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扮齊整·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搬去新家的這一天,慶脆脆特意讓家裏人穿上了新做的衣衫。
家中進項不斐,慶脆脆每隔一段時間便要給家裏人做上幾件衣衫。有些時候針線簡單,一件普通的單衣,有的時候若是買了成匹的料子,便做成一套相配的衣衫。
村裏人家要下地一貫是上衣下胯褲。
起初家裏日子清貧,慶脆脆也選用最便宜的料子,樣式也是鄉下人最常見的那種。
後來生意好一些,有時候要在鋪子裏忙活,尤其是丈夫要去酒樓跟掌櫃的交道,自然不好穿得随意。
今兒是自家的大喜事,身上穿的自然她精心縫好的衣衫。
三葉子頭上戴着小章絨的帽子,他讀過書,慶脆脆特意做成小長褂斜方扣子,天青色底的錦布,行走動間是流光溢彩的卷草紋樣,腰封是毛筆樣式。
到今日的時候,三葉子比三月份的時候整整長高一匝,眉眼長開後跟他二哥越發像了,少年英氣中又因為身子常年養病沾染了不少羸弱氣質,跟話本子上說的書生樣子一般無二。
王二麻子将弟弟在鏡子前的小身子挪開,彎着身子湊近猛盯,“我看看,讓我看看我穿得好不好看。”
屋子裏擺着的是從縣裏買回來的南洋鏡子,鏡面雖是黃銅色的,卻比以前的舊鏡子瞧得真切,看人眉毛眼睛不走樣子。
慶脆脆看丈夫在那左右扭着來回看,笑了下,“你身上是曲水紋,事事順遂,好意頭。”
丈夫身上是深色的長褂,跟鎮上酒樓的掌櫃一般,身在腰板挺直,精氣神足,整個人從裏到外生機盎然,像是山裏奔出來的老虎一般。
勝在那雙鞋子好。
鞋底子是兩層,白邊,上好靛青色緞料子做的封面,鞋面上還用灑金線繡出一小團的祥雲彩來。
這叫祥雲萬裏腳下踩。
王二麻子瞧着自己一身闊氣樣,發上的小冠還束着一只通身剔透精致的玉簪子,和鎮上書畫裏邊的公子哥一樣,笑得眉眼都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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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你最好看的。”
慶脆脆嗔他一眼,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丈夫覺得妻子的顏色佳好,自然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她今日是上小襖,下幅裙子。
珊瑚赫色福字紋樣的錦緞襖子,領子和袖口邊上都是額外的海天霞色的挑絨,六幅間裙顏色黑白相間,走動前靈動灑脫,頭面髻發也不是尋常鄉下婦人樣子。
上一世她伺候白氏,自然懂得許多繁複卻好看的發髻。
她選得正是挽成單椎的螺髻,清秀典雅,配上一副整套的小玉石頭面,體面闊氣卻又不至于過分奢華。
王二麻子堅持着要替妻子簪發,慶脆脆只好随他,坐于鏡子前,看着鏡中高大沉穩的丈夫将手中和他冠上同出一套的同心簪紮進發髻中。
“這下滿意了吧?”慶脆脆笑看他。
王二麻子左右确認幾次,又往鏡子跟前湊。
“這一對是有名的同心簪,說法可吉利了,今日你和我得帶上一整天。”
慶脆脆怎會不應。
這是他的心意,也是兩人的情意,可不得好好在新家彰顯一番。
說着話的功夫,外邊慶母已經到了,喊着快些搬挪。
三人不再磨蹭,按照計劃的那樣開始行動。
搬家是講究風水的,家裏沒有供奉神位的,那就要米缸和米桶先進門,這是衣食無憂的好意頭。
同步還得抱着被褥進門,象征着小家生活安穩平順,遮風擋雨。這兩樣活計是王二麻子的。
三葉子則負責拿着綁上紅布的笤帚和簸箕,從家門口到院子四個角落掃來掃去,這是把屋中不幹淨的東西請出去。
慶脆脆抱着兩袋大米進門,還得是左腳進,米缸八分滿,意味着來日衣食無缺,頓頓飽腹。最後用紅紙一蓋,一枚銅板封頂,這叫有錢有糧。
竈上還溫着的鍋被搬到下邊,家裏三口人桌上一人兩副碗筷,新舊各成雙,好事成雙,人丁興旺。尤其是舊的筷子上面都得綁上紅布條,這是保佑飲食健康,無病無痛。
零零碎碎的規矩過後,王海和王豐終于能幫着搬東西進出了。
小院大件的家件昨日便進門了,今日只是簡單收拾,最關鍵是要把迎新家的席面辦好。
迎新家的小席面一般都是擺上兩桌,請了裏正、上年紀的族老,家裏親眷和相近的鄰家。
慶脆脆盤點邀請的時候,算來算去,最少也得有四桌才夠。
四字聽起來不吉利,慶脆脆便多擺了一桌。
這一桌倒是正好了。
慶脆脆聽聞是縣裏典史大人到了,急忙吩咐人将最正中的位置騰挪開,重新将人員位置排布好。
典史姓冷,原是領着上官的命令才轄地觀風土人情的,豈知牛車走到這附近,正巧聽到一陣喜慶的鞭炮聲,只當是哪一家在娶媳婦,起意過來看看。
到了近前,被人迎到正堂安坐席面,這才知曉原是新人家安門戶的小席面。
裏正陪在跟前,恭敬地答話:“典史大人,這王家二房是我們花溪村的外姓戶,兩代人家,在鎮上的海貨生意也不錯。”
冷典史驚奇地看一眼下首坐着的王二麻子,瞧他身上打扮、說話做派,确實像個生意人。
他聽說過臨海縣裏的海貨幹生意,不過傳是白家人在做,莫不是這王家和縣太爺的外家還有關系?
他試探着問了一句。
當官跟前的,王二麻子不撒假,他直言相告。
慶脆脆撩起布簾子往外看,很明顯典史大人一聽說自己家生意和白家有些關系,頓時收斂了不少當官的傲慢氣息。
上一世這一位典史可是因為貪污,最後被上官撸了官位的。
算來也就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她收起小宴後讓人給送孝敬心意的想法。
畢竟這一位典史很喜歡在自己的小賬本上描描畫畫,當初從這人家裏翻出的賬本最後送到白氏主母那邊,其中白家就送了上千兩銀子。最大的一筆其實是今年朝廷治理洪災的錢,他一人就貪了一萬兩。
慶脆脆猛地站直身子,覺得有什麽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惜這會正是吵嚷忙亂的時候,實在沒工夫仔細回憶。
大桌子上早就擺了酒水果子點心。
酒水是農家自家釀的,有米酒,青紅酒,還有北地的小高粱釀。
山裏人家不缺山貨,核桃、葵花子、花生、松子,也有從鎮上點心鋪子買的雲片糕、奶乳酪餅。
慶脆脆将家裏最好的一塊茶餅拿出來。
這一塊茶餅縣裏最好茶鋪的雲霧茶,一兩茶餅就要三兩銀子。
這樣的茶招待典史大人并不失禮。
外邊是男賓,慶脆脆讓王海和王豐照應着,添茶遞水還得留意別叫外邊有不懂事的闖進來。
屋子裏邊是女客。
兩張方桌子拼成一張,王家大嫂子和侄子豆豆,秦家老夫人,秦家大媳婦和四姑娘,小芬娘,還有就是裏正媳婦。
見她進來,裏正媳婦急忙問:“典史那處安置妥帖了嗎?”
慶脆脆點頭道:“妥帖,縣裏的好茶,茶點也上桌了。我瞧着裏正和于家族老正陪着說話了。”
裏正媳婦這才放心,“沒想到人家當官的正巧從咱們村裏過。來了也是好事,說出去咱們村有面子。”
最關鍵是能挽救下前段時間村裏的壞名聲。
小芬娘和慶母陪在跟前說話,慶脆脆應答幾句,又趕去竈上忙活了。
新家是王家,大嫂子沒想法幫她看顧席面,慶脆脆也用不着她費心。
家裏佃農,身後都是有婆娘的。
慶脆脆到廚上的時候,正看着其中一婦人剁剁剁地切菜,另一個已經起鍋燒油了。
日頭正好的時候,前三道冷盤都得上桌。
男賓多了貴人,自然不能是再簡單的三冷三熱一湯水。
慶脆脆謝過這兩位婦人相幫,動手将另一口竈火放上柴火。
海貨人家,自然是要吃海味的。
慶脆脆手腳麻利地将二十幾只蝦開背挑蝦線,熱水裏滾了片刻,撈到另一旁的冷水裏。
凹肚子的白盤子裏裝滿滾熱的蝦肉,最簡單的香醋點上一股鹵水澆淋在蝦肉上頭,最後點上一小把水蔥,第一道冷盤做成。
這時候慶母也從屋裏走出來,瞧着這一處香味袅袅,跟大閨女咬耳朵,“沒到吃席面的時候,你這院子裏都是香味,裏正媳婦一直探頭往這邊看。”
新院子的竈房緊挨着正東屋子靠着一道小門。
不成想那木門有縫隙,坐在正堂的客人都正好聞了香。
她笑了笑,“都是農家人,誰家做飯不是這味道。”
慶母看她指點那兩個婦人添菜下鍋,忙得熱火朝天,将大竈上的火添了一把柴,瞧着火候到了将豬骨頭湯舀出碗裏。
豬骨頭湯做底,每一碗三顆肉丸子,是頭一道暖胃開門湯。
慶脆脆估摸着時候應該到了,叮囑王豐和王海進到廚間,“鞭炮響過,人一坐齊,手腳穩當地上菜。過了頭三道,我就回來了。”
她看王豐很明顯手腳在抖,安撫道:“不用怕,典史大人是做客,吃喝來的,你們正常上菜就行。”
兩個王齊齊點頭。
慶脆脆接下身上的廚巾,從裏間走出去,跟外邊客人們問過好,一道出門。
院子門口早就擠滿看熱鬧的人家還有小孩子在炮仗跟前一直竄。
等正主一出來,楊厚德手裏的大鑼鼓‘哐哐’地清脆作響,好一段恭賀家詞,大意就是日子紅火,竈王爺請安。
這之後就是好幾串紅炮仗噼裏啪啦地作響。
小孩子們不怕炸,繞着鞭炮來來回回說着喜慶詞語,諸如吉祥如意、紅紅火火。鞭炮一停,很快就是上門讨糖吃的。
這時候是不能吝啬的,年齡各層段的孩子都是村裏好人家的孩子,上門要糖,等于是送福氣。
慶脆脆将預備的紅袋子拿出來,裏邊糖丸、小糕點、還有一大把銅板往人最多處一撒,每人彎腰撿一下,就是請神庇護的意思。
慶脆脆和王二麻子一人撿了一枚,相視而笑,默契地都放在三葉子的手中。
一片喜慶熱鬧中,王家二房自此在花溪村立住了門戶。
——
正宴一開,頭湯一開,再往後就好辦了。
王海和王豐盯着外邊男賓桌子,再加上裏正和族老都會照看,只要吃食不出問題就行。
慶脆脆将她娘安頓回席面上,讓她盯着些,別叫慶翹翹和王家大房的嫂子吵嚷起來。
慶翹翹是娘家妹妹,來了本就正理,偏大房嫂子嘴裏酸來酸去的,她怕慶翹翹耐不住直接翻臉打架。
以前慶翹翹還忌諱名聲,如今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誰敢惹不痛快必然是要十倍報複回去的。
慶母盯着,慶脆脆便安心了。
原本預備的冷菜已經上光了,第一道熱菜按規矩是這一家的女主人做的。
慶翹翹選了酸菜炝鍋五花肉片。
別人做五花肉都是生肉下鍋,慶脆脆卻是将已經高湯悶炖過一夜的五花條切成薄片做原料。
大火翻炒,再加上自家發酵酸的小白菜,出鍋時候香飄陣陣。
慶脆脆親自端了熱菜上桌,和衆人說笑幾句。
男賓吃肉喝酒,談天論地都是生意莊稼民生,有了典史大人在引經據典,裏正将花溪村上百年的幾位名人都搬出來長臉。
到內堂的時候,就比外邊自在。
頭道菜自然得了裏邊婦人的誇獎,這時候不管做得好不好吃都是要說婦人手藝好,竈膛香火斷不了。
慶脆脆笑着擺手:“我才多大,哪裏有兩位手藝好,在你們面前瞎賣弄了。”
她恭維的正是秦婆子和裏正妻子。
那邊大房嫂子眼風一轉就要憋難聽話的,慶脆脆一轉臉就是冷淡,“大嫂子看着豆豆些,外邊都是客人,咱們可開罪不起。”
豆豆手裏攥着一顆肉丸子跑進跑出,一點都不懂禮數,本來應該在男賓席面跟着大哥吃飯的,誰知道他六歲了都不知道用筷子,直接就要用手。
就這德行,還怎麽坐頭席面?
再瞧瞧三葉子,小身板坐得筆直,典史大人問起話來,又是拱手問禮又是忝稱,恭敬謙遜,和那時膽小畏縮的孩子判若兩人。
想到席面上同典史說笑都不怯場的丈夫和小叔子,再想到大房大哥努力縮成一團,恨不得捂着臉吃飯的樣子。
兩相對比,慶脆脆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什麽是過好日子?
能吃飽喝足只是基本,重要的是人前人後,心胸都不覺得低人一等,堂堂正正地說話做事。
果腹容易,喂飽氣節卻難吶。
她想了想道:“大嫂子,豆豆年歲小,可不能再嬌慣了,至少這吃飯用筷子不吧唧嘴得教會他。”
黃氏卻覺得這是在諷刺自己。
豆豆還小,不就是用筷子嘛,那有什麽難的?長到年歲,該會的都能學會的。
“二弟妹還是顧着自己點吧,你進門都快一年了,眼看着二房門戶立住了,要是不給王家生個一男半女的,地下的公婆可是饒不了你。”
慶脆脆看她這樣,心說道不同,再不能說到一處了。
兩人只是湊在一塊說,別人也聽不着妯娌說了什麽悄悄話。
慶脆脆瞧着竈上将第二道炖魚送上來,便不再同黃氏機鋒,招呼着其他人趁熱吃。
如此前後一個時辰,酒酣飯飽,王二麻子和慶脆脆一并随着裏正等人将典史送到門外的牛車上,一直目送人家遠去、拐上山道這才松緩。
孫裏正笑呵呵,臉上因為喝酒挂了兩坨紅,同王家小兩口道:“今日是沾了你家的光了,這位典史大人探看風土人貌是公差,這一頓飯食不僅是給你王家祖上争光,更是給咱們花溪村添了不少彩。”
王二麻子連聲稱過獎。
慶脆脆道:“還是村裏立身正,若不是咱們村裏傳出好名聲,又怎麽引來典史大人呢。花溪村要在裏正的帶領下往更好的道路上走呀。”
你推我讓說了許久,終于将這一日的客人們送走。
慶父在席間因閨女女婿受了不少誇獎,喝得醉醺醺的,慶脆脆讓人将他扶到朝北邊的廂房,這時候正好有光亮,屋子裏不冷。
竈上幫襯的佃戶媳婦在清洗碗盤了,慶脆脆看王豐和王海也在幫忙便沒有上手。
這一日忙活,慶脆脆感激兩個婦人出力,每一個走的時候送了一斤豬肉、五顆雞蛋并三斤米面。
這些加起來都有五十個銅板了,算得上是豐厚。
慶母隔窗聽了動靜,見大閨女回來,道:“你出手越發大方了。又不是讓她們自備食材,咱們米糧肉菜都有,不過是讓她們幫着做幾樣簡單的家常菜罷了。”
慶脆脆就說:“都是可憐人。家裏一共聘了三家佃戶,都是老實人家,今日來的這兩家出力氣的男丁少,還都有小娃娃要養,舍得些糧面好過冬。”
一共三家佃戶,戶契都跟在自家名下。
裏正大人将村裏不住人的三處荒院子分出來給他們住。
三戶佃農,一家是爹領着十五歲的兒子,就兩口;一戶是爹娘領着一男一女兩個瘦巴巴的孩子;另一戶是三十來歲的夫妻,領着五歲的男娃并一個七十歲的母親。
前段時間,家裏要往鎮上走一趟重活,是那一戶父子兩個走的,雖然有騾子背重,人确是實打實的來回四十裏路。
慶脆脆便給了不少糧食。
瞧着那兩人鞋底子都磨穿了,還讓柳大從鎮上買了合适的鞋送去。
那時候沒叫另外兩戶,她讓王海盯着,看他們是不是要背地裏說酸話。
王海回禀說兩家聽了都很老實,關上門有沒有別的心思她不在乎。慶脆脆這一次叫了這兩家的婦人,前後三家都送了妥帖,算是公道。
慶母總覺得不妥。
慶脆脆便道:“跟了家裏的戶契,他們不是流民,我出面讓他們在村裏有落腳地,這是恩在前。”
“尋常佃農都是直接上手能種的地,王家沒地不說,還要自己開墾,明年開春後若是地裏不夠肥,莊稼收成不行,得再扛上一年苦日子才能漸好。所以平日給些米糧是德。”
而且定好的地契文書,頭一年最難的時候,六成都是主家的。若無天災,之後兩年得有七成是主家的。
之後三年是八成。
熬過這六年,再往後,若是願意繼續做十年佃戶,那就是四六分的好日子。
佃農是不需要交人頭稅的,到時候他們三戶的戶稅錢是主家來承擔的。所以一年忙活下來,其實日子是不錯的。
慶脆脆了解這附近的佃農規矩。
王家已經是很心善的主家。
慶母聽過後仔細一品,正是這麽個道理。
不過這不就養着閑人嘛。
慶脆脆搖頭:“哪裏閑了,娘,開荒墾地不是那麽容易的。前些日子村裏趙家于家不是湊在一處将上一次被淹沒的土地重新挖墾嘛,那地上頂多就兩尺厚的黃泥,刨下去就是原本的肥沃地。
這十畝荒地卻是要一直往下墾,石頭腐爛根,草根斷不了明年一開春又長起來了,還有蛇兔耗兒洞都要料理全乎,兩個大男人一天能翻上一分地都很厲害了。之後還得燒稭稈灰草木灰等......”
選在和秦家靠近的位置,兩家人能互相幫襯。
而且據她記憶,現在那一處并沒有什麽水源。但是翻年一過,朝廷會有工部派人來重新修大壩,新的大壩位置正好就在新地的上游。
夏日的時候,引水灌田易如反掌。
新家落成是眼下的日子,有地不怕事,是靠山,過的是未來。