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媽媽回來啦
究竟是什麽樣的畜生,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沈逐安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點。
沈清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胸膛劇烈起伏,簡直恨不得要将那犯事的人活拆了。
可更讓他們覺得無奈和痛苦的是,現在和那時候時隔十五年,當年的線索已然無處可尋,即便是想找到人替星星報仇,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着手找人。
明知道傷害自己的孩子/弟弟的人就在這世上,他們卻不能找到對方,不能報仇,這簡直比将他們放在火裏烤還要讓他們覺得痛苦。
沈清面色鐵青,好看的嘴唇被咬的泛白,提着桃木劍的手緊緊攥着。
幽小夜則有些茫然地擡起腦袋,看看爸爸姐姐又看看大邪祟,甚至顧不上生氣。
十五年前,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為什麽會有人這樣不折手段地将他與家人分離,如果說是痛恨沈家,那大可以将他殺了了事,可對方并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将他消除記憶送到了孤兒院中,讓他和家人分離。
這是何等的惡意與恨,想到這一點的同時,小惡靈整只靈打了個寒顫,重新在大邪祟掌心中縮成一只柔軟無害的小靈球。
感受到小惡靈在害怕,在顫抖,寧崇指尖輕輕揉揉他腦袋,他的指尖很冷,卻讓小惡靈感受到安全和溫暖,縮成球的小惡靈慢吞吞地伸出兩只透明小圓手,腦袋在他指腹上蹭了蹭。
寧崇維持着這個舉動,一直到小惡靈稍緩一些,才将手抽出,而後看向恨急了的沈家父女:“我知曉一個術法,可以探查魂魄曾經承受過的術法,我現在要對小夜使用那個法術,或許可以在過程中看見施法者的線索。”
聽聞寧崇此言,原本陷在沒法找到仇人的痛苦中的沈家父女登時雙目放光,重新煥發出希望:“您說的是真的?要是真能找到那人的線索……我沈家對您感激不盡,日後願為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寧崇垂眸看向掌心裏的小惡靈,語氣平靜:“肝腦塗地便不必了……以後,照顧好他就好。”
沈逐安覺得寧崇的話說得奇怪,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那些的時候,他連忙道:“星星是我的家人,我自然會照顧好他。”
一身黑袍的邪祟沒再開口說話,只是單手掐了一個頗為冗長的手訣,而後将那道訣印在小惡靈眉心。
被施加在小惡靈身上的術法很快開始重演,那畫面浮現在半空中,像是一道水幕,沈家父女,寧崇與幽小夜同時朝着水幕看去。
這次的回憶是以幽小夜的視角呈現的,那時候他只有三歲,視角格外的矮小,看什麽都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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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破敗的孤兒院,偶爾有小朋友們打鬧嬉戲的聲音和大人的斥責聲從一道圍牆中傳來。
小沈星站在孤兒院,身旁還站着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全身籠罩在白衣中,頭上帶着一個猙獰的彩色惡鬼面具,說話的聲音雌雄莫辨:“到了。”
小沈星澀生生地看着鬼面人,雖然已經很害怕了,但還是很努力地說服自己不要激怒面前的人,試圖與對方交流:“……叔,叔叔,泥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泥送我回家,窩讓爸爸媽媽給你好不好?”
鬼面人低下頭看小沈星一眼,并不同他說話,随即手中掐訣,行雲流水般描繪出一道分外複雜的金色咒文,而後将之拍進小沈星額頭。
小沈星整個人顫抖着摔在地面上,眼皮緩緩地閉上。
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孤兒院裏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況的胖阿姨。
施術者的部分播放完畢,偌大的水幕在半空中抖動幾秒,緊接着消失不見。
沈清眼疾手快,已經将那鬼面人的面具模樣拍了下來,決定從這只彩色惡鬼面具入手,探查鬼面人的身份。
沈逐安則湊在沈清身旁,與她一起看手機相冊裏的彩色惡鬼面具。
沈逐安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尋找着星星的蹤跡,曾經在江河流域附近見過當地人民的祭祀手段,那手段被稱為傩戲。
傩戲又稱鬼戲,是最古老的一種祭神跳鬼,驅瘟避疫,表示安慶的娛神舞蹈。①傩戲的表演者需要戴上彩繪面具表演,傩戲使用的面具和這彩色惡鬼面具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因為只是猜測,沈逐安只和其餘人提了提,至于其他的,還是要等詳細地查過資料之後才能确認。
沈清疼愛沈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按理說她這會兒應該不太平靜,至少會說些什麽一起分析,但此刻的她不知道想到什麽,一張清麗的臉蒼白得像是紙人,雙目空洞:“我……我們剛才是不是做錯了一件事,不該将星星回來的事情告訴給其他弟子?”
如果說這鬼面人是盯上了星星,又或者是盯上了他們一家人,那現在他們将星星回來的事情告訴給天師門內的其他弟子,人多嘴雜,這是事情難免會傳出去……到時候鬼面人是否還會再對星星出手?
光是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性,沈清都覺得天旋地轉。
聽見女兒的話,沈逐安的臉色同樣慘白,浮現出懊悔的神色,一時間自責不已。
見爸爸和姐姐都很自責,幽小夜的心中也不好受,想要安慰安慰爸爸和姐姐,而後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大邪祟身上。
借大邪祟哄哄家裏人,應該沒關系吧?
“爸爸,姐姐,你們忘了我一般都和先生待在一起嗎?有先生在我身邊,那鬼面人肯定不敢出來的。”小惡靈聲音澄澈響亮,語氣中滿滿當當都是對大邪祟的信任。
聽在寧崇耳中便如同仙樂般悅耳動聽。
同時,這話還讓沈家父女也不禁面露喜色,先前他們還因為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孩子居然要和寧崇一起住而有些微詞,但現在看來……簡直是住的好,住的妙!
若是有寧崇這樣強大的邪祟跟在小惡靈身側,那鬼面人的确很難再次将他擄走。
除開和邪祟待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在學院內學習,受正光學院內老師保護的時間……上學放學這段時間又該怎麽處理?
沈逐安很快便下了決定,“既然這樣,那之後小夜上下學就由我和小清接送,以防鬼面人逮到機會。”
沈逐安與沈清實力都不弱,二人一起防備,應當不會再着鬼面人的道。
接送?
幽小夜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麻煩爸爸和姐姐了,畢竟從天師門到鬼樓,坐車來回路程也要将近一小時,他們從天師門出發,到鬼樓,又要從鬼樓接上小惡靈去學院,再回到天師門,晚上還得再重複一遍這操作,實在是太過麻煩。
幽小夜實在不想讓家人這麽辛苦來回:“這個就不用了吧?等我向先生學會速行術來往學院和鬼樓之間花不了多少時間,那麽短的時間內,鬼面人應該無法對我做什麽的。”
沈逐安聞言露出此言差矣的表情:“可若是他就抓準了這段時間的空白期呢?我看還是由我們接送上下學才更加安全保險。”
就在小惡靈絞盡腦汁想着自己究竟該怎麽樣才能說服沈逐安時,神色淡然的寧崇緩緩開口:“我送。”
沈逐安愕然地看向他,沒想到他作為星星的師父,竟然願意為了星星做到這個地步,總不會是……想做他家星星的野爹吧?
“那樣會不會太麻煩您,畢竟我才是星星的爸爸,接送孩子上下學,本就是我該做的分內事。”沈逐安下意識拒絕。
但寧崇的語氣卻分外堅定:“我同他住在一起,且會速行術,一個來回費不了多少時間。”
沈逐安還是覺得自家的孩子天天讓別人接送,多少是有點不負責任了,遂道:“不知能否打個商量,我用其他東西和您換您将那速行術教給我?”
寧崇側過臉,聲調冷冽:“速行術是我門派的不傳之秘,抱歉。”
沈逐安陷入兩難境地,就在這時,寧崇再加碼,看向掌中小惡靈,聲音磁性而性感:“想要我送你嗎?”
幽小夜被美色迷惑,很快敗下陣來,選擇背刺含辛茹苦的老父親,同時也想讓他和姐姐少點折騰。
小惡靈用力點點頭:“要先生送。”
正準備據理力争的沈逐安與沈清:“……”
行叭。
默默将措好的辭重新吞進肚子裏,沈逐安無奈嘆息,随即雙手抱拳:“那小夜的上學事宜就交托給您了。”
沈逐安感覺自己欠下了大人情,屬于是過年不帶着一車腦白金去寧崇家拜年都說不過去的那種。
沈逐安心中惴惴不安,思索着自己到底該怎麽樣才能将人情還清,急得愁眉不展,很是憂慮。
一旁的寧崇雖然搶到了接送小惡靈上下學的工作,但眉心自從知道幽小夜的被抱走并不是意外後便一直緊蹙。
一則因為那鬼面人使用的封憶術是在清泉山禁書中才有記錄的術法,因着這一層,他懷疑鬼面人或許與清泉山有些聯系。
二則顧及小惡靈安危,即便自己再強大,所能守着他的,也至多不過三兩年,之後的時光,還需小惡靈自身強大。
但那鬼面人頗有些實力,即便幽小夜再努力,恐怕也無法在短短幾年內達到能正面同鬼面人交手的程度。
寧崇眸色逐漸變深……既然小惡靈做不到的,便由他來替他做。
他與小惡靈都不是被上蒼眷顧的人。
他想,既然上蒼不眷顧小惡靈,那他便自己眷顧,将擋在小惡靈身前的阻礙,全都一掃而空。
往後長風萬裏,一切無憂。
……
雖然疼痛已經褪去,但小惡靈還是沒了之前東逛西逛的精神,好在天師門內重要的建築物也已經逛得差不多了,衆人合計了一下,便打算讓幽小夜回房間睡一覺,好好休息休息。
小惡靈原本是不困的,但這會兒聽爸爸一提,腦海中很快浮現出那張被珊瑚絨材質鋪得格外松軟的床來,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開始犯困。
遂選擇回到房間睡覺。
在爸爸姐姐和大邪祟的注視下飄進房間,小惡靈在衛生間內擦擦身體,将可能沾染的塵埃和灰燼擦去,這才上了床,鑽進那舒适無比的小床裏。
豆豆眼眨了眨,小惡靈很快就睡熟了。
種植着一顆巨大的,樹葉已經掉光的銀杏樹的庭院中,許久沒有聽見房間內有翻身的細細簌簌聲傳來。知道小惡靈應該是睡熟了,寧崇轉身看向沈逐安與沈清,聲音冷冽:“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邪祟神色凝重,沈家父女也不扭捏,沈清當即道:“我的房間就在對面,我們過去說吧。”
沈清的房間十分簡潔,沒什麽多餘的裝飾物,只窗臺處放着一件顯眼的東西,那是一只黑色骨灰盒。
猜到那盒子裏裝的是誰的骨灰,寧崇進房間的舉動微微停滞。
三人在房間坐定,寧崇開門見山道:“我有意将那鬼面人鏟除,現下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能将小夜回到天師門傳開這件事由壞變好也未可知。”
聽聞寧崇言語,沈逐安與沈清皆是正襟危坐,期待看向他:“您請講。”
兩雙和幽小夜有些像的眼眸中,閃動着灼灼的期待。
看着這樣兩雙和小惡靈相似的眼睛,寧崇語氣稍微緩和幾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冰冷,緊接着周密的計劃自他口中流瀉而出。
……
聽罷寧崇的計劃,沈逐安忍不住道:“你的計劃很周密,并且将星星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我和小清會全力協助你完成計劃。”
二人一邪祟又将計劃中的細節仔細核對一番,确認沒有遺漏,這才結束了有關計劃的對話。
但關于幽小夜的話題卻并未就此打住。
沈清從道袍口袋中拿出手機,解鎖後将一份文件分別發給寧崇與沈逐安,讓他們二人查看。
這份文件正是沈清請宋為安的“親戚”收集到的幽小夜過去十五年的經歷,以及在李翠玉家中受到的對待。
沈清也是剛收到這份文件,自己還未查看,于是二人一邪祟便同時埋頭去看那份十分詳細的文件。
宋為安“親戚”的業務能力很強,資料整理得井井有條分外清晰,即便是本該顯得雜亂的對認識幽小夜的人的詢問也是如此。
沈逐安剛往下看了幾頁,就看到一行刺眼醒目的字體。
這是宋為安“親戚”對一戶從前住在李翠玉家對面的人的訪問,那人聽“親戚”提起幽小夜表現得格外憤憤:“那孩子我是見過的,脾氣又好又乖巧,聽說學習成績也很不錯,就是他那對爸媽實在是偏心的厲害,你問我有多偏心?就是我這個鄰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呗。”
“我記得有一回,他們全家回老家,我還以為他們家全都走了呢,結果過了幾天,居然看見他家小夜還在家裏,正坐在陽臺上曬太陽,那小孩那時候只有十歲出頭,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放心把孩子一個人丢在家裏好幾天的,我當時就問他吃飯了沒有,要不要上阿姨家來吃啊,結果那孩子說自己吃過了,還告訴我他自己會煮飯炒菜……這哪是十歲的孩子該幹的事啊,後來我晚上炒了紅燒肉,給那孩子送去,發現那孩子正在吃飯,配的是個小青菜,我問他怎麽不炒點肉吃,他說家裏沒有肉。我打開冰箱一看,就一把青菜和幾個蘿蔔,确實一點兒葷腥都不見,什麽人吶,把孩子丢家裏就算了,連肉都不買點備着,肉也就十幾塊一斤,我看他家小兒子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啊,一件就得好幾百呢!”
從前的鄰居顯然對李翠玉這家子奇葩特別嫌棄,罵罵咧咧地說了許多。
當然,也有幽小夜在奶茶店工作時的同事,一位已經到其他城市工作的女孩子說的。
“我對小夜家裏的情況不太了解,他就是那種很文靜溫柔的男生,平時也不怎麽和我說話的,不過我記得有一次,他媽媽來我們店裏……不是我說,他媽是真的有點內個,直接坐下來占了顧客的位置不說,還要小夜給她做杯奶茶喝喝,倒不是喝奶茶過分,主要是小夜答應給她做,然後到前臺打單結賬的時候,她死活不樂意小夜付錢,非要白嫖,當時店長都在店裏,那肯定是不合規的啊,總之就是看起來很愛貪小便宜的那種人,反正我就看他媽不太爽,後來就自己戴耳機聽音樂去了,之後還依稀聽到他媽說什麽你弟弟要上學沒錢什麽的,估計是要錢吧。”
……
宋為安“親戚”找到的這些人大多和幽小夜并沒有多麽深厚的聯系,但通過這一個個路人的描述,衆人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了一個市儈“精明”,将占小便宜為己任,完全不顧及幽小夜臉面,并且将幽小夜當作提款機的中年女人形象。
沈逐安氣得雙手顫抖,幾乎拿不住手機,胸膛劇烈起伏着。
沈清也好不到哪裏去,手掌緊緊攥成拳,周身仿佛燃起了如有實質的火焰一般,散發出洶湧的恨意。
就連寧崇都有些壓抑不住表情,面色變得極其難看,聲音冷得仿佛在冰水中浸泡過:“這家人,現在在何處?”
随着寧崇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屋內狂風大作,将窗簾與紙張吹得呼呼作響,是寧崇的憤怒在這一刻化成了實質。
雖然先前就大概知道小惡靈的家庭應該不是特別和睦,家人對待他也不太好,但當寧崇真正知道了幽小夜的過去時,他只覺得在幻境中用清水術攻擊李翠玉的小惡靈還是太過好心……如果換了他,肯定要給這全家都來一個萬箭穿心。
只是如今已經是法治社會,若是要殺人……只怕小惡靈就第一個不答應。
但不殺人,寧崇也有其他的方法折磨人,且能讓他們活着比死了還要難受。
總之,要讓他們将曾經欠下幽小夜的統統都還回來。
就在二人一邪祟看似沉默,實則都在琢磨着怎麽報複李翠玉一家時,一道電話鈴聲穿透呼嘯的風聲,傳入衆人耳中。
寧崇克制着自己外放的攻擊性,将風停下,沈逐安拿起電話,看清來電時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喂,小柔,你那邊的拍攝結束了嗎?”
電話那頭正是陸芊柔,此刻的她笑道:“不僅結束了,我還——”
“已經到家門口了哦。”帶着圓形墨鏡,一頭漂亮大波浪卷發,皮膚如同白瓷般剔透,看不出半點歲月流經的痕跡,漂亮優雅的女性站在天師門前,挎着一只價格不菲的名牌包,另一只手則提着拉杆行李箱。
陸芊柔的語氣中滿是雀躍:“可算是到家了,我之後都沒再接活,打算等星星回來後多陪陪他。”
聽着陸芊柔的話,沈逐安奇怪道:“你沒看我發給你的消息嗎?”
陸芊柔拍攝結束時已是深夜,當時已經累的不行了,還要立刻趕最近一班飛機回淮城,整個旅途中都在補覺,這會兒才剛打開手機,根本沒空關注信息。
畢竟她作為影後,前來溜須拍馬的人不少,微信消息常年都是99+,她根本懶得一個個去看。
聽沈逐安的話,陸芊柔忙打開微信看消息,而後聲音越來越緊張,下意識撥弄了幾下頭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好看一點。
“星星……你是說星星他已經被我爸媽找到,找回來了?那星星現在在哪裏?”陸芊柔曾經一口氣說完近千字的臺詞而不卡頓,如今說這句話時卻磕磕絆絆的不成樣子。
“就在家裏,不過星星現在在睡覺……”
不等沈逐安說完,陸芊柔不忍打擾孩子的睡眠,立刻道:“就讓他繼續睡,我晚一點再見他也可以!”
“好,那你直接到小柔的房間裏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和星星有關的。”
一聽是和沈星有關系,陸芊柔連忙道:“我馬上就來。”
随即挂斷電話,踩着高跟鞋卻依舊能健步如飛,堪稱天師門內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有新入門的弟子認出她來:“卧槽,剛才那是陸芊柔嗎?她可是我女神啊!”
“你不知道嗎?陸芊柔是師姐的媽媽,現在估計是回來看女兒和兒子的吧?”
……
陸芊柔沒有心思理會其他的聲音,徑直朝着女兒的房間跑去,跑到院門外時,卻又放輕了腳步,以免吵醒睡着了的星星。
陸芊柔進了房間,驚詫發現丈夫和女兒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對勁,二人似乎都在竭力壓制着什麽,憤怒得連脖頸上的青筋都暴起。
而另一邊,還坐着一個被濃郁黑霧裹挾着的英俊男人,這男人的模樣,即便是丢到娛樂圈中,唱歌演戲都不行,光憑着臉,也能獲得千萬顏粉的程度。
陸芊柔直覺不對,很快從寧崇身上收回視線,看向憤怒的丈夫與女兒:“你們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