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描繪對方的目光。
原來在卿歡走向水中的齊甘時,藝抒這一鼠家子,都湊熱鬧的來岸邊觀看了。當雙手在眼前卷成個圓形做觀望的藝抒這灰老鼠看清池塘裏的新鮮事物後,便樂吱吱地嚷出了聲。因為這灰鼠是個近視眼,遠處的東西看得有些模糊。當然,這一鼠家子他們也巴不得這裏的生活多點樂子。是的,他們這一鼠家子,就住在卿歡的府邸。
藝抒這灰老鼠的一句話,真是利索打破了卿歡與齊甘彼此對視的沉默氣氛。于是卿歡反應過來後,雖然懶洋洋卻透着無限喜悅地說道:“這掉下來的肯定不是個普通的——不,我再次接近了人類!”而鼓着眼睛對剛才的感覺意猶未盡的齊甘,迷迷糊糊中聽了卿歡友好激動的話語後,卻下意識地回到:“我不是小豬。”
而當齊甘說出這話時,那因為收獲豐碩——收獲了一個自己可以接觸的人類,正高興地将齊甘一下子攔腰抱起來準備上岸的的卿歡,便邊狂笑不止邊輕松地躍上了岸邊。
看到卿歡上了岸,藝抒對着身後賢淑的妻子小姝囑咐幾句,讓她去和孩子們燒些熱水,再準備件幹淨的男裝,又特意叫她們備些熱食。然後便熟練地爬上了卿歡的肩頭。
白鼠小姝領着一群小鼠們積極地忙活去了,就剩下來幾只調皮搗蛋的鼠崽子在這池塘邊玩耍。
好一會兒,卿歡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歪着披散着烏漆漆綢緞般頭發的頭顱對左肩上的藝抒道:“兄弟,你說這是不是老天對我的憐憫呢?雖然這是個人,和我剛才的娶妻承諾有些出入,但是能掉到這裏就不會是普通的人,而且她的闖入讓我再次接觸到了人類。那我是不是應該就大度地接受她呢?嗯,雖然她是個丫頭模樣,不過我又不是沒有時間等……”
而嬌小身軀的齊甘自從被卿歡的左胳膊納入了他那高大身軀的懷抱後,就摸不清形勢了,便不停探頭探腦地觀察着身邊的活物,直到白鼠小姝領着孩子們忙活去了,才收回望向四周的目光,又準備将目光瞄向離自己很近的卿歡。
卿歡這沒說完的話被灰老鼠藝抒打斷了,因為他害怕卿歡再啰嗦下去,以致于忽略了懷裏的女娃,他認為這不是太禮貌的行為,和打斷別人說話簡直是大巫了:“對,太對了,就做你妻子吧!”
齊甘呢,之前因為張望四周,一直沒有聽注意卿歡那懶洋洋地絮叨,直到準備将目光又望向卿歡時,才一下子聽到了藝抒的說話聲。
“啊,原來是灰老鼠啊!原來你不僅會彈琴奏樂,還會說話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齊甘立馬調轉腦袋,望着卿歡肩上坐着的灰東西,更是不禁激動地拿着胖手捂住因吃驚而大張開的珍珠唇。至于灰老鼠話語的內容,齊甘就沒有注意了。
“嗯哼,當然不是了!我是藝抒,這個府邸的二主人,這個府邸是這個山老爹贈送的,山老爹的女兒很愛來這裏玩。我妻子……”
本來将要喜滋滋回答老鼠話語的卿歡,這時卻插不上了嘴。于是,為了吸引別人的目光,他略施了自己那皮毛功夫,飛快地飄了起來,眼看瞬間就到了池
塘上短橋對面不遠的古色古香的紫色建築物。
“啊,老兄,怎麽不吭一聲就飛啊,我差點沒站穩!”饒是好脾氣地藝抒也禁不住計較了。
“啊,太神奇了!”這邊,齊甘忍不住對卿歡大加贊嘆,又立馬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這個早就讓她皮癢癢的活物,“你好,我是齊甘,你是誰?這裏是哪?”能說齊甘反應遲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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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這才注意到我啊,我本來很是不滿的,不過因為我很是寬容,所以就不計較了。”悠悠地啰嗦完,他才又繼續道,“卿歡,我的名字,動聽吧?!不過我覺得既然你是我的人了,就叫我卿卿吧,丫頭!”說完,還忍不住得捏了捏齊甘的包子臉。
“至于這裏是什麽地方,”看到齊甘不置可否的表情,卿歡又繼續說下去,“這裏是我們的府邸。”說完,不顧想要表示禮貌準備做補充的灰老鼠藝抒,就熱絡的抱着齊甘大步走進了這座紫色建築物內的一間屋子裏。
在齊甘沐浴的時候,從幫助她搓背的白鼠小姝也就是藝抒妻子嘴裏知道了這裏的很多事情。知道了這個府邸在一個山底下,而這座山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鎮後,齊甘便思索着自己這估計是在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投胎重生成功了,不過是投胎在了古代一個十二三歲女娃的身體裏。與女性之間的八卦中,她還知道了這府邸四周很多地方呈現葡萄紫的原因——卿歡略施皮毛法術變的。那些物體白天是普通的葡萄紫,夜晚便會散發出幽幽光色來照明。這都是因為卿歡很愛吃葡萄,但是他卻每逢吃葡萄後不出片刻就會幸福地暈倒,醒神之後便會莫名其妙地完全變成一副冷冰冰的性子,直到睡一覺醒來後才會又變回懶散自在的性子來。齊甘覺得這個事情真是有意思,便暗暗記在了心裏。白鼠小姝雖然溫柔,但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也很是健談。她很是喜歡齊甘的性子,便想撮合齊甘與卿歡,于是将卿歡身世的不幸——剛出生不久連名字還沒有就因醜陋奇怪的外表被家族抛棄了,和他突然不能接觸人類以致沒有多少朋友的的孤苦告訴了齊甘。齊甘聽後,果真因此感嘆了一番,覺得自己和卿歡都是天涯淪落人,很是應該和他交個朋友。
沐浴後,齊甘穿上卿歡另一件玄衣男裝,便被領到了卿歡那裏。這個得說明一下,卿歡的衣服皆為他的狐貍毛發所變,所以是玄色的。
而卿歡,雖然還是漫不經心似地依偎在軟榻上,但當他看見身着自己衣服的齊甘時,便親切地迎了上去。有些人之間,本就存在着莫名的吸引。
這一晚,大家相聚甚歡。這個夜晚,卿歡連做夢時都在笑,笑他以後不會無聊的日子。而愛做夢的齊甘呢,可是做
了個不太順意的夢。夢裏,卿歡突然變成冷冰冰的冰塊要砸扁她。但是齊甘沒有驚醒,因為床太軟活了,這舒服的床撫慰了經歷多番波折很是勞累的齊甘。所以她在床上只是蹬了蹬圓滾滾的白腿,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齊甘這個不太順意的夢,是否會預示着什麽。
☆、番外 卿歡與山裏鄰居們的淵源
從前有個鎮,鎮旁有座山,山上有個當家老妖山老爹。大概是一個秋季,這山老爹有一天在山上散步,偶然間看到叢林間有一個奄奄一息的活物,于是他懷着憐憫的心趕快上前查看。
嘿!這一查看,讓他發現了一個寶貝。原來山老爹看出了這個活物的原型——一只有着玄色毛皮的稀奇狐貍。于是,山老爹本着收藏珍奇異獸,為本山添姿添彩添臉添面的無上崇高的念頭,友好熱情地解救了快餓昏了頭的卿歡。那時,就是因為卿歡突然無法再接觸人類而從鎮上流落至此。
知道卿歡無家可歸後,山老爹很是欣喜地順利實現了自己的計劃——将山底下自己的一個偏僻府邸無償贈予了卿歡。從此以後,山老爹因為自己本山中增添了一只奇異狐貍,在和其他地區的山妖碰面時再也不會感覺“囊中羞澀”了。
山老爹其實是個鳏夫,他那早早去世的妻子其實是個在普通不過的人類。可是山老爹真真癡情,在他妻子過世後,他并沒有像其他很多男子一樣饑餓難忍地續弦,而是和自己唯一的女兒相依為命到現在,有幾百年了。他女兒的閨名很如詩如畫,叫做山水。山水的模樣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給人淡雅清淨的感覺。不過好像是因為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娘親的緣故,也好像是因為身體裏有人類血液以致法術甚微的緣故,山水的性子很是柔弱,往往習慣用眼神來像別人訴說情懷。
卿歡自從在這裏有了舒适的窩後,便又恢複了往常随意懶散的模樣。雖然他有時想起自己那曲折離奇的命運,還會嘆息一聲,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還是花在享受生活上。
自從他住到這裏後,山老爹的女兒好像突然長大了一些似的,開始願意交朋友了。因為路途的便利,山水在給她爹爹打過招呼後,便經常在白天的時候去給卿歡那裏送吃送喝、送溫送暖的。不過她性子本就如此嬌弱,以致常常見到卿歡後,也只是羞澀中說幾句家常話而已。不過卿歡也是因為他這随意随和懶散的性子,對誰都是一樣的。
有一次山水姑娘偷偷地在給卿歡送食物的籃子底下塞了一雙精致的男鞋,卿歡看見後便随意卻親切地向山水姑娘說以後來找他玩時只準備食物就可以了,不必要那麽麻煩。而山水姑娘那時聽了這話後,立馬憂郁了幾天,那幾天也沒去看望卿歡,不過卿歡沒有放在心上。好幾天後,山水姑娘總算打起精神又如平常般地出現了。
因為卿歡對誰都很随意懶散卻親切,所以,在某一天有幾只老鼠在一只大灰
鼠和一只美白鼠的帶領下,在他的府邸偷食物被發現後,卿歡并沒有因為天性而露出奸詐地模樣要吃掉老鼠,也沒有如常人殺豬似的叫喊着打老鼠。而是很是欣喜地和他們交上了朋友。并和這些老鼠們達成了君子協定:卿歡給老鼠提供溫暖舒适的住處和安全的生活環境,而老鼠們則負責照料和娛樂卿歡的生活。
從此,卿歡就和藝抒一鼠家子們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了一個屋檐下。
可不久的某一天,卻發生了一件差點釀成悲劇的事情。
那天,真是個天氣好,心情好,大家好的日子,山水姑娘如平常一樣,在白天的時候又送來了一大堆的新鮮食材和珍馐美味,不過這一次的籃子裏面卻有幾串水靈靈的紫葡萄。這葡萄雖然是常見的水果,但卻是卿歡最喜歡的食物。于是,當時卿歡兩眼放光地對山水姑娘大加贊嘆了一番,無疑是說些山水心靈手巧、眼慧的話。不過因為之前卿歡沒有主動贊美過山水,于是山水在聽到這些美好的詞語後,便羞澀激動地無法自已,于是血氣沖腦地托詞離去回家整理心情了。
山水姑娘走後,卿歡連忙叫上藝抒一鼠家子一起來分享葡萄。當卿歡盡情享受完自己那份葡萄的美味後,不到片刻卻突然笑着暈倒了,于是藝抒一鼠家子們吓得趕緊實施緊急搶救。誰知,不一會兒卿歡自己就自然醒了。醒後,他看見伏在自己身上的幾只老鼠,沒有表情地就将他們狠狠扔了出去。這一狠摔可吓着了被摔個四腳朝天的藝抒。于是好脾氣的藝抒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說他不顧念朋友之情,不遵守君子協定,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好友。
那時,全身散發着冰冷無情氣場地卿歡,只是默默站了起來,直到藝抒批評完後,他才給了藝抒一個明白卻仍是冷冰冰的眼神,然後生冷地命令老鼠們帶着他去鎮上。
生氣的藝抒和他那鎮定護着孩子的妻子小姝更是糊塗了。因為卿歡以前說過自己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就不能接觸人類了。但是此時不是插嘴的時候,因為這冷冰冰的卿歡太吓人了。
自然,他們白忙乎一場,因為無論卿歡怎麽了,他之前畢竟親口說過不能接觸人類的事實。所以最後,這個冰冷的卿歡照樣不能接觸人類。因為一挨近人,他的心髒和腦袋就如千萬個針刺般疼痛難忍,于是他只好無奈的又跟着他們回到了府邸。
直到夜晚卿歡去入睡前,他都是一副冰冷無情的樣子,而且一直低着頭做在室內好像在思索着什麽。
終于,卿歡挨不住疲憊的神情,睡在了夜的懷抱裏。
第二天,卿歡卻如往常般晃蕩着鈴铛懶散悠閑地叫藝抒一鼠家子起床。藝抒他們卻躲在室內小心翼翼觀察卿歡半天,覺得沒什麽可疑的了才吱吱叫嚷着跑了出去。而好脾氣的藝抒很是痛心地在一次批評了卿歡昨日不當的行為。
而此時的卿歡很是認真地接受了批評,然後又無辜地解釋說自己因為一吃最愛的葡萄後,就會不由自主也無法遏制地很是享受的暈倒一會兒,這一會兒實際上他是在昏沉中感觸葡萄給他帶來的幸福感覺,但是他本身應該是呈現昏倒狀才對啊?然後藝抒将他昏倒後的事情詳細告訴了他,問他是否還有些記憶,可是卿歡一丁點記憶都沒了。而且卿歡以前并沒有朋友,所以他自己對自己昏倒後的行為也很是費解。
之後,為了防止卿歡再發瘋,他們又添了一項君子協定:不到萬不得已,卿歡不準吃葡萄。
這可以看出卿歡和藝抒一鼠家子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是深厚了,不然卿歡怎會因為顧念他人的安全而放棄品嘗自己那最愛的葡萄的機會。而常來送食物的山水姑娘,也被藝抒他們告知了這個務必注意的事項。
為了懷念葡萄的美味,卿歡用自己那皮毛法術将府邸許多事物都變成了葡萄般的紫紅色。這些紫紅色在白天來看是普通的顏色,可是一到晚上,便散發出幽幽的葡萄紫光色,照的四周一切清晰可見。于是,他們之後也省去了用燭火來照明。
之後的之後,卿歡就和藝抒一鼠家子們自娛自樂的生活着,然後白天随時接待來送食物的山水。
在之後,他因為一句随口而出的話——“池塘怎麽沒有魚呢,如果能變出一條魚且是性別為女的女人魚,我就娶她為妻,這樣生活就更加多姿多彩了”,便真的遇到了一個竟然能掉到此處的人類。
這個人類他莫名的喜歡,尤其是那個胖嘟嘟、熱乎乎的形象和迷糊糊、直坦坦的性子,奇異地讓卿歡非常喜歡,喜歡的想咬上幾口。
可是他為什麽不特別喜歡柔弱性子、模樣清雅的山水呢?唉,姻緣本就不可捉摸,況且是卿歡和齊甘這兩個都非常不正常的物種呢!
不過,卿歡也只是被齊甘的奇特吸引而已,就像齊甘也只是被卿歡的特別形象所吸引一樣。
以後的事情,還真的很難說。
☆、若将心比心 上
雖然是在山底下,但是擡頭依然能看見那春意綿綿的天空。這會是一個好天氣。
早上,卿歡如往常般早早地起來了,又如往常般拿着鈴铛毫不同情地喚起睡懶覺的藝抒一鼠家子們,看到他們如往常般負責地去準備食物,然後才邁着悠然的步子走進齊甘的卧室,準備叫她一起去後花園散步。早晨散步是卿歡的習慣。
唔,好圓一團!看到床上那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圓滾滾的一坨物什,卿歡不禁覺得好笑。突然,床上圓滾滾的物什開始在薄被下不停地扭動打滾。卿歡以為齊甘醒了,而打滾只是因為睡了個好覺高興的,所以便準備偷偷上前趁機欣賞下她那副含苞剛放的芙蓉——芙蓉餡包子面目究竟是否香噴噴的誘人。
而這時的齊甘,其實是在朦朦胧胧、要醒不醒的邊緣,說白了,就是在做晨夢。因為齊甘前生加上重生以來,第一次躺如此舒适的被窩,所以即使是遙遠天空的陽光好不容易穿越到山底,照射到她屁股上,想柔情地将她呼喚醒來,她也是不願醒的。所以模模糊糊中,她做起了晨夢。她夢見自己躺在一個寬敞、軟和厚實的棉花雲上,那雲彩散發着情人般的香味,于是她禁不住誘惑的将圓腦袋狠狠埋了進去,深深嗅了一口氣,接着便因為那特別舒心的感覺,而激動不已地在雲彩上打滾撒起了歡。可是這終究不是夢,夢裏她能盡情地在那無邊無際的一片雲彩上無法無天地翻滾,可現實中——雖然現實中她睡的那床也夠大,不過肯定是大不過她夢裏的那個棉花雲的。于是,被裹得嚴實無縫,在被子裏打滾撒歡的齊甘,在咱們的預料中,“嗖——”地一聲滾落了床。
不過,“嗖——”地一聲後,接下來并沒有出現“咚——”那殘忍的聲音。因為,齊甘準确無誤地落到了卿歡的懷裏。不,應該說是,上前準備探看芙蓉面的卿歡,及時地接住了連着被子滾下床——其實是照樣被被子嚴實包裹着的齊甘。
唉!為了齊甘那超重的身體沒有因此而摔得凄凄慘慘,我們不得不松了一口氣。即使她連着被子一起滾下床去,那也照樣連着被子一起遭殃。這畢竟是一條纖弱的薄被子啊。
卿歡也松了一口氣,然後覺得自己雖然悠閑的出手,但是這身手可真是利索。可是被子裏面的齊甘卻沒有因此而出一口氣。這孩子,還在夢裏呢。
夢裏,齊甘感覺身下的棉花雲突然打了一個哆嗦又恢複了原樣。她本來想睜開眼睛瞅瞅這棉花雲究竟發生了什麽狀況,可是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就是不甘願睜開,因為棉花雲停止了哆嗦,她的全身又舒服的無力動彈了。所以,她也就妥協地不動彈了。
可是她不想動彈,
有人想讓她動彈。
抱着被子和被子裏面的齊甘好大一會兒了,卿歡也沒覺得這裏面的活物發生什麽動靜。于是,他才知道齊甘并沒有醒。但是,他來這裏的最終目的,可是叫醒齊甘,然後兩人一起去散步。
所以,為了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卿歡直接拽掉了她身上的被子。結果,雖然一個新鮮的芙蓉餡的包子出爐了,但是包子一副我在夢裏無法搭理你的樣子。
卿歡此時也不悠閑了,為了早晨中後花園裏那清新誘人的空氣,他不得不使着他那天生散漫的嗓子,喊出“起床了”三個沒有太大震撼力的話語。
……
最終,齊甘還是被卿歡叫起來了。不過,不是那一聲“起床了”叫起來的。這“起床了”三個字可是被卿歡那散漫的音調喚了無數次,結果齊甘還是沒醒。齊甘沒那麽容易醒,估計是因為卿歡那看着有些清瘦的懷抱,實則是非常溫暖軟和的如同齊甘夢裏的棉花雲一樣舒服,所以她醒不來。
那她是怎麽被叫醒的呢?就是那一聲殘忍的“咚——”。唉,這是卿歡無奈中的下下策。
結果,當然齊甘被摔醒了。可是她醒來後非常的生氣,不是因為起床氣的問題,而是因為她那超重的身體着實摔得不輕,連她在夢裏也聽見了那一聲響亮的“咚——”,接着就痛醒了。
就是因為卿歡聽了那沉重的落地聲音後,心疼地向齊甘到了歉,才讓齊甘知道了自己被摔的幕後黑手。卿歡也是因為緊張心疼齊甘,所以糊塗了。而且他那天性散漫的音調,沒有讓齊甘聽出真誠的意思,于是齊甘更加不原諒他。
這下估計卿歡想要和齊甘一起在早晨去後花園散步的計劃就要泡湯了吧!可是卿歡是誰呢?可是那個雖然命運跌宕,卻依然潇灑不羁、懶散無為,熱愛并享受生命的家夥。于是,雖然齊甘還是怒火沖沖,兩眼氣得可憐得發紅,還是跟着卿歡一起去了後花園。不過她氣得可是草草梳理了頭發——其實是這頭發短的只夠紮兩個包包,但是這包包的發型也不是誰想紮就能紮的,于是她在身體疼痛而煩躁的情況下,沒有接受好心來給她梳理頭發的白鼠小姝的幫忙,就草草紮了一個包包的發髻了事了。
那卿歡哄齊甘一起去後花園的誘惑理由是什麽呢?其實是用一根神奇的草就打發住了齊甘,因為卿歡對生氣中的齊甘說:“丫頭娘子,後花園有這麽一種草,可以讓現在疼痛難忍的你開懷大笑,要不要去看看?”于是,理解錯誤的齊甘就跟着他去了。她理解成了什麽呢?她以為她要是見了後花園的那草,自己身上被摔出的疼痛就會神奇般地消失,然後就會高興地開懷大笑起來。因為這草的
吸引,她便沒有細心去理解卿歡這句話開頭用的那稱呼。
唉,實則那草的作用根本不是這樣的。
早晨的後花園果真是一個令人向往不已的地方,尤其是在這麽個好天氣的日子裏。
剛走進通往後花園的幽徑,卿歡就忍不住滿足地悠悠嘆了口氣。而跟在卿歡身邊的齊甘,因為被領路的卿歡擋了個嚴嚴實實,只是從早晨的清風中嗅到了風沐浴後攜帶的神秘花香。當她因此而好奇地從卿歡身後探出大腦袋向前看去時,一下子就呆住了。她感覺自己突然就随風搖曳在了一片姿态萬千的葡萄紫花海中。而這紫色的海洋,在齊甘那因為驚嘆、震撼而更加圓滾的眼裏仿佛不斷地向四周漫延着,接着甚至漫延到半空以及更遙遠的高空上,逐漸鋪滿了四周。于是齊甘覺得自己的意識被這紫色的花海淹沒了,然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着向前走去,并很快地超過了領路的卿歡,漸漸踏入了花海深處。之後——齊甘在無人看見她的時候大叫一聲,就興奮地撲到了紫色花海下面那綿軟的雜草地上。在剛看到這似乎超過她那“三寸丁”身高的花海時,她早就心癢癢地想去撒個歡了,只是苦于有人在旁所以得稍微收斂下。趴在地上的狀态不能滿足齊甘,于是齊甘又緊接着打了個滾。可是,她忘了自己屁股上的傷了。
所以,接連着齊甘便就發出了一聲短促地痛苦的怪叫聲,連忙又翻個身趴在了地上。在這聲音戛然而止的瞬間,卿歡剛好邁着那懶散的步子走到了齊甘身邊,于是便看到了一幅小豬或是肉包子打了個滾的活色生香的畫面。
看到卿歡出現的齊甘,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來此的首要目的,于是邊揉着屁股邊急急起來就往卿歡那裏沖:“嘶——,疼!卿歡,草呢,我要看。”一看屁股就不疼了,這是齊甘對那草的理解。但是因為她剛才使勁兒折騰到了屁股,所以這猛地一從地上起來然後沖向卿歡的動作便會很不自然的稍有停滞。所以,這番不連貫的動作帶來的結果就是,她一下子連沖帶磕絆地撲到了卿歡的懷裏。
而卿歡,就那麽呆愣地看着齊甘利索索地來了個投懷送抱,不過呆愣只是瞬間。瞬間之後,卿歡便高興地抱起了這塊兒和昨天同樣溫香暖玉的肉包子。将這塊兒芙蓉餡兒的肉包子齊再次納入懷抱,這是卿歡求之不得的。唉,卿歡的生活可終于因為齊甘的出現而有了接連不斷的驚喜了。
即使是被卿歡抱了起來,齊甘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因為依偎在卿歡懷裏的她更是接近了卿歡,她便巴巴地扳着卿歡的腦袋,鼓着圓眼睛盯着卿歡那似是畫師随意揮就而成的眼睛裏的葡萄般水潤潤的眼珠問道
:“草呢?”
被鼓着眼睛的齊甘盯着的卿歡,忽然感覺有些不自然了。于是他有些緊張地裝作思考的樣子将眼珠轉了三百六十度,但就是沒有看向齊甘。而他的胳膊和手呢,因為是托着齊甘的臀部,這一緊張吧,就猛地收縮了下。結果呢,齊甘輕呼了一聲疼。在受傷的臀部接連不斷地折磨下,齊甘終于又疼紅了眼。這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卿歡在齊甘那一聲輕呼後,就看到了這衣服可憐兮兮的樣子,于是更不悠然了,連忙将她放在了地上,邊——溫柔(卿歡從出生到目前為止,第一次露出了溫柔的神态,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就是“溫柔”)地說道:“乖,我這就給你摘。其實這些葡萄紫的花雖然形态各異,有的似銀蓮花狀、薰衣草狀,有的像紫芳草或是紫陽花、紫露草狀,或是像各異的蘭、菊、蓮等花狀,但是他們的葉子都是葡萄般的橢圓狀,且都是翠綠色的。喏,這就是我培養出的‘卿卿笑’草葉子。”其實卿歡很想長篇大論啰嗦一下的,但因為對象是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齊甘,所以他也就适可而止了。卿歡從身邊最近處一朵勿忘我花狀的花朵下面摘下一片葡萄狀的綠葉,然後遞給了齊甘,還輕輕地揉了揉齊甘委屈的兔子眼。
看到自己手裏剛接過來的綠汪汪的圓葉子,齊甘便覺得修成正果了,于是就欣喜地露出了珍珠唇裏的兩顆小虎牙,但是下一瞬她又睜着無辜的眼睛看向卿歡:“可是為什麽看了這草,我的屁股還疼呢?”
“噗——”卿歡沒忍住,到現在他才知道齊甘理解錯了,“這草是直接服用的,你吃下去試試。”
卿歡的本意是好的,可是這趨勢發展錯了。這“卿卿笑”草葉子實際上是卿歡無聊時研究出來的,每當他自己閑的快發黴爛掉時就會服用,當他大笑一場後就會覺得如出了一場汗般地渾身通暢。齊甘吃下這草後,卻好似經受不住般地苦笑不止,笑到在地上打滾,笑到涕淚橫流。這時的卿歡也覺出勢頭不對了,于是連忙施法從花朵裏抽出了一些水分送入齊甘的口裏。沒錯,這水可以解除因卿卿草帶來的“笑不止”的狀态。
當齊甘“笑不止”的狀态解除後,她做了一個瘋狂的動作。沒見過小豬或是肉包子爬樹這麽利索的。只見齊甘嗖嗖幾下爬上了卿歡那修長身體的前胸,然後高高地揚起頭顱,狠狠地就向卿歡臉上咬去,似乎有着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氣吞山河的氣勢。可是卿歡下巴下意識的一躲,就陰差陽錯地輕易間将下唇送入了齊甘的珍珠唇裏。
這兩人“親昵”的動作,被不遠處藏在樹後的山水姑娘看見了。今天因為她爹爹山老爹要在家裏宴客,所以
她便早早地來送食物了。
☆、若将心比心 下
其實齊甘自成了這副模樣以來,行動的速度上可是較以前慢了許多。但是現在呢,齊甘誤會了卿歡,以為自己被耍了。所以她在極度的氣憤下,利落地爬上了卿歡那修長、有些清瘦卻力大無窮的身軀,狠狠地咬向——結果咬住了卿歡的下唇。
這一幅親昵的畫面,就呈現在了剛來送食物的山水姑娘的眼裏。這可傷透了剛嘗情滋味的山水姑娘的心了。
之前我們說過,山水姑娘的那逝去的娘親是個普通人,而山水她打小就很是柔弱,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承受不了太大的壓力,這也使她不善言辭、交際。這就是為什麽她總是在白天跟她爹山老爹打過招呼後,才去卿歡的府邸。第一,當然是讓她爹放心。至于第二個原因,就是她也只能在白天出去。這是為什麽呢?
人妖本就不同類,如果這兩類物種違反大自然的規則而結合的話,肯定會受到一些應有的懲戒。而山老爹和人類妻子的結合,則是給山水姑娘帶來了一個孱弱且怪異的身體。這身子白天只是一副柔弱的樣子,但是并沒有什麽大害。不過一到晚上,說不準是哪個時辰,哪個瞬間,山水姑娘會突然連呼吸都無法通暢,只能靠她的護身符蓮目靈珠及時救治。
這蓮目靈珠本是一只道行深厚的白狐的心髒。那是山老爹和他那人類妻子剛成親不久的事。當年山老爹因為收藏癖發作,将一只叫做蓮目的受了重傷的母狐貍養在洞府了一陣子。但是這白狐命薄,最終抵不過命運的旨意死了。死前,卻和山老爹的人類妻子成了知己好友。蓮目臨死時,為了報答山老爹的收養之恩和紀念山老爹妻子的知己之情,将自己的深厚靈力注入心髒化為一顆眼珠大小的青色珠子,送給了山老爹他們,并告訴了他們這顆珠子的用處。
“這靈珠幾乎能解百毒,若将它含在嘴裏半刻鐘。但對于沉疴痼疾,只有緩解的作用,只要含在嘴裏半個時辰。這靈珠也可當護身符暫時抵抗淫邪。但是它不是萬能的,它不能治療重傷,更不能起死回生。”
當時,蓮目是這樣告訴他們的。她死後,山老爹和妻子按照白狐蓮目的遺願火化了她。
蓮目當年仿佛就預見了山老爹和他妻子的未來,所以特意留下了這珠子。每當山水夜間虛弱到不能動彈、無法呼吸時,她就連忙将脖子上的護身符含在嘴裏半個時辰,然後便緩解了她的虛弱之症。山老爹總覺得對不起女兒山水,因為她不僅從小沒了娘,還打小得了這麽個折磨人的痼疾。所以他是真真疼愛這孩子。
因為不善言辭、不喜交際,山水姑娘在她爹爹今日早上宴客之時就來給卿歡送食物了。沒想到她卻生生看到了這麽個
令她傷心的畫面。這不僅是她的暗戀,還是她的初戀。可是此時,她覺得這戀情好像已經被扼殺在了搖籃裏。
她突然覺得自己身體發虛,步履難行,于是急急将脖子上的靈珠護身符含在了嘴裏。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用上護身符。眼前的畫面如此刺眼,所以山水姑娘忍受不了得直接轉過了身,踉跄着跑出了卿歡的府邸。
她多麽想現在立馬撲入爹爹的懷抱,讓爹爹安慰她受了情傷的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