她也是剛剛知道,已經派人追去了,但是毫無消息。老爺相信了她的話,便放下了心。之後,面對墨有味時,他便回答說元氏改嫁了。
夏由看着華清的睡顏,想到了那個面貌英俊的男子華恒,想到就是那個男人讓她癡癡等了那麽多年卻無果。最後在她十八歲那年,卻因為二夫人的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将她許配給了那個傻小子華清做妻子。
大婚的第二日,華恒學藝獨自歸來。那時,墨有味因為在一個村子記錄鬼事,便耽擱住了,因此晚了一步。當他回來時,鎮長告訴他元氏領着華恒改嫁了,還拿出了和離書。
華恒回來後,望着這個陌生的家,憤怒地質問他娘親去了哪裏,有質問夏由為何不守承諾。最終怒極的他,便揚言要在第二天和華清
決一死戰,而且要趕走狐貍精二夫人。
誰知,那天晚上他卻從這個鎮上消失了。
鎮長從那以後便開始極重視修葺擴建小鎮寺廟,并廣捐香火錢,好似是因為鎮長為自己的二夫人祈福。因為二夫人自生下小少爺華清後,便再無生育。也有人小聲議論着,這是否和失蹤的元氏及大少爺華恒有關。不過這類聲音不久便匿跡了。
天逐漸亮堂了,于是夏由從床上穿衣起來,也輕輕叫醒了華清并幫他打理好着裝,便喚下人将洗漱用具端進來。接下來的一天,華清要去書房念書,而她,則在屋裏做女紅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