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又在家養病養了一周,待胸口不再時不時隐隐作痛, 景行才被允許出門去上學。
正月裏是新春, 京城裏到處張燈結彩的喜慶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連教學樓大門上都貼着手書的對聯, 看筆力遒勁,也不知是哪位教授的手筆。因為早上第一節 有課,景行就先去了教室上課, 打算下課了再去找錢教授,順便把早晨管家平叔打點的喜餅糖果給他送過去。
新年過去,教室裏一個寒假沒有接觸過的同學們都明顯圓潤了一圈。作為文學院的知名人士,當景行一進教室門,便吸引了一大片視線過來。景行前幾天訂婚的事雖然低調, 但得益于現代世界網絡傳播的巨大力量,愛好八卦的同學們很少有不知道的。只是礙于和景行交情不深,沒有多少人過來和他搭話而已。
“你小子訂婚,居然不請我!不夠意思了哈!”陳毅從景行背後沖上來一胳膊攬住景行的脖子, 道。
要是平常的日子,陳毅這點兒力道,景行還真是沒看在眼裏。可無奈他如今大病初愈啊, 猝不及防之下,景行被陳毅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兒連帶着把重心壓在景行身上的陳毅一同摔地上去。
還是反應及時的陳毅及時把住旁邊固定在地上的多媒體桌子, 才避免了兩個人一齊倒在地上疊羅漢的命運。
扶着景行站穩身形,陳毅調侃道:“景行你這是有多虛呀!要節制懂不懂, 要節制!”
被撞得胸口又一陣痛的景行沒好氣地甩開陳毅的胳膊,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兒,道:“怎麽?羨慕啊!有本事自己也找一個去!”
“哎呦呵!景行你一個寒假不見,臉皮漸厚啊!來,哥們兒的禮錢,千萬別推辭!”這麽說着,陳毅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摸着厚度,大約一千,對一個在讀的大學生來說,也不少了。
接過陳毅手裏的紅包,景行也沒客氣,等這小子結婚的時候,他包一個更大的就是了。将手裏提着的三個點心盒子之一拿出來遞給陳毅,道:“給你的回禮,喜餅喜糖,正宗蘭府出品!”
接過大紅色燙金龍鳳呈祥的點心盒子,陳毅驚呼:“你小子夠意思,還知道給我準備喜糖!”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陳毅拉着景行在旁邊的兩個空座上坐下,當場打開了景行給的點心盒子。只見內裏八角形狀的雙層盒子,上層是整齊排列的8個蓋着喜字紅戳,被制成鴛鴦、大雁、并蒂蓮、相思子、比翼鳥、比目魚、蝙蝠、合歡模樣的精致點心,下層是蘭府手工制的八寶酥糖。
陳毅伸手在那盒點心上比劃了半天,還是下不了手,道:“哎呀,蘭府這點心,哪裏是讓人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下手!”
這麽說着,陳毅的肚子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咕嚕——”聲。景行聽着好笑,道:“沒吃早飯?你留着不吃,時間久了壞了不是更可惜?”
“說的也是!”被景行一席話說的沒了心理負擔,陳毅立馬從點心盒子裏拿了一塊出來塞嘴裏。
嘴裏淡淡的甜彌散開,幾乎入口即化,陳毅眼睛一亮,口裏含混地贊嘆道:“好吃!景行,求再來一盒!”
景行聞言一笑,道:“喜餅是沒了,如果你再想要吃,我給你捎點兒別的點心。”
“那感情好!”陳毅滿意道。
一口氣塞了三塊點心,陳毅開始跟景行八卦:“哎,校花,你聽說了嗎?最近政壇好像有什麽大變動!”
“那位上臺之後一直在打老虎,有什麽變動也正常吧?”景行在筆記上寫寫畫畫,完全沒把陳毅的八卦放在心上。
“這次落馬這位的罪名可不是貪污腐敗,據說是危害國家安全?”陳毅附在景行耳邊,悄聲說。
危害國家安全,景行不由側目,第一時間想到了灣灣那邊,不由順嘴問:“是哪位?”
被陳毅這麽鄭重其事的拿出來說,想必不是個簡單人物。
“鄭家!”陳毅道:“資助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活動罪,據說膽大包天的從疆省往外運軍火!”
乍一聽聞鄭家,景行覺得有些耳熟,腦袋裏過了一圈,似乎沒什麽印象,漫不經心地問:“哪個鄭家?”
陳毅旁敲側擊都不見景行重視,無法,只好直截了當地道:“哎,我說景行,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不是才跟蘭家大少訂婚了嗎?蘭家的岳家不久姓鄭?”
“你是說蘭哥母親的那個鄭家?”景行聽了,大驚失色道。為什麽這麽大的事兒,從沒聽蘭畹華提起過?明明一周前他和蘭畹華訂婚的時候還什麽事兒都沒有,蘭家大大小小的親戚都一臉高興地樣子啊!這7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麽說來,蘭畹華硬是讓自己在床上休息了7天,應該不全是出于擔心自己的身體考慮,鄭家出事也是緣由之一?想到這裏,景行恨不得立刻奔回去問一問蘭畹華到底出了什麽事!
恰在這時候,上課鈴聲敲響,教授夾着課本走了進來,本來鬧哄哄的教室裏,瞬間雅雀無聲。景行也只好按捺下心內的急火,心神不穩地捱到了下課。
當下課鈴聲敲響,景行也不顧陳毅的挽留,只來得及道了句別,便急匆匆地往回趕。
正在辦公室上畫着什麽的蘭畹華聽見門開的聲音,一擡頭,正看見景行匆匆跑進來,手裏還提着早晨拎走的兩盒喜餅,不由得問:“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伯母……伯母家裏出事了,是真的嗎?”景行疾步走到蘭畹華身前,氣息不勻地問。
“你知道了。”蘭畹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卻不見應有的焦急與擔心。
“聽說是危害國家安全罪?怎麽會是這個罪名呢!一定是誤會了,你快想想辦法幫幫伯母呀!”蘭畹華不緊不慢地态度讓景行愈感焦急。
見了景行焦急地樣子,蘭畹華将景行摟進懷裏,道:“是有人自作自受,我救不了。”
“那伯母呢?伯母沒事吧?”景行問。
“放心,我母親只是被連累,不會有什麽事兒的。”蘭畹華安撫景行道,罪不至于下獄,只是官位怎麽樣也保不住了,從今以後,鄭部長,也只能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了。
聽了蘭畹華的話,景行這才放下心來,道:“伯母沒事兒就好。”
“還回去上課嗎?”見景行不再多問,蘭畹華轉移話題道。
景行擡眼看了看旁邊的座鐘,上午10點08分,再回去趕第二節 課顯然是來不及了,于是搖搖頭,道:“不回去了。”
餘光看到桌上蘭畹華剛才做的畫,不由得轉過頭,只見桌面的宣紙上,紛繁的桃花樹下,白衣長發景行側卧在湖畔的青石之上,白色的亵衣因為沾了水,半透明得粘在景行身上,愈發顯得整個人玲珑剔透起來。最醒目的是,一條蓬松毛茸的狐尾微翹着,搭在景行纖細的腰上,為整幅畫面平添了一股妖氣。這畫的,不正是昨夜某事之後的景行嗎?
“咦?蘭哥畫的……這是我嗎?”景行有些不确定地問,這畫中的自己,臉上盡是慵懶妖媚,是如此陌生,讓景行不敢認。
“美嗎?”蘭畹華用手背蹭了蹭景行的鬓角,問。
“美……只是感覺,這畫裏的,仿佛不是我。”景行回答。
“怎麽?是畫的不像嗎?”蘭畹華問,昨夜之後,這一副桃林狐仙圖就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今天早上起來,顧不上處理手邊的急事,就只顧着将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畫紙上。所以,這幅畫自然是十二萬分的用心,且蘭畹華自認水平不錯,最起碼也将景行身上的神韻畫出了七八分。如今見景行竟然有些不敢認的模樣,蘭畹華又變得不自信起來。
“像!”景行肯定的點頭,又有些猶疑道:“是氣質不像吧?”
自己哪裏有畫裏這妖異的模樣?是蘭畹華腦補過度吧?
蘭畹華看看景行,又看看畫,氣質似乎是有些不像。平日裏的景行的氣質是清純的,幹淨的就如院子裏的白梅,是冰天雪地裏的高潔;可一旦沾染了情,景行就變了身,如一個絕世妖姬,似要吸走了蘭畹華的魂!
蘭畹華享受景行這種僅為自己的而産生的改變!這樣想着,蘭畹華不由得站起身,走到景行身後,一把托着景行的臀将他抱起來,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啊!你做什麽!”景行被蘭畹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雖然這幾天被搬來抱去,景行已經有些習慣了,此時他略微扶着蘭畹華的肩膀,錘了他一拳,道:“這是大白天!”
“白天怎麽了,又沒有人!”蘭畹華笑着說,要不是照顧景行要上學,他必定要拉着景行去渡個蜜月的。
做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顯得理所當然,再到第三次,就變得光明正大了。由于之前練習了空間□□法的緣故,景行的柔韌性很好,被擺弄成任何姿勢都不覺得有多困難。顯然蘭畹華也發現了這一點,越發随心所欲起來。被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景行最後終于忍不住用力捉着蘭畹華的肩背,來轉移身體裏顯然已經過度的感覺,不多時,蘭畹華的肩背上便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雲雨終了,蘭畹華對正在平複呼吸的景行,輕笑着調戲:“真有這麽舒服?嗯?”
景行看到自己的傑作,忍不住別開眼睛,對蘭畹華泛黃的話不予評論,轉移話題道:
“你真有這麽閑!都不用處理工作了?”
剛才景行明明看到桌子上還有一摞文件沒有處理。
“為你,不早朝我都願意!”蘭畹華輕笑着道,将景行抱在懷裏,去撫mo他溫涼無汗的肌膚。
傳說中的馮小憐也不過如此了吧!蘭畹華覺得自己真的是能理解古代那些昏君的想法了,有如此美人在懷,哪裏能舍得離開片刻呢!
景行白了蘭畹華一眼,将他不老實的手拿開,鑽進另外一個被窩裏,這一通折騰,錯過了午餐不說,下午的課業別想上了。
蘭畹華見狀輕笑,并沒有跟過去,景行再跑,也不過是一張床的距離,他願意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