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能再早一點見面, 會不會擁有更多的快樂?
秦念念已經很滿足啦,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一刻都沒放開過。
餘庭之在金城有一處落腳地,是一間不大不小的一居室。
秦念念轉了一圈出來, 若有所思, “你什麽時候租下的房子?”
“陸辰冬幫我看的,說是他熟人留下的,我正好租下幫着照看。”他拉着她坐下,“不用擔心, 我的獎學金夠用了,而且也有私底下接外快。”
秦念念點頭,“你一向都很讓人省心。”
餘庭之笑着嘆氣, “你現在一副小大人樣兒,以前可都是我來管你。”
“你也說以前,現在我管你。”
“好,你得管我一輩子。”
原來餘庭之也會說這樣的話。
秦念念也想捏他鼻子, 餘庭之機靈的往後躲, 秦念念跟着往前傾,一下子沒撐住倒在他身上, 直接将他壓在沙發上。
瞬時,氣氛暧昧起來。
“我可不是故意的。”
秦念念不敢看他,撐起身體卻被他控住,剛支起的身子又壓向他。
餘庭之在她耳邊小聲說:“我是故意的。”
任憑她再有力氣,也抵不過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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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庭之的雙手環繞在她軟腰上, 耳後一只手緩緩向上,掌住她的腦袋,“念念……”
秦念念呼吸加速,卷着濃厚的鼻音道一聲,“嗯?”
再然後,思念化作了他的熱吻。
還是桌上震動的手機打擾了他倆。
秦念念腦袋懵透了,紅着臉移開,餘庭之還不忘抱着她坐起來将手機遞給她。
屏幕上的“陸凜舟”三個字尤其刺眼。
秦念念咬唇看他,眼神含着委屈,“我可以不接。”
“沒必要。”餘庭之告訴她,“從現在起我跟你一起面對。”
電話到了她手上又沒震動了。
餘庭之剛站起來,秦念念突然從身後抱住他,語氣尤為堅定,“對不起。”
是她做的選擇,她理應承擔一切。
“當年是我跟他走的,但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只是陪着他,僅此而已。”
“嗯,我知道了。”
餘庭之的雙手覆在她手上,溫暖襲來令秦念念忽然明白一個道理,其實他還是介意的吧。
“陸凜舟有愛的人,她叫溫琅,早些年去世後他就得了一種心理疾病,陸凜舟有自殺傾向,他每次發病我都在跟前,他會很瘋狂的傷害自己來獲得別人的關注。”
“而你就是那個'別人'。”
餘庭之轉過身來,雙手捧着她的臉,“念念,我沒有怪過你,我理解你。”
那年,他們還小,不知道成人世界裏的生存法則,一旦得到必先失去,誰都不能打破這個規矩。
他說:“我去醫院看過蘭姨,以後我可以跟你一起照顧她,你還有我。”
不止有陸凜舟。
秦念念點頭,手機又開始震動。
還是陸凜舟。
“先回去吧,我也有些東西要整理,再晚一點我去找你。”
餘庭之指着客廳裏放着的行李,看來是有常住的打算。
秦念念再次按斷電話,拿起包準備離開。
她擰開房門,餘庭之給她一把鑰匙,“以後用得着。”
待她轉身,餘庭之又喊住她。
“怎麽了?”
秦念念剛回一句,瞬間被反撲壓在牆上,餘庭之二話不說吻上她的唇,舌尖追逐着她的芬芳,激烈的争奪戰一觸即發。秦念念感受着他強烈的占有欲,霸道的不似他本人。
“我在乎,我在乎的不得了,念念……”
從吻中細碎而來的只言片語,落在她的心上。
他恨陸凜舟,他也在意當年的不告而別,不是因為責怪,而是在意自己沒有旗鼓相當的本事去把她留在身邊,他想要他的念念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人。
***
陸凜舟一共給她打了十三個電話,秦念念回過去時那邊倒是很快就接聽。
“來我的別墅。”
什麽話都不說直接就挂了,像是在不滿她之前按斷電話的舉動。
他住的地方不好打車,一般出租車都不願意去那,高級別墅區進出都是私家車,她去一次回來一次都很麻煩,有時候他助理會開車送她,但大多數時候都被她拒絕了。
以前秦念念也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麽,現在她明白了,她是想與他劃清界限,她跟陸凜舟不一樣,她不需要施舍,只有當自己又挽救一次陸凜舟的命的時候,秦念念才會覺得自己與他是平等的,甚至高他一等。
別墅的門沒有關緊,透着一道縫像一張巨大的網供着誘餌等獵物上門。
秦念念一指推開,木門往裏移動,冷意鋪面而來,她打了個寒顫攏緊了身上的衣服。
“陸凜舟。”
她輕聲喊他的名字,并沒有人回應,反而因為大廳的空曠有了些鬼魅的感覺。
地上殘留着玻璃碎片,還有紅色印跡,應該是紅酒杯摔了,陸凜舟發脾氣的時候的确很喜歡摔東西,手邊的雜物摔得越碎越帶勁。
她小心避開碎片,轉眼一想助理呢?
“陸凜舟,你在哪?”
到底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噗通……”
又一個紅酒杯從半空中摔下來,碎得四分五裂。
秦念念往後退着仰頭看去,陸凜舟站在二樓走廊那一臉邪笑。
“你舍得來了?”
連話也是邪氣兮兮,滲人又別扭。
秦念念不愛聽他說的話,臉色沉下去,“你要是沒事我先走了,今天我又是夜班。”
“我給你請了假。”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着實讓人生氣,秦念念咬着唇,“你憑什麽跟我請假?”
“閑得無聊,想找人說故事。”
“我不聽,我很忙。”
秦念念轉身朝門外走,陸凜舟一個酒杯丢過來,直接摔在門上,玻璃碎片飛濺,吓得她往後連退幾步。
她扭頭極其不悅,“你又犯病了?”
陸凜舟一只手放在欄杆上撐着下巴,另一只呢悠閑的手指在那敲着。
“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他跟她耗,于是她被他沉于臉色之下的怒氣成功攔住。
陸凜舟在家就穿着一身黑色睡袍,松松垮垮的只由腰上一根繩系着,胸前露出一大片,對于秦念念露出鄙夷的眼神一概忽視。
“把門關上。”嘴邊還帶着笑。
秦念念一腳踢上木門,砰一聲巨響。
陸凜舟雙手抱胸看她,“做得不錯,要不改明兒給你加工資吧。”
誰稀罕。
秦念念低着頭上樓,心裏藏了一堆火無處發洩,走上樓時踩得樓梯咚咚響。
陸凜舟坐在書房的搖椅上,見她進來挑眉,“過來推一把。”
秦念念剛想大力的推搖椅,就聽陸凜舟笑出聲,“以前琅琅生我氣也是這樣對我,門狠狠的帶上,樓梯一定要踩得震天響,然後我不理她,她就會出氣般推我的搖椅。”
秦念念聽完,立馬收了勁。
陸凜舟輕輕晃,“你倒是比她聽話。”
“你有事說事。”
“你去地窖拿瓶酒上來。”
秦念念皺眉,“真把我當傭人了。”嘴上這樣說,腳步還是移動了,回頭又問,“拿哪瓶?”
“随意。”
有病。
秦念念嘟囔着快速快回。
陸凜舟開了酒倒了兩杯,秦念念率先開口,“我不喝。”
“我有讓你喝?”
倒顯得她自作多情了。
“琅琅以前明明不會喝酒的,怎麽那天就喝這麽多呢?”
陸凜舟晃蕩酒杯,又一口不喝的倒在地上,眼神瞬間變樣,“都怪我,我罵了她。”
秦念念坐在門口的木質凳上,冷眼看他犯病,明明就是發病前兆偏要說沒有。
“你應該問我問題,幹巴巴的聽不會無聊嗎?”
話真多。
“你罵了她什麽?”
陸凜舟嘆氣,“我罵她沒有女人的矜持,我罵她不知廉恥。”
秦念念順着他的話問道:“她做錯了什麽?”
“錯?她沒有錯,她最大的錯就是愛上我這個混蛋。”
“沒錯,你的确是個混蛋。”
陸凜舟沒有反駁,又指使她拿書櫃的相冊。
他翻看着相冊,眼神停留着片刻的柔和,“我告訴她,我要訂婚了,是家裏安排的女人。”
“你愛她嗎?”
“誰?”
陸凜舟似乎不太在意這個問題,秦念念搖頭,“沒誰,你繼續說。”
“這個女人跟了我很久,應該是跟了我最久的一個,琅琅沒想過我會娶她,跑來問我同樣是商業聯姻為什麽不娶她。我告訴她,”他立刻還原了當時的情景,“溫琅,你不要犯賤,我娶誰都與你無關。”
“為什麽?”
當秦念念問起時,陸凜舟仿佛看到了溫琅。
她含着淚抱住他,吻住沒有任何反應的他,冰冷的親吻讓她愈加放肆,“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愛我,為什麽不要我,我愛你陸凜舟,我這輩子都只愛你一人,你娶我好不好?”
陸凜舟冷漠的表情刺穿了她,“你不過是我上過的一個女人而已,不,你還是個小女孩。”
溫琅倒退至牆邊,陸凜舟強制性的掰開她的雙腿,像以往那樣狠狠刺穿,他在她耳邊低語,“你要做我的女人就應該明白我不愛你,是你送上門來,我哪有不收的道理,我只是……玩玩而已。”
心牆轟然倒塌。
等他回過神來,溫琅已經一躍而下消失在他眼前。
秦念念聽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咬牙切齒,“我替溫琅不值,她不是一時興起來到你身邊,她愛你很多年,所以才任你踐踏,她的愛你不配。”
“沒錯,我不配。”
陸凜舟猛灌紅酒,嘴邊滲出的酒滑落至胸前,打濕了黑色的睡衣像極了暗夜裏的血花。
“你活該,由始至終,你做的一切都不配得到她的原諒,你放過她吧。”
“我放不過自己。”陸凜舟說:“你呢,如果餘庭之也離開你……”
“不會,他不會離開我。”秦念念十分肯定,“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呵呵,但願。”
秦念念心裏這股火一直沒散,走之前卯着勁去他的地窖打破了好幾瓶酒,順便在大廳又摔了幾件瓷器,陸凜舟有的是錢,他什麽都不缺。
“多砸點,随便砸。”
他又慵懶的靠在欄杆上,仿佛之前說故事的人不是他。
秦念念惡狠狠的擡頭,又是一聲巨響關上門。
“琅琅,我不好過,你也不來看看我。”
陸凜舟站在陽臺,迎風跳下泳池,水冰涼刺骨,他的小姑娘那時候也很疼麽。
秦念念氣的罵人,“陸凜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态!誰遇上誰倒黴!”
她走出路口,對街停着的一輛車按着喇叭。
“念念。”
她擡頭,就見到了餘庭之。
他的笑就是她的解藥,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