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程度。
一路上徐慕斯小聲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有幾次都差點闖了紅燈,程果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句也沒問,最後別過臉若有所思地看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她曾經把嫁給徐慕斯當做自己人生最重要的目标之一但是這次卻并沒有太大的驚喜感,有的只是塵埃落定之後的不安,是塵埃落定之後的……不安。
徐慕斯還是曾經的天之驕子,說的每句話都是語氣堅定的陳述句,連求婚的程序都直接省略了不容拒絕,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她不會拒絕。
可是她,還是當初那個唯徐慕斯命是從的小姑娘了嗎,程果淺淺地嘆了口氣,她愛徐慕斯毫無疑問,但是如果愛情的代價是衆叛親離那麽她是否承擔得起,在寒冷中呆得太久的人總是會迷戀最後的溫暖,她做不到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一樣輕而易舉地從家裏偷出戶口本興高采烈地去結婚不顧其他人的感受。
上樓的時候,程果剛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被徐慕斯拽回來,力氣之大直接把她拽進了他懷裏,暮色裏程果聲音有些微微地哽咽,“徐慕斯,你是因為很愛很愛我所以才想娶我嗎,很愛很愛我,不是……”不是因為愧疚,不是為了補償,不是因為長久以來的良心不安所以才要娶我,徐慕斯,結婚是個太美好的字眼,我喜歡這個所謂的愛情的墳墓也不喜歡我們的愛情死無葬身之地,可是我更不喜歡死的不明不白。
“不是什麽?”徐少的耳力顯然不錯,低着頭一手撐在牆上把程果固定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挑挑眉問,程果搖搖頭目光卻一下子暼到路燈下站着的程勳,有些不好意思地掙脫出徐慕斯的懷抱,程勳一手插在口袋裏面無表情地把手裏的一大袋子東西遞過去,“姜汁紅糖,你應該是明天來大姨媽,晚上記得喝。”
一句話一出,程果臉紅了,徐慕斯臉黑了,程勳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伸手把程果被風吹起來的衣領整理好一副關心的口吻,“爸說,如果你真的住不慣學校宿舍的話,讓我明天幫你把東西搬回家我們住家裏。”
“我,我沒有,我住得很好。”程果有些急切地反駁,難道程立安知道她現在經常住徐慕斯那裏?
程勳走後,徐慕斯直接把程果按在牆上一個深吻吻得程果有些喘不過氣,最後愣過神才開始從他那裏掠奪空氣,“徐……”程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就被徐慕斯的食指按住,徐少校顯然心情很不好,“所以什麽廢話都別跟我扯,結婚,立刻,馬上。”
“可……”程果“可”字剛剛出口徐少校就狠狠地啃上了程果柔軟的唇,程果吃疼地驚呼了一聲,徐慕斯放開對程果的禁锢,狹長的鳳眼閃過一絲危險狠狠地威脅正委屈着的小姑娘,“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親死你。”
留下風中淩亂的程果摸着出血的嘴唇欲哭無淚,親死你?徐少校,你真是個痞子,這算不算是逼婚的最高境界?
回到宿舍和林暮商量的時候,一向無條件支持程果和徐慕斯在一起的林暮從GV中擡起頭,幽幽地說了一句很有哲思的話,“小果,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除了從一而終,還有一個詞語叫做迷途知返?”
程果關了正嗡嗡作響的吹風機湊到林暮那裏,“你說什麽,迷途知返?”
22、教官,不可以
林暮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彈了一下程果白皙的腦門,半開玩笑地把不知所以的程果撲倒在床上,目光對上程果清澈的琥珀色眸子微微嘆了口氣,眸子裏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小果子,任何感情都不要太投入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可以全身而退。”
程果有些摸不着頭腦,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正在與網游奮戰的安奈,安奈攤攤手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屏幕上收回來投向毫無價值的兩個人,“其實,我也和暮暮一樣的心情,就像是嫁女兒的那種失落感,是吧,孩兒她爸。”
“是啊,孩兒她媽,小果果,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要跟別的男人跑了,爺感傷,算了,你先滾一邊讓爺憂桑一會兒。”林暮一副四十五度的模樣,被程果一個翻身反攻回去,“林暮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搞定你男人!”
林姑娘在程果身下低頭嬌羞一笑,吓得程果一陣惡寒幸虧晚上吃的少,“小樣,爺告訴你爺的三步走戰略,那就是一脫二上三結婚!爺如果在大學畢業之前沒把自己嫁出去,你丫以後就叫爺娘炮吧!”
“哦……”程果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這是一個很毒很毒很毒的毒誓,而且一定會應驗的。”
一招泰山壓頂坐得林暮一時半會兒無力起來程果一下子打開門跑了出去,跑到樓道還能聽到林暮同學惱羞成怒的大吼,“老子弄死你……”
裹緊了身上的針織衫,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了涼意,路過體育場時那裏依然是燈火通明,程果提着一大袋子蛋撻經過籃球場的時候瞥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一個人在籃球筐下投籃,影子被明亮的燈光投在地板上拉得很長帶着一種寂寥的感覺,籃球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在空曠的球場有着不大不小的回音,不過遠遠看過去高個子男生藍白色的三葉草球衣很像自己一年前送給程勳的那件。
程果的認人能力一向很差,只要別人一換衣服她就得花好久才能小心翼翼地認出來。
從那一大袋子蛋撻裏找了一個香芋味撕開包裝,程果找了個離程勳最近的座位坐在籃球場邊上看着他一個人在球場裏又跑又跳,才想起來程勳前幾天專門在軍訓的時候找過自己,可能是為了讓她看他今天下午的大學聯賽而那時候她正在和徐慕斯吃飯完全忘了這件事。
關于籃球,那時候程果每天看《永不言棄》看得熱血沸騰,細細地想程勳好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打籃球的,高高瘦瘦的少年在那一年像竹竿一樣突然長高出了程果一頭讓每天和程勳一起去上學的程果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他習慣走在前面一手勾着她的書包帶子拖着她走避免看小說正認真不看路的她一頭撞在車上。
程立安一向不是縱容孩子的人,她和程勳上學也從來沒有車接車送,在勾搭上徐慕斯之前程果都是和程勳一起上下學,小自己兩歲的程勳有時候還會蹲下來有些吃力地背走不動路的她。
那時候女孩子一般比男生要發育的早些,程勳抿緊唇有些吃力地背着她明明汗濕了衣服卻從來不多說一句什麽,到了離家門口一百米的地方再放下來避免被程立安訓。
當然,程勳也不是什麽天性純良的好貨,程果六歲時情窦初開喜歡上了自己一年級的年輕數學老師,小姑娘鼓起勇氣去告白的時候男老師卻蹲下身子把她抱進自己辦公室,找了一件校服短裙給她摸着她頭說,“小果,下次尿褲子的時候要找女老師啊,老師先出去你會穿褲子吧。”程果看着自己裙子後面那一大片柚子汁留下的淡黃痕跡欲哭無淚。
于是,程果的情窦初開就被程勳這個罪魁禍首扼殺在了搖籃裏。
程果十一歲時喜歡上了一個初三的學長,告白的時候腳下輪滑鞋一歪她就在學長面前摔了個狗啃泥,溫文爾雅的學長看着程果的慘樣笑得差點沒背過氣,這場男也歡喜女也愛的感情也迅速消失無形。
而這一次,作為回報程果把程勳綁床上用強力脫毛膏脫了程勳腦門前那一小撮裝逼必備毛,讓程勳三個月窩在家裏沒出去見人。
程果抱着一大袋子蛋撻邊吃邊看着球場中間已經不再是幼稚少年的大男生,有些微微的歉疚,似乎遇到了徐慕斯之後自己以前對程勳的所有承諾都被抛得遠遠的,留那個天生冷漠不愛和別人多說話的男孩子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裏或孤獨或難過。
瞥到空蕩蕩的觀衆席上唯一的一個身影,程勳低着頭專心致志地拍着手裏的籃球,寂靜的球場只有籃球打在地上悶悶的回聲。
第一次到程家的時候,他膽怯地縮在許绮雅身後看到程立安抱着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小女孩說這是程果姐姐,記憶裏小小的女孩子胖乎乎的像個雪團子,她走過來用小指勾勾他的手指,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像個精致的瓷娃娃眯着眼睛笑。
程勳小時候因為親眼目睹了父親的車禍有過很長一段時間都有輕微的自閉症,而程果是唯一一個像個話簍子一樣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個不停毫不在意他的不言不語的人,小女孩說,我猜你在想你爸爸對不對,我也很想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