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偷偷踢自己,方寰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點破罷了。
事到如今,慕塵顯然不像當初那般抗拒着自己,反而表現出了別扭的親昵,這是不是說明慕塵是已經動情了呢?
方寰只要輕輕一想,心中便被幸福填滿。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
轉眼間,已到了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
由于過年的時候兩人生了龃龉鬧得不愉快,方寰便尋思着彌補一下遺憾。
他擱下自己的事,換了一身尋常的衣服,親自到慕雲宮。
這時,慕塵正在屋裏沐浴。他全身浸泡在水中,水溫很合适,一種極其舒服的感覺包裹着他。他的雙手放松地搭在浴桶的邊緣,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正在閉目冥想的他顯然沒注意到方寰已經不動聲色地踏入屋內,在水汽彌漫中靜靜地望着他纖瘦的身影。
對方寰越來越親近,他對方寰的那種敏感已經少了很多很多。
慕塵不知不覺中已然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方寰悄悄地走進他,他絲毫不覺。
一雙溫厚粗糙的手突然從耳後襲來,兀地捂住了慕塵的雙眼。
慕塵一臉驚吓,本能地用手去抓。
那雙手不為所動,手的主人将腦袋湊到慕塵的耳邊,輕輕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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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我是誰?”方寰聲音溫柔,帶着一絲笑意。
慕塵終于掙脫開來,身子迅速撤退到桶的另一邊,并把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都淹沒進水裏,一雙明目望着方寰,嘴角一撇,道:“無聊。”
方寰臉上挂不住,讪讪道:“玩玩都不行?”
慕塵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方寰。
方寰自是明白,了然地點頭保證:“朕會出去。”
反正,要看你也不急這一時,到時候還不照樣把你剝光了看。方寰心下嘀咕,臉色卻一正,說道:“朕今晚将要出宮,慕塵可願意同行?”
慕塵聽了有些驚訝,移開目光,想了半晌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你就快些洗好,朕去喚人備馬車。”方寰語氣歡快,十分坦蕩地離開了。
慕塵倒是捉摸不透了,在疑惑之中,他出了浴桶,擦幹身上的水跡。
慕塵穿好衣服出去,卻見方寰已在大堂裏等着他。
方寰一把視線定焦在慕塵身上,便搖了搖頭,說道:“出去風大,穿這麽少怎麽行?”随後,他便喚秀兒拿來一襲衣袍,将慕塵包了起來。
慕塵嘴角一抽,這皇帝真是讨厭,什麽都管。
直到馬車駛出宮門,皇宮之外烈烈的風灌進衣內,他才有些體會到方寰的心意。幸虧方寰之前想得周到,不然現在他肯定在馬車內哆哆嗦嗦地顫抖着。
慕塵倒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手指扣着袖口,擡頭向方寰投去感激的目光。
方寰有些驚詫,又有些茫然,不解問道:“為何這般看着朕?”
慕塵立即扭開頭。
方寰卻突然将他摟住,哈哈笑着:“慕塵不會是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朕了吧?”
慕塵任他抱着,也不搭腔,暗暗腹诽:你想得美。
作者有話要說:
☆、放出籠的鳥
撩開車簾,慕塵好奇地看向窗外的街景,雙眸裏流露着驚喜的光芒。
大道上很是熱鬧,有的是攜家帶口逛街,三兩個大人拉着五六個小孩,有的是情人幽會,在那巷子樹下的闌珊之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更熱鬧的是路邊的小攤小販在賣力吆喝,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馬車一路行過,終于在一座三層高的華美樓閣前停下。
“你想去哪裏便去哪裏,有何相中的東西也可買下,只要記得早些回來這兒就行了。”下了馬車,方寰倒不打算陪着慕塵逛街,讓他自己去。
慕塵心早就飛到大街的熙熙攘攘上,對方寰的叮咛有些不耐煩,但又怕方寰不放人,只好乖乖地聽着。
方寰知他心已不在這兒,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慕塵就像經常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偶爾被放出來,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飛走。
方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禁輕輕地嘆了一聲,随後在侍衛陳耐的陪同下進了這座京城最大的酒樓天香閣。
登上天香閣的最三層,便可以輕輕松松将大街小巷的場景收納眼底了。
方寰在闌幹旁負手而立,目光追随着慕塵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渺小的身影。
那家夥差不多恢複了當年初見他時的那副飛揚跳脫的模樣呢。方寰的眼底蘊着笑意。
“陳耐,你可是好奇朕為何不與他同去?”
陳耐雖不是貼身侍衛,不過,方寰若沒有跑腿的差事給他,他也是時常侍奉在方寰的身邊。聽得皇上竟說中自己此時的心思,便如實地低頭應答:“是的。”
“你比朕年長三歲,也三十好幾了,朕自然不年輕,不能去湊那年輕人的熱鬧了。”方寰回頭朝自己的得力助手無奈一笑,“何況,他心裏定是不希望朕在的。”
“皇上如此深愛公子,公子有朝一日必定能體會得到皇上的心意。”陳耐倒不是阿谀奉承地拍馬屁,只是如實地說出了心裏的想法。常年為方寰四處奔波的他,盡管在宮裏很少露面,但不少和慕塵有關的事情卻是他處理過的。對于皇上對公子的那份感情,他這個為人臣者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方寰只是笑笑,心裏暗道:但願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燈謎
慕塵雙腳踏在皇宮之外的地面上,心裏的喜悅不言而喻,因而走得很快。他鑽入人群,離得方寰差不過有百步之遙,更是興奮。激動之餘,他甚至冒出了逃跑的想法,只不過這想法剛一萌生便被緊緊跟在身後的驚鴻那冷酷的面容給生生扼殺了。
難怪方寰會對自己這麽放心?除了明裏的驚鴻,這附近的暗裏恐怕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監視自己吧!
慕塵憤憤地想了幾秒,便壓下了這種不悅,知道根本無法逃脫,索性放開心去玩。
人潮湧聚的地方正在舉行元宵謎會,很是熱鬧,慕塵雖然自小不曾接觸過燈謎,但他之前在方寰的禦書房裏看過相關的書籍,感覺相當有趣,便一頭往那裏紮去。
燈火輝煌的廣場半空牽拉了相錯的紅繩,繩子上間隔地懸挂着許許多多精巧趣致的花燈。那些花燈款式不一,有些以形狀讨巧,如兔子燈,鯉魚燈,蓮花燈,有些花燈則以燈布上的精美圖案取得人們的青睐,彩繪的圖案大抵是人物花鳥,精美得令人賞心悅目。
更讓游人們争着圍上去的是那些用紅線系在燈籠底下的謎箋。
那紅紙上寫了工工整整的一列黑字,便是所謂謎面,若是誰心有謎底即可摘下謎箋,到主辦方那兒報到,若所想謎底與答案相符,就可以得到商家贈送的精美花燈。多中者,甚至可以獲得其他高額的獎勵,比如天香閣的一桌宴席。
這樣的好事,普通老百姓自然不願意錯過,慕塵仗着自己學到過一點皮毛知識也想碰碰運氣,也不管跟在他身後的驚鴻臉上是何種表情,兀自擠到人群中去看謎。
他邊走邊看,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拿了一張謎箋細看,只見上面寫着“別後十月重相逢”,要求猜一個字。
這道謎對他來說不算難,慕塵細細思索:“別後”可得出一個立刀旁,“十”與“月”“重相逢”即意味着有兩個“十”與兩個“月”,如此一來經過拼湊豈不是可以得到一個“蒯”kuai字?(此謎作由謎人郭和樂所作)
心裏一得出答案,慕塵心跳如擂,擔心被別人捷足先登,他立馬摘了謎箋,跑去驗證答案。
驚鴻無奈地抱着劍跟在他身後,好像一位不耐煩的大人追在一個調皮愛跑的小孩後面一樣,而周圍的人紛紛讓路,都不敢靠這位臉色不大好的高大男子太近。
很快,慕塵就喜笑顏開地拿着自己的獎品——一盞花燈向前來的驚鴻炫耀着。
“你看怎樣?”慕塵舉起花燈興沖沖地擺弄着。他與驚瀾交好,自然平日裏私底下與驚鴻的關系不錯,面對驚鴻,他倒不像面對方寰時那般別扭,反而露出了個性中坦率的一面。
“恭喜。”驚鴻聲音淡淡,為了不拂了慕塵難得的興致,常日冷酷的臉上也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其實,他心裏想的是:這燈比起皇宮裏的宮燈差遠了,公子眼光為何如此獨到?
慕塵得了獎品的鼓勵,有些不舍地将剛得的燈籠遞到驚鴻的手裏,又要去猜其他的。
“你幫我看好了。”
驚鴻只好一手握劍一手提着一只花燈,一臉黑線地跟上去。
天香閣三樓。
望着這一派繁華熱鬧的場景,方寰很是滿意。盡管邊關戰火紛纭,但帝都裏的百姓依舊安居樂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而慌亂不定,由此可見自己的統治是有些成效的,至于不會對不起先輩辛苦建立的基業。但眼前畢竟只是一隅之景罷了,方寰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沾沾自喜,不能怠于政事。
當一代千古明君向來是他的最高目标,流芳百世,在百姓中代代相傳着自己的名聲是他深切希望的。
當然,他愛着他的江山,他也愛着他的美人。
慕塵。
在思慮中臉色凝重的方寰,終于像個普通人一樣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他不僅要當好一個讓百姓擁戴的皇帝,也要擁有一份讓世人驚羨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醉酒
大街上,慕塵和驚鴻一人提着一盞花燈,本來慕塵贏了更多的,不過他留下較好看的,其他的都送給了路邊的小孩子。
其實是何獎品倒在其次,慕塵只是想通過猜燈謎找一下久違的成就感而已,自從沒了武功,對于任何事情他都不上心,難得有個事情能讓他覺得有趣,他便一往無前地去做了。
驚鴻看着慕塵從不曾在皇宮中顯露的笑容,不覺中也有些體會到慕塵的悲哀之處,若換成自己,如此受人壓迫,定是不甘心也不快樂的吧?
天色漸晚,慕塵在大街小巷兜兜轉轉,就是千方百計地拖着時間,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反正民間的小玩意兒多得人眼花缭亂。
“慕塵,該回去了。”向來寡言少語的驚鴻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走了這麽久,他的腳都開始發酸了,他就不信慕塵不累。何況,皇上之前已有叮囑。
慕塵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看了驚鴻一眼,癟着嘴道:“好吧。”
天香閣的雅間,方寰坐在桌旁小口啜酒,擡頭一見慕塵,便放下酒杯,笑道:“舍得回來了?”
慕塵走到方寰面前,乖乖地點了點頭。正站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拿起自己得到的花燈給方寰看,道:“我贏的。”
“哦?”方寰笑着看他,心下雖不以為然,臉上卻帶着驚奇。
“送給你如何?”慕塵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想通了,要過舒服日子就只能盡量讨好方寰。
方寰目光驚愕,拿過那花燈左右瞧了幾眼。
“那朕得說一聲謝了。”
慕塵臉上突然露出一股孩童常有的無邪笑意,随後大喇喇地坐在方寰對面,拿起酒杯,也不管裏面裝的是什麽就直接喝了下去。之前在大街上游蕩了那麽久,他真是渴得很呢。
香洌甘甜在唇舌間流連,慕塵望着方寰,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方寰親自提起酒壺為慕塵斟滿,笑道:“喝吧,只是果子釀的酒,喝些暖暖身子。”
慕塵本就覺得有些冷,沒有猶豫地喝了下去。果子酒很合慕塵口味,見方寰沒有阻止,他便無所顧忌大喝特喝。
很快一股暖意從腹部升起,慕塵舔了舔嘴唇,覺得全身很舒服,頭有些暈暈的。
方寰将他攬在懷裏,輕輕責道:“明明不會喝酒還喝那麽多,真是——”說着,方寰想了想,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也好。”
慕塵醉酒,方寰幾乎是半扶半抱将他弄上馬車。
慕塵酒品着實不好,在醉意朦胧中完全抛卻了平日的矜持和自傲,對方寰又摟又抱,實在稱了方寰心意。
回了玉華殿,方寰将他放在床上,并脫了兩人身上所有衣物。
低頭看着慕塵潔白光滑的身子,方寰覺得自己的腦袋裏血氣上湧。
伸手細細地撫摸着慕塵胸前的肌膚,方寰心裏還在猶豫着。做還是不做,這是個問題。的确,趁着對方酒醉昏睡将他占了,是有些卑鄙的。
或許是方寰的動作太輕,像羽絨輕輕刮過,慕塵皺着眉頭,下意識地擋着方寰的手,嘟囔道:“癢……”
方寰輕輕地笑了。
算了,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去做qian戲,倒不如直接點好。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分開慕塵的雙腿,弄了潤滑的液體,方寰挺身而入。
出乎意料的,身下之人還是疼得哼出聲,扭動腰肢,劇烈地抗拒着方寰的侵入。
方寰不得已按住慕塵的手在頭頂,卻依然沒有退出來,而是用輕柔的吻和撫摸耐心地安撫他的情緒。
慕塵不肯合作地喊痛,盡管意識不清醒,眼角卻溢出了淚珠,讓方寰心疼得都不敢動了。
方寰一遍一遍地從慕塵的臉,到脖子,到胸口,到腰腹吻過,不厭其煩的,慢慢挑起慕塵本能的欲wang。
終于,慕塵全身的肌肉不再繃緊,硬邦邦的身子在方寰的溫柔對待下漸漸軟了下來,方寰這才慢慢地動起來。
方寰開始時是極小心的,生怕傷到慕塵,到後來,見慕塵已經适應,便是他盡興的時間了。
這一夜,方寰反反複複與慕塵厮纏,也不知有多少次,才累得抱着慕塵睡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疑惑
第二日大清早,操勞了一夜的方寰是痛醒的。
他的小腿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
方寰還沒來得及喊痛,已聽對方不滿地哼了一聲。
“哎喲。”
慕塵全身酸痛,仿佛被車碾過一樣,兩腿間疼得幾乎無法合攏。怒目直視躺在身旁睡得正香的方寰,想起自己昨晚喝了那果酒便醉得不省人事,自己醒來時還以為只是春夢一場,可身上那些歡ai過的痕跡都在昭示着他被上了!
慕塵越想越氣,伸腳又是盡力一踹。
方寰皺着眉頭,被踢的地方可是骨頭呀,即使是皇帝也會疼的。
偏偏慕塵氣還沒有出夠,又是一腳踹在相同的地方。
閉着眼的方寰本是不好意思面對被自己強shang的慕塵,但照慕塵這樣的踢法,他的腿可要斷了。
方寰睜開眼,見慕塵又要踢,忙伸手按住他的腿。
慕塵腳不能動,便動起手來,揮着拳頭往方寰臉上招呼。
方寰無奈,只好一巴掌“啪”的拍在慕塵的翹臀上,“朕看你還挺有精神的。”他欺身壓上,看着漲紅了臉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憤的慕塵,戲谑道:“可否承歡?”
慕塵反抗不過,負氣地扭過頭,不看這可恨之人的臉。
方寰眉目含笑,低頭輕吻慕塵泛紅的臉頰,低聲說道:“昨晚很好。”
慕塵還在氣憤中,根本不理人。
方寰也不放心上,他望了一眼窗外,發現還早得很,天還是蒙蒙亮的,遂起身,将慕塵迎面抱起。
慕塵瞪着眼,用手推着他的肩。
“抱緊我,不然你摔下去,朕可不管。”方寰故意身子前傾,慕塵差點墜下去,驚險之餘他趕忙環住方寰的脖子,雙腿勾住方寰的腰身。
方寰一手托着慕塵的臀,一手扶着慕塵的腰,朝偏殿的泉池走去。
寬闊的屋子裏,兩個人不着寸縷,肌膚相貼。
幸好,時候還早,那些前來侍候的宮女還沒來。饒是如此,慕塵還是滿臉通紅,将腦袋埋在方寰的肩上。
一切都來臨得太快了,以至于慕塵根本無法調節好自己的心情去應對,所有的思維都是跟着方寰轉。
這會兒,他能冷靜一下。越想越覺得自己吃虧,又不知從哪裏排遣,慕塵幹脆就着方寰的肩肉張口咬下去。
方寰訝異出聲,用手捏了捏慕塵柔軟的臀肉,罵道:“你屬狗的?”
下了溫泉,渾身軟痛有所緩解,慕塵也不那麽苦着臉了。他身子都藏在水下,只冒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
方寰笑着看他游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
清洗了身子之後,方寰見晨光微曦,思及早朝的時間将近,便上了岸。
“不要在水裏泡太久,困的話再去睡會。”
方寰一邊說一邊走出去,喚侍女更衣。
等一身朝服穿好,方寰又折了回來,望着水裏的慕塵,吩咐道:“下午到朕的禦書房來,不許不到。”
慕塵背對着方寰,連頭都沒回,當做沒聽見。
方寰無奈,只好離去。
等方寰一走,慕塵便回過身子,望着方寰上岸時留的水跡發呆。
為何事情完全出乎了意料?!
方寰趁他醉酒強占了他,為何他竟沒有覺得怒火滔天,反而是有些回味?那一場春-夢,是真實發生的,在其中,他在方寰的牽引下,體會到一些不曾有過的滋味。
慕塵感到了恐慌。
男男之間,真的可以有愛情嗎?
慕塵第一次對自己曾經堅決摒棄嫌惡的東西産生了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侍童
盡管不情不願,慕塵下午的時候還是去了禦書房。
他是有些畏懼的,因為方寰曾在那裏把他按在桌上強占了他,還點他的穴道。
不過,慕塵也想開了,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終是反抗不得的,就如昨晚發生的事,簡直防不勝防,倒不如坦然接受得好,省得惹了一身麻煩,又被方寰揍。
寬闊明亮的室內,方寰正在認真批閱奏折。
等侍衛禀告了之後,慕塵才姍姍而入。說實話,他真不想見到方寰的面呢。
處理政事的時候,方寰神情很是嚴肅正經,見了慕塵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等朱批完畢,放好奏章之後,他才輕描淡寫地說道:“侍童病了,你來替他。”
慕塵登時老大不樂意,當方寰的侍童豈不意味着得時時刻刻都待在方寰身邊,那……那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吧?只要想一想慕塵就打冷顫。
“怎麽,不願意?”方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可是……”慕塵剛要說出來,又覺得承認自己是方寰的妃子太那個了點,便幹脆鼓着臉不說。
“你是妃子,為何從來都是朕伺候你呢?”方寰直接拆穿了他的面目,并且固執地掰着歪理:“你吃了朕那麽多糧食,朕怎麽使喚你不得了?”
“又不是我想吃的。”慕塵小聲嘟囔。
“朕不管。”方寰瞪着眼,非常強硬。眼看和慕塵的感情有所進展,方寰怎麽也得把慕塵留在身邊好好看住,否則他一忙起來,任由美人獨守空閨,到時候發生什麽事都來不及,他可不願見到這種情況。
慕塵無言以對,方寰無恥起來的時候還真是有模有樣!
接下來的時間,方寰還真拿慕塵當侍童使喚,端茶送水,研墨弄紙,查閱典籍,整理公文,通通都推到慕塵身上。
一見慕塵在屋裏閑坐着,他就有事沒事叫慕塵跑腿。
慕塵一天下來窩了一肚子的氣,臉色越來越差勁,可方寰裝作沒看見一樣,真把他當成無關緊要的侍童了。
偏偏慕塵不敢發作,生怕方寰逮住他揍一頓。
方寰在暗地裏偷笑,等慕塵又去取了一本書回來,才暫停了手邊的活,正了顏色,将他拉到懷裏坐。畢竟,慕塵這脾性怠慢過頭也是不行的,心愛人總是要哄哄的。
“怎麽一張苦瓜臉呀?”方寰明知故問。
慕塵将屁股重重地壓倒他的大腿上,跟個悶葫蘆一樣。
方寰卻一臉笑意,伸起手捏了捏慕塵白玉般的臉頰,溫言道:“要在朕的禦書房侍候,不知得修多少年的福分呢,被你占了,你還不高興?”
慕塵不敢朝他翻白眼,因為實踐證明那會招打,所以他只好咬着下唇表示不滿。
方寰一臉笑吟吟,湊上去在慕塵殷紅的唇上輕吻了一口。他非常滿意,慕塵現在被他教養得越來越像個嬌嗔的美人兒了,不像以前那樣像塊石頭又冷又硬。
比起以往兩人冷戰,或者一方氣憤一方挨打的日子,現在的狀況算得上是琴瑟和鳴了。
方寰閑暇時還會手把手地教慕塵如何把字寫得能夠入目一些。
提起慕塵的字,方寰忍不住又将慕塵那張精致俊秀的臉蛋打量了一遍,都說字如其人,他還真是不敢恭維。
方寰以前派人調查過慕塵底細,自然知道慕塵幼時頑劣好動,不好讀書。慕塵的父親雖然一度企望慕塵滿腹詩書進入仕途,無奈慕塵只愛舞刀弄劍,氣得他爹用藤條追着他滿屋跑,但最後還是因為太疼這個獨子,便将畢生所學都傳授與他。
方寰也曾幻想過若慕塵是個文弱書生站在大殿中央觐見自己會是個什麽模樣,或許兩人之間的關系就不會那麽百轉千回了吧?不過,有一點方寰敢肯定,那就是他還會第一眼就愛上慕塵,畢竟緣分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
慕塵被方寰圈在懷裏,對方溫熱的氣息都噴在臉上癢癢的,心猿意馬之際,根本無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字上。
明明方寰握住他的手寫,慕塵還将字寫得歪歪扭扭,方寰一氣,擡手就在慕塵身後輕責了一掌:“認真點!”
慕塵超級納悶,字寫出來能看得出寫的是什麽就行了,偏偏方寰吃飽了沒事幹就要抓着他練字,好像他是剛進學的七八歲的小童似的。
當然,他是不知道方寰的打算。方寰可是有小算盤的,慕塵那醜不拉幾的字好看了些,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叫慕塵抄寫公文,到時候就不會找不到事情差遣對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睡覺的問題
天氣漸漸轉暖,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些燥熱。慕塵在棉被下,覺得渾身像火團一樣,可是一踢了被子又覺得極冷,一夜輾轉反側。他想要脫了衣服裸睡,卻忌憚身側的暴君,越是翻來覆去越是睡不着。
方寰正在酣夢之中,被跟個蟲子似的扭來扭去沒個清靜的慕塵吵醒,本就yu求不滿的他十分惱火,掰過慕塵的身子,就着挺翹的雙丘揚起巴掌狠狠拍了下去。
“老老實實地睡着,再動來動去,朕就讓你睡地上。”方寰閉上疲乏的眼皮,不耐煩地說道。
劇痛傳來,慕塵頓時心裏委屈,一邊頂嘴一邊往床外爬。
“睡地上就睡地上!”
“啪!”
很快,他的屁股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掌,疼得他的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
“嗚——”慕塵帶着哭音被方寰摟住。
方寰複睜開眼看他,嘴裏斥道:“乖乖睡覺!”
“我睡不着。”慕塵使勁掰着方寰箍在腰間的手,卻掰不動。
突然,方寰翻身而起,低頭定定地看他,臉上的睡意竟神奇地消散不見。
“你真的睡不着?”方寰嚴肅地問。
慕塵點了點頭。
“我也睡不着了,正好。”很快,方寰就俯下身子,去扒慕塵的衣服。
慕塵慌張地拉住自己身上的中衣,大叫道:“你不要亂來!”
“誰讓你把朕吵醒的?”方寰俯下頭親吻慕塵的脖子,大手開始伸進他的衣內游走。
慕塵弓着身子,扭過頭躲避,低聲央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是這樣?”方寰從慕塵的脖子移到了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壞壞地含住其中一顆凸起,“還是這樣?”
慕塵俊臉緋紅,捂住胸前,雙手手腕卻被方寰穩穩抓住,按在頭頂上。
眼看方寰要把他身上最後一點衣物扯掉,慕塵懊惱自己居然惹到這個壞人,徹底投降了。
“我困了,我困了,我要睡覺。”
“難道現在不是睡覺嗎?”方寰眉眼含笑,親了親慕塵的雙唇,略微粗糙的大手已經伸到慕塵的大腿了。
“方寰,我真的困了!”慕塵眼眸裏刻着恐懼,驚亂地叫道。
方寰驟然停下了動作,俯視着慕塵的眼睛,就那樣定定地看着,過了好一會,他低頭在慕塵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才慢慢松開手,移開身子。
他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大步走出了屋子。
慕塵扭頭怔愣地看着方寰決然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一絲空落,但很快這一點點遺憾就被更大的慶幸所代替。他緊繃的神經漸漸地松下來,剛才他真的很擔心方寰會要他。
寬大的床少了一個人,慕塵張開四肢,擺成大字形,歡快地占據着。他并不喜歡有人和他睡在一張床上,而這兩年來方寰幾乎天天都要抱着他睡,長此以往,慕塵才有了一些習慣。
慕塵以為自己應該是把方寰給氣跑了,心裏不免有了一絲得意,被方寰剝下的中衣也不穿了,光着膀子,在錦被上舒舒服服地躺着。
方寰出了門之後,是到庭院散步。
正值中夜,冷月無聲,萬籁俱靜。
方寰站在檐角下,擡頭默默地望着皎潔的月光。
平日裏,十分忙碌的他哪有時間去做賞月這等風雅之事?只是,今晚有這個機會,竟是被心愛人趕下了床。方寰摸了摸鼻子,不由無奈一笑。盡管兩人關系明顯轉好,可是慕塵卻還是不肯讓他碰一下,對于方寰來說真是件難受的事情。畢竟,他才不需要什麽柏拉圖式的愛情,他要的是靈與肉的結合,是身心掌控!只是眼前,還是且放過慕塵這家夥好了。
他靜靜地伫立許久,直到身體裏那股想要宣洩的火熱平息消退,才緩步走回屋。
大床上慕塵已經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方寰坐在床邊将他的手腳收攏了些,才躺到床上。
慕塵不依,剛被方寰拿開的手又放回原位,頑固地占着位置。
看着慕塵那光潔的上身,方寰才消下去沒多久的火,重新燃燒了起來,他不禁俯下身去親吻。這動作弄得慕塵身上發癢,他半睜開眼睛,一見是方寰在自己胸前流連,立即清醒,用枕頭打開方寰。
方寰避開襲擊,他被擾了興致,有些氣惱地起身,一把抓起慕塵的兩只腳腕,用手吊起,騰出一手,啪啪幾聲,巴掌很快就落在了慕塵的屁股上。
“啊——”慕塵受不了這個屈辱的挨打姿勢,哭叫出聲,弓起身子,像條魚一樣扭來扭去,還用腳去踹方寰的胸膛。他越是掙紮,方寰越是打得厲害。
在慕塵的嗚咽中,方寰停下了手。他單腿跪在床邊,雙手撐在慕塵身體的兩側,默默地俯視着,看慕塵流過兩頰的眼淚。
“還敢鬧騰嗎?”
變态!混蛋!慕塵用手背抹着眼淚,憤憤地瞪着他。
方寰卻笑了笑,擡起右手,溫柔地刮了刮慕塵哭得通紅的鼻尖。
“誰叫你惹我的?沒吃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慕塵頭扭向床裏,閉上眼睛睡覺試圖逃脫方寰的注視。方寰卻将慕塵拉起來,說道:“穿上衣服再睡,不然會着涼的。”
慕塵這才驚覺自己寝衣未穿,趕忙套上,擡眼看到方寰臉上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慕塵十分難堪,倒頭往被子裏鑽。
方寰跟着躺下,拉扯着蓋在慕塵頭上的被子,笑道:“天不冷,穿了衣服就不必蓋得這麽嚴實了。你把自己當地瓜焖嗎?”
真煩!這個皇帝怎麽這麽羅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慕塵意氣一來,一不做二不休,他爬到方寰身上,整個身子趴上去,仿佛要用身體的重量将方寰壓扁。
方寰開始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麽,轉眼一想馬上明白了,不由一笑。他把大掌置于慕塵那挺翹上,嘴裏緩緩說道:“再不下去,朕可要脫了你褲子打屁股。”
迫于那鐵掌的威脅,慕塵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方寰身上滑到床褥上。方寰看着慕塵氣惱得翻身背向自己的樣子覺得好笑,慕塵是因為反抗不得自己才做出這般孩子氣的事情來宣洩不滿。
他側着身子貼近,用手摟住慕塵的腰,低聲道:“好了,睡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悵然
慕塵字練得越來越好之後,方寰便将一些公文丢給他抄寫。當然,他沒有将重要的文件拿給慕塵看,這并不是信任不過慕塵,而是有些東西即便關系親密還是需要避諱的,這個道理方寰是很明白也很清醒地意識到的。
慕塵雖然剛開始對那些奏章裏的內容頗有興趣,但是方寰拿來的內容,不是歌功頌德的就是憤世嫉俗的,久了便膩味了。盡管有些折子裏面內容很好,卻都有些時日了,而方寰便當他是免費苦力讓他将那些建議整理出來。
慕塵站在桌前低着頭,不甘不願卻規規矩矩地寫着,權當練字。
偶爾,他也擡頭偷偷朝方寰那裏瞄幾眼。
只見方寰眉頭緊鎖,臉色陰沉,似乎有什麽極大的煩惱,這種時候,慕塵自是不敢招惹他,而且,他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去輔助方寰,也不會想去當一個佞幸,否則會是自不量力而被人恥笑。
時間漸漸流逝,夕陽的餘光從窗戶斜斜地射進來。方寰沒有開口,慕塵也不敢堂而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