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照片 喊我段清遲也可以
臺上的宣誓聲已經開始了。
那個曾經說要好好對他們母子一輩子的男人站在臺上, 把所有的溫情和浪漫，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段清遲看着陸景眠頗為認真的眼睛：“陸景眠，你上課沒好好聽吧？”
陸景眠：“……”
她是沒好好聽課, 剛才也是胡亂扯的。
只是段清遲這樣，未免也太煞風景了一些。
後面的婚禮，陸景眠全程當了個背景板, 跟着段清遲默默地在旁邊吃東西。看着顧茜丢了捧花, 最後被許稚接到。
而後, 一片熱鬧的哄鬧聲。
段清遲卻自始至終坐在角落裏, 安安靜靜的。哪怕站在上面的其中一人，是他的至親。
吃過了晚飯，六點剛過，段清遲便離了場，陸景眠緊跟其後。
一路沉默, 走的是偏僻的小道。兩個小時，到了江州大附近, 從小區開進去。
“以後可以不用喊我段醫生。”段清遲把車停在了樓底。
外頭的路燈明亮，從夜色中鑽了進來。段清遲拉起了手剎, 熄火關掉車子：“喊段清遲也可以。”
陸景眠眼睛一亮, 嘴角剛剛上揚，便又聽到段清遲補充了一句：“現在我們也不是醫患關系, 而且……喊我段醫生，讓我有一種加班的感覺。”
陸景眠：“……”
就不能讓她多開心一會嗎？
“可是你比我大八歲, 直呼名字會不會不太禮貌？”
段清遲：“你想喊我段先生也可以。”
“段清遲。”陸景眠急忙道，借着外頭的燈光看着身側的男人。
這發膠倒是好用，一整天發型都不帶耷拉下來的。
“上去休息吧。”段清遲淡聲道：“以後離段顧陽遠一點，他性子惡劣。”
“好。”陸景眠打開了車門, “你回到家給我發個消息。還有，晚安。”
段清遲沒有回應，只是擡眸瞧了她一眼。
陸景眠也不氣餒，朝他招了招手，這才上了樓。
許稚還沒有回來，剛在不久前給她發了消息，說是今晚結束後就回家一趟，明天再過來。
室內沒人，陸景眠還有些犯怵。把燈光全部打開，把電視的聲音調到了一個适合的音量，這才回房洗澡。
出來後，蘇樂世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回到公寓了？”那頭蘇樂世的聲音有些怏怏不樂的。
“嗯，剛剛回來。”陸景眠擦着頭發，起身把外頭的窗戶給打開，笑道：“怎麽了？”
“我和蘇長洲吵架了。那厮為了那天那個女生和我吵架，你說這狗比男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可是她親妹妹！”
陸景眠搖了搖頭。
是親兄妹不假，但是這兩從小就掐着打架。據說小的時候，蘇樂世還把蘇長洲的骨頭給弄骨折了。
現在随着年紀增長，倒是不怎麽打架了，只是依舊時不時會互掐。
“那個女生？”陸景眠坐在沙發上，把手機按了免提，而後慢慢地擦着自己的頭發：“怎麽了？”
“我就是看不爽那個女生。”蘇樂世撇了撇嘴：“我覺得她就是個綠茶！之前你不是和我哥演戲嗎，然後她就離開江州。我哥不死心還聯系了幾次，我知道也沒管，他喜歡我就鎖死祝福呗！”
“但是昨天我看到我哥和她的聊天記錄了，她說你出來和我喝酒，女朋友不會介意嗎。”說到這裏，蘇樂世火就起來了：“媽的，茶味十足蘇長洲那個傻逼看不出來嗎！”
陸景眠默了默：“你哥沒解釋嗎？”
“沒問，看這記錄肯定沒解釋啊！”蘇樂世氣得不行：“那你都以為我哥有女朋友了，你還和我哥出去？雖然這個事情是假的吧，但是你不覺得這語氣就很茶嗎！”
“然後你就和長洲哥吵了起來？”
“我就說這個女人不是個好人，我還跟他分析了好一會。結果這貨說我誣蔑那個女人，把我罵了一頓！”
蘇樂世這會已經氣得頭頂冒煙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那哪是綠茶，就是蘇長洲那逼貨得不到的白月光！還喜歡多年，瞎了眼！”
陸景眠不由得失笑：“你先消消氣，那個女生不是拒絕長洲哥了嗎？”
“表面拒絕暗裏吊着呢！”蘇樂世罵罵咧咧的：“而且那女的，根本就不是辭職離開，特麽的是派過去出差呢，過段時間就回來！”
“回來也好，你要是真看不爽，當面說更好。”陸景眠擦得差不多了，開了一包薯片：“不過，長洲哥看不出來嗎？”
“誰知道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沒準他就喜歡這種綠茶妹妹，男人不都是這樣嗎？”蘇樂世氣得不行，深呼吸了一口氣。
“對了，你今晚怎麽樣，婚禮好玩嗎？”
“還不錯。”陸景眠咬着薯片：“見到了很多大明星還有商業巨鱷，還有，穿西裝的段清遲。”
“喲喲喲，後面那個才是重點吧。”蘇樂世調笑一聲，提醒一句：“這都六月了，咱們雖然就一門考試，但是大作業多得很，你還得更新，別為了男人毀了咱們的事業。”
陸景眠：“……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對男人已經帶上了偏見？”
蘇樂世：“那是因為男人都一個樣，根本分辨不了綠茶！”
陸景眠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假如一個奶狗長相的男人天天喊你姐姐，纏着你，你覺得他茶嗎？”
“這哪是茶，這是我的甜心大寶貝！”
陸景眠：“……”
雙标果然是人與生俱來的特點。
段清遲到家得時候，差不多是九點。回來的路上又堵車了半小時，六一兒童節熱熱鬧鬧的，比他小時候那會活動多了不少。
從車庫走出來，段清遲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媽。”
“回來了？”那頭宋蕭晚的聲音溫溫和和的。只是細聽之中，有那麽幾分勉強。
“嗯。”
“我看了顧陽發的照片，婚禮辦得不錯，熱熱鬧鬧的。你爸啊，穿西裝的樣子比當年差多了。”宋蕭晚笑了笑：“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西裝的樣子，很好看。”
段清遲安安靜靜地聽着那頭的絮絮叨叨，從老舊的樓梯走上去：“媽，您不恨嗎？”
“都這麽多年了，哪還恨得起來。只是，覺得心酸罷了。”宋蕭晚輕嘆了一口氣：“以前覺得恨，覺得你爸寡情寡意。可是現在你看，他也不是不重感情，只是對我沒用感情罷了。”
段清遲不語。
“不過，你帶着小陸那丫頭一起去了？怎麽，你們……在一起了？”
段清遲的腳步一頓，樓道內的燈光暗了下來。男人隐于夜色之中，聲音頗為無奈：“段顧陽整出來的麻煩。”
“這樣啊……”宋蕭晚笑了一下：“也對，小陸這丫頭倒是挺好的，就是年紀小。你啊，比人家大了八歲，也不合适。”
“嗯，我也沒有這個想法。”段清遲往上走了一層樓，這才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挂了電話，段清遲點開微信，顯示一條未讀。
陸景眠：鏈接——男生如何鑒別綠茶。
他挑了挑眉，把鑰匙擱置在玄關櫃上，點開鏈接看去。
幾個典型的聊天記錄，女生滿屏的哥哥，三句不離對方的女朋友。
他看得皺眉，給那頭的陸景眠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陸景眠很快秒回：就……給你普及一個新技能。
鑒別綠茶？
段清遲雖不怎麽上網，只不過他的職業使然，也見過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不乏來看病的時候，順便把他當成了發洩的對象。
記得，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因為家裏老公出軌，整整罵了一個下午。
所以，對于綠茶這個詞，段清遲還是知道的。
段清遲：不用普及，我很讨厭這樣說話的女生。
陸景眠：就……喊你清遲哥哥的？
段清遲：嗯。
會讓他覺得，段遠之是不是又再一次出軌，給他們段家添了個孩子。
陸景眠：那如果你有女朋友了，其他女生經常找你聊天呢？
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麽？
段清遲無奈地搖了搖頭，耐心地解釋：我沒有女朋友，而且，也沒有女生經常找我聊天。
陸景眠：就……上次那個芫茜姐，你們看起來很熟。
段清遲：有事會聊，沒事不會說話。
段清遲：不早了，我先洗漱。
剛想放下手機，段顧陽的十幾條消息便發了。他沒看，而是給那頭的段顧陽發了語音。
“段顧陽，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喜歡被人算計。”
而後，他翻着上面的照片。都是今天拍的，好幾張，都是他和陸景眠的。
鏡頭中的陸景眠素面朝天，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
段清遲定定地看了一瞬，而後一一删除，退出了微信。
婚禮舉辦得很低調，只是次日，這件事卻鬧上了熱搜。
“影後顧茜疑似插足，原配兒子全程冷臉。”蘇樂世念出了上面的熱搜，有些擔心地朝着陸景眠那邊看了一眼：“那個，顧茜是段清遲後媽？”
卧槽！
她喜歡了多年的影後，竟然是段顧陽親媽？！
早知道，她就應該和段顧陽搞好關系，沒準還能弄來兩張簽名照。
“嗯。”陸景眠點了點頭，打開了微博，熱搜雖然已經被壓了下去，但是還有不少人在讨論。
甚至有的，已經查到了段清遲的個人信息。
有的顧茜的腦殘粉，甚至開始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
“我們顧茜姐姐頂多算是後面嫁過去的，怎麽也不可能是三。這個原配兒子怎麽回事，全程冷臉，後媽不好當啊。”蘇樂世把其中一條熱評念了出來，有些無語地摸了摸鼻子：“這人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讀完吧，過分解讀？”
“可能吧。”陸景眠越是刷着這些消息就越覺得心慌。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上了衣服往外走：“小曼，下午的馬原你幫我簽個到。”
“啊，你去哪？”趙小曼從桌上扭頭看向陸景眠：“今晚還有選修課。”
“我去醫院，要是點我回答問題你們就別理了，扣一點平時分沒事。”陸景眠穿上鞋子，匆匆往外趕。
打了一輛車，陸景眠直接往中醫科裏面跑。
“小陸？”吳重一轉頭就瞧見了陸景眠，沖她笑笑：“腰又疼了？今天清遲忙，要不你挂我的號？”
陸景眠搖頭：“我，我就是來看看他的。”
“這樣啊……”吳重點了點頭：“那行，我先去拿掃帚過來，你去看看他吧。”
陸景眠頓了頓，朝着裏面看過去。
房間裏一片淩亂，桌面的東西連着電腦一起被人摔了下來。
而段清遲，半彎着腰，收拾着地面上淩亂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