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免招來緋言緋語,對此,方寰自然不能任其發展。
方宇與慕塵分開各往各的座位之前,問了慕塵:“你來我府上如何?到時候我再和你說。”這話沒說到什麽具體的東西,對于不了解內情的人來說自然是一頭霧水,正因如此,方宇才敢當着那名宮女的面問。
慕塵眼中終于泛起一絲希望的漣漪,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匕首
宴會還沒有結束,慕塵便先回寝宮了。這種場合,慕塵不适應,方寰也不強留他。
慕塵回到屋子,第一件事就是找了由頭将所有的侍從都差遣出去,爾後關上了門。等确定附近沒有其他人的動靜,他終于放下心來,走到自己的床邊,掀開床褥,小心翼翼地搬動床板,将藏在裏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把短刀。
刀鞘上雕刻着精細的紋理,刀柄上卻不出奇,烏漆的顏色,沒有任何修飾,拔出刀身,寒光淩冽,映着慕塵緊張的臉。
自從回來皇宮,他便一直沒有忘記要找時機殺掉方寰。
可是,沒有幫手,沒有後應,他就算得手,如何逃出皇宮呢?若是他冒然行動,一旦不成功,方寰恐怕會剝了他的皮吧?
稍微想一想那慘重的後果,慕塵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方寰并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時至如今,他也只取得方寰的幾分信任罷了。就拿睡覺的事來說,只要他夜裏有個稍微異常的動作,方寰便警覺地反應過來了,叫他如何下手?
幸好,昭王回來了,只要找他合作,那麽自己逃離的機會就會大了很多。何況,這個主意本來就是當初昭王出的。
慕塵深深地呼吸,壓抑住內心的雜亂,将匕首重新藏了回去。
接下來的計劃就是找昭王商議了,可是,方寰那裏還有一關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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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偏西。
慕塵如常躺在床上,卻心事如麻,想着如何讓方寰答應。
使一出美人計?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慕塵不禁惡寒了一把。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還是算了吧。他最怕的就是方寰和他之間發生那種夫夫之實,每一次對他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夢魇,他想想就心有餘悸。
可該怎麽辦呢?
慕塵等着方寰的來臨,內心中充滿了矛盾,既希望他來,又希望他不來。
快到半夜的時候,才聽到方寰進屋的腳步聲。
一顆焦躁的心終于定下來,反過來又是另一番緊張的心情湧上心頭。
方寰剛近床,慕塵一骨碌爬起身,倒将喝了些酒頭有些暈的方寰吓了一跳。
“還以為你睡了。”方寰嘴角含笑看着他,直接解衣shang床。
慕塵一見方寰那不自持的暧昧舉動,本能地裹着被子往床裏縮去。
方寰逼前,用一手捏起慕塵的下巴,哼了一聲道:“在別人面前,你就生龍活虎,在朕面前,你就焉巴巴的,什麽意思啊你?”
“沒,沒有。”慕塵慌張地回嘴。
幸好,這麽晚了方寰也疲累,沒計較那麽多,只一會兒就放開了他,躺在床上召喚道:“來讓我抱。”
慕塵不得不乖乖地爬過去,身上還牢實地纏着被單。
方寰一把摟住他,直接将魔爪伸入慕塵的衣內,去摸他滑膩的肌膚。
慕塵瞧見方寰眼裏有情動的痕跡,不由大大的緊張。
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方寰撇撇嘴道:“放心,今晚不碰你。”說是這樣說,方寰的手倒是沒有閑着,順着慕塵的腰際滑到□上,惡趣味地□他柔嫩的臀肉。
慕塵伏在方寰胸前,微閉雙眼,臉上燒紅,卻不好發作。
方寰心滿意足地收回爪子,去看慕塵面上的羞澀,有種得勝般的虛榮。但,再看慕塵眼底的心不在焉,又無端升起幾分惱怒與妒恨。和別人在一起就有說有聊,和他在一起就抿着嘴掏不出三句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方寰最不喜慕塵這般。
但方寰還是好聲好氣地問道:“怎麽了?又有什麽心事?”
溫柔起來的方寰,慕塵還真有點招架不住,心一放松,遂傻乎乎地很開門見山地問:“昭王邀我府上做客,我可以去嗎?”
果然,方寰臉色一僵,爾後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冷。他在慕塵臀上責了一下,怨道:“你就知道想着別人,什麽時候才記挂朕?”
“天天都見,有什麽好牽念的。”慕塵低聲地頂嘴。
方寰再在他臀上拍了一掌,見慕塵撅起嘴作勢和他拗,想讨好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随你,宇兒若來邀,你便去,只此一次。”
沒想到自己什麽也沒做,方寰就答應得那麽爽快。慕塵一高興,猛地抱着方寰的手臂,依偎在對方的胸前。
這一撒嬌,前所未有,方寰可算龍顏大悅,大手順着慕塵的脊背溫柔地撫摸他那鴉羽般的長發,而此時的慕塵像只收起尖牙利爪的小獸物,異常的讨人喜愛。
慕塵閉着雙眼,心裏卻是在快速地盤算着,只要和昭王計劃定下來,不久将來他就可以徹底遠離這個壞人了。
那麽,真的要殺了方寰嗎?
他不喜歡方寰,可有怨恨時也往往是在方寰打他上他的時候。而方寰一旦溫柔地對他,疼他,寵他,他還真是硬不起心。盡管他從小愛好舞刀弄劍鑽練武藝,那也是爹爹教他有一顆俠義之心,而不是叫他去殺人。
況且,方寰壞是壞了點,卻絕對是個宵衣旰食的好皇帝,若是死了,天下大亂怎麽辦?慕塵着實不想為了個人恩怨背負着天大的罵名。
他的心不免沉重了起來。
而方寰渾然不知,摟着慕塵,本還在撫着慕塵頭發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竟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失神
昭王府雖依着主人的脾性而別有格調,不如皇宮宏偉高大莊嚴肅穆,然建築格局照樣流露着天家貴胄的氣派。
慕塵在皇宮生活得久了,長了不少見識,便覺得沒有什麽稀奇。只第一眼時眼前一亮後便不放在心上。
昭王親自領他入府參觀。
走至僻靜處時,趁着周圍無他人,慕塵終于忍不住發問:“你可以幫我逃嗎?現在!”
方宇一臉凝重果斷地搖了搖頭,“慕塵,這事不能心急。”
慕塵不禁有些失落和沮喪,依靠他人,總會受人牽制。
方宇見他臉露失望,不由地暗嘆這人怎麽把那麽重要的事情想得如此簡單兒戲。的确沒錯,慕塵是他大計中的一顆棋子,而他現在倒需要考慮要不要用這顆棋。此時,他想起邀請慕塵的目的,順便将話題引開,“我帶你先去見一人,再作商議如何?”
慕塵微微點了點頭,便腳步随意地跟上去。
王府的花園非常大,栽了近百棵桃樹。東風一至,千朵萬朵紅粉肆意綻放。剛走到通往後院的回廊,就有嫣紅粉豔的花瓣随風飄來,落在兩人衣上。
這昭王倒懂得風雅。慕塵站在欄杆前,望着那一片絢爛的花海,心思煩亂,卻無一絲賞花之意。
“我們繼續走到花樹裏面去吧,她就在那裏,你一定很想見到她的。”方宇在慕塵身邊徐徐地說着。
慕塵如墜五裏雲霧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王府裏見到什麽想見的人。但方宇一心引見,想必是對自己有用之人吧?
在花樹間穿梭,沒走幾步,兩人發上肩上便墜滿了鮮嫩的花瓣,而此刻,慕塵竟聽到了隐隐有女子嬉笑的聲音,心下不免奇怪,放慢了腳步,疑惑地望着方宇。他讓自己去見王府女眷幹什麽?
方宇臉色平常,只說:“婉兒姑娘你一定認識吧?”
婉兒。婉兒?婉兒!
慕塵在心底連續念叨了幾遍,如遭雷擊,驟然怔愣在原地。
婉兒就在這裏?
等慕塵反應過來,做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拔起腿朝往花林的更深處跑去。
很快,他就看見了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然而,雙腳如同灌滿了鉛,不能移動半分。
此時,他不敢,不敢走上前去和她相認。
兩年未見,她已經長開,本就出色的容顏愈加秀麗。她手裏握着一柄木劍,正在歇息,碎發濡濕,貼在額前,與圍在身邊的丫鬟們說笑着。
聽到有人前來的動靜,婉兒扭過頭來看,沒有見到慕塵,卻見到走前來的昭王,招了招手,溫婉一笑,甜甜地叫了一聲:“宇哥哥。”
慕塵躲在桃樹之後身子微抖,緊握雙拳,臉色煞白,熱淚盈眶。
為何會那麽難過?本來應當如此的,他早就沒有資格見她了,不是嗎?
慕塵頹然地背靠樹幹,淚水順着臉頰流了兩道痕跡。
既然她過得好,那,就這樣吧!何必見面?何必難堪?
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婉兒,心裏如塞了千萬斤的石頭,悄悄轉身,木然地邁開腿。
慕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皇宮的。
他如同中了魔障一般,下了馬車後,就一直不分東南西北地走,甚至連眼前的柱子都沒注意到,直接就撞了上去。
跟在他身後的侍從心慌神亂,心想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才造成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想着幫慕塵,但慕塵絲毫不理會他們。他們只好分出人去找皇上。
慕塵一路悶頭走,額上的傷也不管,身邊人跟得緊,他不高興地趕他們走,使得他們都只能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走到荷花池旁,慕塵也不顧那是水,竟直接一腳踏空,摔了進去。
撲通一聲,瞬間成了落湯雞,到底春寒水冷,慕塵被刺激得有些清醒,本能地撲騰起來。侍從中有人會水的跳下去救,慕塵卻不願他們來救,胡亂掙紮,吃進了不少水,而其他人也受他連累。
荷花池不小,幾個人在水裏鬥,竟被水推到了水池中間,那裏水更深更冷。眼看幾人力氣幾乎在水裏耗盡,就要沉下水去。
這時,方寰趕來,竟脫了朝服和靴襪,不顧一切,直接一頭紮入水中,向慕塵那邊游去。而趕來的其他侍衛見皇上如此更是急忙紛紛跳入水中協助。
“慕塵。”
方寰不着急是假的,特別是他一眼看見慕塵在水裏的慘白臉色和幾近虛弱的模樣。
他一近前,慕塵也不亂蹬了,一來是沒了力氣,二來是洩氣一般的認輸了不做掙紮了。
方寰拖着他,游回岸邊。有人接應,很快就上了岸。
兩人全身濕透,水珠從兩人頭發上大滴大滴的流下來。
慕塵不可能不會游泳,這麽冷的水偏偏還在下面鬧騰,如此任性,方寰真想好好罵他一頓,但仔細一看,慕塵竟暈在他懷裏,臉色發紫,全身冰冷。
方寰不由大驚失色,也不顧身上濕重寒涼,抱起慕塵就往附近的宮殿趕。
太醫診治之後,方寰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就一直守在慕塵身邊。
他将慕塵冰涼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盯着慕塵蒼白無比的臉,感覺慕塵微弱的脈搏和呼吸,心裏是無盡的擔憂。
太醫竟說情況不容樂觀,方寰更是心急。
若慕塵有個好歹,他想都不敢想……
暈了四五個時辰,成功驚吓一幫人後,慕塵才幽幽醒來,沉沉眼皮未打開一半,便瞥見了方寰在床邊那陰沉的面容,趕緊把眼睛閉上了。
“醒了不必再裝。”方寰聲音異常的冷酷。
慕塵不得不睜開眼,面對來自方寰施加的壓力,頭更是疼。
見他醒來一臉無辜相,方寰擔憂沒有了,反而是惱怒霍然湧上心間。下一刻,他便高揚起巴掌,想給慕塵一個耳光打醒這癡人,但見他落水受驚臉無血色,終是不忍心,遂翻過慕塵的身子,用了近八成的力氣,在他一半臀上擊了一掌。
方寰的力道有多重,慕塵早有領會,但終是無法消解,哇的一聲凄慘地叫喊出來。這一聲哭叫連在屋外等候的秀兒等人都聽得心驚膽顫,這些人相互對望,眼底都充滿了慕塵悲慘命運的無奈與公子你自求多福的置身事外。
實在太疼了。眼淚一下子被逼出了眼眶,剛醒來的慕塵驚恐地望着方寰顏色不佳的臉。
“你要是想死還不容易,朕直接成全了你!”方寰嘴上雖是沖着慕塵惡狠狠地吼着,但他心裏那些對慕塵的牽挂與擔心怎麽會沒有?
慕塵不敢回嘴。
眼見方寰又揚起了大掌,想起剛才那一陣劇痛使得屁股一邊竟是全麻的,慕塵忙伸手去擋。
“還敢抗罰?”方寰罵了一聲,作勢就要打下去。
慕塵連忙抓住方寰的衣袖,做出哀求的動作。
他真的挨不下第二掌了,太痛了!現在渾身正虛弱的他怎麽受得了?
方寰心裏也清楚,便重哼了一聲,袖袍一甩揚長而去。
慕塵醒來讓方寰暫時放下了心。
現在,他比較關心的問題是,到底在王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好端端一個人回來就變成這副模樣?
當然,他沒有直接找昭王興師問罪,只派了驚鴻到王府裏詢問個究竟。
趁着驚鴻還未回宮,方寰匆匆用了晚膳,又折回慕塵的房間看他。
這時,秀兒正在喂慕塵加了老姜的稀粥,方寰上前,二話不說接過瓷碗和調羹。
慕塵臉色好些了,一見到方寰,便畏懼地瑟縮身子,耷拉着腦袋,不敢擡頭。
方寰坐在床邊,用調羹舀起一些粥,遞到嘴邊吹涼了些,才送到慕塵的唇邊。
慕塵乖乖地吃下去,一口一口。
兩人之間少有的默契。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方寰突然問道。
慕塵臉一僵,什麽也沒有說。他怎麽會告訴方寰是因為他見到了婉兒才會如此失态?他緊張還來不及呢,他只希望方寰若是知道婉兒的存在,不會去找她的麻煩。
“難道是中邪了?”方寰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複而,他又說道:“你這麽大的人了,給朕省點心。”
慕塵頭低得更低。
方寰保持着天天來看他的習慣,這樣的日子很平常,大家都覺得沒什麽,但慕塵發現方寰看自己時的眼神複雜了很多。
慕塵很緊張,在心裏揣測着:難道是方寰發現了他和昭王合作逃出皇宮的計劃?
可是,真的發現了,方寰定然是雷霆大怒馬上發作,何至于天天耐心地來喂他吃飯喝藥?
慕塵想不出,但他的身體倒是漸漸恢複了。直覺方寰對自己不會做出什麽好事,他未雨綢缪,将匕首取出來随身私藏。
作者有話要說:
☆、功敗垂成
月黑風高夜。
方寰将手中的事務處理完畢,起身伸臂擡腿松動一番筋骨後,才往內室走去。
越過屏風,他一眼望見慕塵側卧床上,以一手支起身,在翻看着書籍的樣子很是慵懶,遂走過去将他眼下的書奪走,說道:“這樣看書不好。”
慕塵擡頭見是他,馬上收起散漫的模樣,坐起身子,趕緊往床裏面挪了挪。
方寰坐在床沿,像一個屠夫打量一只剛長膘的豬一樣,默默地注視了精氣神還算不錯的慕塵半晌,伸手召喚,壓抑着蠢蠢欲動的渴望低聲道:“過來。”
慕塵臉色一滞,猶豫了十來秒,才磨蹭着過去。
方寰猿臂一把将他圈住。如同幹柴烈火,一點就燃。方寰情難自禁,當即将慕塵困在身下,不讓他逃脫,同時霸道地堵住對方的唇,不讓他漏出任何一點聲音。
方寰心裏其實是堵着一些不痛快的。
憑什麽他那麽疼他,那麽愛他,他居然為了一個許久不見的女人而傷心難過,卻一點也不懂他的心意?
攻勢過于猛烈,慕塵起先還懵懵懂懂的,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在方寰的禁锢之下了。他扭動着身子,手腳齊用,抵抗着方寰,卻不起作用。
方寰扒他褲子的動作毫不溫柔,如同野獸一般瘋狂,這讓慕塵驟然想起以前方寰暴虐的對待,他打從心底怕了,于是掙紮得更加劇烈。
眼淚從慕塵的眼角滑落,強吻他的方寰擡頭時驀地看見了,心裏一驚,便停了下來。
看着他委屈的模樣,方寰心裏更是堵着一股氣,驟然下了決定,長臂一伸,往床頭的小櫃探去,拿來了一個小藥盒,然後靠躺在堆得高高的被子上,讓慕塵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自己來。”方寰的語氣并不是很好。
慕塵被迫騎在方寰大腿上,身上除了中衣,腰以下是空蕩蕩的。如此親密的肌膚相貼,令慕塵倍感羞辱,臉頰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紅透了。
他長發披散,香肩半露,手撐着床板一動不動。
方寰沒好氣地在慕塵臀腿上拍了一掌催促。“快點!”
慕塵依舊不動,如同木頭。
方寰又責了一掌。
“若是朕在上面,你可就沒那麽輕松了。”方寰望着他窘迫的臉色,心裏一陣快意,戲谑地說道。他将盒子塞到慕塵手裏,好整以暇地等着慕塵接下來的行動。
心知自己橫豎躲不過,慕塵僵持了許久,才打開盒子,顫着手挖了膏油,慢慢地往身後那隐秘的地方塗去。
俊逸白淨的臉紅比成熟的柿子,慕塵不願面對方寰的仰視,別過臉,閉上了雙眼。
到底還是可以教導的。方寰眯起了眼,帶着些許滿意和欣賞,雙手托着慕塵的臀部,幫助他進入。
“唔——”許久未做過,慕塵無法适應,忍不住痛,咬着唇,聲音憋悶。他保持着跪坐的姿勢,不肯再動彈絲毫。
“自己動。”方寰見他不願便在他臀上拍了一掌,還故意曲起腿。
“我……我做不來……”慕塵臉紅得要滴血,聲音低若蚊吟。
慕塵的笨拙簡直讓方寰看不下去,他猛然坐起身。
“痛——”
這一突然動作,讓慕塵哭了出來。慕塵人被方寰緊緊圈着,根本逃脫不了,那進入他身體的東西入得更深,讓他深深體會到被強行撐開的痛楚……
痛得無法承受下去,慕塵扭動腰肢,抓着方寰的手臂,想方設法地減輕痛苦,聲音沙啞地哭叫着:“不……要……”
方寰眼裏似乎點燃了瘋狂,嘴裏卻輕笑着問:“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慕塵用手抵着他的肩,隔着淚眼朦胧望他。
方寰終是心軟地吻上他的唇瓣,漸漸溫柔了動作,把慕塵的手臂擺在自己的肩上,讓他抱着自己的脖子,柔聲問:“為我忍一忍,好嗎?”
慕塵不願地直搖頭。
頓時,方寰擰起了眉,翻身就将慕塵壓在身下。他粗暴地擡起慕塵的雙腿,随意搭在自己肩上,腰身一挺,便開始沖撞。
慕塵痛得神識散亂,張口呼救,卻聲音破碎。淚水肆無忌憚地橫流,眼睛被濕氣氤氲,讓他看不清楚方寰的臉。他好害怕,怕方寰要這樣折磨死他,可偏偏最初的痛苦難忍之後,随着方寰的技巧,身體竟會跟着生出一點點異樣的感覺。
慕塵羞憤欲死,睜眼看着在自己上面赤luo的男人,恨不得暈過去,他甚至寧願自己是喝醉了酒,什麽意識都沒有,就不必體會這樣的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寰終于停了下來,伏在慕塵的耳邊喘着氣,而慕塵亦是呼吸不均,面色潮紅。
方寰剛緩過勁來,又在慕塵的臉上四處輕輕啃咬,最後他湊在慕塵耳邊沉聲低語:“你給朕記住了,你是朕一個人的,以後不許再想那個婉兒了。”
慕塵心一驚,還沒來得及回答,耳垂便被咬得一痛,只聽方寰飽含威脅的聲音:“聽到沒有?”
纏綿過後,方寰竟然很快進入夢鄉,他微微的鼾聲響起。
慕塵盡管很累腰臀處酸痛難忍卻依舊清醒無比。
兩人不着一縷,只共蓋了一張薄薄的被單。方寰睡着了都不肯放過慕塵,大手環着他的腰不肯放松,慕塵用手掰了幾次才掰開。一脫身,他馬上與方寰隔開一段距離,怕方寰突然醒來,便對他幹瞪着眼。
格外寂靜的夜晚,慕塵百無聊賴,便開始打量着方寰的五官。
這是慕塵第一次那麽仔細地看方寰的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平時總是挂滿威嚴和端肅,有時會對他露出一點奸笑或者□,而此時在朦胧的光芒下卻顯得異樣的溫柔,那樣的讓人信賴。慕塵第一次覺得原來方寰其實并不是那麽令人憎恨的。
他看得微微出神。
就在他心開始不由自主地悸動的時候,另一種想法很快冒上了心頭。
那是恥辱和羞憤!
最讓他心裏自責難過的是,他好像早已開始遷就方寰了,那些仇恨在方寰的甜言蜜語和百般挑弄中總是輕易地破碎。
慕塵暗暗恨着自己——他堕落了!忘記了曾經的仇恨,竟然有些依戀方寰給的寵愛!
還有婉兒,如果她知道他在宮中竟和方寰做出這樣可恥的事,她會怎麽想呢?
心中滋味複雜難言。
慕塵在寂靜的夜微微喘着氣,過了很久,他悄悄抽出藏在枕頭裏的匕首。
慕塵跪坐在方寰身旁,手握着刀柄,刀尖正指着方寰的胸口。
一刀插下去,血肉割裂,必死無疑。
慕塵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殺了他,然後自殺吧!
這個決絕的念頭在慕塵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幾乎在同一瞬間,心髒好像被尖銳的鐵鈎刮了一下一樣,無法預料地絞痛!疼痛速度猶如閃電,霎時擴散到全身。
又不是真的想死,怎麽會?
慕塵臉色煞白,俊臉扭曲,雙眸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他手上的匕首已經無力握住,頹然地落在被子下面。
無法抑制的□從他的唇邊逸了出來,他握緊了拳頭強忍着如潮的劇痛,身子倒在床上,痛苦地蜷成一團,他疼得顫抖,面色慘白如紙,臉上冷汗如雨。
睡得正香甜的方寰被身側人兒的不安扭動鬧醒了,他睜開沉沉的眼皮,結果眼前人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如同冰水驟然潑在頭頂,使他立馬清醒。
“慕塵!”
怎麽會毒發?!方寰迅速起身,慌張地撈起散在床下的衣服随意地披上。
看着眼前人痛苦得流出了眼淚,一股巨大的怒意驟然從方寰的心間竄起,讓他生氣得想把慕塵揍爛!他以為這些時日慕塵的順從是說明了慕塵已經放下心結,決定開始好好跟着自己過日子了,誰想眼前的場景徹底将方寰的美好幻想打破了!
他竟然想死?!
可是現在,方寰怎麽也擡不起巴掌打下去,而是用錦被将渾身疼得發抖的慕塵裹起來,抱着慕塵馬不停蹄地趕往玉池。
長生丹的毒發一次比一次強烈的,前年慕塵發作過後已經很嚴重了,照現在這樣疼下去,慕塵受不了,會為了活下來,被毒剝削掉意志,活生生的變成一個傻子。方寰心裏又急又怒,但無可奈何,他只能帶慕塵去玉池浸泡溫泉緩解疼痛。
“撲通!”
方寰直接将慕塵連着錦被一齊抛進溫泉水裏。
慕塵猝不及防,在發燙的水裏掙紮撲騰。
方寰衣鞋未脫,直接淌着水走下池邊的階梯,走到慕塵的身旁。
“方……寰……”慕塵聲音急促地呼救,驚慌之中,他能呼救的人也只有方寰了。
方寰沉着一張烏雲密布的臉,仿佛一擰就有雨水掉下來。他怒不可遏,根本無視慕塵的虛弱,一把揪起他的長發,将他的頭往水裏掼,然後拽了出來:“你的腦子也該泡泡水!”
這皇宮中的天然溫泉平時少用到,有一股濃濃的硫磺味,慕塵被水鑽入口鼻,劇烈地咳嗽起來。
方寰一點都不心疼,又一次将慕塵的頭掼入水中,然後拽起,水珠嘩啦呼啦地從慕塵慘白的臉上流下來。慕塵閉着眼,嗆得口鼻生疼,盲然地拉着方寰的袖子,無助地哀求:“方……方寰……”
方寰拉下纏裹在慕塵身上的錦被,将他狠狠地甩到一邊,然後一身濕重走到池岸上,留下怒氣騰騰的一句:“來人,看好他!”
心中的激烈情緒久久不能平息,聽到侍衛報得慕塵已經在玉池那裏已經暈睡過去了,方寰才稍微放下了心,惱怒歸惱怒,他的心裏還是緊張慕塵的。
這一晚折騰到了下半夜,方寰倦意重重,想到明日還要早朝,不得不回了寝宮躺下床打個盹。
只是當他剛把背貼上床板,竟被什麽東西咯得生疼。他不耐煩地坐起身,推開枕頭一看,是一把匕首!
方寰猛地抓起匕首,那閃閃的鋒芒在夜裏寒氣逼人。稍作思索,方寰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後果。
一抹無可名狀的笑容在他的臉上驟然出現。
方寰頹然地仰面躺下。
這匕首不是皇宮的,是來自民間,是慕塵的!
原來……
方寰心裏滿是失落和痛苦。
原來,慕塵是想殺了自己呀!
作者有話要說:
☆、變故
第二日。
慕塵被帶到方寰的面前,寬闊的屋內只有兩人靜靜相對,一個坐着,一個站着。
“你有話要對朕說嗎?你怎麽會毒發呢?”方寰審視慕塵,藏在袖子裏的手緊握,他,不想聽到讓他失望的回答。
對于方寰的興師問罪,慕塵無言以對,只是手指攥着衣角,微微顫抖,臉色由于毒發蒼白無比。
方寰手從袖子裏出來,把玩着一把匕首,語氣冷淡地質問:“這把刀,你是打算用來自殺,還是殺了朕?”
沒有任何意外,慕塵的目光裏出現了驚訝和回避,方寰心中冰冷,自己對他的無邊寵愛換來的不過是他心裏的殺意。
難過像尖利的刀刃刺進心頭,無比自傲的君王終于感到疲憊無比,但仍舊威儀不減地喝道:“來人!将他拿下!”
“雲妃藐視君王,以下犯上,依宮規笞責五十!”
侍衛應聲進來,慕塵一下子就被按跪在地,雙手撐着地板,後腰被迫擡起,屁股恥辱地撅了起來。這是這麽久以來,方寰第一次用這樣方式當着衆人的面羞辱他。
門外侍立的驚瀾看侍衛們押拿慕塵的架勢,頃刻明白,方寰對慕塵要動真格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皇上要罰慕塵,但朋友有難,他不能見死不救呀。
他正要沖進屋去向方寰求情,卻生生被驚鴻攔住了。
“你這樣做會讓事情更糟糕。”驚鴻小聲地說道。
“師兄!”驚瀾急道。驚鴻死死拉住他,用眼神警告。
而這時,掌刑的侍衛已經高舉起專門用來處置宮妃的藤杖。
“啪!”
才第一下,慕塵的眼淚就飙了出來。
藤杖打在身上的疼,可不是方寰平日的巴掌能比的,何況昨夜剛毒發過,虛弱的身子哪裏禁受得住這般疼痛?慕塵擡了擡頭,去看方寰,只見他坐在椅上,面無表情,臉上早無以往的寵溺和癡戀,只有君王的冷酷和無情。
“啪!”
臀上刺痛,眼淚又一次不争氣地掉落到地上,慕塵心裏開始絕望了,帝王自古無情,這句話說得沒錯,上一刻還是能和你好言好語,極盡寵愛,下一刻就讓你如同墜入地獄,痛苦無比。
“啪!”
“唔……”好疼,慕塵兩眼發昏,趕忙咬緊了唇,才不至于丢臉地叫喊出聲。一道血線從他的唇際滑下。
座上的人突然敲了一下桌子,行刑的人停下了剛要揮落的藤杖,慕塵帶着一絲希望,仰起頭,竟聽那人開口:“将他的嘴堵起來!”
一團白布很快就粗魯地塞進了慕塵的口中。身後的藤杖依舊毫不留情地落下。
五十下!
現在才打了四下,慕塵已經疼痛難忍了,額角不停地冒出冷汗來,眼眶也是不由自主地泛出眼淚。他的手指扣進磚縫中,指節泛白。方寰看到了,也沒有一點心軟的痕跡,眼看着那藤杖毫不留情地落在慕塵身上,臉上無一絲動容。
“嗚……嗚……”
豆大的眼淚往下掉,地上的淚漬聚成一灘,本就忌憚疼痛的身子哪裏禁得住這樣的痛楚,慕塵不由自主地掙紮起來,不過卻被侍衛按得緊緊的。
五十杖結結實實地全落在慕塵臀上,可憐的人意識模糊,到最後連哭都哭不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方寰無動于衷,用手扣了桌子,淡淡說道:“找禦醫看傷後,帶他去延夕宮。”
說完,他負手起來,路過慕塵的時候,看見那被鮮血浸染的褲子,停頓了一下,随後就不發一語,袖子一甩就走了。
驚瀾見了出來的方寰那冷漠狠絕的臉,心裏一驚。
延夕宮堪比冷宮,慕塵這個情況被遣送到那裏,豈不是要折騰掉半條命嗎?
昨日兩人明明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有了這麽大的變故?
作者有話要說:
☆、冷宮
狠厲的責打加上之前的毒發,慕塵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重傷之處只草草敷了藥,方寰便這樣狠心地将他扔在這座荒涼的宮殿中了。
沒有太醫的細心診斷,也沒有宮女的悉心照料。
慕塵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疼得醒過來一下,迷迷糊糊發現自己竟在冰冷的硬床板上趴着,也無心無力去管,又一次昏睡過去。
寒夜深深,沒有人管他。
之前被人換過的褲子被傷處滲出的血液浸染成一片斑紅。
慕塵再一次意識朦胧地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早,頭重如錘,臉上燒熱,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來。身後疼得近乎麻木,慕塵想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