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天時,山水姑娘看到齊甘已經背着包袱上路了,便心有餘悸地立馬逃之夭夭了。雖然事情的結局符合她的心意,但是畢竟因為頭一次做這種罪過的事情,又因為這場突然來臨的似乎有着什麽危險警示氣息的大雨,山水姑娘回到家裏後很是不安。但是此刻她父親山老爹依然躺在地上睡個昏天暗地。此刻也只有寶貝她的爹爹能夠體諒她,為了得到爹爹的寬慰,山水姑娘便倒了杯桌上的茶水給父親灌了下去,接着對山老爹又是拍打呼喚又是洗臉的,想要讓老爹清醒過來。
半晌工夫,山老爹才蘇醒了過來。等山老爹睜開迷離的雙眼,眼神逐漸恢複了神色後,山水姑娘便終于忍不住地嚎啕着撲進爹爹的懷裏。這聲音配合着外面潑水般的大雨,別是一番韻味。看到自己閨女如此傷心,山老爹雖不明就裏,但仍是一腔怒火。因為山水姑娘自長這麽大以來,還沒有如此傷心過,究竟是誰欺負得自己女兒如此模樣?真是找打,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山老爹當下如此這般思索着。然後等到好不容易安慰住不斷抽噎的女兒,直到她可以順暢說話後,山老爹便開始認真嚴肅地尋問山水姑娘大哭的原因了。
于是,山水姑娘吞吞吐吐地将白天事情的經過,以主觀的意識告訴了她爹爹,說她只是想讓卿歡發脾氣趕走在他身邊出現的別的姑娘而已,誰知道他發起脾氣來會是那個要命的樣子。說那悲慘的結果是她剛開始沒有想到的,因為自己當初并不了解卿歡發脾氣的樣子,所以才會釀成這種過失。
山老爹聽了自己閨女的言語,剛開始還覺得自己閨女真是惹禍了。但是一看到女兒又抽泣起來的楚楚可憐地傷心模樣,山老爹立馬将胳膊肘拐了回來,直哄着女兒說這只是陰差陽錯,不關女兒的事。自從他上午聽了包打聽從秘密途徑打聽來的關于玄狐之心治病的消息後,早就做了将卿歡收到自家,随自己閨女的意願享用的打算了。所以他還是原諒了自己閨女這雖是頭一次卻也真是大大的過錯。
接着,山老爹又直坦坦地認真問道:“水兒,你是否真的喜歡人家卿歡?可有意将他收為相公?”其實他是這麽想的,那卿歡一旦成了他們家的人,那任他怎樣讓卿歡救治自己的女兒,這不都順理成章了嗎?
山水姑娘聽見自己的爹爹這麽直接毫不隐晦地要和她探讨這情啊愛啊的私事,先是扭捏了半天,才羞澀得柔柔弱弱哼唧道:“女兒願意。”
之後,山老爹将自己心裏的計劃告訴了自己閨女,接着他們兩人就達成了統一意見。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如果卿歡醒來後,肯定會采取措施去找齊甘的,但是卿歡因為身上的鬼氣卻進不了小鎮
。這麽一來,就需要他女兒的幫助了。因為他女兒的護身符蓮目靈珠也可以暫時抵抗淫邪晦氣侵身,這樣就可以保護卿歡進入鎮子裏,而他女兒便可以用此恩情為要挾趁虛而入和卿歡定下婚約。但是又因為他女兒也脫離不了蓮目靈珠,所以他們可以将蓮目靈珠一分為二,在每塊兒上滴幾滴卿歡的心頭血讓其吸收來養着珠子,這樣便可暫時分別保護他們兩個人了。如此這般一來,卿歡在去小鎮裏辦完事後,自然就會回到山水姑娘的身邊,然後用自己的心頭血将山水姑娘的病根完全消除就成了卿歡作為丈夫這份內的責任了。
山老爹真是精明,但是我們又不能說他心眼不好,他也只是以自己那寶貝女兒為出發點來辦事的。誰讓他那此生最愛的凡人妻子早早去世了,這讓他那沒有回應的洶湧思念通通化為了對自己女兒的溺愛。
于是,兩個人就要起身去找卿歡。誰知,當他們一打開山水姑娘閨房的門,就被外面那修長有些清瘦的人影吓得一下子相擁着跌坐在了地上。
只聽那人影用毫無起伏波瀾的聲音道:“這樣,真的可以進城幫助齊甘……”
在齊甘走了有好一會兒後,占用卿歡身體的身是客突然成挺屍狀暈倒,接着,真正卿歡便甩露姝甩腦袋,暈暈乎乎地像是要蘇醒了。
這時那本來小心翼翼躲在遠處的灰老鼠藝抒在看到真正的卿歡開始動彈了,就已經忍不住憤怒地幾下蹿上前來,狠狠甩了卿歡一個巴掌。所以,卿歡在剛要清醒時,就又被這一巴掌刮得耳中轟鳴,緩了幾下才真正清醒過來。
“我怎麽了?”卿歡有些懊惱地說道,看來他對藝抒的行為很是不解。
于是,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藝抒,生硬地命令卿歡起來跟他走。然後便顫抖着身子領着卿歡來到了他剛才草草為自己那死去的孩子搭建的靈堂處。
一看到一只灰色的老鼠屍體,卿歡便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了,于是他全身悠然的風度蕩然無存,只是結巴地道:“老兄,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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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卿歡因為自己的過失竟然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可受害人如果換成別人,卿歡才懶得搭理,這說明他們真的如親人一樣了。所以接着藝抒便觸景生情地撲到卿歡懷裏嚎啕大哭起來。而卿歡,則皺着眉頭撫着藝抒的肩膀安慰他,心亂得不知道該怎麽去贖罪。不過最後還是藝抒又無比誇張大笑着釋然了一切。
此時卿歡突然發現身邊少了什麽,總感覺很不舒服,于是便問已經恢複自然神色的灰老鼠藝抒。而藝抒就将事情的前前後後告訴了卿歡,卿歡聽後則沉默了半晌。
“既然此事一切皆因我吃葡萄引起,
那麽,就讓我來解決它吧,不能讓娘子成為替罪羔羊!”半晌後,卿歡這認真說道。
之後,卿歡便吩咐灰老鼠藝抒好好看家,照顧鼠娃們的安全,而他則去請教山老爹商量看看怎樣才能入鎮。那時,瓢潑的大雨仍然肆意地下着。
結果,當卿歡飛到山老爹的住處後,竟然聽到了一番令人生厭的對話。這對話不僅讓他知道了那盤葡萄出現的原因,還讓他知道了自身那誘惑人的價值。
但是,一切他都顧不得計較了,因為齊甘身體裏有身是客輸送進去的鬼氣,她在那香火鼎盛對她來說又尤為陌生的小鎮上多呆一刻,就會多增加幾分的危險。
“這樣,真的可以進城幫助齊甘……”
原來山老爹和女兒商量得太投入了,進入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客人。所以當他們成竹在胸地打開屋子的門時,就看到了一身濕淋淋的卿歡。不知是大雨的濕冷還是怎麽的,卿歡的語氣非常冷淡。
聽到卿歡的問話,山老爹連忙回答是,然後扶着那因為自己的秘密暴露,所以被吓得顫抖連連的女兒從地上站起來。
山老爹回答完後,屋子裏突然冷了下來,沒有人想要說話,只能聽見屋外嘩嘩的雨聲。就在山老爹拿不定主意該怎麽開口緩解氣氛的時候,卿歡突然掀唇一笑,好似早就會這樣做似的輕松回答道:“我同意你們的條件,開始吧!”
之後,卿歡就帶着那吸收了自己心頭血的半顆蓮目靈珠進鎮了。這時,雨早停了,而卿歡卻根本沒有顧得上去換幹衣服。而且,他的心頭處因為剛剛取血的原因,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這傷痕卿歡只是草草包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