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不容易熬到了四合院,李俊打了聲招呼就開着盧松林的車走了,他才不管過後盧松林怎麽出行,他剛回B市,沒有座駕,正好借來開幾天,自己幫了盧松林這個大的忙,怎麽地也該給點兒酬勞不是?
盧松林下車一路抱着不停掙紮的景行進了主卧的浴室,浴盆裏放好25度左右的偏涼溫水,他怕水太涼,會凍壞了懷裏的人,太熱,又嫌沒有效果。
好不容易将景行身上的累贅衣物褪下來,一入水的景行,好似一條游魚從盧松林的胳膊間滑落,似水蛇一般在清水中痛苦翻滾。
用盡全身力氣扶住景行的肩膀,盧松林唯恐景行的腦袋滑落水中嗆到水。
景行白玉似的身上被他自己抓撓的痕跡,和同林志高厮打時摔的瘀痕歷歷在目,看得盧松林心中揪痛不已。
“好了,景行乖,沒事了,沒事了!”盧松林不斷在景行耳朵邊呢喃着安慰,景行撲騰起來的水将盧松林澆了個通透。
“盧……盧松林,是你嗎?”景行意識模糊地問。
“是我。”這是盧松林飽含隐忍的聲音。
“我好難受,難受……”景行用力地絞緊雙腿,繃直身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盧松林的濕透的衣袖:“救救我……求你幫幫我!”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盧松林聲音喑啞。
“救救我……啊!”景行仿佛無法忍受一般,開始呼喊。
緊緊地将眼睛閉上,再睜開時,已經帶上一絲堅定。将景行的身體綁在浴盆邊,盧松林一狠心将淋浴噴頭轉向涼水,沖着景行的腦袋淋下去。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漸漸高漲的躁動,盧松林苦笑,原來柳下惠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這一夜,對于景行和盧松林都是辛苦的,當景行終于平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半。終于放下心來的盧松林,為兩個人清理幹淨身體,将景行放在柔軟的錦被當中,看着他沉沉睡去。
看着景行有些青白的臉色,盧松林開始籌劃明天的事情,是時候給膽大包天的林少一個教訓,天子腳下,太過張揚總是沒有好下場!
一夜折騰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清晨,景行幾乎連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等景行再次醒來的時候,視線裏一片昏暗,頭頂鴛鴦戲水的頂棚,是盧松林卧室拔步床的雕花,景行曾經進來過一次。拔步床的帷幔被放了下來,窗外的微風吹進來,有輕微的晃動。
Advertisement
昨天晚上的事如同電影放映一般一幀一幀從腦海裏劃過,景行的臉由青白慢慢漲的通紅,一把将錦被抓到頭頂蓋住臉,景行懊惱得呢喃:“沒臉見人了……”
“知道沒臉見人,以後就小心着點兒,再別發生這樣的事了!”景行頭頂傳來盧松林帶着笑意的聲音。
頭頂的錦被被一只大手不容拒絕地掀開,一陣皮蛋瘦肉粥的香氣撲鼻而來,入眼是盧松林帶着調笑的臉。
掙紮着從錦被裏爬起來,把胳膊伸出來,景行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什麽都沒穿!
“昨天的衣服被你自己抓破了。”盧松林解釋道,“我沒有你房間的鑰匙。”
沒有鑰匙?昨晚自己睡在盧松林的床上,那……
“那……你昨天晚上在哪裏睡的?”景行腦路清奇地問。
“你覺得呢?”被腦補成登徒子的盧松林只覺得昨天晚上自己是白當了一回君子。
“你!你不會?不會和我睡一張床了吧?”景行驚吼。
“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盧松林挑眉,“兩個男人睡一張床怎麽了?”
瞬間聯想到部隊裏累極之後睡大通鋪的日子,感覺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啊!不對,1天前還親自己來着!
看着景行臉色青青白白紅紅紫紫地來回變化,盧松林心知景行一定又在腦補。索性也不再逗弄他,指了指床邊的軟塌,道:“你放心,我昨天睡的那裏。”
景行順着盧松林的手指,看向窗邊,果然見那軟塌之上放着枕頭和薄被,那被子還沒有疊,軟軟地被堆在一角,一看就是昨天有人睡過。
景行張了張嘴,不好意思地道歉:“啊……盧先生,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叫我松林。”盧松林道,他早就對景行對自己的稱呼不滿了。
“啊?”景行懵。
“我說,叫我的名字,松林。景行與我也算熟識了吧?總是稱呼盧先生,你不覺得太生分嗎?”盧松林道:“來,叫一聲聽聽?”
“松……松林。”陌生的稱呼,讓景行稍微覺得有些別扭。
“恩。”盧松林滿意點頭,舉起手中的粥碗,舀了一勺,送到景行唇邊:“來,喝粥。”
“我自己來。”自從有記憶以來,景行從沒接收過別人這樣的侍候。
盧松林挑眉,慢慢将粥碗的重量交到景行手上。
景行擡手接粥碗的時候就覺得兩條胳膊酸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将兩條胳膊擡起來,粥碗的重量就好像最後一根稻草,把景行的胳膊一下壓到了,好在盧松林還沒有放手,讓飯碗逃脫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盧松林見狀心中好笑,卻為免景行惱羞成怒,沒有出口嘲笑對方,只是重新拿起勺子,放到景行唇邊。看着景行終于将粥喝下去,滿意地又舀了一勺。
另一邊,莫名挨了一頓揍的林志高早晨和一幫狐朋狗友聚衆吸丨毒辦X愛party的時候,忽然被警察破門而入,直接堵在被窩裏,光溜溜的上了一回電視不說,臉上給打的馬賽克,只有短短的一小條,在B市圈子裏狠狠地出了一回風頭!拘留了15天之後,好不容易被自家老爹給撈出來,忽然發現自己經營的多家酒吧餐館因為涉黃涉賭等原因被查封,剛出來兩天,又進了局子。警方從林志高這條線上,扯出來一條大蛇,打掉了一個大型販毒網絡。花上好錢,又把責任全推合作人身上,林志高再次從警局釋放,卻被喪失了大量手下和利益的毒老大捉了起來,打斷了3條腿,從此只能在輪椅上度日。
在家修養了三天,景行回了學校上課,由于第一天就缺課,景行似乎在所有任課老師那裏都挂上了號,成為了重點點名提問對象,好在景行之前認真預習過功課,又基礎紮實,倒是很少有回答不上來問題的時候,漸漸的,景行漢語言文學系系花加學霸的名頭就這麽傳揚開來。
由于酒吧那晚發生的事,讓景行對于同學們的搭讪和邀請都有些敬謝不敏。一下課就失蹤,各種聚會從來不參加,再加上他不住校,開學不過一個月,景行便成了B大知名的神秘人物,高嶺之花。
當然,這是後話。
由于連床都起不了,景行自然不能去上課,也不能去蘭府上班,給班長和蘭畹華打了電話,景行借了盧松林一身睡衣穿好,沒辦法,東廂房的鑰匙在昨天的事故中弄丢了,盧松林這個房東又沒有留備份,在開鎖先生來之前,景行總不能老是光着。
卻沒料到,景行一個電話過去,不過半個小時,大門便被蘭畹華敲響。
“蘭爺!稀客呀!”盧松林看着門外提着食籃的蘭畹華,心生警惕。
“景行生病了,想必胃口不太好,我來送些順口的吃食。”蘭畹華微微垂了眼,笑道,心中想着怎麽讓景行從盧松林這裏搬出去。
昨天晚上景行的事情他處理的隐秘,蘭畹華再大的能量,也不會這麽快就知道景行生病,肯定是景行打電話告知的,想到這裏,盧松林心裏有些不太舒服,越發覺得蘭畹華看着礙眼。
心念間一轉,盧松林道:“景行近期是需要吃點兒清淡的,蘭爺請進。”
跟着盧松林進門,蘭畹華提着食籃就要往東廂房去,卻不料被盧松林攔住:“蘭爺這邊請,景行不在東廂房。”
這樣說着,盧松林徑直走到主屋前,打開房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蘭畹華見狀,強壓下心中的吃驚,打算進屋後再問景行到底是怎麽回事。
主屋的面積雖大,卻只有3個區域,書房在西側,過了中間的客廳,就是旁邊的主卧。蘭畹華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拔步床上,半倚靠在枕頭上看電視的景行。見此蘭畹華的眼神越發的幽深,難不成昨天晚上景行和盧松林發生了什麽?
“哈哈,咯咯,真傻!”耳邊傳來景行的嬉笑聲,蘭畹華看了一眼電視的畫面,《哆啦A夢》……
“景行看樣子沒什麽大問題了。”蘭畹華不動聲色地擋住景行看電視的視線,開口道。
“蘭哥!你怎麽來了!”景行驚呼,想要從床上下來,又忽然間想起自己似乎“衣冠不整”,縮了縮腳又鑽回了被子裏。
蘭畹華看了眼景行身上明顯尺寸不合适的衣服,一陣愠怒湧上心頭,卻還是強壓下心中激烈的情緒,完全忘記了平時的委婉,用盡量平和的聲音問:“景行怎麽躺在松林的床上?”
聽到蘭畹華這麽問,又想起來先前答應了蘭畹華追求自己的事,景行莫名有些心虛,眼神也變得躲閃起來,道:“昨晚……昨晚我出了點兒小狀況,多虧了松林照顧。”
“松林?”蘭畹華的眼睛眯了起來,如果他沒記錯,景行一向稱呼盧松林為“盧先生”,什麽時候,稱呼變得如此親密了?
“我的名字有什麽不對嗎?”盧松林見情況差不多了,忽然間插話道,走到床邊坐下,順勢給景行掖了掖錦被,把景行漏在外面的腳塞進被窩,順便也把蘭畹華的視線吸引過來。
蘭畹華果然看向盧松林抓住景行腳踝的地方,敏銳地看到景行腳腕上嫣紅的痕跡。深吸一口氣,蘭畹華終于坐不下去,只見他從床邊的圓幾上站起來,對景行道:“我府中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就不多陪景行了。”
連跟作為主人的盧松林道別都沒有,蘭畹華腳步匆匆地離開,這個空間,他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蘭畹華回到蘭府之後,氣的一揮袖将書桌上的東西掃了一地,吓得旁邊有事要彙報的管家噤若寒蟬。旁邊的侍女靜若無聲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發洩了心中怒火的蘭畹華靜坐在圈椅上,慢慢思考方才的情景,盧松林的話,景行的反應。盧松林顯然是故意引導着他朝誤會的方向去想,若是盧松林跟景行真的發生了什麽實質性的關系,景行絕對不會僅僅是有些心虛的反應,真是關心則亂,今天竟然着了盧松林小狐貍的道兒了!
半晌,蘭畹華忽然間笑起來,吓得在旁邊裝透明人的管家一激靈。
“去!給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景行發生了什麽事。”蘭畹華吩咐。
管家得了差事,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蘭畹華的辦公室。
另一邊,心情甚好的盧松林打開了蘭畹華送來的食盒。為了照顧病中景行的胃口,裏面都是清爽好消化的菜品,櫻花蝦圓白菜、牛奶蛋羹、老醋木耳和蘿蔔蒸餃,再加上一碗專為景行熬的熱騰騰的蔥根姜湯。
也許是胃裏太過空蕩,也許是心情太好,盧松林破天荒地和景行搶了明顯只有一人份的病號餐。一籃子吃食,被吃了個幹幹淨淨,連湯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